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驸马请入瓮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風信子
穆臻宇深吸一口气,将胸中的愤懑强力压下去,而后,换上一副悔过的表情:父王,我知错了。他虽然是我大哥,但是也是镇北王府的世子,我不该逾距,以下犯上。
镇北王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穆臻宇一眼,不愿意多说,转身拂袖而去。
良久,穆臻宇抬手摸了摸脸上冰凉的雨水,只觉得可笑。
还跪着穆臻
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穆臻宇的身后,手上拿着一把伞,他身体还未恢复过来,歪歪斜斜地靠在墙边,和往日里吊儿郎当的样子别无二致。
穆臻宇转过头,冷冷笑了一声:我自然比不得大哥金贵,只能上台唱戏——这场戏,大哥觉得热闹吗
得了父王的欢心还不算,还要特意来看一看他落魄的样子。
穆臻言看着穆臻宇,目光渐渐变得深沉。
我们都是姓穆的,穆臻言低头把玩着大拇指上的翡翠戒指:皮肉下流的,是一样的血。
穆臻宇愤然起身,俊秀的脸上有一些狰狞:你也知道是一样的血可是我怎么觉得,我们从来都不一样呢
你是我弟弟,穆臻言顿了顿,没头没脑地又说了一句前后不连贯的话:回头是岸。
呵,穆臻宇笑着往后退:我一直觉得,所有的话,到你嘴里,都说得
第二百四十五章 信物
北地的夜晚,像一团化不开的黑墨。帐外夜风潇潇,帐内却平静温暖。雪朦胧坐在榻上,注视着帐上跳动的灯影。
今天,已经是她被囚禁的第十日。匈奴人将她看作是一等一的筹码,并不像对待普通犯人一样关进大牢,而是将她软禁起来,日常所需一应俱全,只是没了自由,不能踏出这个帐篷。
已经这么多天了,她被绑的事情,昭武帝和镇北王府一定做出了对策。
雪朦胧手指无意识地在桌上勾画,待她回过神,才恍然发觉,自己写的,是一个命字。
命数。
前生今世,她的命数,能否被改写
正在出神之时,帘子被掀开,走进一个端着饭菜的婢女。
雪朦胧看了窗外一眼,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之后,起身走到婢女面前。
公主,小九压低嗓子:诸事都在我们的预料之中,您放心。
一切都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雪朦胧顿了顿,问了一个自己想问的问题:镇北王府如何了
小九犹豫了片刻:镇北王府知道公主被绑之后,先是给朝廷修书一封,之后便再无动静。公主的猜测,大抵是真的。
听了小九的话,雪朦胧的的血液一寸寸地冷下去——她是不是应该庆祝,自己没能落入穆臻言的圈套之中
公主,我们现在怎么办按照原计划进行吗小九问。
……。三日之后,再来寻我。雪朦胧握紧拳头,她原本应当现在就下令,按照之前商议好的行事,但是……
小九是悄悄混进来的,不能多呆,放下饭菜,得了雪朦胧的命令,就提着食盒匆匆离开。
帐外传来匈奴豪放的歌声,雪朦胧在一片喧嚣中闭了闭眼,拿起面前的小菜——盘子底部,果然藏着一封信。
雪朦胧吹熄了灯,借着皎洁的月光,一字一句的读下去。
镇北王蓄意谋反,世子与其争执不休,后二人讲和。直至今日,镇北王府未曾派出一兵一卒。皇上病重,朝廷风雨飘摇,动荡不安。
短短十日,外面好像已经翻天覆地。
雪朦胧在看完信的一瞬间,想起了很多事情,最后一幕,定格在上一世,所有人都死在镇北王府刀下的那一瞬间。
整个大沥朝被鲜血染成赤色,触目惊心。
她以为她可以改变命数,但是,直到她现在才发现,人的贪念,是没有止境的。对于权力、金钱、地位的追求,永远都不会停止,穆臻宇如此,穆臻言也是如此。
人间情爱,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锦上添花,可有可无的玩意儿罢了。
就比如,穆臻言现在,就想用她的鲜血,滋养他的野心,没什么好奇怪的。
夜风吹来,月亮隐入层云,帐外的
歌声渐渐低下去,雪朦胧独坐帐中,一夜未眠。
第二日,五王子察哈尔特意来见了雪朦胧。
公主,在我们草原,待得还习惯吗察哈尔体型彪悍,说话像打雷,轰轰隆隆。
雪朦胧款款起身,十足的大沥朝王室派头:无事不登三宝殿,五王子来找本宫,可是有什么话要说与本宫
哈哈哈,察哈尔豪迈一笑,胡子都在抖动:人人都说公主是大沥朝的一颗星星,又聪明又漂亮,果然是这样!
