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瓦歌世界的琥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读书之人
第三十八节 心路历程2
说实话,任健对于这个家伙也完全没有任何好感。
之前忍着他,那是不得已。毕竟人家哪怕是压价,起码也是个买家不是?只要他想要脱手铁厂,买家自然是越多越好,不能轻易得罪。但是现在,他已经不在乎这种事情了。钢铁厂赔钱又怎么样?我也没打算靠它赚钱啊!
现在的他,已经知道陆五肯定被琥珀拉下水了,从事贵重金属走私这种事情了。
x的,想起这件事情,他真的的想对陆五说上一句看你浓眉大眼的,也叛变革命了?陆五那种人居然也能干起违法的勾当来?没错,这绝对是一个高收益的行当,但是却是明明白白违法的,高风险行业。
但是说是这么说,任健定下心来细细一想,又觉得事情也算是顺理成章。别看陆五平时也算是个老实人性格,但是几个亲密的同学都知道,那小子骨子里有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寻常味道。要说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那是夸张了一点,但确实能干那些别人不敢干的事情。一定要说的话,那就是陆五那小子心理素质比较好。虽然说是个正派人,但是大家背地里都说,真的要玩坑蒙拐骗偷这些阴招,那陆五肯定是首选人才。为啥?因为他不会怕!或者说哪怕他心里怕,表面上也半点不会漏出来。
所谓做贼心虚,一个人想要做点不想给别人知道的事情,都会尽力遮掩。但是事情偏偏就是这样,越是遮遮掩掩,越是容易露馅。你看陆五从海里捞了一笔沉宝出来,就这么安安稳稳的用游艇送了回来。从头到尾几乎没惊动什么人。别看这事简单,但是换成任健,他觉得这很不一样——倒不是说事情很难,而在于陆五那种神情真的是典型的面不改色心不跳啊。仿佛什么事都没有一样。
所以过去陆五说自己想当个冒险者什么的——虽然也只是说说,大家都没有把这个事情当真,包括陆五自己——其实任健倒是真心觉得他生错了年代。早上几百年,那就不一定是说说了,可能性很大哦。
所以这一次陆五从东南亚回来,他马上感觉到了那种微妙的变化。。
任健知道陆五是从东南亚旅游一圈回来(出去好几个月,是那种名义由旅行社安排,然而实际上自由度极大的自助游)。如今这个年代,东南亚自助游什么的早就不是什么稀罕事了,去开开眼界什么都很正常,某些老头老太太还专门一个个寺庙拜访过去呢。更别说陆五这次身边还跟着一个琥珀——简直就是蜜月旅行,让人羡慕到死啊。但是,回来之后的陆五完全变了一个样子。
没错,哪怕隔着电话,他也能清楚的感觉到陆五的改变。等到两个人实际见面,那种感觉就更强烈了。
任健别的本事也许没有,但作为一个有志于奸商的人,察言观色可是必修课。陆五身上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其他同学也许没办法第一时间察觉,他可是几乎察觉出来了。这种变化可这一点不像是出去东南亚旅行了几个月,相反,更像是去中东当了十年的雇佣兵。整个人的气质整整蜕变了不止一个层次。
旅游要是有这个效果,那任健敢保证,下一分钟他就马上进行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妈蛋,直接眼睛一眨,整个人气质都不一样。
所以,任健敢打赌,这一次东南亚旅行绝对没有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其实想想,为什么在那个时候陆五会去旅行呢?显然不合常理。不管怎么说,就算陆五很想过二人世界,但是将打捞的古董变现什么,总要先完成才好吧?等到大功告成,万事搞定,钞票入袋为安了,那么自然想去哪里逛逛就可以去哪里逛逛。但是还没变现完成,就直接去旅行几个月,这个心态就完全不正常了。
非常明显,能让陆五在这个时刻做出这个决定的只有一个理由:琥珀。
所以这肯定不是一次普通的旅行陆五那小子跑到外国去,绝对见识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这种气质上的改变,不发生点什么事情,是根本做不到的。但是发生了之后,却又很容易改变。这就好比一个战战兢兢的新兵,和一个冷漠无情的老兵。要说需要多少时间进行这种改变,其实真的不需要太多时间——也许就是十几天的工夫,人就改变了。改变人重点是环境,而不是时间。
比方说新人面试的时候总是容易紧张,但是要是连续面试一百场,保证想紧张也紧张不起来。人类天生就有很强大的适应能力。
那么陆五到底见识到了什么呢?至少以任健接触到的层面来看,十有**就是一个跨国犯罪集团!
