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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宫廷是我的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miss苏
那时候大家都以为是醉话,哈哈一笑就睡死了的。这会子王进福回想起来,心下终于回过味儿来。
王进福便琢磨着,缓缓道,“……旁人倒也罢了,咱们还瞧不上她们那些笨婆娘的手艺呢!求远不如就近儿,既然皇后主子在养心殿住着呢,那咱们就求求皇后主子跟前的姑娘呗?”
曹进喜手中笨拙的针线果然一停。
王进福有些得意,心下先掂量了一下儿,从年岁上来说的话,月桂跟曹进喜更接近些。
王进福便道,“我平素瞧着,皇后主子跟前的月桂姑娘的针线颇为了得,便是皇后主子的不少针线活儿也都是月桂姑娘顾着的。”
曹进喜那头儿却又继续自己缝补起来,“她手艺是好,可是那半个主子似的高傲劲儿,却也不是咱们高攀得起的。”
王进福心里有了底,这便乐了,“师父您说得对,月桂姑娘终究是皇后跟前的掌事儿宫女,身价儿赶上半个贵妃了。咱们不高攀人家,便寻个更好相与的就是——我平素瞧着,那月桐姑娘,年纪小,也更随和儿些。”
“虽说同样是皇后主子跟前的女子,可因是后补进来的,年纪也还小,这便寻常与咱们说话还都客气着……”
曹进喜早停了针线,看似不大热衷,却分明是侧身支着耳朵听着呢。
“……话是那么说,可是既然是皇后主子跟前的人,哪个是咱们支使得起的?那月桐也颇有一把小脾气儿,不高兴了自是拧身儿就走,谁也不搭理的。你觉着你有把握求着去?”
王进福便抓起酒盅来,也大口抿了一口。
他也知道曹进喜说得没错儿,这个月桐其实也不是那么好惹的,甚至一旦闹起来,还不如月桂那么识大体呢。
王进福抿着老酒,脑筋借着酒意就转了起来。
不过随即他就想到了个主意,嘿嘿笑着对曹进喜说,“……这事儿您就交给我吧,我一准儿给您办成喽!”
原本王进福还寻思着呢,这眼瞅着就到年根儿底下了,该给曹进喜送个什么礼呢?
曹进喜的礼可不好送,因每年王公大臣们的礼都有,曹进喜什么好的没见过?更何况从前是在先帝爷跟前伺候的,那好东西更是见得海了去了……一般的东西,王进福拿不出手儿;可是若太贵的,王进福也拿不出来——如今朝廷军费开支庞大,又赶上这永定河几百年一遇的大洪水,皇上自己和嫔妃们都俭省着,故此他们这些刚在御前伺候没两年的奏事太监,手里可没存下几两银子去。
可是眼巴前儿竟然有一件既不用他花银子,又偏偏是曹进喜心底下想要的好事儿去,那这自是老天爷赏给他的一个好机会了不是!
曹进喜眯着眼瞅着王进福好半晌,“你,有什么主意?”
王进福抿嘴笑着,仗着几分酒意道,“事儿还没办成之前,我也没脸先跟您老说。您老甭管,总归包我身上了,我一准儿给您办妥喽!”
.
转天儿王进福当值,他老早就在养心门前张望。
远远儿地,王进福终于瞧见了那个他等的人,便笑了。
他心下有数儿,想要摁定个官女子,你从她们自己那使劲儿,没用!——那些官女子啊,个个儿都仗着自己是在旗的,又或者是内廷主子的陪嫁女子,个个儿都拿自己当半个主子看的,怎么都不可能看上他们这些太监去。
不过再是高傲的女子,在这宫里却也都是奴才不是?只要主子发下话儿来,当奴才的便不敢不应!
故此啊,既然有了这样的心思,便甭跟她们自己那使劲去,只管往她们主子那儿去想辙!
只要皇后主子准了,那月桐便再高傲,也得自己个儿躺平喽!