五王子谬赞。雪朦胧也不着急,端起茶盏,饮了一口热茶。
察哈尔捋了捋胡须,用鹰一样的眼睛看着雪朦胧:公主,你的父皇怎么还不来派兵救你他们总不会把你给忘了吧
雪朦胧浅浅一笑:五王子有话
第二百四十六章 垂危
马蹄踏着一路的黄土,从北地赶到京城。不足三日,雪朦胧的密函已经交到了昭武帝的手上。
彼时,太医精心调养,昭武帝的身体虽然虚弱,但是已经好了一大半,靠在软枕上,面色苍白。
启禀皇上,这是公主的亲笔密函,暗卫双手捧着信:是公主身边的人,冒死从匈奴眼底带出来的,公主说,务必要将此信呈给皇上。
还不快呈上来!众人还未开口,九王爷就先急了。
他派出去的人迟迟没有音讯,好巧不巧,雪朦胧的亲笔书信又被送了回来,他心里不由得一阵紧张。
呈上来,昭武帝抬手指了指那暗卫,浑浊的目光总算是有了一点光彩。
雪芮连忙亲自接过那封信,压低嗓子道:父皇,我来念吧。
昭武帝身子不好,要是信里面有什么不好的消息,雪芮担心昭武帝撑不住。
你们——都出去,出去!昭武帝说一句话,胸膛便不断的起伏,像是费了很大的力气。
九王爷阴测测地看了一眼太子手上的信,没有挪动脚步,高贵妃见九王爷神色有异,也跟着不动。
妹妹还站在这里做什么站在一边的皇后握住高贵妃的手:去和本宫到外头坐一坐吧,一直站着,也怪累的。
说着,就把高贵妃往外拉,九王爷见状,不好再逗留,转身出了内室。
昭武帝疲惫地闭上眼休息了片刻,总算是恢复了一些精神,颤抖着手点了点信封:念吧。
雪芮撕开信封,纷纷扬扬好几张信纸,他看到第一行的时候,瞳孔便为之一震——父皇亲启:镇北王府狼子野心,蓄意谋反,与匈奴里应外合,将儿臣当做人质,以要挟大沥朝皇室……
太子紧张地看了昭武帝一眼,不知道应不应该如实相告。
从雪朦胧说要嫁给穆臻言的那一天,这一份担忧便在所有人心里埋下了根,尤其是昭武帝,日日担心着远在千里的雪朦胧。
但是如今,所有的担忧已经成了现实,太子抓着蟒袍,恨不得将穆臻言乱刀砍死!
信上到底说了什么昭武帝停了停,看了看雪芮欲言又止的表情,粗喘道:算了,你不说我也知道……。镇北王府,不知好歹,狼子野心!。
雪芮急切道:父皇,你切莫忧心,十一她会没事的。只是,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信。
昭武帝虚虚地握着雪芮的手,不过几日,昭武帝的头发已经变白不少,若不是身上明黄色的里衣,他和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也没什么区别。
芮儿……儿子……人人都说,生在帝王家,一辈子便可以衣食无忧,快活无比。但是,不知道有多少王孙贵族,只盼着,来世寄生
于平常百姓家,昭武帝布满皱纹的眼角有些湿润:你妹妹,年纪轻轻,就成了势力相争的筹码,我这个做父皇的,说好了护着她,最后也食言了。
昭武帝说几句话,就要喘几口气,太子见状,连忙抽掉软枕,让昭武帝躺下。
父皇——
我没力气了,你是她的皇兄,也是将来的天子,一定要,把你妹妹从匈奴手上带回来,把镇北王府,给我夷为平地!咳咳咳!昭武帝气喘吁吁:我给你虎符,出兵吧。
太子看着手里熟悉的笔迹,心里不知道有多担心雪朦胧,被昭武帝这么一说,心里更是对镇北王府和匈奴恨之入骨,尤其是穆臻言,他原本以为,他会对自己的妹妹有几分真心,现在看来,根本都是假象!
