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为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曜桑
左怀生心生一计。
第一百三十五章 流落凡间
仪瑄实在欢喜的傻了。
赵晏看她落泪,一脸欣慰欢喜看着自己,心里某处蓦地一软,竟觉得此情此景分外眼熟。
赵晏凝定的看了她一会儿,脸上呈出笑意,语气几乎是柔和的:“哭什么”
他想起那个人,也曾用这般眼神看过他。
他忍不住探出手,为她拭去眼角泪水。
仪瑄怔了怔,察觉到自己失态,赶紧收敛泪容吸了口气,别过脸道:“这逆贼谋逆犯上、罪无可恕,请皇上发落。”
她看左怀生的眼神,是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毫不掩饰的愤恨。
赵晏有些想不通。
若他死了,豫王登基,到时豫王妃便是皇后。这天下还有女人不稀罕做皇后的他只见过一个。
温芷罗。
赵晏垂眸一笑,心想温家的女人是不是都视权势地位为浮云,一身傲骨。
不过不管她什么身份,这世上真心对他好的人太少了,就凭这一点,都值得他高看她几分。
“将反贼押入大牢,交给大理寺。”赵晏下令。
贼人很快被押走,左怀生好骨气,从头至尾没叫喊过。
赵晏注意到站在仪瑄身后的魏襄。
“魏大人。”他薄唇微勾,“朕在宫中遇险,魏大人身为北镇抚司镇抚使,人在何处”
“臣在王妃身边。”
赵晏笑容更深,“哦原来王妃的性命比朕更重要。既如此,魏大人索性卸了这职位,专心守在王妃身边不更好”
魏襄冷冷与他对望。年轻帝王笑容不减,似乎真的以为这是个很好的提议。最终魏襄缓慢向他一揖,平静道:“陛下所言,臣不敢当。”
周遭鸦雀无声。
仪瑄暗中和温长柏交换了几个眼神。
温长柏:你怎么来了
仪瑄:左怀生谋逆,我能不来
温长柏:我刚才看陛下神情不大对,怕他怀疑你的身份,你小心点,别太激动。
仪瑄:我心里有数。等宫里事儿完了我就走。
刚交流完,便听见话题被引到了自己身上。
嗯
仪瑄一脸懵,琢磨着就是赵晏借她的名义向魏襄发难,魏襄装傻充愣。就这事儿而言,她也气魏襄,然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先平定人心才是要紧。
她便打岔道:“陛下今晚住哪”
赵晏:……
乾清宫一片狼藉,确实住不得人了。而且宫人死的死跑的跑,人也不凑手。万一还有叛贼的余孽没有捉到,赵晏的性命岂不堪忧
赵晏认真思索了会儿,笑道:“温主事,朕可否到你府上借宿一晚”
温长柏:……
赵晏虽是询问,却根本没给温长柏拒绝的余地,直接吩咐身边的宦官:“去寝殿里拿套换洗的衣裳出来。”
那宦官一溜烟跑了。
于是温家“光荣”接待了无处可去落难人间的皇帝陛下。
温博远和周氏在家中接到消息,大眼瞪小眼,夫妻两个赶紧把正屋让出来,换了崭新被褥,又用香料,细细将房间每个角落都熏染一遍,丫鬟们手脚麻利的把屋子擦干净,他们依旧心惊胆战,生怕皇帝不满意。
周氏虽做过皇帝的乳娘,到底时过境迁,皇帝不提起这一茬,她哪敢自以为是皇帝还记得她这份恩情
不对,这算啥恩情她不过就是个给皇帝喂奶的奴婢罢了!
伴君如伴虎,还是小心点儿的好。
来不及打扫家中其他地方,皇帝的銮驾就来了。
天子驾临,蓬荜生辉!
温博远和周氏领着仆妇家奴齐刷刷跪在地上,要多恭敬有多恭敬。皇帝从轿子上下来,微笑道了句“免礼”。
温博远和周氏互相搀扶着站起来。
仪瑄送赵晏来到温府,心里一颗大石落下,准备离开。谁知赵晏走了几步,突然回过头对着她笑:“王妃也留下吧。”
温长柏立刻警惕起来:“皇上,王妃住这儿怕是不合适。”
“怎会不合适”赵晏幽幽看他一眼,“王妃在这儿,魏大人必定也会留下。有魏大人在,朕安心。”
温博远和周氏冷汗直冒。
一个天子还不够,还要再加上王妃、镇抚使。他们家今天到底是什么运气
霉运!绝对是霉运!
