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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霜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陈长安

    桂花香飘溢,长裙女子不由自主地回过头,用指尖拈起一块晶莹剔透,里头还有一瓣瓣桂花叶子的糕点细细咀嚼。

    “好吃么”青裙女子那双宛若水杏的眸子温情脉脉,虽已年至中可仍是风韵犹存,肌肤胜似妙龄女子,半点看不出人至中年的痕迹。

    “好吃。”长裙女子咧嘴一笑。

    “今天闲来无事,便到东厨逛了一逛,发现还有些酿酒剩下的冰镇桂花瓣,想着你爱吃桂花糕,可头回做桂花糕也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便只是做了些许,你若是爱吃我等会再多做一些。”青裙女子温颜笑道。

    流裙女子把飘摇在额前的发丝撩到耳后,妩媚动人:“凝冰姑姑,你若是能天天做给我吃不是更好”

    青裙女子渐渐褪去笑意,轻叹道:“若璃啊,姑姑得走了。”

    名叫赵若璃的长裙女子顿时双眸无光,默默低头道:“那位剑神来扬州了么”

    青裙女子起身来到赵若璃隔壁,温柔抚摸着她那头乌黑秀发:“我让人把木镯送出好不容易才把他骗去了西塘镇,我得趁着当下离去,要不然等他回到扬州城,姑姑可就无处可逃了,这二十年的东躲西藏也就徒劳无功了。”

    “姑姑,都二十年了,你真不打算再给他一个机会”流裙女子惋惜道:“想来他早已痛定思过了罢”

    名叫赵凝冰的青裙女子答非所问:“是他放不下手中的剑,不是我不给机会他。”

    “那你离开扬州后要去哪”流裙女子又问道。

    “去一个远离江湖是非的地方。”青裙女子平静如水地说道。

    流裙女子又问道:“姑姑,你实话告诉若璃,你这趟下江南可是那位高坐长安皇城的男人的主意要不然以姑姑闲云野鹤的性子,哪里会掺合这趟浑水,想来那位剑神也是得知了我那位堂弟白衣渡江南的消息,才如此肯定姑姑你人身在江南。”

    “姑姑这趟来江南,本意是不愿看到手足之间同根相残,既然你爹答应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不会做出僭越之事,那姑姑也该功成身退了。”青裙女子微笑道。

    说罢流裙女子轻叹了一声:“若璃还以为姑姑是惦记若璃了才来的江南呢。”

    有沉鱼落雁之色的流裙女子,再次把目光洒向湖面,像小孩家一样嘟起嘴,黯然说道:“王府里头原本就无趣,爹也无趣,对我管教又是严谨得很,要是连姑姑你也走了就又剩我一人,以后就只能天天到这来望湖发呆了。”

    青裙女子笑道:“傻丫头,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最疼的是你,你若是想要那天上的月亮你爹也会爬梯子给你摘下来。”

    赵若璃喃喃说道:“只不过是想到外面逛一逛,用得着让几十号人跟在我后边吗”

    青裙女子轻拍流裙女子的肩头,慈祥道:“那你说说你爹是谁”

    流裙女子答道:“江南吴王。”

    青裙女子又问道:“你又是谁”

    “吴王的女儿。”流裙女子对答如流。

    青裙女子笑道:“对啊,因为你赵若璃是吴王最疼爱的女儿啊。”

    长裙女子轻轻哼了一声。

    青裙女子用指尖柔柔点了下赵若璃的鼻子:“你爹要帮你铺排你与荆州吴氏三公子的婚事,可惜我这就要走了,看不着你凤冠霞帔的模样。”

    赵若璃狠狠地呸了一声,说道:“就凭那不学无术的酒囊饭袋还想娶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都别想。”

    “你就不怕你爹把你




第一百六十五章 木如山上重逢法愚
    离开扬州城时已是傍晚,白云马不停蹄地往那座佛光普照的山岳赶,红衣女子的突然出现让神经绷作满月弓弦的他心神涣散。

    多思无益,思绪神游飘忽之际已行至木如山下,白云百感交集,佛家曾有一位僧人不远万里,不知踏遍了多少土地,踏破了多少对草鞋,一步一步走到西天,历尽七七四十九劫九九八十一难,终于取得大乘佛法普度众生,此谓佛。

