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瓦歌世界的琥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读书之人
这个是陆五看了一下,他虽然还没有实地去看过钢铁厂的各种设备,却也本能的知道这个技术改造可没那么简单。不是拧几个螺丝或者开几个开关,把温度提高几度或者降低几度的问题。而是涉及相当多设备的改造——不止如此,很多设备都会变得似是而非。
其实似是而非倒还好,无非就是拆了换新的。但是先不提这些设备的制造安装调试什么的,高手在有些地方都直接提出了非常特别的要求。比方说其中一部分炉壁,他要求涂上一层稀有金属。当然还有更多的,比方说要求提供细微的裂纹什么的。
陆五根本不知道这种做法可行不可能——甚至不是昂贵不昂贵的问题。这就好比每个人都知道,只要拳头上的力量达到一万吨,那么你无需任何招式,直接一拳就能干掉任何对手。但是问题是,你的拳头力量能达到一万吨吗?
只要按照高手的要求作出这些生产设备来,将它调试安装完成,应该就能如高手的结论一样,一方面节约能量和原材料,减少废品率,另外一方面制造出性能卓越的优质钢材。而且可以很方便的添加不同材料做出不同类型的钢材来。
搭档,别担心,高手悠悠的说道。不需要花费精力去订购,直接让小术士去做就行了。
琥珀,可是
说到琥珀,陆五莫名的想到琥珀似乎对他有点冷淡。是的,自从那一次浮空要塞的交战之后,琥珀一直都很忙——她有理由忙。因为有太多事情要做了。毕竟这一次实验非常重要,不管是对整个阵营,亦或者是琥珀个人都是如此。哪怕到了地球之后,琥珀也一直忙于此事。表面上看上去应该如此,但是陆五却隐约感觉到他和琥珀之间已经有了一层隔膜。
那是不知不觉中,莫名出现的隔膜。说不清楚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也说不清楚它是为何出现的,总之等到察觉到的时候,它就存在了。
搭档,你,有没有想过和小术士在一起?高手突然问道。当然,你懂我的意思,不是那种普通的一起。而是更进一步。
那个其实陆五之前也就有预感。等到琥珀不再需要他的帮助的时候,或许就使一切结束的时刻。
好吧,搭档,当我没问。高手说道。顺带说一下,你要充分利用徽章的力量。他用很正式的口吻说道。它可以来往两个世界,并且携带有限的人员和物资。它可以给你带来难以形容的优势的。
这一点不用说也知道。事实上,如果不是有这么一条后路,陆五估计会和任健差不多。哪怕没有在愤怒和悔恨中情绪失控,没有如任健一样焦虑不安,直接让整个精神气都变得死气沉沉,起码也是悔恨不已的——哪怕一时没有,时间长久了,迟早也会后悔。
毕竟类似于那艘沉船档次的宝藏,他知道的也只有一个而已。当然了,有了琥珀的帮助,细细搜寻的话也许能找到更多的沉船海捞瓷(毕竟中国古代航运发达,类似于那种不为人知的沉船其实还有不少)虽然没问题,但那种赚钱的效率就远不能和正常的比了。
但是现在他就不怕了——在这个世界,他怎么说也是有着总督的身份,能够自由调控各种物资。拿走一点贵金属什么压根不在话下。稍微来回一次,就有几百几千万的资金啊。有比这个更安稳更来钱的吗?
搭档,如果你觉得琥珀不一定会帮忙也没关系。高手说道。现在她也需要你帮忙。
什么?
就是收集神能的事情啊。高手很自然的说道。收集信仰之力没那么简单的对于神来说,这可以说是一种本能,并不需要额外的投入,然而对于并非神灵的存在来说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搭档,这些收集的信仰之力并不是拿过来给谁用掉,而是作为一种‘原材料’带走的。
那个神座陆五想起琥珀曾经说过的,似乎制造一个神座就能解决这个问题?
