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凤临门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L鹿鸣M
“娘心里高兴,想着你们肯定也要庆贺一番,就让人去你酒楼里给你们叫几个菜,谁知人家晚上生意太好派不出小厮来外送,我就只好亲自去点了菜等着,一做好就拿来给你们了。”
“我一路走得急,现在这菜还都是热得呢,没想到一来就看你这副冷脸,倒还不如不来呢。”
嘴上虽是抱怨着,但也没忘了将那菜品从食盒里取出来摆上。
齐证得了眼神示意,便打圆场道:“容妹毕竟是一番好心,再说既是婶婶提出来的,那便也算知晓了,你又何必再训她了。”
齐谦又何尝不知她的好心。
只是如今他们身处京城,离开汴京十万八千里,虽说不必再受族人叨扰之苦,但也因少了家族亲眷在身边,言语行事都是要谨而慎之,以求不要给四叔家里添麻烦才是。
不过当着魏弘的面,他也不好直接跟齐容说这些,便抿了抿嘴不再说话了。
这便是赞不追究的意思了。
齐容也不是傻子,知道齐谦这是当着外人的面不好让她下不来台。
布好了菜,她便从善如流地赶紧告辞了。
齐谦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三人继续喝茶吃菜。
齐证和魏弘对齐容送来的菜赞不绝口。
说说笑笑,不知不觉便将那些菜吃了大半。
茶足饭饱,自然是尽兴而归,回了各自的屋里准备安歇了。
魏弘刚脱下外袍,才发现腰上的香囊不见了。
他赶紧又将外衫套上,匆匆打开门到院子里去寻,果然见那香囊掉在了桌角边。
魏弘小心翼翼将那香囊捡起来,掸掉上面沾的浮灰,翻开香囊内里,正见金线绣的“金榜题名”四个字。
这是他那不善女工的妹妹熬了好几个夜才绣好的,临来楚苑之前亲自给他挂上,就为图个好兆头。
只是不知她如今和母亲在府中,日子过得如何了
那马家的事又处理到什么地步了。
魏弘想起这档子事,就觉得气闷。
忍不住叹了口气,又坐回到了桌边。
桌上只余残羹冷炙,凌乱不堪,就好像他们家的家事一样。
他到现在都想不起来,那马姓的表妹长得一副什么模样。
就好像他不知道,她是怎么躺到了自己床上一样。
但他肯定自己从未与她行过那苟且之事。
可那马姓表妹毕竟是个姑娘家,马家将她的清誉当作利箭刺向魏家,魏家即便是有铜墙铁壁,恐怕也难抵挡住这样的利刃。
来前他听下人说过一嘴,那马家的表妹不再嚷着做正室,而是退一步,只给他做个贵妾。
可他不想要这样心术不正的妾室。
有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只怕一生都不得安宁,他又如何能专下心来,谋划前程
魏弘越想越觉得丧气得很,垂下头揪住自己的头发。
就听有脚步声轻轻悄悄地在门口响起来。
魏弘一抬头,就看见了齐容一脸惊愕地站在门口。
虚抬着一只脚,背微微弓着,一脸的心虚,却还在拼命地朝他打着手势,让他不要发出声音来。
魏弘将憋在喉咙里的那声“谁”生生咽了下去。
齐容便蹑手蹑脚地走近了。
“三更半夜的,你不去屋里睡觉,在这抱着头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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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离京
齐桓清夫妇在京中又住了几日。
见两个哥儿已经开始循规蹈矩的听训读书,女儿又与齐家的小姐相处融洽,放心地启程回汴京了。
齐大太太热情地邀他们再住些时日,被夫妇俩婉拒了。
这京城再好,可毕竟不是自己的家,再者家中那些个糟烂事,总得回去解决解决。
哥儿们如今是下了心要他们留在京中了。
可容丫头还得嫁人,处置完家中的事,还是得快些给她定下亲事,也省得那些人没日没夜地惦记容丫头的嫁妆。
一想起齐容的婚事,三太太就觉得气闷无比。