    此时此刻,白云的心境与那位取得大道佛法的佛门高僧如出一辙,寻寻觅觅踏荒万里终得极乐净土,白云略有所悟,这约莫便是天下和尚为何斩去七情六欲,求五根清净修佛法禅道的缘故罢。

    木如山上,有一条石板铺砌的山道盘伏山峦直通山顶,平日里有数不清的扬州香客不辞劳苦攀山上香添香油,有求家和平安、有求生意兴隆、也有求添子添福,每当卯时清晨鼓声漫开的,木如山上香客如云熙熙攘攘,摩肩接踵,更有为了上头柱香争破头的虔诚香客,可到了申时以后木如山上那座天下第一佛寺便开始闭门谢客,即使是三跪九叩千辛万苦爬上木如山,晚了一刻钟的添香香客,一律皆是明日请早。

    申时往后,木如山乃至整座木如寺才又变回了耳根清净的佛门清净地。

    有谤佛者说,木如寺既然是万人敬仰的大佛门,那就好好专研你的佛门道法,为何还要开放佛门圣地,让凡夫俗子添钱上香,莫不是天下第一佛门浪得虚名,被猪肉肥膏蒙了心思依仗名头坑蒙香油钱,养着山上一群肥头大耳的秃驴。

    后来木如寺主持一句话,便让这些煽风点火看热闹的谤佛者哑口无言:‘佛禅之学,该普渡众生,而非闭门造车,木如寺敛天下香油,却散向天下苦寒,因果循环,缘起缘灭,一切皆佛缘。’

    木如寺坐落于长江南北交汇的木如山上,山脚下有一座比敦煌大佛还要巨大,高愈数十丈的如来坐佛,面相慈悲含笑,恍如低眉笑语观世人众生相,佛像直通木如山山腰,双手合十坐南望北,乃木如寺开寺之初便已建成,当初不知花了木如寺多少功夫才开凿而成。

    夜幕笼罩,万籁俱静,整条木如山的石道上点起了千盏青灯,当下乘风浮摇,灯壁辉煌,恍如极乐净土,佛光普照。

    修道之人若是在闹事长街展露拳脚,在常人看来太过于惊世骇俗,更何况此趟江南之行,本就不能如此招摇过市,因而从髻霞山到木如山白云大多数时候都是徒步赶路,唯到了人迹罕至的地方才敢飞掠赶路。

    白云趁着四下无人,乘风掠上石道,往山顶长掠而去。

    衣袖生风,白云掠过之处,青灯一霎黯淡又骤然重新亮起,千盏青灯皆是如此,犹如浪潮起伏之景,从山脚跟随着少年的身形一路蔓延,远远看去壮观至极,引得佛门青灯“尘埃飞扬”。

    沿石道掠至如来大佛的头顶,恰好到了整座木如山的半山腰,白云忽地发现石道的前方有一个人影。

    待掠近一看,白云才发现这个人影亦是寺中的僧人,便以为是木如寺中那料管青灯的僧人,于是骤停飞掠的动作快步跟上那个身影。

    “法愚”白云看清了那个人影后,吃惊地说道。

    石道上缓步登山的清瘦和尚闻声转过身子,他双手合十,面露喜色道:“白云施主”

    白云惊喜交加,三步做两步追上和尚。

    “你怎么在这”白云难掩心中的激动道。

    长江一别,白云乘船南下,而为观众生相游历万里的法愚坚持要用脚走完余下的路,却抢在的白云的跟前先到达木如寺。

    法愚双手紧紧.合一,笑道:“你忘了临别前我与你说过有缘再见吗”

    “你一路徒步,怎么比我走得还快”白云好奇地问道。

    “你乘船是走,我用双腿一步一步也是走啊,只不过形式不同,你以为乘船比走路快,而我以为走路比乘船快,迥然不同又异曲同工,其实无论是乘船还是走路,皆是为了去向木如寺的方向,至于快慢则是见仁见智。”法愚和尚缓缓分开合拢的手掌,双手下垂贴着灰衣僧袍。