可别说这事不可能。要说琥珀是这么一个娇滴滴的漂亮妹子,所以和犯罪扯不上关系,那就未免太小看这个时代了。别的不说,琥珀可是一个拥有超自然能力的吉普赛人啊(虽然她长得和吉普赛人一点也不像)!
靠着这种能力,琥珀不管做什么都没问题。要说她是某个国际财团的老大,或者是某个跨国犯罪集团的头子,任健都表示完全不惊讶。
再说了,吉普赛人是什么人?虽然吉普赛人和中国远隔千山万水,但是现代有了英特网,搜集信息方便的很。吉普赛人这个民族,说好了是自由自在,放纵不羁,说难听了,那就是一个罪犯集团。虽然也有从事一些类似于占卜零工之类的工作,但偷盗扒窃什么的对吉普赛人那是家常便饭,甚至是他们日常生活的来源。
作为一个吉普赛人女巫任健真心觉得,琥珀控制着某个跨国犯罪集团(或者是犯罪集团的中坚分子)的可能性要大得多。这是吉普赛人的传统啊。
所以这一次她拉陆五下水,变成国际贵金属走私集团(任健暂命名)中的一员,任健回过头来细细的想,发现那真的顺理成章,一点都不值得意外。
当然,任健也是提醒了陆五一下。但是提醒毕竟只是提醒,而不是反对。说白了,现在的任健实在是没有反对的立场啊。而且虽然说这是一个违法的生意,但哪怕是违法,琥珀显然也是在帮陆五。不是那陆五当炮灰的那种利用。这种情况下,你情我愿,任健干嘛去讨个不自在?他最多只能说来个掩耳盗铃,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罢了。
呃,事实上,等到回过头,才意识到自己的下限已经降低到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地方。他虽然自觉是个奸商,却也真的没料到有朝一日自己会以自欺欺人的态势,配合陆五做贵金属走私这种违法的事。
好吧,终归是掩耳盗铃。他虽然是推测出来了,但事实上陆五什么都没和他说起。陆五对他说的,让他做的,无非就是出售一些贵金属罢了。他对于这些东西的来源一无所知,至少在自己内心深处,他能够用这个理由自我安慰。他其实也没做什么错事——虽然说他知道贵金属是走私来的,但是他自己的买卖却是完全合法的。
所以他对于自己接下去要做什么也就一清二楚了。这个钢铁厂别看是赔本的货色,然而却歪打正着,正合适销赃。甚至就连理由也是现成的:清查仓库的时候,发现了一部分暂时用不上的原材料。作为企业新的所有者,整个厂子,包括土地设备员工乃至于仓库里的货物,理所当然都是任健所有。出售什么的,没有人能够挑出毛病来。
要说一个账目清晰,管理严格的企业,这种花样是绝对骗不过人的。然而市钢铁厂偏偏就是一个管理不良,账目混乱的企业。假如有人过来追查,他最终会发现自己什么都查不出来。说实话,真的要能查得出来,钢铁厂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呢。
当然,这是眼前的做法。长远会如何,他也已经察觉到了。琥珀明显是打算利用钢铁厂作为一张外皮,长期进行贵金属走私销售的事情啦。这种情况下,这么一个钢铁厂是不可卖掉的。甚至进一步来说,假如过段时间还要把炼钢炉重新点火启动,再次开始生产什么的,也是很正常。
按照现在钢铁市场的情况,以现在钢铁厂的技术水平,这厂子是开动一天赔本一天,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做,然而如果所有者根本不在乎赔钱的话,事情就得另外说了。
总之,任健已经将自己现在的情况在自己心里全部理顺了。虽然琥珀很有可能就是一个专门从事跨国犯罪的犯罪集团头目,然而陆五已经陷进去了,不管于情于理都无法脱身。既然如此,他又怎么可能置身事外。他能做的,也就是努力干好自己的分内的事情了。
妈蛋,反正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马克思早就说了,为了百分之三百的利润,资本可以践踏一切人间法律,甚至冒着绞首的危险。从这一点来说,也许这个买卖还是世界上最赚钱的买卖之一了呢。值得冒险!
