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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宫廷是我的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miss苏
廿廿吐吐舌,欣慰地含笑点头。
“……是明安。”皇帝长眉拧起。”
“原来是他。”廿廿连哂笑都懒得了,“怎么我们钮祜禄氏弘毅公家丢人现眼的事儿,拳脚他自己一个人给做绝了?我母家这一门,二百年来族人所做的事儿加在一起,都没有他自己这不到一年里做得全乎。”
皇帝也是深深叹口气,“谁说不是!从今年正月爷任命他为步军统领,这还没到腊月呢,他就前前后后办了多少糊涂事去!”
廿廿抬眸凝视皇帝,“他这回又出什么幺蛾子呀?”
皇帝哼了一声,“他是瞧着爷有日子没召见他了,他这便心里没底,就想招儿叫爷传召他当面奏对……这便将主意打到永定河的坝工上了。他知道爷这几个月来最关心的就是河工之事,他便存心将坝工和图样儿不随折子一起递上来,而非要揣到怀里藏着,爷若想看那图样,就唯有遂了他的心愿,叫他当面奏对了!”
廿廿听着都忍不住要乐了。这个明安,怎么还跟三岁小孩儿似的?
“他怎么这么大胆子?他究竟以为他自己是谁,或者说他又仗恃着谁呢?”廿廿轻笑一声,“难道是我么?他自以为是我母家大宗公爷,皇上便要为了顾虑我而姑息他不成?”
皇帝也是啐了一声,“他自是在外头无时不刻不将你挂在嘴上。除了炫耀身为你母家大宗公爷的身份,还要自以为是地将当年你入宫为侍读的事儿再重提一遍。”
廿廿指尖儿绕着帕子,忽地偏首凝眸,“……那便更该死了!我进宫为侍读,那是汗阿玛的心意和恩典,怎地倒成了他炫耀的资本去了?”
皇帝也是眯了眯眼,“何尝不是!”
“他既如此,皇上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便是,万勿因我而有半点顾虑。甚或这话还要反过来说,他既一次次地拿我做筏子,我才要第一个不饶了他去!倘若皇上还要宽纵了他去,我倒要不依呢!”
这晚绵绵缠缠过后,廿廿丝丝喘着气儿,覆在皇帝肩上懊恼难消地说,“……不光一个明安,我母家钮祜禄氏便再有旁人不知天高地厚,皇上不但千万别因为我而宽贷,反而要更狠狠地罚才好。否则,皇上便不是顾及我,反倒是要叫他们毁我的声名去了!”
皇帝拧一把她小腰,疲惫又满足地低笑,“瞧你,还这么一把子好气力,这会子还怒气未散呢。”
廿廿用迤逦而下的长发,轻轻将皇帝的嘴唇给圈起来,“……这宫里宫外的,终究我母家钮祜禄氏的人太多,他们一个一个儿的难免不都跟明安似的,凡事都打我的旗号——可我是最厌憎这样的人和这样的事儿的!”
皇帝将廿廿小腰抱紧,腰腹间温热地摩挲了好一会子,“爷都明白……甭管你钮祜禄氏族人谁犯错,又与你何关去,终究都是他们自己的事儿罢了。”
廿廿这才松口气,捧着皇帝的下巴,亲了亲。
“倒是这个明安,我都纳了闷儿了,我明里训斥他已经不止一回,他怎么还怎么打的胆子?”廿廿小指尖儿在皇帝心口幽幽打转,“他该明白,他再犯下罪过去,我必定不会保他,还会第一个请皇上重罚他去,可他怎么还敢如此?”
“难不成他自以为我钮祜禄氏弘毅公家,还有旁人保着他去?——也是,想来他的公爵乃是世袭而来,他便想着皇上必定顾念我母家先祖的功绩,这便还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他恩典,免了他的罪过去吧。”
皇帝在夜色里,眼睛眯起,“是啊,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不识体统,看来是他心下别有仗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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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皇上走了,廿廿懒得起身,便坐在炕上,先要了一碗热奶茶喝着。
月桂一边儿叠被,一边儿轻声道,“昨晚儿主子跟皇上安置了,我就去问了曹进喜,问他可知道王进福究竟是因了什么事儿,又招供出来什么了。”
廿廿凝视着那混沌不清的奶茶,“他怎么说。”
“他倒挺爽利的,当真替咱们特地去慎刑司打听了,回来就与我说了。他说王进福自己招供了,是明公爷想面见皇上,他便收了明公爷的好处,这才在皇上面前替明公爷说话儿的。”
廿廿便也点点头,“皇上倒也是这么说的。可是我瞧着,不会这么简单——他们当内奏事太监的,自是私下里都收王公大臣们的好处,但是在皇上面前却没有敢这么明目张胆且几次三番多嘴的,他们如何不明白,这么着就是自己找死呢!”