“我留下。”仪瑄干脆道。
只要她在皇帝身边,魏襄绝不敢密谋什么。也就是说,她是皇帝的保命符。
仪瑄这么爽快,倒出乎赵晏的意料。赵晏看着她,不可抑制弯起唇角,微笑看着她向他走来。
他似乎有点明白,赵臻为何执意要娶这个女孩儿。
确实可爱。
第一次,他觉得芷罗之外的女子可爱。
魏襄脸阴阴的跟在仪瑄身后。
赵晏倒是聪明,懂得用仪瑄来拿捏他。
众人进府,赵晏理所应当住进正屋,整个一进院落,都被皇帝的侍卫占满了,闲杂人等不可出入,仪瑄住了东厢,温长柏住了西厢。魏襄则住在东厢旁边的耳房内,隔壁稍有动静他都能听见。
温长柏的院子空出来,正好给二老住。
这一晚,仪瑄住的很不习惯。
倒不是认床,而是上辈子与自己关系密切的几个男人,都跟她住在一个院落里。她实在是觉得怪怪的。
梳洗过后还是睡不着,便打开门,去院子里散心。
好巧不巧,赵晏也刚从屋里出来,两人猝不及防打了个照面儿。
尴尬。
仪瑄迟疑了会儿,还是走过去,问他:“陛下睡不着吗”
赵晏负手看着月亮,面若寒霜,很冷,但是低头看她的时候带了点温柔,他说:“朕没有心思睡觉。”
宫里乱成一团,他若睡得着那也是心大。
仪瑄点了点头算答应,就此沉默下来,心里也在为赵晏算计。许久,赵晏才开口:“朕听闻你是一路逃回京城的,发生了什么事”
第一百三十六章 王爷回京
赵臻是九月半进京的。
西北战事初定,局面还有些动荡,需得赵臻主持大局。赵臻设宴款待了一回鞑靼人的将军,双方握手言和,鞑靼人深服赵臻,发誓十年之内不再犯境。
战争得来的粮草兵马俘虏数不胜数,待全部安排妥当后,赵臻才领兵回京。
路上耗费了近一月。
他入城时,左怀生及其党已被处斩,北镇抚司也被皇帝狠狠打压了一番,处事低调许多。皇帝与魏襄之间的暗流亦很精彩。
朝臣人人自危,生怕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被盖上个“逆贼同党”的戳,当成出头鸟发落了。因此在审理左怀生谋逆一案时,朝臣们的态度出奇一致。
砍头!株连!
无一人为左怀生求情。
所以当皇帝着手打压北镇抚司时,也没人跟他唱反调,臣子们乖顺的很,倒让赵晏做了几天舒心皇帝。
赵臻一回来,这局面就变了,有不少大臣去王府外等着,求见赵臻一面。
王爷回来了,他们底气也足腰板也挺,不用再夹着尾巴做人,真好!
赵臻耐着性子应付完这些人,把傅繇叫进书房,问他仪瑄的消息。
“皇上不是来温家住了些日子吗前两天才搬回宫。王妃跟皇上住一个院子里。魏大人寸步不离跟在王妃身边,同住一院的还有温长柏,温主事。”这消息京城的达官贵族都知道,大家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一来,温家是皇后的母家,皇上寝宫被毁,住到皇后家里去没啥不妥;二来,豫王妃也是温家人,按照辈分,还得唤皇上一声姑父!三来,皇上把豫王妃拘在身边,不就是作人质威胁豫王嘛!
反正,没人往那方面想。
除了赵臻自己。
“然后呢”赵臻沉下脸。
傅繇想了下,继续:“现下乾清宫修缮完毕,皇上搬回去住了,王妃也……跟着进了宫。”
赵臻面色一凝。
进宫住一个院子还不够,还进宫!
