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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宫廷是我的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miss苏

    皇后这恩赏,不是给尚格一家的,而是来打她夫君和她的脸的!

    谁说皇后宽容大量、母仪天下瞧,皇后这不是来报仇了么!

    富察氏心下一肚子的苦水,却无处可倒。如今别说各家宗室避他们如祸水,就连刚袭爵的侄儿尚格,都恨不能走个顶头碰都当没看见……

    各家宗室里,也就是皇次子绵宁的侧福晋,因与她都是出自沙济富察氏,乃是本家儿,这才还派人来问候问候,看她搬




491、软肋
    491、

    如今沙济富察氏家的女儿,无论是在后宫里的,还是在王府的,都是这么不得计,心下最着急的,自然就是绵宁侧福晋。

    “是啊,倒是她们钮祜禄氏弘毅公家的,个个儿都挺张扬的。”绵宁不由得也暗自咬了咬牙。

    如今皇后是钮祜禄氏,她家的嫡福晋还是钮祜禄氏,十七王爷福晋是钮祜禄氏……这一家子人里头,本家儿的女主人倒都是人家钮祜禄氏弘毅公家的了。

    “再不能这么着,”恒谨福晋深吸一口气,高高抬头望向夜空,“若再继续这么下去,咱们沙济富察氏被打压完了,咱们这些沙济富察氏家的女儿的日子便也都跟着难过了。”

    福晋们的品级也都是跟着丈夫连在一起的,从前她夫君是克勤郡王,故此她也被册封为王福晋;可是如今她夫君的王爵没了,她的品级自然也跟着没了,如今不过是个四品宗室的嫡妻罢了。

    绵宁侧福晋霍地抬眸,“您可有主意”

    恒谨福晋轻笑了一声,“凭这些年,唯一敢跟皇后和她那三阿哥硬碰硬的,满眼望去,所有近支远支的宗亲加在一起,也唯有我们王爷一个儿罢了。”

    “想那定王,睿王,被皇上呲儿了之后,连个响动都不敢有!”

    绵宁侧福晋便也应承,“可不是么。若论还有先祖遗风的,也就是克勤王爷了。”

    恒谨福晋哀伤又自负地哼了一声,“故此,这主意么,别人家没有,我们家倒是有些儿的……”

    绵宁侧福晋眼中便一亮,“您快与我说说。”

    恒谨福晋冷笑一声,“如今皇后最大的软肋,甚或说唯一的软肋,也就是她那不懂事儿的三阿哥了……”

    随着廿廿的阿玛恭阿拉被封为承恩侯,差事上又当了步军统领衙门的左翼总兵,统领京师防卫,便再没人敢轻视廿廿母家。

    廿廿此时又已是正宫皇后,从皇上肯不顾孝期,如期让廿廿正位中宫、且重用恭阿拉为第一任京师左翼总兵,掌防卫兵权,就可见帝后之间的伉俪之情。

    故此皇后此时别无软肋,唯一的,也就剩下三阿哥这个还不懂事儿的小娃娃了。

    皇后便是千手千眼,此时前朝后宫诸事繁杂,她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只盯着自己的孩子去。

    绵宁侧福晋便也不由得轻轻一笑,“您说得对。”

    绵宁侧福晋从恒谨福晋那拿了主意。可是虽说主意是有了,她自己终究年轻,在宫里的资历还浅,并不敢轻易就着手安排。

    更何况,她在后宫里寻不到旁的帮手。

    她的心思暂且延宕下来,一直等到了她们家嫡福晋舒舒的父亲布彦达赉出了事。

    布彦达赉出的事,可不是小事,往重了说,是要掉脑袋的大不敬之罪!