如此一来,他就压根不需要对这个钱经理,还有他后台的那个姓唐的老总虚与委蛇什么的了。反正钢铁厂现在在他手里,他不卖又能如何。
而且正好,他可以好好的报复一下这个多次对他进行恫吓威胁的钱经理——明明是趁火打劫还装模作样,这种货色,真的是草原上鬣狗,令人恶心。
看着钱经理那种想说话又说不出来,整个人瞪目结舌,哑巴掉了样子,任健心里真的是说不出的痛快。
第三十九节 心路历程3
钱经理确实好好呆滞了几秒钟。
他倒是从来没考虑过对方会这么直截了当的拒绝——事实上,正如前面说的,只要任健有卖掉钢铁厂的心思,他就不会拒绝多一个买家。毕竟人多才好出价嘛。更别说事实上任健这边根本没有别的买家——其他人倒不是不想吃这块大肥肉,然而他们没有唐总这边敏感,也没有唐总这边有行动力。可能也没有预料到任健这边是蛇吞象,硬生生的把自己撑伤了。他们大概觉得这事情还有那么一两年的缓冲,可以先等等看看。
这个是什么莫非是以退为进,欲擒故纵?亦或者,有哪个他不知道的势力,比方说外省的什么公司,过来和任健接触了一下?亦或者皆而有之?
但是,他很清楚,任健的这个拒绝是假的。这怎么可能是真的?难道真的泡妞泡成老公了?开什么玩笑!哪怕真的想要经营这个钢铁厂,也得投入巨额资金啊!单单技术改造,人员招募甚至专利购买什么的,哪个不是大把的钱?
正是因为这份把握,他虽然结结实实的惊讶了一下,却也没有惊讶太久就定下神来了。
听说钢铁厂的那些工人们前段时间再次提出了新的要求。他尽量让自己的话显得委婉,好照顾对方脆弱的自尊心。所谓羞刀难入鞘,真的让对方下不来台,横下心来作死那也是有可能的。让您有点难办吧?
这场谈判,该是让自己加上一点筹码了。一点点的压垮对方的信心——对于已经掌握全局的钱经理来说,这一点并不难。
还算好啦。任健随口回答。承蒙您的关心,总算搞定了。
任健显然在尽力伪装。也许对工人来说,保护自己的利益是本能的需要,但是对资本家来说,这种行为就是一种**裸的敲诈勒索。面对这种敲诈勒索到底要怎么处理——任健选择了宁人息事,意味着他付出一笔不小的代价。
可是呢,这件事情真的就这么波澜不惊的结束了吗?不!早得很呢。
但是这事似乎传开了,钱经理不紧不慢的把话题转到真正的核心上。他现在可以很确定的说,这场工人闹事远没有看起来的那么简单。这好比一场感冒对于一个健壮的人来说只是无足轻重的小病,然而对于心脏病患者的人来说,那叫雪上加霜,死掉也正常。据我所知,银行方面似乎因此对您很不信任。
不信任?任健反问了一句。
任总,相信您现在资金方面很紧张吧?
紧张?任健微微一笑,一点也没有被看穿的窘迫。这份镇定让钱经理也不得不暗自赞同一下。装模作样的人他见得多了,但是装模作样到这个程度就真心不多了。这演技都到达ax等级了。
任总,这事情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吧?听说银行那边要求您这边提前还款了?他在谈判的天平上又加上了一枚砝码。让对方知道他不是一无所知。
是啊。任健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其实被要求提前还款这种事情倒也不算罕见——当然了,只是这么说说,表现一个姿态。因为如果你拒绝,银行那边实际上并不能强迫你。事实上,假如银行真的想这么做,通常用诱骗的方式来实现:比方来说,银行经常会说这种话:先偿还贷款,后再进行贷款,期间银行可以出具贷款承诺函。然而事实上贷款承诺函根本就是废纸,还贷之后根本不可能重新贷款出来——前两年无数的企业就是轻易相信了银行,偿还了贷款,结果就再也贷不出款了。被抽贷导致现金流断裂以致破产的企业数不胜数啊。不过这样银行也算是彻底透支了自己的信用:有这样惨烈的事件在前,现在谁还相信银行的谎言那就是谁傻逼,死了都没人同情。
当然对于这件事情来说来说,所谓的银行要求提前还款只是一种姿态。这个姿态清楚的表明,他想要新增贷款,或者原本的贷款延期——都是不可行的了。说白了,时间到,就要还钱,还不出钱来,就得拿喜儿去抵债——啊,不,拿钢铁厂去抵债。
您要知道,您欠银行的数额可不少啊。而且这事,说句实话,最终的结果我估计就是钢铁厂还是钢铁厂,银行还是银行,政府当然更是政府,一切不变,唯有您手里的钱就全部泡了汤了。
泡汤?厂子重新运作起来不就可以赚钱了吗?任健回答。
姓钱的一时无言。以钱经理的立场来说,这话已经很委婉了。现在任健需要什么?按照流行的话来说,叫做止损。损失已经造成了,现在要做的事情是将损失降低到最低。其中当然有很多辗转腾挪的变化,但是归根结底还是止损。
任健面带微笑,一言不发的看着对方。那表情完全是看猴戏的样子,说白了就是带着戏谑玩弄的心情在看着
这小子真心不简单。虽然他刚才话说的委婉,但是所谓一切尽在不言中。他已经清楚的点明白,他对于任健的这边的资金情况相当了解。但是任健依然不为所动。装模作样的人确实有,但被人当面拆穿之后,还能保持镇定的那真心就不多了。
当我是耍猴戏对吧?老子还知道你是耍猴戏呢!
