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迹

    开篇以灭门冲突作为故事的开端，紧接着便是对灭门前后的前因后果为引，以回忆的手法展示出子歌的童年，也就是主角修习武道的起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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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夺舍重生
    子歌愕然地那道魂体，这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出乎意料之外，是因为墨灵说过，一个纪元只会诞生一个永武圣体，而他们之中的最强者，也只是武王境。武王的寿命不超过千年，按理来说，之前九个纪元的至尊体都应该死去了，子歌从未想过会遇见别的至尊体。

    可没想到世事无常，一转眼，另一个至尊体就出现在他面前。

    而在情理之中，是因为除了至尊体，还会有谁拥有如此磅礴的武元力呢况且，他也不算活着，只是一道魂体。

    墨灵等子歌缓过神来后，继续开口说道:“如果小爷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第四纪元的至尊体，苏君权。”

    魂影双眼一眯，道:“想不到过了这么久，还有人记得本王的存在，虽然是一个灵体。不归海永远都是血黄色的，也不知道外界如何了，本王且问你，如今是何年代”

    魂影默认了自己的身份，正是第四纪元的至尊体，苏君权。

    子歌看到苏君权问自己，顿时一个激灵，答道:“回前辈的话，如今已是第十纪元。”

    “第十纪元！”苏君权表露出相当的惊愕，旋即叹了口气，“想不到，时间过得这么快，真是沧海变桑田啊！也不知道我人族安在否”

    墨灵嗤笑一声，道:“你还会担心人族的安危可真是猫哭耗子啊！土包子，你也不用对他那么客气，别以为他是什么好人。用你那猪脑子想想，天上会有掉馅饼的好事吗你以为他帮你，是出于好心别逗小爷了！”

    子歌听到墨灵嘲讽的话语，一下子就看出来了，墨灵不怎么待见苏君权，甚至带着明显的厌恶之情。他知道，墨灵绝不会无缘无故讨厌一个人，除非这个人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一念至此，子歌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小步，和墨灵站在一起。

    “小小灵体，好像知道的不少啊！在这鬼地方呆了那么久，本王也快忘记自己曾经的壮举了。这样吧，本王赐予你开口的权利，你不妨让本王好好回忆一下过去的事情，也让这蝼蚁做个明白鬼。”苏君权一副高高在上的口气，连正眼都没瞧一下子歌。

    子歌心里面顿时对苏君权感到阵阵反感，墨灵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苏君权，北原第二武族，苏家次子，一出世就展露出极强的武道天赋。百日宴的探脉洗髓，你的至尊体轰动了整个北原，不，应该是整片极武大陆。自三岁修习武道，仅用一年就达到极士阶，苏家为了让你晋升成为武师，散尽家财，从第二武族沦为不入流，终是让你成功成为武师。”

    “又一年，达到武师境巅峰，可此时的苏家已经无力助你，你竟丧心病狂地亲手杀死自己的家人，以他们的鲜血为引，妄作突破。你没想到的是，至尊体想要突破实在太难，为了突破，你一夜之间，用计大肆屠戮苏家附庸武族，不论武者凡人，老弱妇孺，都死在你的屠刀之下，被你以邪法成功突破。”

    “当时，你才四岁。所有人都被你灭了口，因此无人怀疑到你头上，让你侥幸逃脱。”

    “之后，你销声匿迹二十五年。当你再次出世的时候，是为了从灵境突破到王境。那是一场灾难，你为了突破，已经完全丧失了人性，竟然布置了一个大阵，血祭亿万人族，当时人族最顶尖的天才就这样成了你的刀下亡魂，你简直不配做人！”

    “百族相争，而你却为了一己之私，罔顾人族安危，置人族于不顾。因为那件事，人族元气大伤，第四纪元的人族只能龟缩一隅之地，任由百族欺辱。就你这样的人渣，也配自称为人也他娘的好意思问人族安否”

    “我呸！天道也真他娘的瞎了眼，竟然让你成功突破到王境！你和天道一样，都是猪狗不如的垃圾！呸！”

