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学院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一口毒奶
一群人交谈甚欢,施夷光等时机成熟就开始对他们说道:“几位公子都是人中龙凤,想来应该对讨厌秦地这样的蛮夷之地。”
那群人不知施夷光用意如何,但他们确实对是秦地有这样那样的不满,于是,他们聚成一团搜肠刮肚,将肚子里最文雅的骂人之词都抛向了秦地,这样既赚了好感,又表现了自己的学识。
施夷光静静听着,等所有人都词穷的时候,她才说道:“秦地招贤馆有一与我有些仇怨的人,不知道几位公子能不能替小女子报仇”
一群人立即派着胸脯保证,甚至都不问他们是谁,就保证一定会给那人颜色瞧瞧。
施夷光施了一礼,然后笑道:“她就是施岚青。”
“施岚青”附近的人小呼了一声,春秋六艺中除了御、射、数三艺可以明确第一外,其他三艺都是个花入个眼,很难争出第一的,而射、数两艺的修士比较单薄,平常也很难像御艺的人那样组织起比赛来,所以这六艺中唯一的第一名的名声自然会引得其他人的关注。
哪怕其他艺的人看不起御艺的人,但是这御艺的位置也不是一般人能坐的,他们也不至于骄傲自满到如此的境界。
所以施岚青的名字对他们来说不算如雷贯耳,但也是耳熟能详,他们问道:“是哪个与盖聂同尊御艺第一的施岚青”
施夷光点点头,激将道:“几位公子这是被吓到了吗”
“开玩笑,我天不怕、地不怕,还会怕那小小的女莽夫”
“就是、就是......”
一群人吆喝,在施夷光面前打着报票:“施姑娘,你放心,等八院统考开始之时,我们即刻将她打败,并非飞鸽通知你,所以......加一下我们的飞鸽吧。”
施夷光妩媚地笑着,一一加了这些人的飞鸽。
第一百六十八章 开始统考
年过耄耋的院长们对人生大多数的东西或比较都已经提不起兴趣了,而栽培后人,再将后人与别家的后辈进行比较是他们为数不多能提起精神的事了。
所以不用齐祭酒说,他们聚到这里也是为了吹嘘自己的优秀的后辈,同时伺机贬低别家的后辈,这就是这群老头子所享受的“天伦之乐”了。
只是玄光鉴上那帮小辈还在等待统考开始,七位院长就不得不先闲聊来打发这无趣的时间。
楚舍长先提话题道:“你们见到过八王朝的人吗”随即他又自嘲般地笑了笑,自问自答道,“怎么可能会没见过呢不然我可不相信你们这帮糟老头子会乖乖听周老头子的话来参加这个八院统考。”
燕地太学府的太学主说道:“明知故问的事就少说些,不过老夫倒是很是好奇周老头子是怎么和八王朝的人搭上关系的,看他们上次联袂而来的亲昵模样可真是‘如胶似漆’。”
齐祭酒先是皱皱眉,对他提出的问题的兴趣却远远不如对燕太学主的自称,他说道:“你可真好意思,在我们这些人面前还自称‘老夫’,你的年龄比我们大吗”
燕太学主似乎在这事上吃过瘪,颇有些心有余悸的样子认错道:“老......我知道了,用平语即是。”
得到燕太学主的服输,齐祭酒这才冷冷说道:“没有与之对等的实力便与虎谋皮,周御书院这回是自寻死路,说句实话,要是周老头的后辈们争气些,周御书院尚且有一线生机,甚至愿意割地求和的话,我们也不会坐视不理,一定会帮衬一把的,你们说是不是”
其他六位院长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说到底,他们盯着周御书院这块肥肉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对于八王朝的不满不仅仅来源于他们蛮横的威胁指使,更多的不满还是担心八王朝独霸了周御书院的所有资源,使得原本能分一杯羹的他们变得分不到,让他们之前的苦心运作付之东流,徒为八王朝做嫁衣裳。
齐祭酒也随着六位老人笑了起来,之后魏地星辰学殿的魏殿主有意无意地指着秦馆主说道:“秦老头,我们这年龄都已过百,名字也都上了阎王爷后几页的书薄,你怎么还维持着这么个中年人模样,难道是枯木逢春,另有新欢啊哈哈”
另几位中原院长也调笑起来,反倒是秦院长自己习以为常,毕竟每次几大院长聚一起的时候,他们总是做这三件事。
“吃饭、喝酒和挖空心思地调笑秦秦馆主。”