儿臣,定不辱使命。太子咬牙切齿。
一朝兵戈起,星河低垂,天色未明,皇城外的十万大军,已经整装待发。雪芮站在城
第二百四十七章 救人
北地,镇北王府。
穆臻言的书房摆满了琉璃灯,灯壁薄如蝉翼,上面却雕刻着各种姿态的海棠花,暖黄色的烛火倾泻一地,颇有几分暖意。
只是今夜,琉璃照的,不是浓词艳曲,或是春宫图本,而是有几张书案大的地图。
地图上,用不同的颜色,标记了河流,树林,山丘和匈奴族人的主要活动地点,用朱砂勾出来的,便是匈奴囚禁雪朦胧的地方。
穆臻言站在书案前,周围站着几个黑衣男子,皆是他的心腹。
夜风呼啸,树叶沙沙作响,穆臻言俯下身,不断用手指着地图,声音渐渐低沉下去。
琉璃灯渐渐暗下去,东方渐渐显出鱼肚白。
穆臻言终于直起腰,看了看天色,摆了摆手说道:回去歇着吧,四个时辰之后,按照计划行事。
暗卫纷纷抱拳而去,一时间,书房变得无比安静。穆臻言吹熄了灯,将地图卷起来收到一边。转身猛然抽出案上长剑,寒光煞人眼。
白布缓缓擦过光洁的剑身,穆臻言虽一言不发,但是举手投足之间,王者气势尽显。
书房门突然被推开,冷风闯进来,来不及行礼,跪下便道:世子,出事了!
不等穆臻言开口询问,冷风便将自己知道的,竹筒倒豆子似的说出来:西格尔公主方才传来密函,说是公主亲自修书一封,暗卫传到皇帝手上。说镇北王府狼子野心,和匈奴勾结,意欲将大沥朝倾覆,再立天下啊!
穆臻言握着剑的手猛然收紧:消息可否属实
千真万确,皇帝知道之后,震怒不已,下令将镇北王府斩草除根!冷风停了停,用余光看了一眼穆臻言的脸色,又继续说道:太子昨夜已经秘密召集了十万精兵,不日便将直击北地。
穆臻言一个恍神,右手手指便不慎碰到了闪着寒光的剑刃,只是轻轻一下,便汩汩流出鲜血,滴溅到桌案放着的一个骰子上。
冷风深深低下头,不敢再去看穆臻言的脸色。
事到如此,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
她可以写信,却不是给他,而是写给了皇帝。
北地,匈奴营地。
雪朦胧站在窗边,却并没有看来来往往,载歌载舞的人群,而是微微仰起头,看着一碧如洗的天幕。
要变天了。
雪朦胧低下头,喃喃自语。
但是周围人欢欢喜喜地热闹着,根本没有人听她说话。
雪朦胧虽然身被囚禁,但是,她早已经知道,自己的那封密函,一定在朝廷引起了轩然大波。
很快,朝廷便可凭借着那封信,顺理成章地扫平镇北王府,铲除匈奴,巩固大沥朝王室,从此之后,天下百姓皆臣服于大沥朝。
她自重生那日起,便想要
做到的事情,到了今天,终于可以得偿所愿。
一阵欢声笑语吸引了雪朦胧的目光:不远处,有一个小孩子,扎着满头小辫子,被孔武有力的父亲抛得高高的,下落时,又被父亲稳稳地抱在怀里。小孩子虽然害怕,但是还是忍不住咯咯大笑,拽着他父亲的大胡子不肯松开。
今天是匈奴人一年一度的察邦会,每年的这个时候,所有的匈奴族人便会聚在一起,从清晨开始,一直到夜幕降临,载歌载舞,乞求来年风调雨顺,族人平安。
等到月上中天,匈奴人会吹着号角,唱着族歌,围着号角翩翩起舞。
雪朦胧被眼前的场景感染,嘴角也不由得勾起笑意——小时候,她坐在秋千上,昭武帝就在她的身后推着她。
稍微推高了,湛蓝的天幕近在眼前,她又紧张又兴奋,开心的不得了。昭武帝也抚着胡须,爽朗大笑。
夕阳倾泻一地碎金,御花园的牡丹香,到现在她都记得。
等到一切风平浪静的时候,御花园的牡丹,应当开得更好了。
那抱着孩子的父亲渐渐远去,雪朦胧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
她曾经无比渴望这一天的来临,但是当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雪朦胧的心,却不似自己想象的那么轻松愉快,如释重负。
她的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一个人,站在一棵柳树下,挑着眉梢,朝着她微笑的样子——分明已经是二十多岁的人了,又生在将军世家,但是那笑容里,偏偏没有藏着一丝阴狠或血腥,反倒是带着琉璃一般的清亮。
若是有机会再见上一面……
荒唐!
雪朦胧深吸一口气,将这不可理喻的想法驱出脑海。
如今,镇北王府恐怕已经是天翻地覆。若是再见面,他恐怕恨不得生啖其肉,饮其血,怎么还会有当初那样的眼神
就这样胡思乱想时,藏蓝的天幕早已挂上了繁星,草原上燃起了篝火,匈奴一族,不论大小,都围成了一个圆圈,对着眼前的篝火,闭着眼,嘴里叽里咕噜地念着雪朦胧听不懂的话。
其他的族人,也都围成了十几个圆圈,待察哈尔结束祷告之后,号角声便响起,众人手牵着手,围着篝火舞蹈。就连守卫的士兵都忍不住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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