这个宫廷是我的 561、托人
561、
王进福心思摁定,这便堆了一脸的笑,迎着那人走了过去。
到了面前,赶忙儿地作揖打躬。
王进福这殷勤的样儿,倒将那来人给造愣了。
——原本,是那人有求于王进福。
“请明公爷的安……”王进福所等的人,正是明安。
明安都有些惊了,赶忙趋步上前,伸双手扶住王进福,“哎哟,岂敢受王爷(姓王的爷哈,不是爵位那个王爷)的礼,您今儿这可惊着我了。”
王进福嘿嘿一笑,“瞧您说的,明公爷身在公爵,老奴自然该敬着。”
明安一听“老奴”俩字儿,就更赶紧一边摆手,一边脑袋摇得跟拨浪鼓儿似的,“王爷千万别这么称呼,我可真当不起。”
太监是当奴才的,可太监却只是皇家的奴才,可轮不到在你大臣面前自称“老奴”的。管你是什么权贵呢,只要你不是人家皇家的人,那太监就压根儿不是你的奴才。
王进福眯眼笑笑,“……明公爷是皇后主子母家的家主,那便是内亲主子,老奴理应如此。”
明安这一听,腰杆儿终于能挺起来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是皇后娘娘本家儿的族长,但是皇后娘娘自己家有承恩公的爵位,故此宫里的太监们将不将他看成是内亲主子,这还不一定,得看太监们给不给他这个脸面。
从前太监们是不给他这个脸面的,他想要进内呈递个东西啊,或者是想求见皇上啊,他还得上赶着求这帮御前的太监才行。
可是今儿……嘿,真是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儿掉馅儿饼,这王进福仿佛一下子明白事儿了!
因奏事处分内、外两处。
各衙门的事务都是从外奏事处走,外奏事处的位置,在乾清门东边儿景运门那呢,距离养心殿远着呢。各衙门大臣们只能将奏折送到景运门那,在宫门前就止步了,压根儿就没机会直接递到养心殿来。便是想面见皇上,也得先递绿头牌,皇上若召见就翻牌子;可是谁也不敢保证自己求见,就真的有被皇上翻牌子的机会——这难度,比皇上召幸后宫翻牌子还大呢,毕竟后宫嫔妃就那么十来个人,可是各衙门的官员可就不知道多少的数儿了。
唯有军机处、内务府的奏折,才会从内奏事处,经由奏事太监们直接送进养心殿里、皇上的案头。
有些自以为权贵,又没能进军机处的大臣,若想着自己的折子能直接送到皇上眼前,且想见皇上就能蒙召见的话,便也唯有走内奏事处这些太监的门路,希冀着奏事太监们能在皇上面前替他们说句话儿,提醒皇上一声儿。
这个规矩严谨,连当初十七爷庆郡王永璘也得按着这个道儿走。即便十七王爷是内廷行走的王爷,有进景运门在乾清门、御前行走的资格,但是行走是行走,奏事是奏事,那是两套规矩——内廷行走的王爷们,若不在军机处和内务府,若想呈递奏折,那也得“舍近求远”,得将奏折送到外奏事处去。
皇上自家亲兄弟都尚且如此,旁人就更唯有这一条道儿可走。
明安自己也是有御前和乾清门行走的资格,但是也唯有借着这样的身份,能跟奏事太监们照面儿,然后还是得求着奏事太监们替他办事儿才行。
明安这些日子这便求着王进福呢。
可是奏事太监们一来也都是谨慎,二来自然是刻意端着,故此绝不轻易承诺这个事儿。
当年十七王爷的事儿,那是太监们没招儿啊,惹不起嘛,这才给报了;结果皇上都给惩戒了。
除了十七王爷,其余这些个大臣,内奏事太监们全都不大放在眼里。得有多老大的情分,太监们才肯替他们担一回风险,到皇上面前去多个嘴啊。
太监的命不值钱,这多一句嘴的,一不小心,那就叫皇上给罚了,说不定连奏事太监的差事都给摘了去。那这一辈子在宫里苦熬下来的,就全都白费了。
所以纵然明安求着王进福不少日子了,东西也送了不少,可是王进福始终没吐口儿。
而今儿王进福这么主动笑脸相迎的,倒叫明安有些险些闪了后腰。
“王爷既如此给面儿,那我就也觍颜了……还要麻烦王爷一声儿,今儿皇上在没?”
天儿冷,这宫墙夹道里虽说阳光很好,可还是有风。王进福将两手往袖筒子里一笼,笑眯眯点头,“皇上才从万寿山回来。”
明安心下大喜,知道他惦记的事儿,怕是有门儿了!
——寻常太监们不想给他办事儿,却又不想当面得罪他的时候,一般还会编个理由。譬如说皇上不在宫里,又譬如说皇上去了哪位内廷主子的宫里。
而今儿王进福这么痛快就说皇上在宫里,这明摆着是王进福想帮他办事儿了啊!
明安心下虽喜,面儿上却也不敢直接表现出来——终究这些在御前的奏事太监都是老油子,他们说出嘴的话儿很少有准儿的,便是应承了的也能转头就不认账。
明安便更小心翼翼问,“……今儿,皇上召见大臣了?内里,可有本人去?”