刚上车没走多久就跟夫君抱怨起来了。
“长房那几个黑心肝的,从容丫头到了年纪就开始在外面找人嚼舌根,为了打那点嫁妆的主意,竟全然不顾亲侄女的声誉,真是一帮糟心烂肺的东西。”
“可怜我容儿被败坏了声誉,如今都十六岁了竟连个上门提亲的人家都没有,若是我们主动去跟人提,那可就是降了身价,就算带再多的嫁妆过去,容儿只怕也难在婆家有地位了。”
大女儿远嫁,小女儿前路未卜,三太太想起来就觉得心疼,对长房的怨恨也就更深了。
三老爷不耐道:“长房那两家子什么德行你还不知道吗”
长房老祖宗是个烂赌鬼,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早些年捅了天大的窟窿,不得不动用公中的银子去还,只得写下文书将他们房下的产业抵了大半出来充公,长房也就由此开始没落了。
如今他们手里的田产铺子不及三房一半,又没出个能耐人可以撑起一个房头,为了图嫁妆娶了两个商贾人家的女儿做媳妇,却被亲家压得一分钱都掏不出来,日子过得愈发拮据。
而三房老祖宗克勤克俭,不仅将几个儿女教得好,还为子女留下了丰厚的家财。
老四家媳妇家境殷实,带来陪嫁的田庄就有好几个,还都是位置极好的上等良田,每年的收益就够全家吃不完的。
她们家就更不必说,娘家有个能干的哥哥,当初嫁人的时候陪送不少,后来哥哥又塞了好几个产业在她手里,说是让她手头松泛些,也好给外甥和外甥女多备些聘礼、嫁妆的。
所以齐家的几个房头,他们三房是最富庶的,是惹眼的一个,也是最招算计的一个。
长房的眼就没从他们身上挪开过,日日夜夜地算计着,想从他们身上捞些好处。
前几年长房提出要分宗,三房自是求之不得。
可长房又说,既是分宗,那便要把京城的二房给叫回来,然后将各房所有的田产铺子宅子现银收归一处,均分成四份才算公平。
因着他们长房管着祭田和祠堂,隔几年就要一修缮,所以在分产的时候须得多拿一些,便由他们家独占三分之一,剩下的再由三家分。
这明摆着是要占他们三房的便宜,嘴上喊着公平,可长房和四房的资产加起来也不及三房的一半,若真照他们说得那样分,三房岂不是要倒大霉。
后来二房从京中回信,说他们一家已经搬离汴京,走前在公中支了一笔银子来京中安家,宅子田庄都在在京城,汴京的那些早就抵回公中两清了。
他们房头一向弱势,手上的资产加起来也没多少,若是照着长房提出的法子分家,势必要占人家的便宜,所以就不去图那些家产了,只等他们几房分定,二房再回去签文书是了。
也就是那时候,三太太对这从未碰过面的二房生出了不少好感。
二房不贪不占,又早早离了这十分之地,哪怕长房拿重利诱惑也不为所动。
只可惜她嫁过来的时候,二房就已经搬到京城去了,那时她就在心里暗暗地想:若是日后有机会
第一百五十七章 准备
齐桓清夫妻走后,齐家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
齐宸便开始着手准备楚苑的第一场姐妹雅聚。
齐宸给魏媛、楚萱她们下了帖子,邀她们来楚苑一聚,亦可随意带着故旧好友同来。
一大早齐宸和齐?就拉着齐寜赶到了楚苑。
菜品果饮的六子那边早就筹备好了,处处都擦得一尘不染,厅中摆好了茶具和香炉,炉中燃的是素雅的合辙香,远远地就能闻言若有若无的香气,但在室内坐着却不会觉得熏人。
原本是打算在园子里摆桌设宴的,可深秋风大,六子觉得不稳妥,便和齐宸商量,还是决定在厅里开席。
他早早带人将那流觞桌注了清澈沁凉的山泉水,又别出心裁地在水上撒上折枝的鲜花,考究精致的菜品和水中摇曳的花儿交相辉映,美轮美奂,实在妙绝。
西边的阁内已经收拾妥当,榻上的被褥都是新换的,散着淡淡的熏香之气,让人安神。
东边则设了三张桌子,临窗的桌上摆着一副棋盘,紧靠着它的那张是一套黄花梨木雕的叶子戏,最里面的桌上摆着一只插花瓶,里面是新折的鲜花枝子,花瓶旁摆着一只红泥小桌炉和一套茶具,是留给不打牌,不下棋的小姐们闲聊的去处。
至于外面的廊下,则是设了一派软靠,离软靠五步远则设一屏障,屏前是一桌一椅,桌上摆着一把抚尺。
