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倾城,妖妃毒步天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重吾
“摔坏了的杯盏,瓷碗,茶壶,全都换了一整新的。褥子什么的,软枕什么的也洗得干干净净,旧锁重新打了油,用着也利索。”
“那便多谢李嬷嬷了。”离盏抬了抬眉。
“应该的应该的。噢还有,含桃她们几个,三小姐也领她们去各打了三十板子。该罚的也罚够了,二小姐您就宽心住着,这几日都不必为府上的事烦心。”
“好。劳烦嬷嬷回去和祖母说一声,让她安心养身,莫再为那不孝长女太过伤神。”
“唉,好!”
李嬷嬷颜面无存,赶紧灰溜溜的跑了。
三人嬉笑着把东西搁下,在各自房中小憩了一通,未时才起。
巧儿端着新换的各式瓷器去膳房煮水洗滤,离盏正准备拿新的砚台磨来看看,汁水如何。
刚把那烧开的清水倒进雕着玉桂枝的砚台里,外头便传来一阵吵嚷。
离盏放下手里的小茶壶,透过那窗户上的黄纸看去,门外巧儿似乎正拦着一人不让进,那人手里挥着帕子偏要闯。
细细辩了辩,似乎是云姨娘的声音,离盏低头瞧着那方刚刚打湿的砚台沉思了须臾。
呵,云姨娘终于来了。
这个见风使舵的怕事鬼,多半是看她风头正盛,又要回了西面的铺子,觉得她忒有本事,便要重回到她身边来倚仗她了。
现下离筱筱死了,死法又不大体面。离家的主母,和主母的长女前前后后都做了有损离家门楣的事情,这节骨眼上,正是劝说老太太扶正侧室的好时候。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云姨娘有些着急了,想多个人来帮衬自己。
俗话说得好,多个敌人不如多个朋友,云姨娘既是想来投靠她,对四面临敌的她来说,是件好事。
就像老太太请人做法这件事,若不是云姨娘先偷偷来透了口风,她也不会提前写那封书信,让淼淼递到祁王府里。
按理讲,她能捡回这条命,也还是有云姨娘的功劳。
只是她二人起先合计在一起,是要做大事的,像云姨娘这般不定心,以后在遇事再临阵倒戈一回,可不一定会像这次这般幸运。
离盏这艘贼船,扬了帆就是直往黄金岛驶的,不是谁中途想上就上,想下就下的。
这回得给云姨娘长长记性,让她晓得自己一旦背了主,就很难再高攀上了。
离盏放下纸笔,蹑手蹑脚的爬回床上。
“云姨娘您不能进,咱们家好不容易才睡下,您……”
“哎呀,你看我手里提了这么多补品,累也累死了。这未时已经过来,盏儿应该已经醒了。”
一阵短促的门响声,云姨娘嚷嚷着推开了门,机灵着眼睛往朝里一看,随即蹙了眉。
房间里空空如也。真还在睡还是在躲着她
云姨娘涎皮赖脸地跨过门槛,朝着床的方向扯着嗓子喊:“盏儿,姨娘来看你了。”
离盏听见声音,卧在床上,连眼皮子都懒得动。
“盏儿”
“我们主子近
第226章 宠溺无度
“这种趋炎附势之徒,我不过利用利用罢了。咱们得了西面的铺子,交接是个问题。那铺子是什么样,平日里收益如何,掌柜是谁,脾性怎样,咱们一概都不知。要是有个人脉通达的耳目帮咱们打听打听清楚,咱们不省时省力,事半功倍吗”
“还是小姐您考虑的长远,那刚才小姐怎么不留下云姨娘”
离盏笑着瞧了巧儿一眼:“跟你一样,心里不痛快。”
两人面面相觑的笑起来。
离盏嘱咐巧儿磨砚,自己去了薛涛纸来铺平,顶上用镇纸压好。
这方砚是歙砚,莹润细密,磨出来的墨汁极其细腻。
离盏托腮在案桌上深思了良久,眸中终于灵光乍现,沾了墨汁龙飞凤舞一通。
巧儿识不得太多字,离盏写的又是草书,由是她光觉得好看,却一个字都没认得出来。
待字晾干,离盏出街找了家字画行当来装裱了。
就装裱这一道工序,又花去了八十两银子。
挑什么做轴,选什么为底,小二一直给她推荐介绍,现在京城里的画师都喜欢如何如何装裱。
她兴意阑珊的听着,到最后做决定的时候,没有哪一样东西是小二介绍过的。
她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说着些巧儿根本不懂的东西。
小二都听得一愣一愣的,眼里满是震惊。
这姑娘分明就是内行懂门道的啊……他完全没有插话的份儿!