记得前几年忘记了因何事聚集了八院院长,那时候周老头也还身强体壮,一同与他们调侃秦馆主留的络腮胡,说他的容貌与山里的猴子有八分相似,要是把他丢进深山密林里,一定会有一大帮猴子认他为王的。
这样的明朝暗讽已然成为他们相聚时的风俗习惯,而今他们又调侃秦馆主这并没有刻意修饰但双目炯炯、不见老态的面目,每一回、每一遭他们的戏谑都这么别出心裁,也真是难为他们这么多年来费尽心思,竟一个也不曾重复过。
秦馆主最后对魏殿主的“玩笑”只能苦笑一番,他最开始当任秦馆主一职时也是热血上头,拍案而起,可这又能怎样,在座的都是一院之长,身份难分尊卑,修为难分上下,更重要的是中原人巧舌如簧,他哪怕与之对骂,最后也茫然不知地给钻进这些糟老头子设下的语言陷阱中,弄得灰头土脸,懒狼狈不堪。
所以,到后来秦馆主也渐渐习惯了这些带刺的玩笑,反正被他们说几句也不会掉一块肉,他左耳进右耳出便是了,可他毕竟是一院之长,不是没心没肺捏的泥人,他每每在这个时候都会想着回招贤馆励精图治,打消秦人的门户之见,让招贤馆也成为那当初能够号令七院莫敢不从的、风头无两的周御书院。
只是秦馆主在招贤馆推行诸多政令时,可谓时举步维艰、寸步难行,明明是兴院大计,却弄得他好像在与全秦人作对一般,从下之走卒至上之宰相,无一人力挺他,就算好不容易招来的中原人才也常常“莫名其妙”的或走或丢。
看不到崛起希望的秦馆主深深叹了口气,心中想着现在这样的日子不知他还要熬多久。
而在秦馆主身旁的昭阳学院的韩院长很是关切地望了秦馆主一眼,不过这并非出于同情怜悯,而是出于对唇亡齿寒的忌惮。他很是担心秦馆主一气之下后就与春秋七院断绝关系不再来往,届时之后的春秋七院的聚会,这些“无所事事”的院长们就会把矛头指向自己,这种行为就好像一个班级的倒数第一离开了,那么他这个倒数第二就要沦为倒数第一。
这些年来秦馆主所受的待遇他是历历在目,也正因此他是绝对不想、不愿体会的,所以多年来每次聚会之后,他都会安抚下秦馆主这个“倒数第一”的情绪,避免他一时冲动,让无辜的自己顶替了那遭人嫌弃的位置。
只是这次,一向坚韧的秦馆主好像不再那么坚韧了,甚至直接在众人前唉声叹气,这在过去是绝无仅有的!
韩院长在这种危机时刻,为了不让秦馆主再受其他院长的欺辱,就主动开腔转移火力道:“你们这几日可见到周老头,我听说,周老头好像快不行了。”
这话题一出,其他院长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过去。
他们在周御书院安插了不少眼线,所以周院长骤然衰老的事他们也略有耳闻。
楚院长说道:“这事我朦胧知道些,好像与周老头家的二娃周幽有关。”
不怎么喜欢说话的赵地百草书阁阁主也难得发声道:“据说周老头不仅损耗了修为连本就剩余不多的性命也搭了进去,初听到这个消息时,我是不信的,可没过多久周御书院便派人来到我们百草阁购置一些罕见的药材,甚至连百草阁一株‘三九’年份的人参也被他们换走,这些药材中有一些是混淆视听的,但百草阁的以医术著称,所以我们从中推断出周御书院用的是上古神农留下的‘转生药方’,借药石中的精华配以活血为引,可将人参中的霸道生机转移到自身身上以此续命,但周老头形容枯槁,整个人像是一只千疮百孔的瓷瓶,即便注入了生机也会快速流逝,说到底也仅仅是苟延残喘的无奈手段罢了。”
楚院长有些不耐道:“别自吹自擂卖弄你的医术了,直接点告诉我们周老头还能活多久。”
赵阁主啧了一声,简单明了地说道:“不再动用修为可以熬过今年,不然,我们就得去吃周老头的离世酒了。”
几位院长眯着眼睛,心里闪过不少的念头,虽世上无人会读心术,但谁都能猜出他们心中对周院长的离世没有半分伤感,有的只是算计而已。
堂内沉默了一会,大家不约而同地选择无视这个问题,不再继续探讨下去,毕竟在主人家中讨论主人何时去世这件事多少有些不适宜。
他们再等了一会,玄光鉴内庄休他们那边开始了比试。
午时,八院统考正式开始。
几位考官由周御书院的司马、司徒担任,他们来到人前开始讲述这次八院统考的规则。
“八院的学生注意,你们会以学院整体的形式进入场地,但需要知道的是你们进入时所使用的传送阵是随机的,任何人都不知道你们最后会降落在哪,这是好消息也可能是坏消息,因为很有可能两家学院的学生传送点是紧挨着的,那么一场苦战肯定是免不了的,最坏的可能就是你们也许刚落地就被人打得剥离了统考的资格......”
