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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之影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林朴

    地说了出来。

    “所以——”檀摩加若把已经到嘴边的话收住,他怔了一下,才接着说道:“所以你们确实经历了好几个月。”

    “大约五到六个月。”若恩瞟了一眼瑞秋的腹部,稍微计算了一下说道。

    “这是不对的,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你们经历的时间应该和我的时间相仿,甚至更短才对,”檀摩加若说道,似乎心有不甘的样子,“不过,我没进去过瓶中界,也没有一次装进去许多人,我不知道实际会发生什么。”

    在檀摩加若中剑的那一瞬间,若恩经历了短暂的魂飞魄散似的晕眩,如果檀摩加若死了,娜基娅也就没法从瓶子里出来,当然随后他意识情势已经变了,瑞秋在他的身边,已经怀上了孩子。

    “还有谁,你是说还有洛里斯和塞纳,或者——娜基娅”若恩问道,他稍微有些惴惴地望着瑞秋,瑞秋也望着他,神情复杂。

    “洛里斯已经殒身在泰西封,他没能阻止灾难,但他尽了力,我想他的努力减轻了在泰西封发生的灾难的程度。”檀摩加若感觉到贯穿了他身上骨头的那条蛇在轻轻地韵动,他还不太懂得它是怎么回事,但毫无疑问,它是洛里斯的某种部分,洛里斯的一部分此时就在他的身上,不管他情愿不情愿,也许是因为他在某个时刻做了什么,或者没做什么。

    “噢,”若恩呻吟了一下,同时他的脑子里也嗡了一声,随即感到呼吸有些艰困,似乎带着些腥甜的味道,像是一把剑割破了他的喉咙,流了不太多的血出来。他宁愿听到洛里斯还留在泰西封好好地活着的消息,洛里斯死了,对他而言是一个难言的存在,像一块石头硌在心头,他对洛里斯没什么感情,但又有深刻的情谊——或者与其说是情谊,不如说是一个楷模,是一个反衬,在他口惠实不至地宣扬亚里斯的道的时候,在他沉溺在对娜基娅的爱,想要交换得到她的身体和爱的时候,洛里斯在真正践行这些道,最后付出了生命,以他的助手的名义。

    “我该说些什么”若恩问道。

    “你用不着自责,他是为了自己的信念,不是为了你。”檀摩加若说道,“刚刚我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最后一个念头是,这里挺好的,正是我希望死在的地方。”

    “这是什么地方”若恩有些茫然地问道。

    “下面是酒肆,上面是妓院。”

    “哦,”若恩说道,他想起泰西封的多摩罗来。檀摩加若这句话似乎为他纾解了许多心头的重压,这是檀摩加若真诚的说法,还是他为了自己而特意编造的说法呢若恩想知道这一点,但他不知从何问起。

    “娜基娅呢把她放出来吧。”瑞秋语气沉着冷淡地说道,把话题又带了回来。他这话一出,若恩和檀摩加若各自觉得舒了一口

    气,可也同时都各自犯难,不知道当娜基娅出来之后,瑞秋和她之间又该如何相处。对若恩而言,他经历过了发现娜基娅其实是瑞秋的一次转折,这种转折在瓶中的时间里已经消融掉了,他不能说一点怨恨都没有,可这时候他担忧瑞秋怎么面对娜基娅,自己如何面对娜基娅倒在其次了;也许他仍然有一点恋慕,但知道这已经不大可能了。

    “实际上,我不止把你们和娜基娅装进了瓶子里,还有盖娅和一个男人,以及塞纳和另一个男子。”檀摩加若为难地说道“娜基娅大概单独在一处,你们几位实际上都在神庙的屋子里,只是然后打开门在不同的地方。”。

    “你应该把他们都放出来。”瑞秋继续冷冷地说道,听见盖娅的名字,她似乎轻轻舒了一口气,有些喜悦,又有些担忧。

    “当然我会这么做,但这里会是合适的地方么”

    “也许换一个时间和地点更好。”若恩说道。

    “盖娅姐姐,和她在一起的那个人,多半是……”瑞秋迟疑了一下,说道,“多半是沙普尔。”

    檀摩加若几乎从地上弹着跳起来,他身体前倾,瞪着瑞秋,问道:“沙普尔”