而且所谓‘信仰’,其实是一个很复杂的概念。哪怕是我,也没办法说清楚到底信仰是什么,又为何会产生力量。目前,我只能用一个粗浅的概念,所谓信仰能量,或者说神能,其实就是智慧生物的大脑集中于某个抽象的概念之上,从而在维度上产生震荡效果,最终因此而产生的一种高维度能量。搭档,我必须说明,这不是一个并不怎么严密科学的逻辑,但是目前我也无法对其进行精确的描述。说白了,到底‘信仰’是什么,我也说不清楚,我只能说信仰之力来自智慧生物的某种大脑运行方式。通常来说,就是什么都不想,心中默念着某个名字,不管这个名字到底是什么好吧,这些都是废话,总之小术士想要收集这种能量,没有那么简单!毕竟她不是神。
你是说,她做不到?
不,我的意思只是,靠她一个人做不到。毕竟在第一步的实验中,她不能是参与者,只能是一个观察者。所以肯定需要你的帮忙。
我能做什么?陆五都有些好奇的。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地球人,他能做的只是为琥珀提供条件罢了。
能做的事情很多。高手回答。具体的我就不说了,到时候小术士会联系你的。搭档,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高手,陆五终于鼓起勇气,你是不是想干点什么?
虽然隔着终端,但是却也清楚的感觉到高手明显的迟疑了一下。搭档你为什么突然这么想?
那个陆五想说,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终端上的电子喇叭沉默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文字的显示,不是汉字也不是本地语,而是一堆乱七八糟的乱码。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也许高手用这个方法掩饰自己的情绪。
高手,你说过你打不赢。陆五很惊讶。虽然提这个问题时候他就有心理准备,但是他还是感觉到很惊讶。从认识到现在,高手从来没做过这种可笑的事情。
是的,我打不赢。高手说道。除非成为真神,否则根本没有胜算。哈,要我说,哪怕在这个世界成为真神也很难赢。更别说这根本是不可能的。辉月和冥月,那两个高高在上的存在是绝不可能允许异域生物登上神明的宝座的他发出了长长的叹息。
也许是因为哪怕高手这样的存在,其实也需要宣泄自己的情绪,这一刻,陆五似乎看到了隔着终端远方那一双红色的眼睛,就像是在乌黑的炭火中闪灼的余烬。
第三十七节 心路历程1
钱经理,上午好。外面的年轻女秘书问了一句话。照理说,这样一个也许并不算很漂亮,但是绝对年轻而充满活力的姑娘的一个问候并谈不上什么,但是此刻却起了锦上添花的效果,让人心情额外愉悦。当然了,事实上这个称呼是一种尊称,他真正的头衔叫做经理助理——但是事实上人们经常会忽略后面两个字。
你好。这一次,他脸上不是那种很勉强才能挤出来的笑容,而是笑的很灿烂。他有理由笑的那么开心,因为假如这是一场战争的话,那么他正在发起最后一轮攻击。
一次非常有把握的攻击。
和之前过来不一样,那个时候,与其说是因为他对于事情很有把握,不如说是因为他对于人很有把握——无需太多的眼神,他就一眼就认出那个叫任健的年轻人绝对是个雏儿。
一个对于真实的商场什么都不知道,如初生之犊一样冒冒失失的雏儿。说不清楚为什么他手里突然有了那么一笔资金,然而他确实撞进了一个他根本没资格参与的游戏场。
真以为没人会对钢铁厂有兴趣?这显然是绝对错误的。毕竟那块地不是一般的值钱。哪怕花费几个亿都值啊。但是,观望的人多,出手的人少,原因就在于大家都咬不准政府到底是什么意思。
政府在努力的把资本朝着实业的方向驱赶。然而事实上资本考虑的只有一个东西:自我增值。或者用更加通俗的话来说,利润。资本从来不在乎自己干什么,只在乎有没有足够的利润。所谓杀头的买卖有人干,赔钱的买卖没人干,就是对这种情况一种最生动的诠释。
市政府最大的希望就是让钢铁厂重新活起来——他们希望有这么一个勇敢无畏,充满牺牲精神的资本家,买下这座钢铁厂,然后让它重新运转起来。当然了,这位资本家最好还要进行一场高投入的技术改造,将原本陈旧的冶金工艺整个来个大改变。对了,这位资本家还需要将原本那些无能的废物工人全部留下来——为了政治稳定,免得他们起来闹事呗。
当然,最最重要的还是那位资本家要出一个合适的高价——否则就是国有资产流失了不是?
