司令,奴家不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朱七慕九
梅凤官曾是燕京、雍州两地数一数二的名角,许多人前来给胡金璞捧场,除了巴结这位帅府未来继承人外,也有些是奔着梅凤官的名声而来。
展若男脸色不太好,冷厉的目光扫过提议的人。
富商家的小姐上台唱戏都觉不雅,何况总统公子
梅凤官本也厌恶自己曾为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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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过往,可是方才溪草一番平等与传承的言论,却让他如沐春风豁然开朗,他不想让众人扫兴。
“各位如此有雅兴,我也不免有些技痒,只是扮装麻烦,我就在席间献个丑,只当助兴吧。”
名流勋贵,听戏之余,也不免跟着哼哼两句,只要不上台,那就不失体统。
能一饱耳福,众人都是乐意的,胡金璞捧场道。
“既然楼公子肯开腔,我们少不得也要奉陪,我能弹月琴,曹兄会拉二胡,王兄吹笛子,正巧帮楼公子奏乐。”
大家都道如此才好,于是各自取了乐器过来,落玉坊也不是首聚了,彼此配合都娴熟,乐声一起,梅凤官便拔嗓,唱了一段《凤还巢》的选段。
他嗓音朗如珠玉,铿锵顿挫,不绝如缕,果是奉川戏班不可比拟的,众人一时都听得呆住,胡金璞这个戏迷更是如痴如醉,阖眼专注弹琴,以至于身边的施逐月悄然离席都没有发现。
溪草却一直在观察席面上的人,她清楚地看到一个佣人给施逐月递了张条子,然后她便面色复杂地离去了。
片刻之后,董世贤借口方便,也起身离席,往侧院走去,众人都投入在梅凤官的唱腔里,并没有注意。
两人先后离开,意味着什么,不言而明,溪草不是多管闲事的人,看破却不说破。可没料到还是方才那个佣人,附耳对胡金璞说了几句什么,胡金璞手上琴声戛然而止,脸上蓦然酝起怒意。
别的乐器也只得跟着停下,梅凤官唱不下去了,不明所以地望着胡金璞。
只见他丢开月琴,愤然起身往侧院走去。
众人这才察觉不对,不由面面相觑,只听三姨太悠然开口。
“刚才我好像看到,小董和施小姐趁人不备,一同往侧苑去了,唉,也难怪二少爷生气,我原以为,小董豁达,过去的事都放下了,谁知他是这样藕断丝连的人,邀他过来,倒是我错了。”
众人一听,这还了得!
董世贤和施逐月的过往,乃是胡金璞一块心病,虽然两人分手后就断绝了往来,但他总是疑心女朋友依旧深爱着董世贤。
胡金璞月刚穿过洞门,就看见董世贤和施逐月两人单独站在亭子里,怒火席卷了他,二话不说冲上去,一拳将董世贤打翻在地。
董世贤懵住,刚想说什么,胡金璞抬脚踢在了他的肋骨上,施逐月见状,连忙去拉胡金璞。
“金璞,你误会了,事情不是……”
话未说完,她脸上便挨了胡金璞重重的一巴掌,施逐月愣了一下,捂着脸哭起来。
董世贤也怒了。
“你打我可以,打女人算怎么回事!你还是男人吗”
“我不是男人!你是!你有本事,就光明正大地去施家提亲!偷鸡摸狗算怎么回事!”