    白云欲言又止,长江一别之后才头一回打照面,法愚却与自己论起了佛学禅语,一时间搭不上腔。

    法愚轻抖灰衣长袖,嘴角歪歪斜斜,露出一个笑容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其实小僧是抄近路回来的。”

    白云只觉得哭笑不得,想不到法愚这个比自个还要榆木的榆木脑袋,竟然学会打趣玩笑。

    一身破旧灰袍如同被尘土泥泞染上了好几遍,年轻和尚却乐得舒心,可细细端查手执木剑少年后,两条浓如墨斗粗如阔剑的眉毛凑成一团,不可思议地反复打量着白云。

    “你入了入弦上镜”法愚目光闪烁,惊讶不已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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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万佛坪
    院子的正中有一堵屏风影墙,上边有一个偌大的朱漆佛字,正对着院中瓦房的正门。

    法愚像回到了家门口一般,熟门熟路地伸手敲响那扇木门,连续轻敲了好几下后,屋内传来平稳的脚步声。

    咯吱一声,木门从里头被推开,一位眉目慈善的灰衣老僧敞开木门,当他看见门外的年轻僧人后,目光骤放光芒,惊喜之色爬上布满皱纹的脸。

    法愚双手合十,恭恭敬敬地向着灰衣老僧一礼到底:“师父,徒儿已走完万里路回来了。”

    老僧笑意盈盈,那袭褪色灰袍上有零零碎碎的布条补丁,点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师徒二人久别重逢,自然是眉开眼笑,交谈间老僧又转过头,向提着裹布木剑的白云施了一个佛礼道:“这位施主是”

    “这位是徒儿在归途上所结识的一位朋友。”法愚得意洋洋道:“徒儿谨遵师父所言,走了万里路途,观遍了浮生众生相,可发现芸芸众生相万变不离其中,贪嗔痴恨爱恶欲淋漓尽致,唯独见这么一副大无畏相。”

    老僧欣慰一笑打趣道:“那你这趟游历可算是‘功德圆满了’”

    灰衣老僧用深邃的目光看了白云一眼,和颜悦色道:“先进来再说罢。”

    “走罢。”法愚轻声对白云说道。

    屋内,老僧沏起一壶清茶,分别给白云和法愚各倒上一杯。

    屋外的院子简朴雅致,屋子内更是如此,除了墙上挂着的一幅如来佛像,寥寥的几件家居摆设一眼到头。

    清茶才刚沏好,屁股底下的椅凳还未捂热,白云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大师,实不相瞒,其实我乃参与木如寺之会的髻霞弟子之一,只是在途经襄阳城时发生了变故,与一众同门走散了,故而慢了好一些时日才到达木如寺,明日便是木如寺之会,我得赶紧与他们会合,不知我师兄他们如今在寺中何处住下”

    灰衣老僧本来就面黄枯瘦,两条垂至脸颊的白眉微微上扬,刚端起茶杯的手又徐徐放下,此情此景,多多少少让白云心里头有所感触,仿佛在隐约间看见那位灰衣老僧正坐在对面,莫名地对眼前的老僧多了几分亲切感。

    放下茶杯以后,老僧抚眉笑道:“施主,你师兄他们就住在寺中东边的兰苑,他们可找了你好长一段时间了,你快去见他们罢。”

    白云面露喜色,当即起身抱拳行礼道:“多谢大师,那我就先行告辞了。”

    老僧另一只干廋如竹竿的手,正拨弄着一串菩提佛珠,微微笑道:“你可认识路还是让法愚领你去罢。”

    法愚刚从木凳抬起屁股却又一屁股坐了回去,只因白云摇头道:“不必了大师,你与法愚这才重逢,我怎能耽误你们师徒二人

    相聚,我自己摸着路去便是。”

    “如此甚好,你若是寻不着路,大可以问问寺里头的僧人,让他们领你去。”灰衣老僧说道。

    “告辞。”白云又对两人行了一礼,匆匆离开屋子。

    待少年离开院子,屋舍中清净了许多,老僧呷了一口清茶,温煦的笑意盈盈不减:“法愚,你这趟下山游历可有感悟”

    法愚望着杯中澄明的茶水,目光略有失神地说道:“徒儿终于明白为何那位高僧要徒步万里,只为取大乘佛法。”