“再说明安那人,一向也不是什么太大方的人。终究果毅公府那边儿的钱财,多是老公爷福晋手里捏着呢,暂时过不到他手里去。故此他拿不出什么太特别的东西来给王进福,王进福何至于就偏为了他而这么豁出去了?——这内里,必定还有旁的缘故。”
月桂点头,昨晚儿主子提醒她了,叫她设法从曹进喜嘴里抠出“月桐”来。
综合这几天的事儿,明安绕着弯子地也提到了月桐,廿廿就是担心这事儿最终是跟曹进喜脱不开干系的。这便嘱咐月桂去试探曹进喜,看曹进喜本人是否知情。
若只是王公大臣买通奏事太监的事儿,那还罢了;若当真是有人想将月桐当了人情,将主意都打到她身边儿来了,她就绝对不依了!
“可是奴才瞧着,曹进喜的神情不像装蒜呢……他若自己个儿心里有鬼,他必定不会将王进福在慎刑司的口供那么直接痛快地都告诉给奴才呀。奴才瞧着,他倒是挺坦荡的。”
廿廿点点头,“若他本人也被蒙在鼓里,那倒是他的造化了。否则,我跟他这几年的情分,就也都走到尽头了。”
廿廿松一口气,靠着炕罩缓缓喝奶茶。喝着喝着,唇角微微向上勾起。
月桂便含笑道,“皇上这回可给气着了,王进福得不了好儿,奴才瞧着明公爷怕是也好不到哪儿去。主子已经将话都过给皇上去了,皇上既没了主子这层顾虑,自可狠狠惩治明公爷一回了!”
廿廿点点头,“断了明安,那宫里头的人就如断手断脚了。”
月桂会意,轻哂一声道,“主子一再言明,明公爷的胆大包天绝非是仗恃着主子您……那皇上心下自然也会将宫里的钮祜禄氏都捋一遍。以皇上圣明,心下必定已经有数儿了。”
“我倒要谢谢他们的小肚鸡肠!”廿廿轻笑道,“他们与我斗,自没这个本事,便将法子都使在我阿玛身上……看似他们会让我阿玛跟着吃些苦头,可是殊不知他们越这么着,倒叫我与他们越是划清了界限,便叫前朝后宫都明白,他们犯下的罪全都与我无关。他们在我阿玛身上用的那些劲儿,反过来倒是保全我清誉呢。”
头午,皇上的旨意就传了下来。
皇上痛斥明安:“……非要让朕召你独对,是何居心?你是以下一个和珅自居么?”
皇上命明安从此退出御前行走、乾清门行走。这便是褫夺了明安从前可在景运门内行走的资格,也得跟其他各衙门的外臣一样,有事只能到景运门外等着,不能再自行踏入景运门内一步。
从前的“天子近臣”的身份,就此失去。
廿廿想了想,问月桂,“今儿曹进喜可当值?”
月桂道,“原本是王进福的班,但是王进福既到慎刑司问话,今儿的班自是曹进喜补上。”
廿廿点头,“叫他来,我有句话要交代他。”
月桂亲自去传,曹进喜本来要出门去传旨,却也毫不犹豫地立即转身跑过来了。
廿廿赞许地点点头,“皇上有旨意,我知道你现在该立即去传旨。我也不耽误你工夫,只是我有一句话,倒要烦劳你传旨的时候儿,也替我传出去。”
曹进喜双膝跪着,恭敬地道,“奴才但凭皇后主子吩咐。”
廿廿点头,“我知道因为明安是我母家公爵的身份,前朝后宫的都要看我的颜面不敢参劾他。可是明安屡次不识大体,我昨儿已于皇上说了,我倒要第一个求皇上对他重重治罪的。故此,倒要群臣都知晓,若当真看我的面儿,那非但不该保他,还要据实参奏他才是。”





这个宫廷是我的 565、急
565、
曹进喜眼珠儿一转,立时道,“奴才明白……只是奴才是去传皇上的旨意的,便是皇后主子的内旨,奴才也不便一并宣召了。不如,奴才以自己的口吻,便权当是擅自揣度皇后主子的心思了,将这话儿委婉地传下去,皇后主子看可否?”
