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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之影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林朴

    赫连琴想起端木宏死去前哀恳的样子,虽然他很快就死去,说得并不清楚,但足以判断他是被中途塞进刺杀阴谋中来的,此时此刻,端木宏未必已经被胁迫,还处在懵懂不知的情形中,和这一刻之前的祁宪也没什么两样。她想到这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倒真的像是一个欺世的巨盗所捏造出的存在,未来真的发生过么是不是另有一个赫连琴对此根本一无所知,好好地呆在云中邬,甚至云中邬发生的内乱,侯泰山师兄也没有筹谋什么,根本不会发生什么。

    祁宪见赫连琴目

    光忽然有些呆滞,似乎陷入到沉思当中,他也籍此机会深深地思索,一边仔细地查看赫连琴的表情,是否有伪装的痕迹不经意地流露出来。

    “谁是这件事背后的主使者”祁宪选了一个大概对赫连琴是容易的问题问,同时也是语带双关的。

    “我不知道。”赫连琴说道,她原先对长安城中的政事一无所知,但出来之后她已经知道慕容垂和姚苌是相差不多的人物,很难说慕容垂是这件事真正的幕后黑手,说出慕容垂的名字固然容易,但大概也对祁宪有了误导。

    “那么,我该做些什么”

    “你的手下,有没有一名叫做段宏的家伙是新补充进来的”赫连琴问道。

    “没有。”不用细想祁宪就可以回答了,阳平公身边卫队,既没有新补充的人,也没有姓段的人。

    赫连琴倒不意外,她知道这件事大概还没有发生,“那么,如果有新人补充,你就小心了,多半就叫段宏,他的剑术极为高明,却会装作不怎么会使剑的样子,你就是死在他的手中。说起来他也是被胁迫的,他本来不是个刺客,不是个坏人。”

    “被谁胁迫”

    “他说是被慕容垂,可也许慕容垂并不是幕后的那个人,那个人还在其上。”

    祁宪喉头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但口中干干的,并没有口水,吞咽动作令他更难受,甚至有些刺痛感,连忙咳两声,说道:“那么,杀死阳平公的人是另一个人”

    “是一名穿着金鳞甲的卫士。”赫连琴说道。

    祁宪心头一震,他脑子里首先浮现出黄孟的形象,接着才是他的名字,“不可能!”他脱口而出地说道,说完才想起金鳞甲卫并非只有黄孟一人,还有别的金鳞甲卫,不过,这些人都不太可能跟随在苻融身边,但要他相信是黄孟刺杀了苻融,倒不如杀了他。

    “是金鳞甲卫,”祁宪脸上有些苦涩,似乎赫连琴说到这个,他先前不怎么相信的态度陡然不得不认真对待了。“不是卫士,是伴侍在天王陛下身边的三品大官儿,我才不过是六品的小职等。”

    “那么是的,就是这样一个人物。”赫连琴见过那人,但叫不出名字来,她影绰地想起在前天晚上,那人似乎也出现过。

    “所以按你的说法,接下来一个月内阳平公会出使到凉州,有一位金鳞甲卫随从,以及我的队伍里会补进一名侍从,如果这些都发生,我会在阳平公面前陈说,令他有所预备,我自己也会好好地谨慎预防。”

    “可我不会出现在那儿了。”赫连琴没来由地蹦出这么一句来。

    “那么,你会在哪儿”祁宪心中忽然涌起些凄凉来,他差不多已经完全相信了赫连琴的话,她和他的生命是这么联结着的,他救了




第384章 拂乱棋局
    姚玉茹猛地睁开眼,惊魂未定地望着四周,呼吸急促;她脚下站得很稳,身体里有少许想要坐下去的昏沉绞缠着,但有一种执拗的念头使她站立着。

    她眼睛还有些畏光,半睁闭了一会,眼中看到的景致建物都足令她觉得似曾相识,确信自己来过这里,只是还一时想不起。身上所有的痛疼和干涸的虚弱感只还存在于意识里,在身上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过,脑子里还茫然一片,她知道自己站在一个亭子外,亭子中两个人相对坐着,极专注地弈棋。这情景也似曾相识。

    她看向那两人,先是模糊的,随即也清晰起来;那两人确凿无疑地见过的,她几乎就要想起来了,只还略有些不够。

    她走近两步,望向棋盘中,只见棋盘中布满了黑白的棋子,除了一角还空着的格子较多之外,多数地方都已经布满了棋子;两人正在中路绞杀得难舍难分,说是难舍难分,姚玉茹也看得出白棋已经占了绝对的优势,黑棋不过苟延残喘。

    棋局的形势比什么都使她清醒过来,她打了个愣神,顿时想起这是怎么回事。她回到了天水的仙境中,遭遇了弈秋和他师父弈棋,时间大概还在他们决定打开天水结界之前的少许时刻。