钱先生最初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曾经在心里暗自嘲笑那些政府官员的愚蠢。这就是典型的又要马儿好,又要马儿不吃草。要不是为了那块地,傻瓜才会花费那么多钱购买这么一个劣质资产。可以说,如果有人打主意,就是为了地。真的有志于进入钢铁市场的投资者,怎么可能去买下这么一个表面光鲜,实际已经烂得无药可救的钢铁厂呢?中国那么大,虽然说现在有什么十八亿亩红线的限制,到处在搞占补平衡。但是怎么说找个建设钢铁厂的地方总还是没问题的吧?还不用承担那么一堆复杂的历史问题,债务纠纷,劳资纠纷等等。
所以说,归根结底,面对着这样一个复杂的局面,也就只有任健这种初生之犊才会冲进去,然后——毫不意外的陷在里面。
当然了,所谓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儿都有。虽然事情按照常态进行理性分析似乎是如此,但是谁又能说得清楚任健到底是不是有着某个特殊的原因和理由呢?
所以他第一次来见任健的时候,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疑虑的。
不过在见到任健之后,所有的疑虑都瞬间灰飞烟灭。因为凭借他的经验,他确认对方并不是有着特别的背景和原因,仅仅是因为他太嫩了,还不懂商场上的诡谲风云。或者可以这么说,他就是被那位市领导骗进了这个局的。
虽然不知道任健的钱从哪里来,不过他显然不是真正的拥有者,而只是一个代理人。说不清楚为什么有人找这么一个代理人——也许是亲戚朋友之类的。
其实要是早二十年,这倒也不算是错。所谓年轻人才有冲劲,有想法。但是那终归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市场经过了一次次严酷的淘汰,一场一场血腥的弱肉强食之后,除非是新开辟的市场,否则冲劲不一定是优势。
事实上,资本是逐利的,如果看到某个有大票油水的生意没人插手,那肯定背后有着问题。当然了,就市钢铁厂来说,这个问题说白了很简单——政府部门依然有些官员抱着不合时宜的幻想,希望出现一个冤大头。
政府无耻起来,远比商人严重得多。
所以那个时候,虽然钱先生并没有真正意义上完全掌握任健这边的情况,但是依然主动出击,想法设法的压价收购。
必须要说他做的很成功,至少给了任健非常大的精神压力。这也是一种谈判的方式。须知并不是每个人都具备良好的承压能力的,或者说,除非是有经验,否则绝大部分人并不知道自己承受的极限在哪里。有的时候,人会因为承受不住压力,以至于他们不再寻求胜利,而是寻求解脱。这个时候,人们就会做出让步。
但是怎么说呢,上一轮他失败了。这并不是因为他低估了任健的承压能力(事实上通过察言观色,他一度觉得自己距离胜利已经不算远了)。而是他清楚的感觉到对方得到了支持。从这一点来说,应该是任健背后的人(或许是某个高官子弟?)察觉到了市土地政策变化的事情。
但是,这一次,情况不一样了。
之前他的判断只是根据自己掌握的一些比较粗浅的信息,通过察言观色,以及在谈话之中的试探。说白了,他知道的东西并不太多,只是想要尝试着诈上一诈罢了。成功了当然最好,等于为唐总立下大功——失败了也很正常,不会被认为是一个严重失误。
但是现在,他是真正的掌握了大局。
商业谈判中什么最重要?无疑就是情报。就像赌博一样,如果信息单向透明,知道对方的牌是什么,那么赌徒想输都难。同理,谈判的一方如果已经知道对方的底牌底限以及具体的情况,那么就可以抛开那些冗长,却不可或缺的试探部分,直接单刀直入,切入中心。
要比方的话,正常的谈判是一场战斗,胜负在两可之间。然而如果知道了对方的底牌,那么战斗就变成了狩猎——几乎谈不上危险的,单方面的压倒性优势。