    灰衣老僧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放下茶杯,杯子落在桌上的一刻清脆悦耳:“法愚啊,你把大梁的土地都走了一遍,为师固然是相信你的眼力,佛光普照,大无畏相万中无一,你适才说你那位朋友有大无畏相,可否与为师细说一通”

    约莫是舟车劳顿,待清茶褪去热雾,法愚平复心神端起茶杯饮尽,才娓娓道来,把白云以蝼蚁之力拼死相救客船之事,一字不漏地告诉了灰衣老僧。

    灰衣老僧老脸开花,称赞道:“好一个大无畏众生相。”

    白云走出灰衣老僧的简朴院子后,沿路返回万佛坪,在沿石道上山时法愚提及木如寺的布局十分有条理,万佛坪以及那座七层楼阁乃木如寺的布局中心,亦是木如寺中唯一供香客参拜添香的地方,其余地方皆一律不对外开放,白天都会有僧人守在各道路口,慎防香客误闯佛门重地。在万佛坪的后头便是木如寺弟子的僧寮,东侧则是接待客人的院子群落,西侧则是木如寺弟子修行之地,西侧还有一处极为隐秘的宗门禁地,只不过离修行之地有好一段距离,寺中有明文规定,无论是寺中弟子还是造访客人都一律不准接近。

    万佛坪纵横长宽不过百丈,比不过髻霞朝阳峰上的论道坪,当下又深秋气节凉风习习,可即便如此,白云仍是走得汗流浃背,不知何故走在万佛坪之上,白云总觉得好似有诸佛漂浮在头顶,可抬头一看又只有袅袅青烟缭绕。

    万佛坪这一名字其实大有来头,木如山毗邻长江南北交汇处的葫芦口,当年王朝相争千里无鸡鸣白骨露于野,死在葫芦口的冤魂不下三十万,与从前的襄阳城一样,葫芦口是名符其实的阴森鬼地,每当夜入至深又或者是风



第一百六十七章 再入扬州送信物
    白云喟然叹息了一声,本来没想着一碰面便给众人当头一棒,但经过了一番天人交战后,还是决定将青玄剑派的阴谋,以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大概说了一翻,可唯独没有提起那位送他下江南的剑神,他知道那个扎起丸子发髻的男人爱耳根子清净。

    屋内鸦雀无声,一片寂然。

    不知过了多久,陈成率先打破沉寂,忿忿不平地说道:“想不到堂堂的当世大儒刘未已竟然与天龙会相互勾结,还耍起如此下三滥的阴险招数,为一己野心残害正派弟子,他们不仁我们不义,干脆在明日的木如寺之会上当众掀穿他们的丑陋嘴脸。”

    陈静亦赞同道:“陈成师弟所言甚是,此局若是稍有闪失处理不妥,定会造成万劫不复的局面,我们在这闷头苦想也不是办法,倒不如当众与那行刘未已的亲信对质。”

    处事一向玲珑剔透风雨不惊的齐于正,在听了二人的建议后却沉默了起来,既不赞同两人的观点,可也不出言反对。

    与白云并肩而立的林学书则眉头深锁,斩钉截铁地说道:“万万不可。”

    此时,沉默了许久的齐于正亦附和道:“此事非同一般,当中牵涉的东西绝非摆在桌面上这般一目了然,我们断不能轻举妄动,江南是天龙会势力最为鼎盛的地方,万一打草惊蛇引起那拨剑玄剑派弟子的疑心,只会让势态愈发陷入不可收拾的境地。”

    “齐师兄言之有理。”林学书凝视着窗外,压低声线说道:“只怕这木如寺外已布下了天罗地网,伺机待动。”

    山雨欲来风满楼,余下众人目目交接,神色沉重。

    林学书继续替云里雾里的陈成与陈静捋清条理:“这一局实为死局,由老狐狸刘未已亲自操局,他深谙赴会的正派子弟皆与我们年龄相仿,一腔热血嫉恶如仇,对天龙会锈迹斑斑的恶劣行径早已咬牙切齿,恨不得马上就动身剿灭天龙会余孽,即便我们当众拆穿他们的阴谋,试问其余三大门派会选择听信我们,还是听信声名远播的刘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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