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乱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玉狮子




第二十二章 射击!射击!射击!
    话音未落,就好像从地里长出来似的,白雾之中,突然出现了无数蓝红交错的人影而或许是因为蓝红两种颜色的不同的穿透力形成了某种视觉差,在北眼里,是先看见红裤子,再看见蓝上衣这就更像是从地里长出来似的了!

    紧接着,犹如毫无预兆的火山爆发,叛吼轰然炸响,北只觉耳根猛的一紧,似有一只大手,揪住自己的头皮,往上狠狠一扯,眼泪都差点儿扯出来了。

    一片人的怪啸中,一股汹涌的蓝红浪涛,冲出浓雾,向着二连的阵地,奔涌而来。

    完全不同于之前那副慢慢腾腾的模样了!

    北脑子中冒出一个念头:这拨法国人,之前,恐怕根本就没有退回到山脚下!而是一直埋伏在山腰!

    打!排长暴喝。

    北听到老马低低的哼了一声:没沉住气!太早了!

    不过,他已经顾不得老马了,刺耳的怪啸中,一大片狰狞的模糊的面孔,不断的晃动,迅速的逼近,北虽然浑身微微发抖,但是,严格的训练经已形成了本能,他依旧咬着格格打战的牙齿,努力通过缺口和准星寻找目标。

    一个大个子法国兵在准星里一晃,北扣动了扳机,砰!

    一团白烟从枪口冒了出来,北一边儿抽壳退弹,一边儿瞪大了眼睛我打中了没有?

    透过白烟,大个子法国兵的身体,晃了一晃,停下了脚步。

    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倒!你倒是倒啊!

    然而,只顿了一顿,大个子又重新迈开了步伐。

    操!

    北咒骂了一声,微透一口气,略略调整一下呼吸,强迫自己不受其他的目标的压迫和诱惑,再次瞄准了这个大个子。

    砰!

    大个子的上身,以一个很难想象的角度,猛地向后一仰,接着,猝然跪了下来,然后,就以这种诡异的姿势,朝一旁慢慢儿的翻转过去,抽搐了两下,不动了。

    一只大手攥紧了北的心脏,然后,猛一下松开了,随着这一松之势,狂喜充溢了他浑身上下每一条神经:

    我打中了!

    我击毙了一个敌人!

    一个比我高一头不止的敌人!

    突然间,北就不发抖了,牙齿也不打战了,继狂喜充溢全身的,是一种近乎嗜血般的狰狞:

    法国佬!他娘的!你放马过来吧!

    就在这时,一颗子弹击中了北右手边的沙袋,泥沙四溅,他下意识的一缩头,然后,抬起头,呸呸的往外吐溅进嘴里的沙土。

    刚吐了一口,又一颗子弹击中了左前方的一棵树木,木屑飞迸,北只觉眼前一花,接着嘴巴一阵发咸嘴唇被木屑划破了。

    一个念头冒了出来:运气不坏!没迸到眼睛!

    好像割麦子似的,山坡上的法国兵,一个接一个倒下去,但是,他们进攻的力度,并未因此而减弱,蓝红交错的浪潮,愈涌愈近,透过硝烟的间隙,一张张满是油汗血污的狰狞的面孔,眉毛是眉毛,眼睛是眼睛,看的清清楚楚了!

    北已经不能够从容瞄准了,除了敌人愈逼愈近之外,四周弥漫的硝烟,也大大的妨碍了视线,只要有活物在准星里一晃,他就扣动扳机砰!

    四周的枪声震耳欲聋,但北还是听到了隐约的异声是从右手边传过来的有人在哭?!

    他扭过头去,真的有人在哭,是小老头。

    小老头满脸的泪水,他一边儿呜呜的呜咽着,一边儿瞄准扣动扳机,砰一声,肩膀一颤,枪口一团烟雾腾起;紧接着,干净利落的扳开扳机护圈,拉开机匣,抽壳退弹,然后,用早已被鼻涕眼泪浸透了的袖子擦一擦鼻子,瞄准,扣动扳机,砰!

    北不晓得自己是啥感觉,微微摇了摇头,回过头来。

    他倏然睁大了眼睛。

    就在十几米开外,一个法国兵端着枪,正在瞄准不用说,瞄准的目标,就是自己!

    正常的反应,本应立即矮下身去,但北的反应,出乎他自己的意料猛地直起身来,端起枪,心里大吼着:

    看你快还是我快!

    砰!砰!两声,同时响起。

    一团血雾之中,法国兵的半边脸,猛地飞了出去。

    同时,北只觉得左耳边极尖锐的日了一声。

    来不及庆幸或恐惧,他冒出的念头是:这么近!法国佬怎么突然就杀到跟前了?