“说完一些简单的规则,再说说具体如何判定胜负。因为我们遵守飞鸽盟约,修士之间可见血但不能伤及性命,所以统考期间一切能规避飞鸽圣人约束的,例如致命剧毒、超过两个大境的法术、法器等都是不准使用的,如果一旦有发生性命案件,我们都会依法追究,八院学生皆以飞鸽盟约进行审判。”
司徒在朗读统考的注意事项时,指着天上的小黑点道:“天上虽有玄光鉴盯着,但可以保证你们的**,不论你们使了多卑鄙的手段八院都是能接受的,且不会以任何形式宣扬出去,统考的最终目的就是胜利......”
司徒絮絮叨叨说了许久,等地上的影子都拖得老长时,他才将厚厚一叠的比试规则念完,然后大手一挥,喊道:“八院统考开始,愿诸君蛟龙入海、虎啸山林;振翅腾飞,一鸣惊人!”
下方的学生胸腔里憋着一团怒火,在听到司徒最后的祝词时便大声喝了出来,甚至连对这种事不甚关心的庄休和杨朱这类人也受气氛感染,而大声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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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落日箭
众人听闻后皆是骇然,他们都已经默认为是周御书院花了超大的手笔才令“春冬”同临一地,而春秋大陆之地现今都处于寒冬季节,像图中那样鸟语花香之地只存在于海外之地。
海外之地,是孔圣那样的圣人也不曾涉足过的地方,唯独道家老祖西出函谷关漂洋过海领略了一番异景。
据传,道家老祖回归故里、坐到飞升时与他门下的弟子谈起海外之地的一二三事,老祖说,在海外,捏指明明算得是夏日,但海外却凛冬飘雪与春秋大陆的气候迥异,且海外的人中原人也大有不同,金发碧眼,腰身壮硕,且说着绕口晦涩的语言。
那一时间令春秋大陆刮起下海寻地的风,无数的修士争先恐后地沿着道祖的路迹一路寻觅,但最终都无果而返。
不过严格算来,倒也不能完全算无果,不少修士在海上一些爪哇岛国,但因为这种海岛与道祖描绘的相差极大,所以众人修士对这些地方都是不屑一顾。
当年的修士花费了数年的时间都寻不到道祖所遇见的地方,但也无人质疑道祖所见为虚,只是认为自己道行不够,或机缘不足而无法得见道祖所遇之地罢了。
后世人便将这道祖所遇之地唤作——蓬莱,并留下传说,只有得天地青睐之人才有福缘登上那座仙山。
而现在,周御书院的学生面前就有这么一处与春秋大陆截然不同的地方,虽然也有可能如黄明说的那般真是由道家天师“蒙天”而成,但他们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周御书院与儒家的关系亲密,可如今道儒两家矛盾激化,周御书院根本就请不来这么多的道家天师,就算请估计也得委曲求全,而这对于堂堂周御书院来说,放低姿态的可能是微乎其微,可这恰好能证明朱嘉那位朋友所处的地方就是传说中的海外之地,就算不是道祖亲临过的蓬莱仙山,也应该是一处奇地。
甲班的学生心思百转,大部分的人都可以不在乎凡班的那些学生,但能见那海外之地的机会却不可多得,所以一些甲班的学生开始意动想要跟随朱嘉去寻那春暖花开的地方。
周幽皱眉,这庄休随口一番话虽看似不偏袒哪一方,可最后造成的局面却显而易见的帮朱嘉而害他。
他气的眉头跳了跳,但面对庄休时却没有表示出多少愤怒,反而眼里......竟满是愧疚。
