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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霜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陈长安

    话刚说完,窦长安又一盆冷水当头泼下:“只是以你小子的悟性,怕是比登天还难。。。”

    窦长安闲庭信步来到冷清寒的身旁,一手搂过他的肩膀说道:“我说你怎么只让丫鬟送酒来,这也太不上道了罢原来是不声不响在这闷声发大财。外人不知情,还以为你这是故意怠慢老友。好了好了,不扯这些有的没的,我这便宜徒弟帮了你一大忙,你怎么也得跟我痛饮一彻夜吧”

    “他真是你徒弟”冷清寒笑意盈盈看了白云一眼,又向那个正与自个勾肩搭背的男人,投出半疑半信的目光。

    “能算半个罢。”窦长安坦荡笑道。

    冷清寒敛了敛神情,颇为肃穆道:“我得先去会一会那青玄剑派弟子,琢磨琢磨刘未已的葫芦里头还有没有剩下的药。”

    窦长安举起酒壶往嘴里倒了口酒,又把酒壶递给冷清寒笑道:“行,那我等你,不醉方休。”

    冷清寒接过酒壶,一阵倒腾喝得一干二净,又把酒壶丢回给窦长安:“好。”

    说罢,冷清寒便转身与华服丫鬟走出水榭。

    只留下那尊足足长眠了二十年的金系玄甲,在破败不堪的水榭中茕茕孑立。

    白云抬头看了眼夜空,月亮快要升到当头,还差一刻钟便到三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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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同根相煎
    说好要不醉防锈,窦长安却返回下榻的客房,不久后拎起两壶府上丫鬟送来的清酒,哼着小调来到院子。

    今晚的月色格外澄澈,白云独自站在东苑的花园中眺望夜空发呆,月色如此明亮,心中却如此空旷,莫名的酸涩犹如洪荒奔流涌上心头。

    窦长安也微微抬头,看了眼如水月色:“好风景。”

    说罢脚尖一点,跃上东苑那座三层阁楼的房顶。

    白云收敛神思,一纵身落在窦长安身边。

    南方温润多雨,粉墙黛瓦的设计不仅美观,避雨泄水的功效还极好,故而江南的房屋楼阁,大多都以瓦片砌顶且两侧屋檐倾斜,窦长安伸手递给白云一壶清酒,然后抱着后脑悠然躺下。

    白云接过酒壶,没有学着窦长安躺下,而是在瓦顶上盘膝而坐,凉风习习,恍如回到了飞来峰的揽月亭顶,月光下,冷府的风景尽收眼底,白云看得有些出神。

    “小子。”窦长安平静地说道。

    白云有些愕然,稍稍侧过脸。

    “你像极了那春天屋檐底下嗷嗷叫的野猫。”窦长安狗嘴吐不出象牙,反正他也不打算吐出超尘脱俗的青莲来:“她才前脚离开,你这就泛起浑了”

    这一次,白云没有否认也没有回答,更没有面红耳赤,他目不斜视地凝望白衣远去的方向,目光仿佛能穿过山海。

    窦长安揉了揉眼睛,约莫是风太大有点迷眼的缘故,曾是剑神的他,似乎隐隐约约看见了从前的自己。

    “小子,不如你拜我为师算了,还回髻霞作甚,我教你天下第一的剑法。”窦长安冷不丁地说道。

    白云好似听见了这天底下最荒诞滑稽的笑话,猛地一惊脚下打滑,差些从瓦顶掉了下去。

    白云稳住身子后当即转过头,本以为会见到窦长安嬉皮笑脸的模样,谁知这个骄横自负眼高于泰山昆仑的中年男人,神情竟是鲜有的肃穆。

    白云纳闷了起来,他是认真的

    “怎么不愿意”窦长安举起酒壶,“琼浆玉液”哗哗流入口中,接着手腕一提,酒液在空中划出一道宛如箭弦的弧线,窦长安蓦然伸出另一只手,抓向那道如闪电般稍纵即逝的弧线,瞬时整条弧线七零八落,好似白琉璃瓦碎一地。