    “波斯的万王之王,沙普尔三世。”瑞秋清楚无误地说道。

    檀摩加若一只手扶着地,让自己不至于倒下,另一只手扶着额头,显得懊悔无比,自嘲地说道:“这还,真不错。”

    “那我们还等什么”瑞秋是三个人里唯一真正急着要召唤众人出来的人。

    “你看呢”檀摩加若转向若恩,不那么确定地问道。

    “我——”若恩脑子里混乱一片,他开始没那么喜欢瑞秋,还为瑞秋冒充娜基娅而感到愤怒,但瓶中界里的世界那么孤寂,那么单纯,他的爱欲又那么强烈,魔鬼也许在其中也作了一点祟,“我当然不会反对。”

    檀摩加若起身,他走上楼去,过了一会又下来,手中捧着好几件衣服,全都是女人的衣服,以及一张床单。他把床单摊在地上,把昊天瓶摆正放在地上,塞了两件衣服在床单下面。然后自己坐下,从怀中抽出短笛来,放在嘴边轻轻吹奏起来。

    两个小人从微末的状态飞快地恢复到成人的份量,他们手忙脚乱地在被单下摸着衣服穿了起来,这次是塞纳和兰道尔,他们掀开床单,惊讶又警惕地望着四周的人。

    若恩见到塞纳,他跳了起来,但并没有冲上去拥抱他,而只是站在原地望着他,他的手自己不自觉地做出手势来,要塞纳按捺住激动的情绪。塞纳第一眼看见若恩楞了一下,朝他走了两步停下,问道:“你好




第376章 鹤鸣于天
    眼中噙着泪花,脸上肌肉忍不住地抽搐,口水不知在何时流了满脸,苻宏匍匐地跪在地上,眼睛向上翻着望对面的人的膝盖,苻融在他对面坐着,神情严厉地看着他。

    屋里只有他们两人,黄孟站在紧闭的门外,上百名甲士守在院外,院外的院外由两千名禁卫军肃穆地驻守。长安城内一万多名禁卫军列队向各自新的集结地进发,多数人是迷惑而觉得困惑的,少数人则心情沮丧,数百人被扯去盔甲,反绑着双手,在看守队的押送下,透过僻静的小道朝西城外行去。

    “叔叔,侄儿无德无能,没把事情做好,甘愿认输。”这是苻宏刚刚由黄孟陪同至此跪下对苻融说的第一句话。

    苻融让黄孟出去之后,对他问道:“你打算怎么认输”

    这个问题来之前苻宏就已经思索了许久,见苻融问,他又再犹豫再三,才开口说道:“等父王回来之后,我向他自请去太子位,由别的哥哥或弟弟担当太子。”

    苻融叹了一口气,沉吟再三,问道:“如果他回不来了呢”

    苻宏心上像是被一个重锤猛地击中,他几乎瘫软下来,汗水由额头迸出,泪水上涌,都立即冷下来,他整个人如浸在冰水中。父王回不来,对苻宏而言这既是一件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的事。如果他早知道这一点,要么根本就不动手,苻融自然会安排耿鹄退位由自己即位;要么在一个时辰前,他就下令东宫禁军强攻未央宫了,同时以太子身份发出诏告,告诉全城和全天下此刻未央宫内那个人是僭王了,而不是事情做了一半,稍有受挫就认输;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他回到了北边,距离长安已经不太远,在洛阳的金镛城遭遇鲜卑人和官军的冲突,不幸罹难。”苻融说道,他的语气平和,和三天前刚刚听到这个消息时,他自己整个人恍然已经变作另一人。

    “那叔叔怎么看”苻宏身子发抖,懊悔无比,同时又怀着微尘般的希望地问道。

    “我去请教过道安行者,他说‘可以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苻宏立起了身子,他觉得苻融说的明明就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没一个字不明白,可连缀起来却好似听不懂,“什么是什么也没发生过”【…最快更新】

    “没有人作乱,他没有被驱逐,他还是好好地在未央宫,只是生了一场大病。”苻融表情复杂,语气好像在嘲讽自己所说的,又好像这正是他倾向于肯定的主张,和平时忠耿直白的他全然不同。

    “他……”苻宏几乎反应不过来他是谁,但随即就明白了。“但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他重复着连说了两遍。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呢”苻融沉重地问。