庄休注意到了周幽的视线,转身与他对视时,他竟心虚地避开,然后御空道积着雪顶的树冠上空,对下方的人说道:“穷尽我之目力,百里之外仍不见绿色,我便问你们这四面八方,你们究竟想走那条路方向诸多,哪怕有一丝偏颇也会,差之千里,甚至南辕北辙,你们可有分辨方向之法”
甲班的人也纷纷御空来到树冠之上,往四方望去,确如周幽所说,四方雪茫茫根本望不到尽头,也就别提寻到正确的方向到往图中之地了。
那些刚生起希望的人立即大失所望,甚至还有人说道:“那海外之地是不是都需要福缘才能得见,可真要是那样,我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我们的福缘不如那些无用的凡班学生!”
此言一出,倒是得到不少学生的响应。
庄休见树冠上一帮人叽叽喳喳,担心他们的声音传到外界而引起其他学院的学生注意,就也御空到树冠之上,准备提醒他们一身。
但他这第二次见到雪山天地时,心中突然闪过一丝古怪的念头,而这念头就占据了庄休整个脑海。
他惊疑不定地往四周瞧了瞧,赫然发现这附近全是深山,与周瑾给他的那幅地图完全不同,周瑾的地图上依山傍水,虽也有山脉,但绝对没有眼前这般连绵无极,且放眼望去,附近并没有见到什么大河大江,与周瑾交给他的舆图相差甚大。
庄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疑惑道:“莫非是周瑾诓我拿了一幅假地图来骗我的好感”
他仔细一想,又摇头否认:“这也不可能,我终究是要进入场地的,如果他给我的是假地图,我一进入场地便可知晓,周瑾的智力但凡正常些也就绝无可能耍这样的‘小聪明’。仔细想来这八院统考事关重大,周瑾虽然是周院长的长子,但不受宠的他说不定一开始就只得到来了一幅假地图。”
“如果这事真如我所想的这般的话,周瑾......还真是可怜,竟然给自己的亲生父亲给蒙骗了。”
庄休往周幽那边望了一眼,看他也是左顾右盼,双眼茫然的样子,似乎也没有先一步知道这考场的地图,这倒是令庄休替周瑾松了口气,如果周院长这位父亲将这么重要的秘密仅告知周幽一人,那周瑾在周院长心中的地位实在可想而知,同时,这也意味着打破了先前二子夺储的暧昧平衡,周院长选择旗帜鲜明地支持周幽,那么相对的,周瑾背后的支持者也会跳到台前,到时候双方也就不再顾及身份,开始针锋相对的夺嫡大战。
庄休闲心泛滥,替仅有一面之缘的周瑾是操碎了心。
但周瑾却趁着周幽不在学院的时候,一门心思地钻入周院长的寝殿,服侍在他身旁,可这时的周院长却一直以冥想来减缓生机的流逝,于是,周瑾的“媚眼”算是抛给盲人看了,更难过的是,他今日来了之后,明日还得来,不然一见着自己的父亲在床上冥想他便不来,这容易给人留下口舌,到时候这些流言蜚语传到苏醒过来的周院长的耳朵里,他反倒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又将院长之位推远了一步。
他叹了口气,坐在周院寝殿内的火盆边,用火铲不停撩拨着盆内的炭火,心里还期翼着庄休能用他给的地图好好挫一挫他弟弟的威风!
奈何此时的庄休正待在树冠之上愣站着,和甲班的学生一起思考着接下去的路到底该如何走。
朱嘉和周幽暂停了争吵,等甲班的众人做出最后的决定。
可他们似乎忘记了他们此时正在天上,只要有心人抬头望一眼,便能清楚发现他们这一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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