王进福便叹息一声儿,“明公爷怕是要再多等等了。”
明安便一闭眼。明摆着啊,他就算递了折子和绿头牌,可是皇上却并没想叫他当面奏对,只给他折子批复就算完了。
可但凡是重视的臣子,皇上哪儿有不当面召对的?
这话反过来说就是,既然你没得皇上召见,当面奏对,那就是一来或许你上奏这事儿不要紧;二来,也是更可能的原因就是你这个人,压根儿就不受皇上的重视,在皇上心里就没多少分量。
这才是身为臣子所最担心的,也是如明安这样野心勃勃的臣子所最不愿意看见的局面。
明安登时哭丧了脸,连连向王进福拱手,“还求王爷在皇上面前,替我多提醒一声儿呗?永定河的事儿,皇上正等着我回话呢,皇上不可能不重视不是……?”
还没等明安说完,王进福就先摆了摆手。
明安心下便咯噔了一声儿,他不由得犯嘀咕:之前瞧着王进福那厮颇有些松动的样儿,像是想帮他办这个事儿了,怎么这瞧着又要转头就翻脸了似的?难不成——他给王进福的礼,还不够分量,这王进福还在用这事儿跟他打掂量呢?
明安实在急得不行,等待是能让人发疯的,尤其是对于他这样急盼着圣眷,以提升自己分量的臣子呢!
他便赶紧又拱手,“王爷,嘿,王爷您别介……您给我指个道儿,您说我这事儿是卡在哪个点儿上了,我好赶紧想辙,把这个坎儿给趟过去呀!”
这便是明安等着王进福“明码要价”了。
王进福又是眯眯眼一乐,反倒又先给明安行了个礼,“老奴可不敢。老奴想孝敬明公爷,还没找着道儿呢,是老奴还要请明公爷帮老奴指个道儿才是。”
明安虽说也是而立之年了,可终究是才承继了布彦达赉的差事,故此在内廷行走的日子统共还不满一年,跟这些在宫里都几十年的太监们没法儿比,叫人家王进福这一句话就给整个儿说懵了,完全找不着方向了。
明安只好在纡尊降贵地给王进福一揖到地,“还指望王爷给个明白的道儿啊。”
王进福见他已经将明安绕唬得差不多儿了,他这也将明安的性子、底牌摸得差不多儿了,这才带着“手到擒来”一般的自信,点点头笑笑,“老奴在明公爷面前不打诳语,老奴是当真有事儿要求着明公爷呢。这条道儿,是明公爷指,老奴来走才是。”
明安不由得眯起眼来盯着王进福,“……王爷当真有事儿能叫我帮得上忙?”
王进福笑得像个弥勒佛似的,慈祥地点点头。
明安心下一宽,赶忙大手一挥,“王爷请讲当面就是!但凡我能帮得上忙的,必定尽心竭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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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后殿东耳房。
九思亲自来回话儿,说明安求见。
廿廿正为皇上绣一幅靴掖,正绣到针脚细密的地儿,心下本就跟着一团乱绪的,听了明安这会子来,想都没想,直接说,“不见。”
九思在主子跟前伺候这些年了,也早就知道皇后主子动针线的时候儿,都是最不爱分心的时候儿——皇后主子其实是不大擅长这个,难得肯动,那就管什么天塌了的事儿都不愿分神。
九思便也没敢多问,赶紧弓腰就退出去了。
月桂瞄着廿廿,欲言又止的。
廿廿由着针线妇人帮衬着,将针脚最繁密的地方儿可算挑过去了,这才放下绣绷子,抬眸道,“……他才不是为了来见我。他啊,必定是又想求见皇上,可是皇上却不翻他的牌子,他听说了我现在住在养心殿,这便想法子从我这儿绕个弯儿,好能到御前去。”
“他便是不存这个心,我都懒得见他;就更何况是看透了他心里那点子念头,我自更不给他这个脸了。”
月桂便也笑,“奴才是想着,别是步军统领衙门那边儿有什么事儿。”
廿廿便也叹了口气。
月桂说得对,如今廿廿之所以还肯给明安三分颜面,不过都是为了阿玛恭阿拉罢了。毕竟阿玛也在步军统领衙门办差,从职衔上来说,算是明安的副手。
廿廿想了想,“明儿我回储秀宫,叫他来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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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廿廿在储秀宫,召见明安。
明安进内请安罢,也特地说了恭阿拉一切都好,请皇后主子万勿挂念,他必定照顾好老人家,云云。
廿廿赏他坐,叫上茶。
恰是月桐端茶进来。
明安倒也懂礼,便是个官女子给端茶,也站起来,客客气气地跟月桐道谢。
月桐倒不好意思了,不由得笑道,“明公爷快请坐,奴才可万万当不起。”
明安便眯了眼细瞧了月桐一眼,不得不承认,这么细细看着,这月桐一则年轻活泼,二则当真是眉眼清丽。
想来也是,若不是好的,怎么能层层选出来,进了储秀宫,到皇后娘娘跟前出上差呢。
廿廿也瞧见了明安盯着月桐看。廿廿不由得皱了皱眉,吩咐月桂和月桐她们都下去。
月桐长大了,再不是从前那个“小眼儿”。小姑娘放开了身量,相貌上也因为气度的修成而更显得耀目。这个年纪正是一个女孩儿家最好的年岁,也难怪总吸引人多看几眼去了。
可是看的人也需有资格才行。曹进喜一个太监自然不应该,而明安这样的野心勃勃的同样也不配。
月桂和月桐都出去了,殿内便是一静。
单独与皇后相对,明安终于有了点儿紧张。
廿廿不搭理他,只是缓缓喝茶,待得喝够了,这才抬眸瞭他一眼,“昨儿个你就叫人传话儿要见我,倒不知竟有何事?难不成是家里这么早就又要预备着祭祖了么?”