平日里,彼此都很有默契地不去触碰过去,可一旦戳到痛处,一直积压的妒恨便会反弹。
胡金璞雨点般的拳头,往董世贤身上砸下来,董世贤也没有白挨打的道理,抓住胡金璞的衣襟就和他扭打在一起。
施逐月在一旁拉也拉不动,推又推不开,急得直哭。
众人也都跟过来,见状连忙上前劝架,这些人里头,有和董世贤关系好的,也有帮着胡金璞的。
“世贤不是那种人,不问青红皂白就
卷四 漠城黄昏第364章 找准地儿
胡金璞目光一厉,然话虽这样说,可凡事都要讲究证据。
他是胡家老太太的宝贝疙瘩,跟其左右的除了四个侍候的小厮,还有几个保镖。相比董世贤的鼻青脸肿,他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
收到胡金璞的示意,保镖们一拥而上,把传话的女佣和伺机浑水摸鱼的凶手当场扭住。
胡金璞对手下做了个手势,二人便被押下去拷问。做完这一切,他转身对董世贤抱歉道。
“让董先生受惊了。今日这件事显是冲我来的,这支钢笔,还请董先生先借我保管几天,等此事完结,我再来府上赔罪。”
他吩咐左右送董世贤去医院,却被其拒绝。
“二少爷客气。说来这件事也有我不对的地方,左右我受伤并不严重,等警察署的人到了,我再走不迟。”
胡金璞刚才已命人给奉川警察署打了电话,在警察没有到来之前,所有人都有嫌疑。
二人虽是情敌,然董世贤却颇通情达理,让人钦佩;而胡金璞也很有世家公子风范。他二人一个诚挚有礼,一个坦荡大度,谈话间,一场恩怨也在瞬间一笔勾销。
胡金璞也不坚持,再次邀请众人一起到轩厅中喝茶压惊。
董世贤都没走,其他人自也不好告辞。众人才跨进门槛,企图趁乱离开的三姨太也被人押解过来。一见到胡金璞,三姨太就扯着嗓子当头质问。
“二少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胡金璞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落在三姨太面上的视线,满是审视。
“什么意思我刚刚差点遭遇了一场谋杀,三姨太不想听完再走吗”
“一场谋杀”
三姨太仿佛吓了一跳。
“谁这样胆大包天我现在就回帅府,让大帅替你做主!不过二少爷,我虽不是大帅正经抬进来的,可也是他跟前人,你这样对我,合适吗”
胡金璞接过小厮递上来的盖碗茶,浅浅抿了一口。
“我的人关心则乱,让三姨太受惊了。”
他正打算挥手让手下人松开三姨太,去拷问两位仆从的保镖疾步过来,对胡金璞附耳一阵低语,胡金璞把茶碗重重扣在桌上,眉宇间都是寒冰。
“三姨太,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取我性命”
三姨太慌了,勉强镇定。
“二少爷,话可不能乱说,你都说了和我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取你性命”
胡金璞一撩长衫,从座上站起。
“这些话,等三姨太到警察署,慢慢再解释吧。”
三姨太被人押困在椅上,风情万种的脸上总算爬出一种类似惊慌的情绪。
“胡金璞,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可是大帅的如夫人,你到了大房,可是要唤我一声小妈的!”
胡金璞根本不理会三姨太的威胁。
“让诸位看笑话了,今日落玉坊聚会半途中断,都是我的不是。等过几天得空了,我再邀大家相聚。”
事已至此,众人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见他下了逐客令,逐也各自向胡金璞辞别。
他专程走到梅凤官面前。
“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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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招待不周,改天,我重新设宴招待几位。”
“胡公子客气。”
梅凤官微微一笑。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警察署到底是外人,有些东西不好把控。事关胡公子的性命和前程,胡公子最好换个人来问审三姨太。”
胡金璞也是聪明之人,一瞬间就明白了梅凤官的担忧。
保镖们告诉他,两个仆从已经招了,一切都指向三姨太。
可结合帅府背景,显而易见的,三姨太只是一枚棋子,想让自己死的另有其人!
扔给警察署,对方忌惮胡炎钊的面子,兴许也就把人关两天就放出来。除了能让这位帅府的三姨太做做大牢,出一口恶气,对事情完全没有推动和影响。
反而会因为把胡家丑事揭露,惹胡炎钊不高兴。
可就这样算了,胡金璞怎能甘心。他目光晃了晃,已然已经有了一个答案,可他还是想征求一下梅凤官的意见。
“楼公子的意思是”
梅凤官看了溪草一眼,只见她上前一步,含笑道。
“三姨太属于帅府后宅妇人,她犯了错,理应交由主母秦夫人赏惩。可现在事关二房,让大房一家独断就不恰当了。不知府上老太太是否还主事,若是能请动她老人家,想来对胡公子也更公正一些。”
这正是胡金璞的打算,他对几人郑重道谢,亲自把人送到落玉坊门口。
展若男故意落他们一步,看二人很自然地坐上了小汽车后排,她找了个借口,并没有和他们同行。
“现在时间还早,我想到处逛逛,你们先回去吧。”
她在路边拦了一辆黄包车,随意报了一个地址坐上去,心中五味杂陈。
梅凤官和溪草的默契,越发凸显她像个外人。可当时她之所以没有阻止,是因为二人建议胡金璞请胡老太太出马,和展若男打算选择和二房合作主持东北的计划不谋而合。
她不肯让梅凤官落于胡金瑜之手,可和沈溪草——
展若男更是一万个不愿意!