    还有更近的

    眼角余光中,小老头的右手边,一个法国兵双手一撑,轻巧的翻上了石墙。

    北正要大喊,小老头左手将斯潘塞连珠枪一推,右手寒光一闪,已从腰间将刺刀拔了出来,猛扑过去。

    法国兵往下一跳,刚刚好小老头刺刀上举,北看的清楚,伴着激射的鲜血,刺刀尖儿从法国兵的后腰上透了出来。

    法国兵沉重的身躯将小老头压倒在堑壕里,北刚想过去帮忙,小老头已经从法国兵抽搐的身子下钻了出来,抹了一把鼻涕眼泪,回到战位上,抓过枪,还是一边儿哭,一边儿射击。

    每一个能够行动的轩军士兵,都在疯狂的射击着。

    石墙前,法国人的尸体,迅速的堆积起来。

    好像有一堵巨大的无形的墙壁横亘其间,最后这十几米,成了法军再也无法逾越的障碍。

    法军终于开始后撤了。

    看着退入浓雾的敌人以及石墙前横七竖八的尸体,阵地上只有粗重的喘息和伤者的呻吟,没有人欢呼

    几乎每一个士兵,都精疲力竭了。

    一口气泄下来的北,身体的各部位的感觉,开始敏锐起来了。

    第一,他发觉自己的右手,酸的几乎抬不起来了,食指更是几乎无法伸直了。

    扣扳机,开合扳机护圈,拉机匣,这些动作,都是右手来完成的,其中,开合扳机护圈和拉机匣,都是要费些气力的动作,这样的动作,连续做个十次八次,气力略小些的,手就酸了;连续做上个百八十次,而且,是在极度紧张的情形下,则即便身强体健,那也是够叫人受的。

    第二,左边儿脸,怎么凉飕飕的?

    北摸了一把,一看,吓一跳,一手黑乎乎的血!

    血也就罢了,怎么黑乎乎的?

    虽然感觉不到疼痛,他还是不由自主哎哟一声,叫了出来。

    老马过来,一个个检查班里士兵的伤势,北是第一个。

    没事儿!老马呵呵一笑,就是擦破点儿皮儿!子弹贴着耳朵尖儿飞过去的你小子命大,必有后福!

    顿一顿,就是这个耳朵尖儿嘿嘿!从今往后,大约‘尖儿’不起来喽!大约得留个小坑!不过,没事儿!只要你媳妇儿不嫌弃你,就没事儿!

    北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嗫嚅了一下,班长,我这个血,咋是黑的?

    屁个黑!老马啐了一口,谁的血是黑的?那是硝烟!你看看,哪个人的脸上手上不是黑的?

    北左右一看,还真是包括老马。

    他的脸红了。

    当然,看不出来都是黑的嘛。

    三班几乎人人都挂了彩,不过,没有重伤,更没有阵亡的。

    但这只是三班运气好或者,多少占了位处阵地最西端的便宜法国人的这一次进攻,虽然被打退了,但我军付出的代价,其实相当的大,单是紧挨着三班的二班,就阵亡一人,重伤一人,整个二排,阵亡四人,重伤五人。

    得,老马说道,伤都不重,咱们就自己个儿包扎吧!医护兵在那边儿忙着,得好一阵子才能过来呢!注意清除伤口污物,别感染了!

    顿一顿,我得赶紧去找连长哦,找排长,然后去找连长!



第二十三章 防线,火线,血线
    **北想起,之前老马叫他赶紧去找排长,叫他带你去找连长,就说我说的,这一回,敌人进攻的重点,是咱们左翼,敌人是在声东击西,大雾本是最好的掩护,敌人有什么理由提前把自己的进攻路线告诉我们?除非是刚好颠倒过来,云云而事实果然如此!

    自己可是以为,既然叛吼集中在我之右翼和中央,法国人重点进攻的,自然就是我之右翼和中央了不由就对老马的洞察力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可是,法国人已经被我们打退了,现在去找排长连长,为的什么呢?

    当然,**北晓得,老马要找的人,只是连长,并不关排长什么事儿,不过,他是班长,不肯越级,所以,要先过一道排长这个手续。

    老马晓得几个小年轻的疑惑,一边儿比划,一边儿解释:

    你们看,咱们是在防线的最西端,再过去,就是城头山的西坡了;顺坡而下,到了山脚,就是什么‘桃花涧’向北流进六头江的;法国人登陆之后,是可以沿着‘桃花涧’的东岸,一直摸到城头山的西坡下,然后爬了上来的

    顿一顿,或者,根本就不必‘登陆’换乘小艇,也能够一路划了过来!