傅繇发现主子面色不佳,没敢往下说,赵臻瞪了他一眼。
“王妃就住在乾清宫的偏殿。魏襄白天去衙门,晚上守着王妃,已经很久没着家了。”
赵臻闭着眼靠在椅背上,闻言冷笑了两声。
他倒是殷勤!
傅繇不知主子为何冷笑,悻悻闭上嘴。
“把魏襄叫来。”赵臻手指敲着桌面,沉缓道。
傅繇为难:“宫门已经闭上了,若要夜开,还得经过皇上首肯。不如等明天……”
赵臻蹙眉,“怎么宫门不是魏襄的人看着”
北镇抚司虽说只是锦衣卫属下的一个分支,但因多年壮大,权力几乎遍布皇城。魏襄接管之后,更是把禁军也纳入势力范围。
如今连夜开宫门都做不到了
傅繇低首,“王爷,您不知道。皇上说左怀生能成功闯入皇宫,是守宫门的侍卫无能,将那批侍卫换掉了。”
赵臻默然无语,半晌,起身冷道:“那本王亲自进宫,觐见皇上。”
赵臻骑马来到皇城根下,现守卫宫门的是温长柏培养的那批禁军,军法严整,不敢擅专,派人去宫里报信儿,讨皇上的示下。
约过了一刻钟,那报信儿的人来,宣读御旨,开宫门。
赵臻下了马,随内侍入宫。
皇帝在乾清宫等他。
内侍推开殿门,恭请赵臻入内。殿内香风淡淡,莹烛满室。皇帝坐在榻上,一袭宽松长袍,乌发松散,正捧着本书在看。
赵臻走进去,皇帝似乎也未注意到他,目光仍投注于书本。
“陛下。”赵臻作揖。
他刚从西北返回,按制,该行大礼,然赵臻这么多年随意惯了,说的好听是不拘小节,说的难听就是目无君上。
赵晏合上书本,眼中露出诧异之色,旋即微笑,“朕还以为你会过几个月再回,没想到这么快。这么急着见朕,是有何事”
赵臻上前几步,目光直逼赵晏,“臣来接内子回府。”
内子
赵晏呷了口茶,淡笑,“你的王妃不自己看着,却来问朕”
“她不就在宫里吗”
的确,仪瑄此时,就躲在寝殿内,紧张听这二人的谈话。
赵晏说:“王妃千里迢迢从甘州逃回京城,想必是在你那儿受了不少委屈。当初虽是朕给你们赐婚,但,若你们二人相处不来,也不用勉强。”
赵晏把茶盏放下,笑眯眯瞅着赵臻,眼中闪烁揶揄。
赵臻捏紧指骨,拉下脸道:“这些琐事,就不劳陛下操心了。请陛下将内子还给臣。”
赵晏轻嗤,“怎么听你的意思倒是朕将王妃藏起来了是王妃不想见你。你在这儿与朕磨嘴皮子也无用。”
她不想见他,他还能将宫里翻天不成
当然是不能。
反正他已忍耐了这么久,再多忍几天罢了。反正他人就在京城,迟早能见到她,将事情一并解释清楚。
他这人,最值得一提的就是耐性好。
赵臻告辞离开。
仪瑄看外面没动静了,正打算出去,结果和推门进来的赵晏撞上。她愣了下,立即做了个福礼,“谢陛下庇佑之恩。”
赵晏摆了摆手,不在意道:“是朕推你进的火坑,合该朕拉你出来。”
仪瑄笑了下,不答。
不算是火坑,她也不后悔嫁给他。只是缘分到了,该了结就不能心软。
仪瑄这些日子食欲不好,又清减了些,原本骨架子就纤细,瘦下来更显孱弱,大红的薄纱衫穿在身上,倒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意味。乌发半干,就搭在肩上,衬的小脸苍白,眼睛乌幽幽的。
赵晏蓦地有些心软。
“饿不饿”
仪瑄摇头。
赵晏不听她的,直接吩咐内侍:“叫膳房备碗冰糖燕窝粥,再拣些松软好克化的糕点送来。”
不一会儿,东西就都备齐送到了乾清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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