    墨灵越说越激动，脸色涨红，激愤异常，甚至直接爆了粗口。子歌听着墨灵的话，同样难以遏制心中的愤恨之情，双拳紧握，怒目喷火，一想到自己刚刚还叫他前辈，就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给割了。

    同样是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渣败类手刃亲人，血祭人族，就为了满足他的一己私欲，如此行径，和畜生又有什么分别不！

    拿他和畜生相比，都是侮辱了畜生！

    苏君权却很享受墨灵说的故事，面带微笑，好像他又重新把这些事做了一遍，那神情简直叫人作呕。

    “不错，说的倒挺详细。不过，尔等蝼蚁怎懂本王之心！本王是永武圣体，是至尊体，只要本王圣体大成，天道都要屈服于本王！到那时候，区区百族，何足为惧”

    “人族那群老顽固，竟然说本王失心疯了，本王无奈，只好自己动手了。没想到，那群老不死的，竟然为了这个对本王不死不休，逼的本王不得不舍弃肉身，逃进不归海！”

    “老东西，难道他们就不知道，只要本王成就圣位，天下还不是人族的吗本王成就圣位，就能带领人族征伐百族，无往不胜，君临天下！本王是人族的至尊体，是人族的王，是人族……不，是极武大陆最至高



第十六章 连续突破
    灵魂是万物生灵最根本的东西，没有灵魂是躯壳就是行尸走肉。当然，如果没有躯体去承受灵魂的重量，无处安放的灵魂将会是无根浮萍，随时间流逝，被天地同化。

    若非是不归海的特殊规则，苏君权也不会仅以魂体，就能存活了将近六个纪元。

    在这漫长的六个纪元的时间里，曾有无数探险者想要解开不归海之谜，义无反顾地闯进不归海。苏君权一直潜伏在不归海，在这期间，他有无数次机会吞噬那些人的灵魂，夺舍重生，重回世间。

    然，心狠手辣者，大多兼具了常人所不具备的超凡耐性，苏君权为了等到下一个永武圣体，竟然数年如一日地等待着机会。子歌的出现，似乎终于让他的等待有了回报。

    在子歌咬破自己手指的时候，独属于至尊体的血脉让苏君权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子歌的存在。这让他欣喜若狂，若非摆渡人的抵挡，子歌在突破之际无暇他顾的时候，早已被苏君权趁虚而入，那现在就已经是偷梁换柱了。

    但一切好像并没有什么改变，无非只是拖延了一点点时间，顺便让子歌从武士境成功突破到了武师境而已。

    苏君权是实打实的武王强者，灵魂强度更非子歌可比。在子歌的魂海中，苏君权已经走到子歌灵魂的面前，子歌的灵魂对此却一无所知，苏君权似乎看到了自己重生归来，君临天下的画面。

    “什么百族、人族，统统都要成为本王的奴隶！哈哈哈！”苏君权抬起手，五根手指就像五把利刃一样，朝着子歌的灵魂挥舞而下。

    就在他的手指离子歌灵魂的喉咙不足一指距离的一刹那，苏君权发现，他竟然无法动弹了！

    “在本座的眼皮底下，想要杀本座的人，够胆。可惜，实力太弱，自取其辱罢了。”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这声音像是刚睡醒一样，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正是这股气势，束缚住了苏君权，使得他无法动弹。

    苏君权保持着下手的姿势，对方轻而易举地就把他困住了，这让他许久未曾生起波澜的心，涌出浓浓的恐惧感。这种压迫在身上的气势，他只在第四纪元那群老人们身上见过，而那群老人，是人族最后的底蕴，每一个都是帝境巅峰的存在。

    那些老人的灵魂强度，少说也有巅峰武皇的战力！

    如此想来，这个对他出手的人，要么是在灵魂方面有一定造诣的武皇大能，要么就是登临帝位的更强者！

    无论是前者，或是后者，这对苏君权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他表现出懦弱的样子，道:“不知是哪位前辈降临，还请现身一见。晚辈第四纪元至尊体苏君权，还请前辈手下留情。”