一姑娘家,竟如此精于字画么
巧儿也抓耳挠腮,心里越来越怀疑自己主子是不是乡下长大的。她不仅什么都懂,不知要比那些家境优渥的小姐眼界宽上多少。
裱字的工序太精细,半天功夫是决计做不好的,老板应诺三天后来取货。
这幅字就是三天以后才送进了祁王府。
老管家听说是离盏送的礼,欣欣然就从巧儿手里接下了。
一路捧着细匣送到北院,顾扶威正坐在凉亭里面批手下人呈上来的奏折。
京城和西域离得远,每隔半月才能送来一批折子,一送便是一箩筐,批都批不过来。
再加上最近西域连连异动,递上来的折子就愈发的多,顾扶威每次都得通宵达旦,废寝忘食,连最爱吃的糕点放在桌边,他也没动过一口。
杨管家走上凉亭的石阶,见顾扶威手边的茶盏也凉了,便轻着声朝着磨墨的雀枝道:“没休息过”
雀枝眼里露出心疼的神色,摇了摇头。
“重泡一壶热的,这都凉了。”
“是。”雀枝回头,吩咐丫鬟们去沏茶。
杨管家走到石桌前头,将手里的细匣子往前递了递:“王爷,这是刚送来的……”
“军报本王待会再看。”
“不是,是离二小姐送来的礼品,说是感谢王爷的救命之恩。”
顾扶威顿了笔触,抬眼朝着杨管家手里的匣子看去,肃冷的眼中有了光色。
“这小丫头,知道报恩了”
雀枝忘了手里的活,伫看着顾扶威脸上欣喜的表情。
那样的笑,只有在提到离盏的时候,才会浮现在他脸上。
“拿来我看看。”
杨管家欣然将匣子递过,心想,一直劝他休息休息,他不听,最后还是这招管用。
细匣子拨开,里头盛着一卷轴。
顾扶威瞥了一眼桌上密密麻麻的折子,微眉就是一拂,便通通拨至一旁。
这才小心翼翼的将细匣里的卷轴取了出来,平展在桌上。
缂丝为包首,青绿簟文锦为天头,大姜牙云鸾白绫,白玉碾龙簪顶轴。
“嘿呀,离二小姐的眼光可真是好,瞧这卷轴裱得那叫一个高贵大气又不落俗套。”杨管家忍不住地夸赞。
顾扶威眼里也是一亮,修长的手指顺着滚轴缓缓的拨开。
随着字卷的展开,四行诗句赫然映入眼帘。
纵横有力的笔锋连贯得行云流水,将那深红如血的薛涛纸都压得黯然失色。
顾扶威薄唇微动,不由地轻念出了声。
“谢绝宫廷飞诏恩,行雨流风莫妒恨。
千秋壮观君知否西域纵横尽百城。”
顾扶威嘴角勾起一丝欣赏的笑来。
“她亲手写的”
“亲手写的!”杨管家见顾扶威很是赞许,连忙偎上前来细瞧。
“妙哉妙哉,此诗写得波澜壮阔,器宇轩昂,不知情的话,哪里能猜到是个女子所作”杨管家抚着胡子,意犹未尽,“只是老奴总觉得这诗里还暗含着一层意思,没有说明白。”
顾扶威微微一笑,双手背在身后踱起了步子,“她这是在夸我父王,你没看出来么”
杨管家伸着脖子又朗读了一遍。
顾扶威指点道,“谢绝宫廷飞诏恩——当年父王平定午双之乱后,皇祖父下了旨意,让父王进宫受封七珠亲王。父王清楚,朝廷后宫对他多有记恨,在京城留下,必定危险重重,于是叩谢了皇恩,跋山涉水的去了西域,这便是她的下一句,行雨流风莫妒恨。”
杨管家眼里划过一丝惊异,“离小姐真是个妙人!一双素手能令死骨生肉也就罢了,还装了一肚子的墨水。若离小姐是个男儿,必定能当得起‘宋才潘面’这四个字。”
“她”顾扶威连连摇头,“投机取巧。”
顾扶威轻斥了一声,脸上却是满满的宠溺。“她知本王不喜欢听恭维话,怕直接夸我显得太狗腿,便转而夸起我父王来讨我高兴。我父王早早驾鹤西去去,留下的就只有这千载美名,旁人茶余饭后都要谈说几句,她写成诗句裱起来送我,也就不会显得曲意承奉了。”
杨管家知道顾扶威心里还是欣赏离盏的,只是他这人就是这么个脾性,真正的好话极其吝啬出口,即便出了口,也因为拐弯抹角说变了味。
只是杨管家望着怡然自乐的顾扶威,眼中隐隐生出一抹复杂的神色。