任总,想必你知道当前钢铁市场十分疲软,而钢铁厂里的那种落后设备,这种情况下根本不可能盈利的。那简直就是生产多亏多,生产少亏少。他定了定神,慢慢的将话题展开。而且据我所知,现在厂子里是三无:无资金无原材料无技术力量。就算任总想要重新买来一套新设备,引入新的工艺技术,其中也不是这么简单的这么烂的厂,拿在手里,恐怕不合适吧?
既然厂子这么烂,那么你们买过去做什么?助人为乐的活雷锋?
呵呵,钱经理终于被对方这种虚张声势的态度弄烦了。也许换个环境下也许他会继续谈判,然而全面掌握对方各种细节,特别是是资金情况之后,他已经不想继续玩那种毫无意义的游戏了。任总真的不打算卖?
嗯?任健倒是完全没有意识到对方这么突然变了脸色。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姓钱的是一个真正圆滑的商人——也就是说,极具耐心,而且也很有谈判技巧的人。或者用一个比较流行的词,叫做职业经理人。如果说这样的人,因为三两句话就立刻变色,那任健根本不相信。
然而事实上这种违反常理的事情就是出现了。
等到任健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对方已经站在他办公桌的对面,用一种可以用怒气冲冲来形容的,很不客气的姿态,以居高临下之势看着他。
因为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缘故,任健倒是一时愕然。在他能做出反应之前,他看着这个钱经理将一份文件丢在他的眼前。
那是一份合同草稿。不过说是草稿,其实内容都已经拟好,那些关键的内容也都已经被填上去了。
那正是转让钢铁厂的合同。要特别说明的是,上面的价格要比之前提出的收购价确实高了那么不少。不过话说回来,之前姓钱的说来说去还都是口头上的,并没有真正进行细节方面的商榷。所以这种价格上的小调整倒也是正常范围之内的,并没有超越。
但是,归根结底,这不是一个公平的价格,而是一个趁火打劫的价格。任健只是稍微看了一眼,就直接把目光转到了对方的脸上。
这是什么意思?强买强卖吗?他倒是不懂了。
任总,我提醒一下。钱经理清了清喉咙。今天我们出这个价,要是过上几个月,就不是这个价了!
他注意到任健的表情显然是懵了——典型的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似乎完全没料到这个已经接触过多次的钱经理会摆出这幅态度。其实他不用惊讶,这才是正常的情况:有底气和没底气,有绝招和没绝招,区别就是这么大。
从掌握的情报上来说,任健手里的资金根本不够他更新设备,招募技术人员的,所以可以确定说这就是一笔典型的一锤子投机买卖。成功了自然血赚,但是失败了,那也是血亏。此类事情在过去二十年里屡出不穷。有一个经典的例子:几个投资者联合起来买下了一个市场的产权,然后通过房管局将整个市场产权拆分成一家家店面,逐个卖掉,直接赚了好几个亿。但是当他们想要重复一次这种成功的时候,遇到了关卡了——政府不允许产权拆分。于是他们炒股炒成股东,被迫在一无经验,二无准备的情况下经营市场,亏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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