明安臊得脸有些红。
他也知道皇后奶跟娘娘如今是不待见他了,他也不好意思求见皇后,也唯有用家里祭祖之类的事儿才敢递牌子进内。毕竟,这祭祖的事儿,皇后娘娘总不好意思回绝。
明安嘿嘿两声,“真是叫皇后娘娘说中了,这不是已经到了年下了嘛,况且冬至节已经在眼前儿了,奴才递牌子求见,就是要问皇后娘娘的示下。”
廿廿点点头,“就照往年的例儿吧。我瞧着往年家里操办得就挺好的,我也没什么要改的。等日子定了之后,我叫宫里的太监去代我行礼也就是了。”
反正历年祭祖的事儿,都是他们十六房操办的,其余各房头都是跟从着罢了,也没资格主祭去。这几年随着她进宫,她阿玛渐渐也能参与进祭祖的事儿里去了,不过终究主祭之人还得是大宗那边儿的明安他们。
明安点点头,心下拿捏了一下儿,这才缓缓道,“实则,奴才还有一宗事儿,想跟皇后娘娘求个恩典……”
廿廿抬眸盯明安一眼,“你说说看。”
明安起身又跪倒在地,“往年皇后娘娘都是遣了宫里的总管来行礼,只是皇后娘娘请恕奴才直言——太监嘛,终究是不全乎的奴才,总叫他们替主子您在祖宗供桌前行礼,家里人总觉着有点儿别扭不是……”




这个宫廷是我的 562、惹事儿
562、
廿廿都笑了,抬眸瞟着明安,“那照着你的意思呢,我该派个什么人去?”
明安嘿嘿笑道,“倒不如皇后主子遣身边女子代为致祭。”
廿廿心下一动,不由得眯起眼来,“是吗?我名下女子不少,你觉着我该派谁去才好?”
明安故作沉吟,“……皇后主子驾下,第一份儿的自然是月桂姑娘。只是月桂姑娘终究是皇后主子外祖那边儿选过来的人,到咱们家去行祭祖之礼的确不太合适。”
廿廿不由得笑了,“听你这么说,倒叫我想念起星楣来了。那是咱们家的家下女子,还是你替我亲手挑的裴家女子,若她还在,倒能如你所愿,正是最佳的人选。”
明安有些尴尬,赶紧道,“奴才是觉着月桂姑娘是皇后主子跟前掌事儿的女子,皇后主子自是事事都离不开月桂姑娘的。”
廿廿哼了一声,“那倒是的。”
明安这才掀出底牌来,“既然月桂姑娘一时片刻都离不开的,那皇后主子跟前的头等女子接下来便是月桐姑娘了。倒不如……就请月桐姑娘出宫劳动一趟。”
廿廿又笑了,也不说行还是不行,只拧身儿冲外头道,“四喜,你可听见了没有,你明公爷可是不愿意再叫你登门儿了呢!”
明安一怔的工夫,四喜已经赶紧弓着腰进来了,进来就“噗通”双膝跪下,“奴才有罪。”
廿廿捧着手炉摇摇头,“四喜啊,我都忍不住好奇,你竟是做了什么事儿,竟能叫你明公爷如此不待见你了?”
