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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恶临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言桄

    简直就像李云龙打平安县城似的。省厅里的一个官员也跟着说道,他脸色轻松,似乎对今晚的战果颇为满意。

    这时几个人看到了我跟沈喻。我俩衣服破烂,头发潮湿,沈喻身上还挂着两根水藻,形象实在不怎样。

    几个官员快步走过来,纷纷朝我们伸出手。

    是沈老师言老师吧?你们辛苦了。

    要这么说,你俩就是轰掉平安城楼子的意大利炮啊。

    虽然行动冒险了点儿,但简直取得了战神的战绩。

    这些人纷纷赞颂着,我和沈喻都有点儿尴尬得无所适从。好在林瑛理解,赶紧将我们从这种局面中解救了出来。

    他们还要帮我去审讯金满山呢。她说。

    她拉着我俩上楼,走进审讯室,金满山坐在里面,一个劲儿揉着脑袋。

    没事,就是轻微脑震荡,不影响回答问题,别装了。一个警员对他说。

    我怎么一睁开眼,眼前都是鞋底子在晃悠呢。他嘶嘶地说着。

    我们仨坐在桌子对面,林瑛啪的一声把本子摔在桌上。

    交代吧。她说。

    交代什么?

    你自己清楚。

    我不清楚。金满山还想狡辩。

    你不清楚也无所谓,拐卖妇女组织卖淫私设赌场非法持枪,还有几条人命的证据我们都有。就凭手上的这些东西,也足够起诉你判刑了。当然,如果你不配合的话,态度恶劣的话,还会从严判刑。

    林瑛说完这句话,拿起本子就往审讯室外面走去,沈喻随即也站起来往外走,只有我晕头晕脑地愣了一下才起身。

    等等!警官!金满山忽然开口叫道,别的先不说,但是什么人命的事儿,你们可不能冤枉无辜,算到我头上啊!我是干过一点点坏事儿,但从来没杀过人啊!




第三百零九章 倒霉的一天
    金满山承认了自己所犯的一点点坏事,不过他所谓的一点点可不是奶茶,而是罄竹难书的罪行。

    但他却矢口否认和曲江之死有关系,更表示不知道一区地下室曾有的疑似惨案。

    那小子确实是个无赖,但我只是想收拾收拾他们,顺便挽回点损失。再说,像这种人如果不给他点儿苦头,兄弟们不服我啊。

    仔细说!那晚上你不是还威胁古钟,说要撕票吗?

    就是吓唬他们嘛!曲江这个王八蛋,就是一个混不吝,我叫弟兄们把他锁起来,他还一副要杀要剐的样子,唱小曲,说笑话。抽他打他的时候,他就故意跟杀猪似的嗷嗷叫,我们怕惊动四邻,还得堵上他那张破嘴。

    不过,想跟老子斗,可没那么容易。我让弟兄们不给他吃喝,渴着他,饿着他,耗着他,反正时间在老子手里,老子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这家伙终于蔫了,头一天还使劲折腾,第二天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耷拉着脑袋。当然,我也让弟兄们看着点儿,偶尔喂他口水,别真的把他折磨死了。

    他那个看着文文弱弱的兄弟,倒是真不错,他隔了几天给我电话,递过一张卡来。卡里有八千块钱,还求我放了曲江这小子。

    八千块怎么够?我让他继续凑钱,谁知道那家伙几乎每天都给我电话,然后哭哭啼啼,烦死人了!所以我就给他下了最后通牒,如果那天午夜十二点前再凑不齐钱,就直接弄死他哥们儿。

    说到这里,金满山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林瑛问。

    他眉毛拧成一团:现在想起来,那天晚上所有的事儿都好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儿?沈喻忍不住开口问道。

    感觉那天一起床就开始倒霉。金满山若有所思地说。

    原来金满山每天事务繁忙,收拾曲江那小子的事儿,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毕竟他觉得自己只是个生意人,还算不上黑社会。