廿廿没说话,倒是月桂含笑道,“可不敢耽误曹爷的工夫了,我送曹爷出去吧。”
月桂回来,轻声道,“奴才瞧着曹进喜倒是个有眼力见儿的,王进福和明公爷的事儿,他怕是当真不知道。”
廿廿也是点点头。
“……他从前是先帝爷跟前伺候的,是先帝爷选的他。这么想来,这个人必定有他过人之处。他若也跟王进福和明安是一路人,那他当年便也不该入了先帝爷的眼。”
廿廿垂眸,“我原本担心,如今是皇上亲征,他怕是要仗着老资格,在皇上跟前儿都敢托大了。可是如今瞧着,兴许他自己心下的警惕还在,那便倒也是他自己的福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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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日,内阁、兵部对明安的议处也出了结果,他们都建议皇上应将明安按照违制例革职。
皇上还是顾念在明安的果毅公的爵位乃是世袭,代表的是先祖的军功,这才加恩保留了他的公爵。
其余步军统领、上驷院事务,革职;加恩暂且留任,以观后效。
至于明安从前兼任的各项职务:正红旗蒙古都统,及三山、畅春园、火药局、崇文门税务、总理工程处、向导处等,全都尽行革退。
明安登时慌了神,可他又不知道王进福在皇上跟前究竟说了什么、办了什么;更不知道王进福被交内务府处置之后,是否将他给连累了,他心急如焚,可是后脊梁却是一阵一阵的寒意,这便想法设法向养心殿里的太监打听当日王进福的情形。
可惜,养心殿里的太监,哪一个不是早早就成了精的,要不怎么能被挑进养心殿伺候呢?
这些人精儿们有王进福这活靶子戳在前头,谁还敢在这个时候多嘴,尤其是向明安泄露当日情形的——王进福好好儿的,还不是就为了帮明安多那两句嘴,这辈子算都断送了?!
只是这些人精儿自然面儿上都不得罪明安,当面儿该行礼的行礼,该请安的请安,堆一眉眼的笑模样儿,说话恭敬而又谦和,只不过说出嘴的话都是绕着圈儿的罢了,总归是说来说去也没给出明安想要的答案来。
明安急了,人家大不了一推六二五,全都说不知道罢了。
明安也瞧出来自己在一般的太监这儿是找不着答案了,他也不敢轻易去找养心殿大总管魏青奇和九思去,这便寻思来去,只好来找曹进喜。
他琢磨着曹进喜是王进福的首领,这事儿必定是知道的。再说了那日王进福的话里话外的,好像也透露出月桐那事儿仿佛是与曹进喜有些干系。故此这话儿便是旁人不跟他说,曹进喜总不至于跟没事儿人似的吧?
可是他为难的是,他如今已经没了御前行走和乾清门行走这两个身份了,这便有事儿也只能到景运门外的外奏事处递奏折,然后在“奏事待漏值所”里候着,看皇上能不能翻他的牌子召见他。
倘若皇上还是不翻他的牌子,那他就连景运门都进不去,就更何况是养心殿了。
可是他心里也是明镜儿的,刚出这么档子事儿,皇上已经看透了他的心思,那皇上就更不召见他了。于是一切都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他再进不去景运门,就到不了养心殿,那就见不着曹进喜,问不到王进福的情况;而他越是见不到养心殿的人,就越发地没有进养心殿面见皇上的可能了……
他在景运门外的“奏事待漏值所”里干等了几天,越发地没了意思。非但没有御前的太监出来见见他,甚至就连掌管外奏事处的御前大臣、侍卫们也都对他有些敬而远之的意思——这是都知道王进福的事儿,便都怕又受他牵连了。
这日黄昏下班,正当他垂头丧气地往外走,险些跟对面来人撞在了一块儿。
还是对面那人赶紧先请安,“哟,这不是明公爷?晚辈给明公爷请安了。”
明安抬眼一看,却是个俊秀的后生。明安想了想,这才想起来,便也赶紧给回礼,“这不是睿邸二阿哥?”
来人正是睿亲王家的二阿哥禧恩。
禧恩眸光清澈,含笑点头,“正是晚辈禧恩。”
因着廿廿三妹祗若许配给睿亲王家四阿哥端恩的缘故,禧恩这在明安面前便也自称一声“晚辈”,算是认了姻亲。
明安左右瞧瞧,一众大臣都是下班往外走,偏这位禧恩阿哥是逆着往里来。
“都这会子了,禧恩阿哥这是往哪儿去?”