    一位曾叱咤江湖举世无双的剑神要收自己做徒弟,这是天底下多少剑客梦寐以求却又想都不敢想的好事,纵然想破了脑壳,这也是八辈子打不着一杆子的运气,可一心想超脱剑道做那剑道大能的白云,此刻却无丝毫波澜,恍如一座无波无涟的海面,饶是千斤巨石投入也被顷刻吞没。

    “若我还未拜入髻霞山,或许还真会拜入前辈你的门下。”白云坦然笑道,又举起酒壶任由酒液扑面酐洒,干了一口醇酒。

    窦长安似乎是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嗯了一声。

    “前辈,我有一事不解。”白云的指尖抚过平放在膝上了神荼,欲言又止。

    窦长安的眸子是何等玲珑,余光捕抓到白云的神态,想也不想地平淡道:“你想问我为何手中无剑”

    白云没有拐弯抹角地绕弯子,开门见山地说道:“听冷府主说窦前辈你曾有一柄穿云剑,可从云梦泽这一路到江南,甚至是剑开怒沧峡的壮举,也不曾见过你使剑,我虽不过是入弦下境,离飞天遁地上天下海差了十万八千里,可我犹能感到手中的剑,与我胜似血脉交织难以分割,既然前辈曾是天下无双的洪荒剑神,不应该是剑不离手才对吗。”

    窦长安哦了一声,没有回答。

    白云见窦长安黯然失色,便没有打破砂锅追问到底,白云这些日子察言观色的火候愈发娴熟,自踏入了江南地界以后窦长安性情大变,来到冷氏府邸后更是如此,在神心湖上借剑开湖引得桂花香漫天铺开,白云早就了猜出原由,只是看破没有说破,这个嘴上不饶人的中年男人,骂着天下人矫情,其实他才是这天下第一矫情之人。

    片刻后,窦长安主动打开了话匣:“我替它寻了一道好去处,崂山剑冢。”

    “崂山剑冢”白云重复地念叨了一遍。

    窦长安的表情有些干涩:“那会游历江南,她说不喜欢我练剑,路过崂山剑冢时我便将穿云留在了那。”

    目光嶙峋的中年男人一个翻身坐直了身子,腰力比许多血气方刚的小伙还要健壮,不忘往嘴里倒上一口酒,浑身酒气熏天。

    白云也哦了一声,他熟稔窦长安的性子,所以没有过多言语,生怕被他痛骂矫情。

    “行走江湖讲究个体面,你手上那柄木剑来头是不小,可外表却寒掺得很,你要是什么时候想换剑了,就去崂山剑冢取那柄穿云剑,只是穿云灵性得很,能不能驯服它还是得看你的本事。”窦长安舔着嘴津津有味地说道。

    白云自嘲道:“依我这悟性,估计你那柄穿云瞧不上我。”

    窦长安极为罕见稀奇地没有出言挖苦:“马马虎虎凑合吧,你以为人人都是那连万胜,一夜超凡入圣我劝你啊想都别想,连万胜之所以能一夜踏入天罡境界成为儒圣,悟性占去一分,机缘大运占去了九分。”

     



第一百四十九章 对垒
    冷清寒目中的光芒如流星陨落:“罢了,即便你仍是天下无敌的洪荒剑神亦无用,冷氏与南宫氏之争乃墨家自家门庭的事,按照门规外人是容不得外人插手的。”

    冷清寒摇了摇头,吐出一口浊气:“只是想不到南宫氏为了野心,竟可以不顾血脉情义,当真是鬼迷心窍了。”

    窦长安一脸不屑地抱起双臂,添盐加醋道:“南宫氏前程锦绣,谁还顾得上那还不值半文钱的情义更何况人家早已不把你冷氏一脉当自家人,当下正千思万想着如何把金系玄甲拐跑。”

    冷清寒轻叹了一声说道:“今日一战,便是真真正正斩断这份所剩不多的情义。”

    窦长安神情古怪,凑到冷清寒耳边笑道:“真不用我出手”

    冷清寒依旧摇头作答。

    火光冲天,金光盖地,浓墨如斗的苍穹上绮光交辉,两尊玄甲如入世神仙大显神通。一些甚少走出过冷府大门的冷氏子弟,眼界浅窄,从未见过这般激烈博弈,此刻皆是抬头木讷,嘴巴张大得能塞下一个拳头,多半是看傻了眼。