    七月二十五日这天,绵宁侧福晋从一大早就发现气氛有点不对劲儿。

    大七月天的,各房都敞着窗户、门的,便是不用格外去看,也能从敞开的窗户和门里看见正房那边的女子、太监疾走如被烫着的蚂蚁。

    这些人频繁地出出进进,个个儿都低垂着头,满脸的凝重。同一张脸隔不了一刻,就能再看见,仿佛是刚来回了话,就出去继续探听,然后再赶紧进来回奏。

    绵宁侧福晋看着颇有些新鲜,忍不住问,“正房那头儿,出什么事儿了”

    舒舒不但是嫡福晋,年纪上比二阿哥还大一岁呢,倒叫所儿里的女眷私下里还曾笑谈过,说自家阿哥爷怕是更喜欢“姐姐”。

    故此这嫡福晋的心思总比她们都深沉些,平素轻易都叫她们看不出人家那头有什么事儿。

    见主子问,侧福晋名儿下的太监五音出去打听了好一会子,才终于回来了。

    一进门儿,都是喜形于色的,“回主子,正房那头的母家,可摊上大事儿了!”

    绵宁侧福晋心下一喜,江南叫女子荷香、雪柳两个去关窗户、关门儿,将那五音给扯到里间儿来,轻声轻嗓儿地问,“怎么着了,你细细说。”

    五音都兜不住笑,“嘿”地一声笑出声来,“回主子,可了不得了!皇上不是下旨,要九月才奉移先帝爷老主子的梓宫么如今这都七月底了,现在就开始忙活各项事儿了。举朝上下都在忙碌着,包括将各种治丧之事,在满字和汉字之间互相转译。”

    因大清的朝廷中满汉大臣皆有,故此如谕旨等所有文件都需要满汉文字之间互相转译。有的是由汉大臣拟就的,需要转译成满文;有的是由满大臣拟就的,就要转译成汉文。

    有些更重要的,需要通传全国各地,甚至藩属国的,就更要同时满字与汉字的谕旨一起发。

    而这内里自然有些要紧的字眼儿,是绝对一个字儿都不能转译错的。一旦转译错了,那当真是要掉脑袋的!

    这样的事儿,在大清的历史上可没少发生过。譬如乾隆十三年,孝贤皇后崩逝,翰林院在呈进给孝贤皇后的册文时,在给皇太后老太太的称谓上出了重大的事故。

    翰林院主要是汉人翰林,故此是以汉字拟就的册文,里头用了“皇妣”二字,满文翻译成“先太后”。虽说单从这翻译上来说,问题不算大,毕竟“妣”就是对死去母亲的称谓,所以翻译成“先太后”还算可以;但是问题是,彼时皇太后老太太已然健在,怎么就成了“皇妣”和“先太后”呢

    这岂不成了咒皇太后她老人家死么身为孝子的乾隆爷为此勃然大怒。

    彼时乾隆爷想召协办大学士阿克敦等人进内询问,结果阿克敦等人竟然早已经散去了,气得乾隆爷将阿克敦革职,交刑部治罪。

    ——这位阿克敦不是旁人,正是阿桂的父亲。

    乾隆朝这件事儿,错虽然不是错在翻译上,而是错在翰林们的汉字称谓本身就是不妥,翻译的人便也没深究,只是按着汉字的字面,机械地给翻译了,再加上阿克敦等人的疏怠,才叫乾隆爷发了大火的。

    可是却也由此可见,重要的文件之中,对于皇家人物称谓的措辞和翻译,该有多要紧。

    五音呲牙而乐,“……福晋的阿玛布彦达赉为首,率领几位总管内务府大臣,如阿明阿、缊布等几位大人,一起向皇上呈进了一份奉移梓宫途中的赐奠折片,结果内里竟然将孝圣宪皇后的名号给写成了‘孝贤皇后’了!”

    绵宁侧福晋听罢也是睁圆了眼睛。

    孝圣宪皇后是乾隆爷的生母,也就是皇上的祖母;而孝贤皇后则是乾隆爷的皇后……这是将儿媳妇的名号,给冠在婆母头上,这是差了辈儿了!