明安说话是端着长辈架儿的,可是目光还是不由得落在人家禧恩的头品顶戴上,还有脑袋后头的花翎。虽说是个庶子,可终究是亲王家的庶子,这一身的皇家气度,终究不是个大臣能比得了的啊。
禧恩谦逊而笑,“蒙皇上圣恩,晚辈得了头品侍卫,皇上叫奴才先到外奏事处历练历练,恰好儿今晚上是晚辈当班,故此这会子才要往里走。”
明安张了张嘴,“禧恩阿哥如今在景运门外当差?”
禧恩含笑道,“皇上前儿还恩赏了晚辈乾清门行走,故此晚辈时而也到乾清门上去当差。”
明安牙床子都酸了。乾清门行走的自然有数儿,禧恩新得的这个恩典,怕就是他自己刚退下来的那个缺!
“啊,挺好,真挺好。”明安咂咂牙花子,有些狼狈地就赶紧想走。
禧恩却依旧笑意殷殷的,“明公爷这是打哪儿来?我前儿还跟四弟说,哪天得空,我要陪四弟一起到明公爷府上请安呢。”
明安找了好几天门路,这便碰上个在外奏事处当差不说,还能一直走到乾清门去的头品侍卫,还是皇室宗亲的,原本真是老天帮他。可是他却不想求着这个禧恩阿哥办事。
一来禧恩太年轻,现在还只是十八岁的毛头孩子;二来他跟人家睿王家的姻亲关系,还不是皇后娘娘三妹祗若那儿来的嘛,他若用了这层关系,他自己都觉着尴尬。
不过眼前这位禧恩阿哥这么客气,倒叫他心下重又掂对一番,还是想着,有这么个门路,好歹比没有门路强!
他便一横心,“其实……我是想见见奏事太监曹进喜曹爷。”
禧恩听着,带着微笑,缓缓点点头,“我昨儿还见了曹爷。我们外奏事处有事儿,也得是进内到乾清门,再转交给内奏事处,最后由奏事太监到御前去回话,故此差事上都是我与曹爷交接的。”
明安心下豁然一亮,“不知禧恩阿哥能否替我传个话儿?”
禧恩想了想,便也点头,“成!我若见了曹爷,定将明公爷的心思传过去。”
明安大喜过望,也顾不上什么自己是不是长辈了,赶紧给禧恩长揖到地。
明安乐呵呵地走了,少年禧恩立在紫禁城的暮色里,回望明安背影,红唇含笑,眸色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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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睿亲王家的禧恩阿哥还真办事儿,两日后明安终于见着了曹进喜。
曹进喜是来外奏事处转达皇上旨意,由外奏事处传宗人府去,办完了差事,这才“偶一回头”瞧见了明安,这便行礼请安,“哟,原来明公爷还在等呢。”
一个“等”字儿说的明安心底下挺难受的,可是面儿上却还得笑眯眯地迎着,“是啊,就等着见您呢。见着您了,那便说不定是皇上叫我进内呢。”
曹进喜面上堆着笑,这话却透着疏离,“明公爷说笑了。我这是出来转达旨意的,倒叫明公爷失望了。”
两人说着话儿,明安设法将曹进喜往外引,找没人的地方儿说悄悄话去。
“好容易见着曹爷您,我这儿正有几句话想得曹爷一句明白话儿……”明安着急忙慌地开口。
却还没等明安说完,曹进喜却给岔开了,反倒向明安拱手,“还要给明公爷道喜。我刚刚儿来传的旨意,就是皇上进封绵偲绵九爷为镇国公了。绵九爷的福晋乃是明公爷的自家人,我这便也向明公爷道喜了。”
明安愣了愣,“哦?绵九爷?”
绵字辈的阿哥里头,曾经这位绵九爷最不受待见。可是说也古怪了,当今圣上亲政之后,这位绵九爷的待遇却整个儿给地覆天翻了。
前年才封的镇国将军,这还不满两年呢,直接进镇国公了——这中间儿还隔着个辅国公的爵位呢,结果直接就给跳过去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绵偲的境遇好起来,那雅馨就也自然跟着好起来。明安这便叹了口气,“那就好,呵呵。”
十六房的,他刚被皇上给革了职务,可是好歹还有个十六房的女儿家得了皇上的恩典,里外里也能均衡均衡就好。
曹进喜也嘿嘿一笑,“明公爷家钮祜禄氏一门煊赫,不仅仅是子侄都在前朝受重用,便是钮祜禄氏所出的格格们,如今也都是后宫各院的主母,当真是前朝后宫,无第二家了。”
明安尴尬地咧咧嘴,权当是乐了。
——满门煊赫,可偏偏他这个当大宗公爷的,短短一年不到,就被踢出御前行走、乾清门行走,连景运门都进不去了。
“我说曹爷,您究竟知不知道王进福王爷的事儿?他究竟在皇上跟前怎么替我回的话儿,惹了皇上那么大的脾气?他那日究竟说我什么了?”明安可没耐心烦儿听家族煊赫的话去,只顾着自己的事儿。
家族越是兴旺,他自己要是落魄,就更担不起这大宗公爷的爵位了不是?一大家子的人,现在个个儿看着他都像个笑话儿似的!