她眸光晃了晃,突然捞起车帘,让车夫调转车头。
“去帅府。”
帅府会客厅,听完展若男对落玉坊杀人事件的描述,胡金瑜丢下手中毛发蓬松的黑猫,笑道。
“金璞的票友聚会邀了展小姐并楼公子三人,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们三人的言说和立场,便是代表了淮城总统府最后几位故意把事情矛头指向三
卷四 漠城黄昏第365章 他的猖狂
回来的路上,梅凤官薄唇一直微微上翘,眉眼中都含了几分欢喜,溪草十分不解。
今天在落玉坊救了胡金璞一命,虽说让胡家二房欠下一个人情,可梅凤官一向不爱算计这些,也值得这般高兴
她并不知道,方才在落玉坊的默契,其实让梅凤官想起了当初旧王府中,小丫头曾拉着他,一同去偷厨房里藏的花雕酒,竟让他找回了几分从前的甜蜜。
下车之后,他扶她上石阶,溪草突然停下脚步。
公馆门前,卧着一只毛团,梅凤官回头细看,才发现是只瑟瑟发抖的小橘猫,在公馆的屋檐下头躲雪。
溪草眉心微蹙。
“哪来的猫,看上去快冻死了。”
乱世之中,满街都是饿殍,溪草早已漠然,更别说流浪的猫狗,可这只幼猫,看上去才刚足月,气息微微,那样孱弱。
或许是快做母亲的缘故,她竟动了几分恻隐之心。
梅凤官似看出她的不忍,微笑道。
“那不如咱们捡回去养着吧”
从前在庆园春,目睹了大茶壶利用猫向女孩们施虐,溪草本来是讨厌猫的,一时有点犹豫,梅凤官却已弯腰将猫抱了起来,那小猫蹬了两下腿以示挣扎,到底贪恋温暖,就乖乖缩在他手里了,橙色的小脑袋直往他怀中钻。
既然他喜欢,溪草便没再说什么。
两个人抱着猫回到屋中,梅凤官拿毛巾给小家伙擦身上的雪,又命玲珑取来牛乳和碎肉,亲自用小碟子盛了喂它。
溪草只是默默地看着,他本性原就十分温柔,就算照顾一只猫,也细腻体贴,将来若是有了自己的孩子,必定也是个好父亲。
突然冒出来的想法,让她自己都有点吓到了,好在梅凤官并未察觉她脸上的异色。
这小猫很知好歹,等肚子喝得胀鼓鼓的,便走到梅凤官脚边来回蹭,发出咕咕的声音示好。
梅凤官被逗笑了,伸手轻轻摩挲它的背脊。
他生得绝艳,笑起来仿佛有花次第绽放。
漂亮的人,连动物都格外愿意亲近它,那猫于是眯眼仰了头,让梅凤官搔它的下巴,模样十分慵懒可爱。
溪草本来只打算观望,见状,也忍不住在那毛茸茸的脑袋上摸了摸,小猫回头舔了一下她的手指,她唇角便也勾起来。
“溪草,给它起个名字吧”
梅凤官偏头看她,星眸漾着无限柔情。
溪草低头去摸猫,避开他灼灼的眼神,思索着道。
“它是橘色的,不如就叫柿饼吧。”
“柿饼”
乍听见如此随意的名字,梅凤官不由失笑。
“你想吃柿饼了吗那我让人去买。”
她有那么馋吗溪草面色微红,嘟囔道。
“谁想吃了!是它团起来的样子,很像只没抹糖霜的柿饼。”
梅凤官也笑,他今天心情格外好,自谢洛白介入,他们之间的关系,日趋沉重,已经很久没有这般轻松打趣了。
等柿饼吃饱喝足,他便命佣人把它抱去洗澡,又让人准备软垫给它做窝,非常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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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属于他和溪草的猫,比起溪草肚子里那个胎儿,这弱弱的小动物,似乎更像他们的孩子。
展若男回来的时候,梅凤官和溪草正坐在沙发上,溪草摆弄着毛线针,准备给未出生的孩子打一双小袜子,梅凤官在旁边帮她整理线团,颇似一对新婚小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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