    **北李全等脑子活泛的,已经大致明白老马的意思了,看着雾气蒙蒙的西坡,不由微微的打了个寒颤。

    本来,老马继续说道,如果没有大雾的话,法国人在下边儿做这些动作,咱们在山顶上都看得见,可以提前因应,没啥好担心的;可是,现在雾太大了!下边儿的情形,啥都看不见整条‘桃花涧’,连一小片水面的反光都看不见!

    顿一顿,咱们的防线,东西走向,‘一字长蛇’,对付的,是北边儿来的敌人所有的工事,也都是北向的;只右翼那边儿,有一小段儿,是东北向的

    再一顿,东头儿那边儿我不晓得,这西头儿,可是单薄的很!如果法国人真的绕到了西头儿,给咱们来这么一下子咱们猝不及防的,又没有西向的工事,这个阵地,是说什么也守不住的!

    **北等想起法国兵涌出浓雾舍生忘死的场面,都承认,老马说的,一点儿也不夸张。

    所以,得赶紧对防线做一点儿调整!老马说道,我去找连长排长,你们该干嘛干嘛别磨蹭,抓紧时间!

    是!

    不到一刻钟,老马回来了,同他走在一起的,不但有连长,还有营长。

    不过,没见着排长。

    士兵们纷纷站起身来,举手敬礼,营长微笑点头,时不时举手还礼,连长也还礼,不过,脸上没有任何笑容。

    连长姓左,名钊,左颊有一条极长的伤疤,从鼻翼一直伸到耳根,破了相,一笑起来,比哭还难看些,于是,索性就不笑了不过,这样还显得更有煞气一些呢。

    军中传言,左钊脸上的这个大疤,是二次日本征伐鹫飏岭一役负的伤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一个班长;当时,我军和长逆在鹫飏岭前的木渎谷短兵相接,战况惨烈,左钊的半张脸,都被太刀豁开了,可是,他还是一边儿满口喷血,一边儿一口气捅翻了三个日本武士。

    伤愈之后,左钊便由班长升了排长。

    总之,也是牛人一个。

    营长姓张,名文岳,江苏人。

    一听张文岳这个名字,就晓得是个读书人是滴,张文岳的身上,有个增生的底子,他的出身,同军调处处长陈亦诚有些相像,也是投笔从戎,不过,较陈亦诚略迟一些陈亦诚是在上海轩军第一次大规模招兵的时候入的伍,张文岳则是在轩军攻略江苏的时候入的伍。

    陈亦诚通文墨通洋文通算数通经济,张文岳只占了一条通文墨,不过,秀才的底子,在一群大头兵中,是非常扎眼的,加上他人很聪明,没有读死书的拘泥古板,因此,同陈亦诚一样,入伍没多久,就被调入营务处,帮办军务很巧,正正好给同在营务处的陈亦诚打下手。

    轩军建立参谋制度,张文岳是第一批的参谋,开始的时候,只是普通参谋,后来升任副营级的团作战参谋,再后来,转迁为军事主官,做了营长。

    **北的眼力不错,营长和连长,真的对老马很客气

    营长和老马并行,连长走在后头;老马呢,明显感觉到这个走位不甚妥当,不止一次,有意识的落后于营长,想跟连长走在一起,但每一次,都被营长轻轻的拉住了。

    防线的尽头,是一段小小的悬崖,大约十五六米宽,四五米高的样子,就好像有人将西坡上缘的这一小块挖掉了似的当然,也可能真是被挖掉了的。

    张文岳站在悬崖边,背着手,默默的看着山下的浓雾,过了好一会儿,转过身来,说道:

    咱们过来的时候,你们连二排的那个王大锤子,刚刚被抬下去,是吧?

    营长这话,是对连长说的,但不少士兵都听到了,不由一下子揪起了心王大锤子名叫王大祥,是他们的排长。

    左钊应了一声,是!

    张文岳留意到了士兵们的关切,对**北和李全们点了点头,温和的说道:你们放心,王大祥的伤,重是重,不过,要不了命!伤愈之后,依旧做你们的排长!

    士兵们都松了一口气。

    张文岳看向左钊,你还没有指定二排的代理排长吧?

    左钊晓得营长的意思,微微摇了摇头,还没有。

    顿了顿,转向老马,马进忠!

    到!

    兹任命你为敕命轩军松江军团第四师第十四团第一营第二连第二排代理排长此令!

    老马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慢吞吞的,是!

    成,老马,就这样左钊面无表情的说道,王大锤子那个伤,没三五个月好不了,二排,我可就整个儿拜托你了!

    这一回,老马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北李全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是欣然色喜。

    张文岳转过身,看着山下,老马说的有道理,还真是得防着法国人来这一手缘西坡偷袭我之侧翼!

    偏转头,老马,照你说,咱们这个防线,该怎么调整呢?
1...10061007100810091010...115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