曹进喜微微皱了皱眉,“……是王进福自己忘了规矩,在皇上面前多嘴,反倒连累了明公爷不是?”
明安一愣,赶忙摆手,“哎,我不是那个意思。王爷也是帮我的忙,我哪儿能那么说王爷?我现在只是,见不着王爷不是,我就不知道他当时究竟怎么跟皇上说的呀。”
曹进喜便笑了,“明公爷若想见王进福,其实不难。王进福就在内务府关着呢,凭明公爷您的身份——您是皇后主子母家的当家人啊,您想进内务府见个人,内务府上下谁还不给明公爷您个面子?”
明安一愣,随即尴尬地摆摆手,“哎……我这不是,这不是……”
他哪好意思当着曹进喜的面儿说他在皇后娘娘面前根本得不着烟儿抽啊!甚或,他自己个儿心下也明白,皇后娘娘心下怕是早已隔绝了他了。
曹进喜不知道明安心里想什么呢,瞧他这么费劲,便笑了,“是明公爷还是不想见王进福吧?也是,现在人人都知道王进福是因为替明公爷说话而获的罪,明公爷要是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去见王进福,那自是又将您自己个儿给装里头了。”
明安额头青筋都跳出来了,“曹爷您真别这么说!我真不是那么个卸磨杀驴的主儿!”
曹进喜霍地挑眉,“哦?原来在明公爷心目中,王进福他只是一头驴子的价儿?!”
明安这个泄气,“哎哟我说曹爷啊,我真不是……”
明安下意识就去扯曹进喜的袖子,曹进喜却冷冷地将衣袖抽了出来,“明公爷身份尊贵,不是我们这些当奴才的高攀得起的。再说明公爷怕是也还没忘呢,我啊当初也曾因为替十七王爷回话,也是多嘴了,曾叫皇上都给罚过一回了。”
“我可长记性,我没王进福那么勇敢,我可再不敢在皇上跟前多半句嘴;更不敢在外头跟人多嚼一下儿舌头了……明公爷还是饶了我吧,我还想这辈子好歹活到头儿呢。”
曹进喜说着,又向明安行个礼,“不光是我,便连我们内奏事处的人,还都求明公爷放过了吧。王进福那是个活靶子,我们几个真没王进福那个勇气,可都不敢再与明公爷多嘴了去。”
曹进喜谦恭地说完,就要走,“皇上跟前还有差事,耽搁不得,还请明公爷留步,我先回去了。”
明安懊恼地一甩袖子,“……曹爷难道就没想想,这里头还有曹爷您的事儿呢!”




这个宫廷是我的 566、够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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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进喜倒笑了,在袖筒子里拢着手,“这里头有我什么事儿啊,我怎么一点儿谱都没有啊?还请明公爷将话给说到头里!”
天儿冷,明安又被动,这便紧张地吸了吸鼻子,“……您不如自己去问王进福去!总之他可告诉我了,这事儿就与您脱不开干系!”
明安只从王进福嘴里知道是想要月桐出宫祭祖行礼去,别的也没那么清楚,他反正是胡乱给扒拉到一起,故意不说明白喽,弄得云遮雾罩的,倒显得他自己有些莫测高深似的。
曹进喜眯了眯眼,没再说话,转身自管自地走了。
明安在后头懊恼不已,忍不住跳脚大骂,“我呸,也不看看你自己个儿是个什么东西!还在我面前端着!”
明安懊恼不已地离去,宫墙转角缓缓走出一个身影来。
青葱笔挺,正是年少的身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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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进喜也窝了一肚子的气回内奏事处,坐下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壶茶。
他也自寻思着明安的话——说与他有干系,又有什么干系?
可是摆明了那明安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他若想要那明安将话说明白了,他就得替明安办事儿才行。
可是那明安能有什么事儿?自然还是想再到皇上跟前来,将他失去的身份都给捡回去呗!
皇上都已经惩治了一个王进福,他还敢去多嘴去?再说了,他自己个儿身上还背着十七王爷那事儿呢,他还敢再去到皇上跟前张这个嘴去?
可是……明安那态度,倒仿佛这事儿里真有点什么内情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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