离盏这个丫头,人生得漂亮又机敏,的确挺讨喜的。命途多舛,又着实让人心疼。
顾扶威现在肯待她好,杨管家心里也很高兴。
只是怕王爷一点一点的好过了头…
第227章 胆小鬼
初三的前一晚,离盏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坐在马车里往猎场去。
马车是她花了三十两银子租来的。租的马车全然比不得宫里娘娘的驾座,在队伍显得尤为寒酸。
拉车的马儿又老又瘦,沾了一身的泥,又拖不太动,车轱辘叽里呱啦的在队伍里发出刺耳的响声,车帘上还有一个个虫蠕出来的大大小小的洞。
她坐在车里,能透过帘子上的小洞看见别人奚落的目光,说她与祁王太不般配。
离盏听了心里很是气氛,如坐针毡一般的憋了一路。
到了猎场,那是座荒芜的野山。
白采宣拦下了她的马车,把她从车里轰了出来。
说她没有公主的命却扮起了公主的架子,游猎还坐什么马车。
接着便假情假意的从骑兵的队伍里挑了匹烈马来给她,非要让她骑。
诸位皇子盯着她,皇上也盯着她,一双双眼睛跟饿鬼似的,好像她如不照做,就要把她拉出去砍了似的。
顾扶威在旁边幸灾乐祸的笑,一句话都不帮她说。
她没得办法,只好硬着头皮爬了上去,岂料谁挥了鞭子甩在那马屁股上,烈马竖立嘶昂,噌的一下飞了出去。
白采宣在风中得意的笑。
她抓着马绳,夹着马腹,周围风景速速朝两旁退去,突然觉得自己腾空而起,她向下一望,发现已经冲上了断崖,直直往下坠去,她双脚猛的一蹬,醒了!
“唔……”
离盏抱着濡湿的枕头轻轻嘤咛了一声,背心里全是冷汗。
薄薄的中衣贴在身上极其难受。
糟了,秋猎出行,可都是要骑马的啊!
她以前随顾越泽秋猎,是以成王妃的身份一路坐在马车里。到了猎场便歇在华盖下头和其后宫的娘娘们喝茶聊天。
她全然忘了这一世自己可不是什么黎家大小姐,只是个无人在意的小医女罢了。
谁会容许她一个不入流的庶女和后宫的娘娘,以及贵臣的内子千金们有同样的待遇呢!
离盏恍然坐起,很是失悔答应了此事。
她不喜欢骑马,太讨厌骑马了……
小时候便常常听见父亲说,军营里谁谁谁骑马的时候摔死了,又或者被马蹄子踏死了。
这都是常有的事。
且出事的人,还很多还是是军队里有名的教头和先锋。
俗话说,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到她能上马的年纪,父亲再抱她上马,她屁股一落在马鞍子上便跟落在荆条上似的,又哭又叫。
还好黎家是把她当普通闺女来养的,见她这般害怕,便也心软做罢。
时间一长,人人都知道黎家老将军的女儿半点不会骑马射箭,在琴棋书画的造诣倒是难逢敌手。见了面,大家都经常笑话她,说她这辈子本来该是太傅家的千金,结果投胎时开了小差,生到黎家来了。
离盏余惊未退的坐起身,朝着窗棂上贴着的黄纸看去,纸上一点光彩也没有。
天还是黑的,但黑的不是那么阴沉,可能再过半个时辰,天际就要翻起白肚了。
离盏左右睡不着了,想起来打点水烧来重新沐浴,这一声冷汗贴着太不舒服。
离盏在院子里叽里咕噜的捯饬着,那时天边还有两颗星星还在发亮。
偏房里巧儿听见了外面的动静,还以为是来了贼人,慌忙披了衣裳,点了油灯悄悄推开了门。外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瞧不见,巧儿提着手油灯朝着那出生的方向一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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