    “哎哟,哈哈……”绵宁侧福晋都忍不住拊掌而笑,“这可不是大事儿么!这回啊,咱们嫡福晋的阿玛,可够好好儿地喝一壶了!”

    “怪不得今儿一大早,正房那边儿的动静就不对劲儿了呢。也是啊,遇上这么件大事儿,怎么能不吓得如坐针毡了呢!”

    绵宁侧福晋又想了想,还是笑意不止,“孝圣宪皇后是钮祜禄氏弘毅公家的堂房所出,布彦达赉却是钮



492、钮祜禄氏的女孩儿就是好
    492、

    因为今年是国孝期,故此皇上免了所有御园避暑,连圆明园和南苑都不去,只留在宫里。

    这样的盛夏,留在紫禁城里颇为煎熬。故此最好的消夏的所在,倒是都在西苑了。

    廿廿便是在西苑见了雅馨。

    雅馨不知道廿廿传她进宫是何事,自从心态改变了之后,她每每见廿廿,心下还是有些小小的忐忑的。

    她见了廿廿,早早地就预备着要行礼请安。

    廿廿展眉,亲自站起身来,伸手拉过雅馨来,“快坐下吧。都是一家人,此时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场合,不过是我想找你拉拉家常。你也便别拘束了,快坐吧。”

    雅馨这才坐了,只是头上颈子上都是红的。偏这还是七八月的天气,穿着上挡都挡不住。

    廿廿抿了一口茶,也好叫雅馨一路急火火地赶来,也好喝一口茶。

    看雅馨喝完了茶,放下了茶碗,廿廿才问,“绵偲阿哥可回京了”

    说到这个,雅馨便又站起来了,“阿哥爷已经回来了,本要立即上谢恩的折子。今儿正巧奴才进宫,正好儿叫奴才当面向主子娘娘谢恩。”

    廿廿点点头,“回头我将绵偲阿哥这话儿转奏皇上就是,谢恩的折子倒不必了。”

    廿廿拦着绵偲写谢恩折子,雅馨心下却反倒是感激的,只因为原本绵偲只封镇国将军,后头是永璂追封贝勒,才意味着绵偲一家分封所得能多些。

    可是目下绵偲的分封也只能按着镇国将军的爵位去封,然而皇上和廿廿还是都传了口谕给内务府,叫给绵偲分府的规格,直接按着贝勒府去给恩赏了。

    分封贝勒,除了在京师里给的官房等财物之外,还在山海关内给大粮庄七所,关外给大粮庄一所,此外还有盛京的果园、打牲乌拉牲丁、采捕户等……乍然得了这样多的财产,多年来一直受压抑的绵偲自是喜不自禁,山海关内、关外的粮庄,他非得要亲自去看看才能放心。

    这便离京数日,才驰马而归。

    虽说此时不宜欢笑,可是廿廿还是看见了雅馨眼中的欢喜之意。

    知道他们两口子都高兴了,廿廿才道,“十二贝勒虽说是追封,可既然是贝勒,便是给你家按着贝勒府来分封,旁人自也说不出什么来。便是想说,皇上那边也自有手足情深的缘由在,你们两口子安心就是。”

    雅馨心下如何能不明白呢。永璂是追封贝勒,可终究是追封啊,绵偲作为贝勒的承嗣子,将来便是封到头了,也只能是降位承袭的贝子。故此这分封所得,本来是得不着这么多的。

    之所以如今所得这些,自然都是皇上和皇后加恩的缘故。

    雅馨便不多说,只是深深行礼,一切尽在不言中。

    廿廿抬眸望望天际,“只是近来缊布获罪,十一王爷请辞户部与三库的差事,这两件事原本没什么直接的关系,更是十一王爷请辞差事在先,缊布获罪在后。”

    “可是你瞧瞧,这也是巧了,这两件事儿偏就赶在前后脚儿发生。咱们身在宫廷,自是知道这两件事的贤后,可是却终究更多人都是散落在外,这两件事儿从京师便是一并传过去的,倒叫他们以为是因为缊布先出了事,之后十一王爷才引咎请辞的。”