    杀人放火的事儿,风险大收益低,咱可干不出来。他还煞有介事地跟我们说。

    那天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出门就不自在。

    他刚下到车库,就看司机小弟在忙活着,远远就闻到一股子臭味。

    怎么了?他问小弟道。

    有人在前挡风玻璃上抹了狗屎。司机边擦边垂头丧气地说。

    那换一辆啊!不是还有两辆车吗?!金满山叫着说。

    另外两辆也被抹了——老大您别急,不止是咱们的车,整个车库的车都被抹了,也不知是哪个生儿子没的人干的。

    金老大一肚子气发不出来,他跟人约了吃饭,看看表连去洗车都来不及了,他只好急匆匆地钻进车里,催着司机赶紧出发。

    一路上不知是没擦干净,还是心理作用,他总是闻到一股隐隐约约的恶臭。这气味弄得他烦躁不已,中午跟人吃饭时,他觉得嚼在嘴里的东西都有一股子狗屎味儿。

    尤其是吃完饭上洗手间时,他打开水龙头想洗手,但喷出来的水居然是黄色的,还带着冲鼻子的鱼腥气。

    我擦!金满山怒骂着,他叫来餐厅主管,怒骂一通。

    后来整整一个下午,他就觉得自己鼻子没有正常过,一会儿嗅到狗屎,一会儿又闻见臭鱼,这两种气味交叉萦绕,烦得他脑袋嗡嗡作响,搞得他连毁灭世界的心都有了。

    就这么恶臭盈身了半天,到了傍晚,金满山准备喝自己专配的风湿药酒,结果一口灌进去,又是满嘴屎味儿!

    我日!他扑地一口喷出来,喷得车前挡一片狼藉。

    这什么东西!他盯着自己的酒壶,只见壶嘴有一圈脏兮兮臭烘烘的粘稠物,气得他隔着车窗把酒壶丢了出去。

    谁动我酒壶了!上午喝的时候还没事儿呢!他歇斯底里地骂道。

    司机小弟吓得手一哆嗦,差点儿把车怼到马路牙子上去。

    老大,我我不知道啊!

    金满山正准备继续骂人,一个绰号叫小凳子的小弟突然打来电话。

    大哥,友成这边那小子今天怎么处置,要下手吗?

    金满山本来就想找人发泄,一听这话忽然来了精神。

    搁那边等着,准备好家伙,老子非把他骨头捶成骨灰不可!

    他边骂边让司机掉转车头,可是快开到友成小区的时候,一个叫燕子的女孩忽然打来电话。

    老大,真浑街这边儿出事啦,有个客人喝酒撒泼,把笑笑的眼打青了!

    什么!金满山顿时怒发冲冠,半年多了都没遇到过客人作妖,偏偏今天倒霉,各种事都赶一块儿了!

    他急匆匆让司机掉转车头,客人捣乱的事儿他一般亲自去处理,这种事打轻打重了都不好,要打得恰到好处,才能榨出更多的钱来。

    司机只好在友成路口拐弯,刚走了又没多久,小凳子又打来电话,说的还是处理曲江的事儿。

    不是让你们等到十二点吗?耐心点儿行不行!金老大那天干什么都不怎么畅快,于是直接喷道。

    小凳子悻悻然挂断电话。司机加速往真浑街那里赶去,谁知道走了十来分钟,又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喂喂。电话里是个怯生生的男声。金满山一时没分清是谁。

    老大,您能不能再宽限几天,我这边钱实在凑不齐电话里那个人抽抽搭搭的,金满山这才想起来,是曲江的小兄弟打来的。

    差一分钱,差一秒种都不行!他开口痛骂道。

    可是,我真的走投无路了啊那干巴小子呜咽着哀求道。

    有那么一瞬间,金满山的心忽然软了一下。大概那天他一直情绪紧绷着,可能到最后一刻也疲劳了。

    他想起以前自己当小弟受尽哀苦和白眼的时候,那会儿要是有个能为自己两肋插刀的兄弟该多好啊。

    那好吧,你先凑着钱,不过老子今晚半夜要是不高兴了,就随时撕票,所以小子,你麻利点儿!他改变了语气,留了个活口说。

    电话那头愣了一下,好像不相信他会这么宽容似的。

    听见了没!金满山不耐烦地嚷嚷着。



第三百一十章 金满山的线索
    电话那头的人大概被他的喊声吓了一跳。

    知道了!对方赶紧应答一声,激动地挂断了电话。

    不知为什么,金满山心情却稍微舒畅了一些,他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发了一次善心,做了一次善事。

    人总是这样,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坏事做绝的人,哪怕某次施舍了半毛钱,他都觉得已经弥补了的所有罪行。

    所以处理那个客人的时候,他也没过分压榨,当然,敲那人一大笔钱是肯定的事。

    做完这些出来,他才发现已经夜里八点多了。他忽然想起曲江的事,既然说了宽限几天,那么得赶紧给那边打个电话,这些小弟们脑袋跟木头似的,一不留神真在十二点过后撕票就坏了。

    但小凳子那边响了半天都没人接,这些家伙估计又在另一间屋里打牌吧。

    金满山又拨了另一个小弟的电话,但这次又没接通。

    他彻底生气了,今天一天这是怎么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连打个电话都这么费劲。

    正当他就要发火的时候,小凳子的电话回过来,他那边气喘吁吁的,听起来有些紧张。

    你们他妈在干什么!金满山痛骂道。

    我我我小凳子结结巴巴的。

    怎么了?!