齐寜见那副摆设,惊讶道:“难不成还请了说书的先生来”
齐?点头,笑道:“请得是望月楼的李文堂,他那张嘴最是能说会道,你听过就知道了。”
请人来说书是齐?提出来的,也是由她去办的,她素来就爱听这些,齐宸便也不拦着。
只是听那李文堂的名号有些耳熟,便问了一句:“可是那个口技过人,可模仿男女老幼鸟兽风水之声的李巧嘴”
齐?高兴道:“正是他!他可算是京中说书人中饶有本事的了,听说他说书的内容,都是他早年外出游历的时候看来听来的,真假参半所以才最是吸引人。”
“只可惜他后来伤了眼成了瞎子,除了说书也做不了什么了,也是可怜。”
齐宸不知道这李巧嘴还有这段伤心往事。
不过据她所知,这说书也是要将诀窍,不是一张嘴就能去说书,要想说得动听说得引人,还须得有师父指点,所以这也就成了一门手艺。
寻常的说书艺人,也是正经地拜师学艺,勤学苦练几年方可出师卖艺的。
而他们所说的书,一半是从师父那里学来的野史,一半是自己听来的佚闻,也算是有章法套路,所以从事说书行当的人都会避开同行之处卖艺,怕得就是说得书不小心重了,再惹人笑话。
所以那李瞎子讲的他早年的佚闻经历,多半是随口编来糊弄人多求点打赏的,也就齐?这样心思单纯的闺中小姐们才会听进去一耳朵,还可怜他命途多舛,换做旁人也不过是一笑置之罢了。
一边说着一边在园子里各处走了走,这里无不透着用心,看得姐妹几个很是满意。
齐?打心眼里佩服齐宸的眼光。
这六子其貌不扬的,没想到却是这么个会办事的,看这行事的手段,不知道的只还以为他是从哪个权贵人家里出来的管事呢。
齐宸看过了宴息室各处都没问题,又问起后院来。
“等小姐们来了,这边进出的人就多了,后院那边可都安排好了”
六子回道:“小姐安心,后院与这边相通的门已经锁上了,昨日也提前告知了几位公子,今早公子们去鹿堂听训就是从北门出的,后院下人进出也都是走北门,不会与这边碰上的。”
“我昨日也找人试过了,这边说书在那边是听不到的,况且这些个说书艺人都是有那本事,腔调不高却字字清晰入耳,不必担心会扰到公子们读书。”
 
第一百五十八章 让路
齐宸对楚萱笑着道:“你瞧瞧,背后说人,人就到了。”
几个人正想迎上去,就听见一阵策马扬鞭的声音。
伴随着杂乱的马蹄声和车轮辘辘,一辆马车从巷子的另一侧突然冲出来,见到门口站了人那速度也丝毫不减。
若非齐宸眼疾手快在后面拉了一把,楚萱势必要被车刮倒。
楚萱下意识地尖叫了一声,脸一下子就白了。
齐?赶紧在后面扶了她一把,几个人心有余悸地看了对方一眼,脸色都不好看。
那辆马车一直跑到巷子另一头,才稍稍减速,同方才驶来的那辆头对头的顶住了。
半晌都僵持着没有动。
齐宸听到有人对峙的声音从那便传来,便赶紧往那边去查看。
今日宴客,这条路可是来往的主路,若是堵住了,后面的人就进不来了。
况且那车上坐着的,十有**是魏媛,她得赶紧去解围才是。
楚萱缓了一会儿,也赶紧拉着齐?跟上。
到跟前定睛一看方才疾行的车内人,整个人顿时傻眼了。
慌忙拉着齐?请安行礼:“见过荣安郡主。”
荣安郡主只瞥了她们一眼,便将目光放在齐宸身上:“这是你请的客人你家住在这”
齐宸恭敬道:“这是我家的别院,平日里给哥哥们读书用的,家中长辈体恤,许我们可在此小聚,便叫了几个姐妹同乐。”
荣安郡主嗤之以鼻:“小聚……无聊至极。”
她将目光挪回眼前,不耐地看着魏家的马车:“快些将路给本郡主让开,耽误了正事可饶不了你们!”
魏媛吓得面如死灰,不敢言语。
齐宸便拉着她的手,低声道:“快些让车夫退出去,让郡主先行吧”
魏媛几乎要哭出来了:“方才车夫见有车疾行而来,怕冲撞到一块,就往后倒了下,却把后轮卡在坑里怎么也出不来了。”
齐宸闻言去查看,果然如她所说那般。
前几日下雨,这路上多出了几个坑洼,没想到就让她撞上了。
齐宸赶忙与郡主赔罪,让齐?快些去找人来帮忙把车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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