    廿廿静静抬眸,“这便不好了。”

    雅馨心思何等聪明,一听便懂了。

    绵偲虽说如今更是坐实了十二贝勒永璂的承嗣子,不用再以十一王爷庶出之子的身份袭爵,但是他终究还是十一王爷的儿子。

    皇后这是想对十一王爷有所安抚,又叫天下人都明白皇上并不会因为缊布获罪之事而迁怒到十一王爷身上。

    而十一王爷又跟八王爷与十七贝勒不同,十一王爷当年曾作为乾隆爷保护皇上的“幌子”,曾多年也被许多人认为是可能的储君人选,而得到了一些人的追随。

    故此皇上对于十一王爷的态度,便要更为谨慎和微妙一些。

    可是皇上和皇后便是想让十一王爷安心,却不便当面直接与十一王爷说,可是十一福晋却早就过世了,这便需要个合适的中间人,将这话过给十一王爷去。

    可是倘若皇后找的是十一王爷的儿媳妇,一来是皇后本来与这些侄媳妇算不得熟,二来这也有些过于直白了。

    而她家的阿哥爷,既是十一王爷的骨肉,又已经从宗法上不是十一王爷的儿子了,便由他们去过这个话儿,才是更方便的。

    还有,绵偲阿哥不是十一王爷家唯一过继出去的儿子,还有二阿哥绵懿。

    可是绵懿的福晋是佟佳氏,终究比不得她自己是钮祜禄氏,与皇后来得亲近……

    想到这儿,雅馨的心下还是暖了。

    便从这一事上,已是可见皇后已然将她当成自家人,捐弃了前嫌去。

    雅馨心头一热,便昂然道,“说来正巧,眼见着便到了八月,这便距离中秋不远了。虽说奴才家阿哥爷是十二贝勒的嗣子,可是从骨血上来说终究是十一王一脉,奴才这便每逢年节的,都自然要回十一王府去请安。”

    雅馨望住了廿廿,“不如,奴才去之时,寻个机会将这话转给十一王爷,叫十一王爷心下也能安稳些。”

    廿廿满意点头,“如此,自是最好不过了。”

    雅馨便也不多留,起身告退,“奴才这就回去好好儿预备节礼,先行告退。”

    廿廿欣慰点头,“好。”

    .

    西苑海子上吹来清凉的水风,让人心头一爽。

    月桂端了葡萄过来,远远望着雅馨步行而去的背影,“主子,雅馨格格……当真可以放心用了”

    廿廿拈了个葡萄放在嘴里,轻轻点头,“嗯。”

    月桂便也没多问,回身去取唾盒,给主子暂接葡萄籽儿、葡萄皮之用。

    倒是月桐一双眼睛里像是闪着星星,盯着月桂,眨都不眨。

    月桂便笑,“你个小妮子,好奇什么呢”

    如今月桐正是狂补功课的时候儿,对于主子跟前的任何事儿都好奇,都想赶紧补明白了,以不耽误事儿。

    月桐是来补星楣的空缺的,地位自不用说,月桂自己一个人也独力难撑,故此这也愿意帮衬着月桐,但凡月桐想知道的,月桂只要能说的就全都告诉给她。

    月桐便攀住月桂的手臂问,“同样是十一王府出继了的阿哥,上头不是还有绵懿阿哥么况且绵懿阿哥承嗣的是循郡王三阿哥永璋一房,因循郡王的爵位早就在十二贝勒之上,故此绵懿阿哥早就封了贝勒,那爵位自是在绵偲阿哥顶上多少级去。”

    “主子此时正是在用人之际,何苦不用绵懿阿哥福晋去”

    月桂听罢便也笑了,伸手拍了拍月桐的发顶。

    官女子都只梳一条大辫子,头顶都是用头油梳得溜光水滑的,头发缝儿里露出白莹莹的头皮来,一根儿杂头发都不绒出,干净立整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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