    那小子死死了

    什么!金满山觉得自己头发根儿就竖起来了。他从来没有想过弄出人命来,怎么打人怎么折磨人都好摆平,唯独人命不好收场。

    他本来想问问怎么死的,但事到如今说这些已经没用了,关键的关键是尽快切割。

    你们几个,赶紧收拾东西,把重要东西全部带上,叫上楼下做生意的三个女人,叫她们赶紧撤,全部撤,听见了没有!

    那那尸体呢?

    尸体你娘啊尸体,你难道还准备给他披麻戴孝送火葬场吗!

    小凳子答应一声,赶紧挂了电话。金满山愁眉苦脸愣在那里,气得差点儿没把自己头发薅下来。

    就是这么回事他讲完曲江之死的事儿,使劲吸着凉气。

    领导,能抽支烟吗?他抬起头问。

    林瑛点点头,早有淞山市的警员给他递上烟来。

    后来呢?

    后来我们就躲起来了。

    没转移隐藏尸体。

    他苦笑了一下:本来想找个专业的清道夫过去的。结果半夜人到了那里,却给我打回电话来说窗户开着,尸体不见了。我当时更奇怪了,谁会偷尸体呢?不过这似乎对我是件好事,只要尸体离开了现场,那就跟我没太多瓜葛了。

    唉,谁知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要不是尸体失踪,我当天晚上估计就跑了。正因为尸体不见,等了好多天也不见动静,我以为一切都过去了,所以在淞山浪荡了太多时间,要不,你们抓不到我。

    他想了想,又补上一句:你们有内线吗?怎么那么快就找到了运砂船?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赶紧堵上他的嘴。

    他哼了一声,然后又说:至于一区地下室杀过人的事儿,我是半点儿也不知道,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这个人一向谨慎,那种下层马仔干活的地方,我连去都不会去。

    药瓶儿失踪的事儿,你查出什么端倪来了吗?

    金满山摇摇头:肯定是有人趁火打劫,撬了我一笔钱,而且我觉得是手下人干的,不是其他鸡头。毕竟药瓶儿那天并没有收上来多少钱,为了这个杀个人,不值。

    那你也没彻查底下?

    换个人收租子就行了,只要装装狠,真要彻查,搞得人心惶惶,队伍就不好带了。

    那药瓶儿失踪的日子,你一定还记得吧?

    金满山又开始往上翻着白眼,他想了想说:五月九号,每个月十号药瓶儿会把钱交给我,所以一般他都提前一天去收钱。

    我有个疑问,你刚才说,当天有个客人打小姐,那个小姐的名字是叫笑笑吗?沈喻开口问道。

    对啊,怎么了?

    沈喻和林瑛对望一眼。

    能讲讲为什么绑架曲江吗?

    为了要钱啊,那小子性变态,让他去带货,结果他路上可劲折磨女孩,弄的三个女孩都逃了,亏了好多钱,你说能轻易饶过他吗?

    那里头没有叫笑笑的人?

    没有,金满山摇着头说,笑笑那时候已经来了半个月了,她做得还不错,百依百顺的,客人们都喜欢,是棵摇钱树。

    笑笑是曲江接来的吗?

    金满山眼睛望天,好像在回忆着。

    记不太清,应该是吧,这些具体的小事我都不太挂心上。

    你平时用各种草药泡药酒吗?沈喻又问。

    对——你怎么知道,我年轻时候当小弟,天寒地冻地在外面守夜,落下了风湿的毛病,所以收了不少草药。

    友成那里也有吧?

    有啊。金满山纳闷地说,这有什么关系吗?

    沈喻摇摇头,对金满山的问话告一段落。没想到我和华鬘辛辛苦苦海陆空三追才抓到的家伙,嘴里面有意义的线索却根本没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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