明安尴尬地赶紧摆手,“没,没……喜总管,我真,真不是这个意思。”
廿廿眸光幽然,却只对着四喜说,“瞧瞧,你明公爷还不想饶你的罪呢。干脆,你这会子也甭跪我了,去给你明公爷跪着吧。”
四喜也痛快,得了主子的吩咐,这便都没起身儿,原地用膝盖扭了个身儿,就变成双膝跪倒在明安面前了。
明安臊得满脸通红,想躲开,可是甭管他往哪边儿避,四喜都是就地膝盖一拧,就还是冲着他跪着了。
明安实在躲避不开了,只好冲着四喜一顿打躬作揖的,“哎哟,喜总管您快请起吧……我当真不是那个意思。”
廿廿在旁冷眼瞧着,这才缓缓道,“四喜啊,瞧瞧,你的罪过你明公爷算是不肯饶恕了,那你光这么跪着也没意思。”
廿廿冷冷抬眸,“……那你就到敬事房跪着去吧,自己上宫殿监领个罚。宫殿监的督领侍他们问起来,你便一五一十地都说清楚喽。至于你究竟该领什么罪,叫他们来议,也不用报我了,议完了直接报了内务府就是。”
四喜痛痛快快地领命,“嗻!奴才这就去!”
四喜手脚麻利,原地膝盖一滴溜身儿,起来就走,便是明安想拦着,竟然都没拦住!
只能瞧着四喜的脚步越走越快,明安望向廿廿,都快哭了。
“皇后主子,您快叫喜总管回来吧!奴才绝没有此意啊……”
廿廿掌心在手炉上轻轻摩挲着,感受着那煦煦的暖意,“瞧你,这不是糊涂了么?是你说不喜欢我派太监回家里行礼的。你既这么说了,我也总归不能怪你,毕竟你在御前行走还不满一年,自对于宫里的规矩还没那么清楚。”
“宫里的规矩啊,内廷主位便是有什么事儿要往母家去的,贺寿也好,问安也罢,又或者是赐奠……都只准遣宫里的总管太监、首领太监的去办,没的遣官女子出宫去的理儿。”
“咱们家呢,也自是世代勋贵,这两百年来从没断了过从宫里接恩赏、赐奠的,按说自然该明白这个规矩。没人敢犯了这个规矩去,也自然没人敢自己起个炉灶,寻个旁的由头去……没的叫人笑话。若是小门小户的,从未接过宫里恩赏的倒也罢了,可咱们这样的家世,自是不能丢这个脸去。”
明安的脸火烫火烫的,就差没想寻个坑儿钻进去。
廿廿瞟他一眼,叹口气道,“如今咱们家交到了你手上,你是大宗公爵,你便是咱们家的家长,你说的话、办的事儿,代表着咱们家的颜面。我为中宫,又岂能不顾着咱们自己家的颜面去?你说了什么,便是不合宫规的,我也还得替你遮着掩着,尽可量地周全着。”
“故此,那我就只能说是四喜有罪,该打该罚的都是他这个奴才!——我总不能说是我母家大宗的公爷吧!”
廿廿冷冷瞪明安一眼,“便是你明安自己个儿丢得起这个脸,我还丢不起呢!我总不忍心叫外人笑话儿:我钮祜禄氏弘毅公家一门,世勋至贵,如今怎么会出了这么个不懂规矩的大宗公爵去!”
明安额角涔涔汗下,赶忙跪倒请罪。
可是他自己心下也还是有些糊涂,今儿不是来说月桐的么,怎么绕在四喜这个死结上算是解不开了?
他更担心的是,四喜这一到敬事房(敬事房就是宫殿监的“行政办公室”)去请罪去,还要宫殿监的那些大总管们一起来议罪,那自是所有的太监都知道这事儿了,尤其是宫殿监那些大头子们!
这一闹,还不得叫大太监们都以为他明安将太监不放在眼里啊!
“奴才知错了……还请皇后主子责罚。奴才、奴才只是想着是祭祖,这便是替祖宗们着想的……”
廿廿叹了口气,“你是我自家人,你说我若责罚你了,在外人眼里,我不也还是自己打自己的脸?明安啊,你递牌子进宫见我,却是要给我送这么一个自己打自己脸的事儿,是么?”
明安惭愧得伏地碰头,实在是不知道这话该怎么解释了,总归是怎么解释怎么乱。
廿廿摆摆手,“算了。今儿这事儿是从年下祭祖起的,你又说了是替祖宗们想的,再者你这公爵也是从祖宗们那儿世袭来的……这事儿既然总跟列祖列宗们联系在一块儿,我便也不好怎么责罚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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