    “叔叔,我父王他不在了,你就是大秦主事的人,你可以选择我父王的一个儿子来继承大位

    ,不一定是我,我犯了大错甘愿服输,不论叔叔选谁,我都会忠诚地对待他,绝不会有差池。哪怕是叔叔你,你是我父王的大助,你自己即大秦天王的王位,我第一个拥护,我也会让哥哥弟弟们都服膺你,你,你就是我们的父王,只要我们赶走那个人,只要大秦还是我们苻家所有就好。我们不能让大秦的天下就被我们这么孟浪地让给一个……一个凡夫俗子,一个替身,这太糟糕了。”苻宏急促地,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

    “我不会那么做,完全不会。”苻融摇头说道,他觉得还不够,又补充了一句,“我是所有人里最不可能那么做的那一个。”

    “那么,叔叔,对于我而言,也可以‘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么”苻宏相信苻融说话的诚实,他说自己不会既天王位那就真的不会那么做;他同时脑中急转,定下神来,他觉得反正也不会更坏了,怀抱着侥幸之心问道。

    “我情愿是这样。”苻融说道。

    他这句话让苻宏先是感觉到一阵狂喜,随即飞快地冷却下来,苻宏揣摩苻融实际上说的是不可。但他又并没有说不可,是在可与不可之间。

    “那我该向他,还是向叔父自请处分呢”苻宏冷冷淡淡地问道,他仍然在努力地找寻机会,“然后叔叔继续维持这个幌子,五年以后呢”

    “我会和他谈谈,谈谈接下来怎么做。”

    “那我,现在该往哪儿去”苻宏问得平和,但仍是语带锋芒的。

    “你回长乐宫也好,住我这里也好,总之别再生事。”苻融警告地说道。

    再拜稽首,苻宏起身说道:“那我回长乐宫,不叨扰叔叔了。”

    他又跪了一下,见苻融没有说话,也没流露反对的姿势表情来,这才起身开门出去。

    黄孟立在门前,他听见门响,转身见出来的人是苻宏,便恭敬地点头为礼。苻宏口中嗯了一声,便往外走。

    他一边走,一边觉得黄孟似乎对他皱了下眉,觉得有些被慢侮了,心中刚觉得不快,脖子已被背后申来的一双手牢牢地住,那双手像铁钳一般,苻宏双手扒在那双手上,怎么扳也扳不开,同时他整个人被提起来,脚下也用不上气力,挣扎两下,力气就没了,血液堆积在头部挤得难受,眼前先是发红,忽然一冷,便黑了下来。

    苻融起身走出来,见黄孟已经将苻宏制伏,没说什么便越过黄孟走了出去。

    在院外他上了车辇,司马胡焘亲自掌马,车行起来出了阳平公府,朝未央宫行去。入未央宫东门,正遇见前两日分批调入的禁军撤出,后将军张蚝正立马指挥。车辇行到张蚝的马面前,苻融下车和他慰勉一番,再上车往清凉殿行去。

    到了清凉殿内,轮值的李准余当都在,报告说陛下一夜安睡无事,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察,

    苻融不怎么信,但也不得不信。他让李准净空清凉殿内的侍卫,让余当上黑云阁请天王下来。李准忙去安排了。

    苻融在殿内东边的小阁中等待,等了许久,余当陪伴耿鹄下楼来,在苻融对面坐下。坐下之后,苻融让李准和余当一同回避,两人遵命退下,剩下苻融和耿鹄单独在一起。

    “昨天苻宝成婚,后面的事还都顺利吧”耿鹄抢先发问道。

    苻融先冷眼相看,他见耿鹄神态倦惫,眼中还有些血丝,不知昨夜经历了一番怎样的不眠,心中有些惴惴,不知道耿鹄是和葛月枚玩乐一夜,还是做了些别的。如果是后者,那不论是葛月枚还是清凉殿侍卫,乃至李准余当的可靠性都大大值得怀疑了。但他已经没什么可依赖用以对付这一边的变化了。

    “一切都好,没出什么岔子。”苻融平和地答道。

    “啊,那太好了,那苻宏那边呢”耿鹄有些夸张地说道。

    “城里面有几处地方两边发生交战,小有伤亡,本来未分胜负,但苻宏随即就后悔,他主动到我这里来求和,我已经把他软禁起来。”