    五行之道,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墨家这五尊五行玄甲各有千秋,却又遵循相互克制之法。

    当下,那两尊如入无人之境的玄甲激战正酣,在一众冷氏子弟拥驻下,紧观战况的冷氏府主脸色煞白,那尊太封境界的金系玄甲,竟然与那尊跌境至入弦上境的火甲不相上下,果然是五行相生相克,万物不离其中,若是那尊火甲同有太封境,战局定当东风压西风,一边倒向南宫氏。

    天穹响过一声雷鸣,两尊五行玄甲化成两道光影砸落地面。

    轰!金甲落在冷清寒等人的面前,结实的青砖地板顿时碎成龟裂,而那尊以入弦敌太封的火甲,来势汹汹地落在金甲的对面,地上随即燃起一团绚烂明火,过后又烟消云散。

    冷清寒忍不住迈出一步,打量着那尊被火焰缭绕的火系玄甲,目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光芒,火克金是不可逆转的五行铁律,也是南宫氏一直以来稳压冷氏一头的缘故,当初墨家门庭大厦将倾之际,七位墨家长老殒命相换,才唤醒了金火水三尊五行玄甲,南宫氏得火甲,冷氏得金甲。这里头并非是墨家长老有意偏袒南宫氏一脉,其中原由离不开五行之道。冷氏一脉命格属土,南宫氏一脉命格属木,土生金,木生火,五行相生,其中玄机颇有春耕秋收雨后春笋的用意,一切遵循五行大道,才能将五行玄甲最强的实力完全释放,故而墨家一众长老深思熟虑后,才决定将火甲交给南宫氏,金甲划交冷氏,却想不到在此埋下了两脉相争的病根。

    窦长安撞了下白云的肩膀,一副乐见其成的样子道:“走,咱占个好地看戏去。”

    两人移步退到一株大榕树下,视线开阔却又避影敛迹,的确是个看戏的好地方,树荫下恰好有一条石椅,干脆拍拍屁股坐下。

    白云有些摸不准窦长安的心思,老朋友遇上了大麻烦,他真打算袖手旁观坐在一旁饮酒看戏

    两尊玄甲如临军对垒,一众冷氏子弟犹如绷紧的弓弦,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这把弓弦流失瞬发。

    对峙了半盏茶的光景,仍不见那尊火甲有所动静,身上缭绕的熊熊火焰忽然熄灭,一动不动稳如古松。

    冷氏那尊金甲似乎心有灵犀,也悄然褪去金光。

    靠着正厅站成一片的冷氏子弟无不争相顾望,议论不一,冷清寒却不禁皱起了眉头,布满老茧的左手,不由自主地握住深藏于袖内的长剑。

    蓦然间,杀机暴涨,数不清的凌厉身影跃过冷府高墙,齐唰唰地落在火甲身后。

    冷清寒凭借着多年的身后阅历,扫过四周的楼阁瓦顶,不知何时都站满了人,这些从天而降的人影是整个冷氏一脉弟子的数倍之多,并且密不透风围在四面八方,容不得一条漏网之鱼侥幸逃脱。

    一道身影如掠湖轻燕,恰好落在窦长安与白云的跟前,场景荒诞至极,没有一丝防备地与窦长安四目相对,说时迟那时快,那道身影还立足未稳,便被窦长安双指点中要穴,瘫软昏倒。

    白云与窦长安所在的位置十分隐秘,有枝繁叶茂的大榕树作遮挡,所以整个过程都没有引起其他不速之客的注意,窦长安重新坐回石椅上,可又嫌那人“大摇大摆”地横躺在地上,扫了他看戏的雅兴,干脆眼不见心不烦,拎起那人的衣角把那人拖到一边,就像拎着一头野兔般轻松。

    头顶那棵大榕树的顶盖犹如巨伞,所以那人在落下时根本没有料到树下竟会有人,那时白云第一反应便是横起神荼,岂知雷厉风飞间窦长安便让那人无声倒下,于是徐徐放低提着神荼的手,多看了一眼中年男人后,目光又回到不远处的对峙的中。