这一次,唐总已经为他做了三方面的准备工作。首先是通过细致的调查,花了点小钱和时间,了解到钢铁厂的具体情况——不出所料,确实是烂的无药可救。至少在账面上而言,想要拯救它,就如同把钱丢到水里一样。其次呢,他们某些灰色渠道掌握了对方的资金情况。这事通常来说是违法的,然而这年头违法却不被追究的事情多得去了。当然还有最重要的合同详查,把任健当时买下整个钢铁厂的合同,整个弄了一份副本出来,细细的调查了上面所有可以利用的细节和漏洞。
要特别说明的是,细致调查和粗略了解是有区别的。比方说之前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钢铁厂账面亏损极大(无需任何调查,白痴都能看出这一点),然而仅仅是知道亏损极大,无药可救和细致的得到了真正的账目细节,明白整体亏损金额,这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同样,他早就知道任健这边资金链紧张(投机撞铁板了,当然紧张),否则的话也不会那种表现,但是知道对方情况不妙和具体知道情况不妙到什么地步,那也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前者会让你总有那么几分疑虑,总是要担心那几种可能性,因此腰板就是不能挺得笔直,说话的时候终究缺乏那么几分底气,开条件的时候怎么都会留有余地。而后者则就是完全不同的事情。彻底掌握了真相之后,你就完全知道对方的条件到底是合情合理的要求呢,亦或者是空手套白狼式的诈唬。那些谈判上的花招对于你来说也就根本没有任何效果可言了。
然后他很自然的走进任健的办公室。
任健正在办公室里处理着不知道什么事情。
有时候他觉得这个叫做任健的年轻人挺可怜的。他在他的第一次投资活动中就宣布失败——所谓炒股炒成股东,泡妞泡成老公,尽管对于别人来说是一个笑话,但对于当事人来说确实一个真实的大失败。这一次的损失对于公司的伤害是如此之大,以至于任健完全丧失了其他方面投资的能力。他把所有的本钱全押上去啦!不得不说,能够做出这种不成功则成仁的投资的,也就是这种新人了。放二十年前,这种气概也算是一条好汉。
当然,放今天,那就叫莽夫和蠢货,会被人吃得皮骨不剩的那一种。真不知道他要怎么向后面老板交代。
这一次有备而来,气质自然不同以往。虽然说进去后任健的态度很冷淡,只是喊了声钱经理,这么稍微打了个招呼,就立刻低头看着那个文件。但是这并不影响他用一种充满居高临下和目中无人的姿态在沙发上坐下来。
任总,他坐在那里过了好几分钟,虽然说女秘书上来给他来一杯茶,但是任健本人却没怎么理会他。当然,这是一种姿态——对中国人来说,不管是普通的人际往来亦或者谈判,都有这种默认的规则——先开口的那一位,天然就处于弱势。所谓求人难开口就是这个道理。当然这说的是正常情况。这一次这种小花招不会给任健带来多少的优势的。所以稍微登了那么一小点时间之后,姓钱的终于主动开口招呼了。
钱经理,怎么说?任健将目光从手头的一张纸上抬起来,看向他。
我已经来了好多次了。钱经理轻轻咳嗽了一声。这一次,任总应该给我答复了吧。
哦,是指钢铁厂转让的事情啊?任健这一次的神情也显然不同。这个,我再考虑一下吧。
好一招以退为进!
钱经理心里倒是暗暗佩服。之前觉得这个叫任健的年轻人嫩得很,然而现在看来,要么是之前真的方寸大乱导致表现大失水准,要么就是这段时间成长速度惊人。
可惜的是,这一次的他可不同过去,已经深刻洞悉了对方的底牌,当然不会被这些小手段给诈唬住。谈判谈判,打的就是一个心理战。现在他已经知己知彼了,哪里还会被这种招数给骗过?相反,他可以用一种超然的姿态,以第三方的立场观察评估任健的表现了。
您要考虑多久呢?您考虑的够久了吧?他用一种不太客气的口吻说道。如果您不给我个明信儿,那不就是让我白跑了吗?
钱经理,你要这么说呢,我也直接答复你。真抱歉让你白跑了。任健的脸上也露出一个嘲讽的表情。这个厂子,我不想卖了。
他用斩钉截铁的口吻说道,直接让对方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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