    这时，另一道魂影出现在子歌魂海中，就站在苏君权对面。眼神睥睨，气势战天，若是子歌在此，势必会与此人不死不休，哪怕是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多谢前辈现身相见，请恕晚辈眼拙，不知前辈高姓大名”苏君权从来人身上感受到死亡的气息，原本的某些心思又消了下去，低头哈腰道。

    “本座，安应天。”那人开口道。

    安应天，墨家灭门的罪魁祸首，子歌一直苦苦追寻的死仇！

    子歌被王雨薇推下墨渊后，安应天也被突然出现的墨子旭打下墨渊，重新封印。想不到，不知他用了什么办法，竟然抛弃了肉身，以魂体逃离封印，并且神不知鬼不觉地隐藏在子歌身体之中！

    现在想来，当时子歌在帝冢突破武士境十重天阙的时候，重新凝练身躯，那隐藏在心脏处的光点，正是安应天！

    只是，不知为何，他竟然一直没有对子歌动手，真是奇哉怪哉。

    苏君权见安应天愿意与他对话，心中顿时活络起来，俗话说的好，万事好商量嘛！苏君权怕的就是安应天连搭理都懒得搭理他，直接出手，那苏君权就只能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原来是安前辈。久仰安前辈大名，不知安前辈对晚辈有何教诲，晚辈洗耳恭听。若是前辈有事吩咐，刀山火海，晚辈也定当赴死为前辈效力！”

    “堂堂纪元圣体，竟然沦落至此，真是令人不齿。本座乃第十纪元之人，你生于第四纪元，何来久仰”

    “这……”

    “罢了，本座对你也有所耳闻。呵，本座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与你这等丧尽天良、毫无人性的败类比起来，本座倒还罪不至死了。本座生平最厌恶的，便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你很不幸，每一条都有你的份。况且，本座答应了一个灵体，护这小子的灵魂周全。本来，本座还不屑于杀你这样的蝼蚁，但你做的事，让本座感到恶心，所以，本座便勉强杀了你吧。”

    安应天说话不急不缓、不轻不重，但就是这样的平和的语气，说要取他性命，这让苏君权感到一阵绝望。

    安应天乃是武皇大能，灵魂强度也同样如此，正如前文所说，即使是与苏君权同为王境的灵魂，也不被他放在眼里。可若是皇境大能强度的灵魂呢

    至尊体是同境界无敌不假，但纯粹以灵魂战斗的话，貌似安应天稳压苏君权一头。

    安应天抬起手，无形的灵魂力量慢慢迫近苏君权。苏君权感受到死亡的靠近，状若疯狂。

    “前辈，你不能这样！前辈，我是至尊体，只要我重生了，前辈想要什么，我全都给你！这样，我把天下分你一半，你与我平起平坐，如何前辈！前辈！我把全天下都给你！都给你啊！”

    “不要！住手啊！前辈，不要啊！安应天！安应天！”

    “不！不！我不会死的！我是至尊体！我是人族的希望！你不能杀我啊！安应天！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你做垫背！一起死吧！”

    苏君权哀求呐喊，安应天始终不为所动，只是猫戏老鼠一样地看着苏君权临死之前像个小丑一样地表演。苏君权从一开始的许以重利，试图以权力动摇安应天，接着又苦苦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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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一个交易
    子歌回到摆渡舟的时候，浓的化不开的厚雾开始逐渐变淡。

    赖梦恬站在舟首，带着花香微甜的海风吹起女孩儿的长发，双手合拢，放在胸口，似乎一直在为子歌祈祷。当她看到子歌身影的时候，焦急祈盼的双眼一下子像是充满了光。

    下一刻，女孩儿扑进子歌的怀里。

    “我回来了。”子歌摩挲着她的长发，轻声耳语。

    摆渡人站在舟首，斗笠下的两团鬼火明灭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之后，摆渡人身形一动，如鬼魅般骤然出现在子歌面前。子歌将赖梦护在身后，警惕地望着摆渡人。