    “原来是这样。”耿鹄感觉到了不安,他意识到苻融即将要对他说的话极为重要,甚至是他还没有准备好的。

    “陛下昨天夜里睡得不大好”苻融冷不丁地问道。

    “的确是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夜不成眠。”

    “陛下在担心什么呢”

    “是啊,你说的没错,我担心也无益,不如去除我执,做一个山上的猴子,才是最无忧无虑的。”耿鹄用了昨夜自己的一句话来作答苻融的问题,算是既清谈,又切题。

    苻融微笑,他一下子便相信了耿鹄的担忧是真的,甚至他和耿鹄有相似的感觉,去掉自我的执着,做一只无忧无虑的猴子,不用再背负所有这些重压,那该有多好。

    “陛下,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感受,之前你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个梦,梦醒来,其实什么也没发生过。”

    &



第377章 世界的中心
    连绵起伏的黑色山脉像无边无际的大海中的细浪一般,少数积雪的地方像是浪尖的白色碎末。一条大致西北-东南走向的山脉脊线上,缓缓地走着一支绵长的巡逻队,稀疏的雪花在空中飘落,落在他们的肩上。

    巡逻队共有十一个人,分别骑乘着五匹马和四架骆驼,两个人在地上行走,另外有两匹马佩戴着缰绳和马鞍但无人骑乘,只由细而长的绳子连缀在两匹骆驼身上的绳架上,行在队列的中部,这是骑兵们的备马。

    骑马的人们走在前面,一个人和另外四人服饰不同,身穿着波斯式的及膝长袍,脚上穿着长筒的皮靴;另四人则都身穿着护住躯干的链甲,链甲下各自穿着颜色和式样不同的御寒皮袍,其中一人年纪较大,戴着灰色的尖顶皮帽,一柄长刀斜斜地横在鞍前。另几人年纪都只二十来岁,头戴着皮盔,腰上斜跨着弯刀,还有几支短矛捆在一起,固定在马鞍后的支架上。

    步行的两人身穿紧身的皮甲,头上捆着包头,腿上扎着绑腿,各自肩上扛着一支长枪走在骑兵们的后面。他们身后行着四匹骆驼,前两匹骆驼上骑乘着的人和前面步行的人衣着发饰完全一样,他们尽可能地抱着驼峰取暖;后两匹骆驼上的两人则身穿短褂长裤,同时胡乱裹着杂色布料,看上去像乞丐一般。四匹骆驼除了各载了一人之外,还驮着六七筐杂物,倒不算十分沉重。

    这些人年龄、装束各有尊贵不同,样貌也各有不同,既有东方面孔,也有西方面孔,也有介于之间的面孔,身上佩戴的细小之物上有天尊道的符号,也有拜火教和知教的箴言,用不同的文字和图案表达;大概最一致的是所有人的脖子上都系着一块写了各自名字的木制的龙首铭牌,被衣服遮住了看不见。

    他们是龟兹国睦撒尔军团的常备军,正在西边边境外巡逻。龟兹国地处在吐火罗诸国的最西边,吐火罗诸国又在波斯与大秦中间,在龟兹人眼中看来,自己正处在世界的中心,龟兹国包括万有,各方宗教在这里汇集碰撞,再传往各方;连龟兹的国人也由四面八方的人聚合而成,这支小小的十一人巡逻队里,就既有龟兹本地的吐火罗人,也有波斯人,天竺人和汉人,乃至俺哒人。另一点他们完全一致的地方就是他们都说吐火罗语,尽管熟练的程度也小有差异。

    “大约明天下午,我们就能望见石城。”身穿着波斯长袍的巴利尔对骑兵队长帛阿特胡说道。他也不是为了给他说,而是借着对他说对另一位年轻得多的士兵说,这样似乎可以抚慰他在群山中无止境地跋涉所导致的焦虑,他们这一趟从塔图干军营出来已经十来天没看见过人。【  最快更新】

    “唔,”帛阿特胡轻轻地点了点头,但他没什么想要说的,石

    城并不是他们这趟巡逻要抵达的目的地,而只是途中的一处风景而已;他理解巴利尔的用心,但他怀疑这或许适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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