    一位长须及胸的男人从火甲背后走出,一袭淡蓝色衣袍颇为赏心悦目,站于金甲身后的冷清寒心头一跳,如临大敌。

    南宫氏一脉家主,南宫朗月。

    冷清寒额前莫名渗出冷汗,袖中的手始终握住长剑的剑柄,不曾有片刻松动。

    神态自



第一百五十章 交锋
    “不错。”南宫朗月嘴角含笑地点了点头,对白面公子的悟性甚是满意,可片神情又随即转为阴沉:“所以墨家的两条支脉只能留下一条,今夜必须将冷氏一脉斩草除根。”

    在一众冷氏子弟中除了冷清寒和华服丫鬟外,皆对那对父子的身份不明不白,又见那二人窃窃私语甚久,自家府主却一直无动于衷,一时弄不清状况,纷纷交头接耳甚是出奇。

    一些阅历老到的长老静下了心,观望周遭审时度势,总算敲出了七八分,这些不速之客夜闯冷府,将府邸上上下下围了个水泄不通,其中原因不难寻辨,自从墨家门庭倾塌四分五裂以来,冷府便一直于长生镇隐居避世,与江湖素无交集,唯一的死敌便是同为墨家支脉,手掌火系五行玄甲的南宫氏一脉。众所周知,南宫氏对冷氏府上那尊金系玄甲垂涎已久,这些年又在江南攀上了天龙会这根高枝,野心难免会冲天暴涨。

    在南宫氏的合围之势下,一些瞧出端倪的冷氏子弟不禁胆寒,这架势哪里像是来抢夺那尊金系五行玄甲的,分明是奔着灭门来的。这一想法在人群中不胫而走,当即一片哗然,一众冷氏子弟纷纷顾望四周,下意识撰紧手里的兵器,神色凝重。

    冷清寒缓步走近金甲,面无表情地说道:“南宫兄,不知这么晚造访冷府有何要事”

    南宫朗月踱步走动,不发一言,回到火甲跟前时又突然止住了身子,双目生寒看向冷清寒,两人仅有十步之遥。

    退回到火甲身后的南宫萧逸嘴角勾起一道弧线,心领神会地后退了十余步。

    此刻,空地的中央,两位墨家家主双目对视,两尊玄甲如同小山般伫立在二人的身后,在场的人几乎都能清楚闻得到空气中弥漫的杀意。

    南宫朗月微微颌首,长须飘摇。

    一股莫名横生的气机以南宫朗月为中心骤然勃发,被合围的冷氏子弟无一不被气机所触动,站立不稳纷纷跌倒。

    南宫朗月衣袍激荡,气机鼓荡四野,丝毫不比窦长安以气机开湖来得逊色,他大袖一甩,气机恍如滔天巨浪拍来,冷府内的草木皆无风摆荡,冷清寒发鬓飘洒,却始终正站如松不退半步,无疑是给身后倒作一片的冷氏子弟吃上一颗定心丸。

    气机之盛,就连坐在榕树底下看热闹的窦长安也深受波及,头顶那团悉心扎起的丸子发髻被吹得凌乱,一头杂乱的长发在风中舞动。

    气机绵长,生生不息,白云猝不及防,竭力稳住身子的同时,仍是被这股气机逼退了半步。

    南宫朗月露出一个阴冷的笑意,缓缓放下甩出衣袖的手,漫天气机顿时消弭。

    “装模作样。”窦长安极为不屑地说道。

    窦长安随手捡起一根短细的榕树枝,重新盘起一坨丸子发髻,嗤之以鼻地说道:“臭不要脸,走了狗屎运入了太封境界,对着一群天人入弦的娃娃,竟还装出神仙的架势来了。”

    白云没有答话,目光重新回到剑拔弩张的两脉家主身上。

    “我是来取金甲的。”南宫朗月双手负于身后,用极其傲慢自矜的态度说道。

    冷清寒古井不波地问道:“仅此而已”

    南宫朗月嘴角动了一下,目光扫了眼悬挂于正厅横梁上的冷府二字牌匾,沉声说道:“为了重振墨家门庭,你冷氏就当是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罢,南宫氏与冷氏只能留下一脉。”

    南宫朗月揉了揉额头,又补充道:“你放心,日后墨家的祠堂里头少不了你冷清寒的名字。”

    冷清寒神色微变,轻叹了一声说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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