    之前，子歌没有恢复力量，感知不到摆渡人的实力。现在，他不仅恢复了实力，而且更上一层楼，但他还是感知不到摆渡人的实力。

    摆渡人就站在他的面前，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气息散发出来，如果闭上眼睛，子歌回以为面前只是空气。

    忽然，摆渡人抬起手——与其说是手，不如用袖子更为恰当，因为那白袍里面什么都没有。子歌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股无形而不容抗拒的力量将他拉扯到摆渡人面前，两团鬼火理他不到两拳距离。

    “墨哥哥！”赖梦恬惊呼，就要上前。

    子歌抬起手，低声喝道:“梦恬，别过来！”

    赖梦恬虽然紧张子歌，但很听子歌的话，当即停下脚步，紧张地望着子歌和摆渡人。子歌之所以喝止赖梦恬，是因为赖梦恬只是一缕残魂，绝非摆渡人的对手。更重要的是，他没有从摆渡人身上感受到任何杀意。

    摆渡人没有说话，两团鬼火忽明忽灭。子歌发现，摆渡人看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左手。发现这一点后，子歌小心翼翼地抬起左手，两团鬼火随着他的动作转动。

    当子歌将左手抬至眼眉位置的时候，那股力量再一次禁锢了他的左手，凤戒从他的尾指自动脱落，漂浮到摆渡人眼前。

    “凤。”摆渡人吐出一个字。

    旋即，一张毫无血色的脸浮现出来，两团鬼火慢慢变弱，化作那张脸上的黑瞳。子歌从未见过如此一张脸，白皙而秀气，如果不是那突出的喉结，子歌差点儿以为这是一张女人的脸。与此同时，摆渡人的身体也占据了扁平的白袍。

    摆渡人伸出手，凤戒落到他的手上。摆渡人温柔地抚摸着凤戒，就像在抚摸自己的孩子。这一刻，子歌从摆渡人手心的凤戒中，感受一股欢呼雀跃的情绪，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情形。

    他和凤戒有什么么关系吗子歌不由地心想。

    这时，墨灵从子歌的眉心中钻了出来，一向不安分的小胖子竟难得地露出凝重之色，盘膝坐在子歌头上，一言不发。子歌看到摆渡人嘴角扯起一丝弧度，像是故友重逢。

    “好久，不见。”摆渡人的声音很有磁性，但和之前一样，让人觉得很是机械，就像提线木偶。

    子歌愣了愣，心想他应该不是在和自己说话。旋即，子歌眼珠子往上瞄，既然不是和自己说话，也不可能是和身后的赖梦恬说话，那就只有最后一个可能，摆渡人是在和小胖子说话。

    果然，小胖子的声音响起:“夜，好久不见。”

    这两个家伙是认识的，子歌马上得出结论。但他没有着急开口，形势有些不大明朗，毕竟认识归认识，是敌是友现在还不清楚。先让这两人叙叙旧再说也不迟。

    “我，不找你，找他。”夜言简意赅，指了指子歌。

    “他是我的主人，别太过分。”小胖子竟然没有用小爷自称，甚至第一次对着外人承认子歌是他的主人，这说明小胖子对摆渡人相当忌惮，他拍了拍子歌的头，“土包子，遇到这个杀胚，你自己自求多福吧。”

    说完，便不再言语，但也没有钻回子歌的眉心，而是飞到纸灯上面，似乎在欣赏周围的景色——如果这小胖子没有时不时就偷偷瞄子歌一眼的话。

    子歌心念百转，从墨灵刚刚的举动来说，摆渡人应该非敌似友，但他还不能肯定。子歌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个名为夜的摆渡人应该对自己没有恶意。既然如此，或许可以沟通一下，子歌如是想。

    想到就做，子歌对着摆渡人抱拳道:“晚辈墨子歌，不知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