    这一次,她没有犹豫,甚至在窦子厚和弈秋还没有发现她之前,在他们要求自己这么做之前,他们两人都沉浸在难解的棋局中,丝毫没注意到她已经在两人旁边看了一会儿;她伸出手去,横着一扫,将棋盘上大部分棋子都扫出棋盘外,叮叮当当地溅落在地上,骨碌碌地滚,哗啦啦地停止下来;棋牌上百余个落子侥幸还留在原位的大概连十个也没有。

    窦子厚吓了一大跳,他错愕地抬起头来,见是一个紫衣的少女,神情肃然地站在桌子旁边,她的姿势动作还停留在刚刚扫光棋子时,看上去显然不是玩笑,而是专为此而来;她也不是愤怒,只是严肃。

    弈秋也同样错愕,他口中哎呀呀着双手张开起身跳开,一边想要责备那少女,一边又想要赶紧记住刚刚棋局被拂乱前的步数,这显然不大容易,一边想要去捡掉满地的棋子,所有的念头攒在一处,手脚身体都僵住一般,嘴角却微微上翘,好像为忽然出现的这个局面而暗暗地喜悦。

    “姑娘,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你为何要搅乱我们的棋局”窦子厚暗暗叹息,但很快地整理情绪,平静地问道。

    姚玉茹先前心中懵懂,她记得一些,遗忘了大部分,只直觉上觉得自己回到这里就是为了可以来做拂乱棋局这个动作的,并没想过搅乱棋局又会如何的问题,这时候听见彩衣童子开口发问,心中一痛,才想起自己是被苻坚刺了一刀,生命飞快地流逝,坠入黑暗之中,醒来时到了这里。她刚刚只想起这是天

    水仙境,有一件原本该做没没去做的事,见到彩衣童子和弈秋弈棋,就立即去搅乱了棋局。

    “我死了,所以回到了这里,是你赐予的符纸救了我,所以我回到了这里。”姚玉茹边说边整理自己的思绪,她意识到彩衣童子并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是你把我放进这里来的,我可没法自己进来。”【…  …最快更新】

    “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件事我没见过你,怎么会赐予你活命符”窦子厚眉头深蹇,迷惑地问道。

    “再过一会儿,或许是小半天,你就会遇见我——不对,是你们始终解不开这局棋,可你们又想一定要解开,想不出棋局里的法子,你就会打开这里的结界,把我放进这里,让我做把棋局搅乱的事情,你就这么见着我了。同时你说天上的神仙会嫉恨我,我难免有杀身之祸,所以给了我一道救命的符纸。现在,确如你所说的,我被奸人所害,又回到这里;我想大概是这样的。”姚玉茹慢慢地说,尽量让自己先想清楚这前因后果,但这显然不是寻常的前因后果,比如自己怎么回到了彩衣童子遇见自己之前,这该怎么向他解释

    “噢,这么回事。”窦子厚轻轻地低呼了一声,他看向弈秋,弈秋也正看向他。

    “是你偷偷这么做的吗你确实解不了棋局,就用这种手段”窦子厚问道,他故意忽略了活命符这件事。

    “我……”弈秋嗫嚅了一下,谦恭地说道:“师父,这局棋当然很难,我还没有理出头绪来,但我,我怎么,怎么会想到可以用棋局外的手段来对付师父呢”

    “没错,你是不会这么想的。”窦子厚沉思说道,他忍住了接下来一句话:这是我的方式,很像是我做得出来的。但这姑娘说再过一会儿就会遇见我是怎么回事,她有预料未来的能力但这样也似乎不对。

    “我要立即回到长安去,赶在事情还来得及之前。”姚玉茹说道,她心里是焦急的,可并不知道什么是事情还来得及之前。

    “姑娘,我该怎么称呼你”窦子厚问道。

    “我姓姚,名玉茹,他叫弈秋。”姚玉茹飞快地说道,指着弈秋,上一次她忘记了问彩衣童子叫什么名字,但至少知道弈秋的名字。

    弈秋觉得姚玉茹说的愈加合情合理,姚玉茹先报出了他的名字更坚定了他的判断,他作了个揖,说道:“在下正是。”

    “听起来我不得不相信你说的,但我还是不懂,”窦子厚挠了挠头发,“我是窦子厚,是个沉迷在棋局中的散仙,我喜欢装作年幼的样子,实际上……”他叹了一口气,不打算再说下去了。

    “我要立即回到长安去。”姚玉茹又一次说道,她想,我可以选择落在哪里么最好能是这样。

    “我还是不懂,为什么我明明没见过你,你却可以说我接下来会遇见你

    ,我送了你一个保命的符纸,而你能到这里,除了我们两个中的一个开了结界之外,这的确是活命符才具有的状况,你说的合情合理。但我没有见过你,更没有送你符,我没法理解这个。”窦子厚盯着姚玉茹的脸,还是不肯相信的神色,语气艰困地说道。

    “我知道,但不能说。”

    “哦,是不能说,有什么原因么”

    姚玉茹心中分成两个小人,一个觉得明明可以说,不外乎是多花些时间,把胡图澄这个人加以说明就可以了;但另一个却隐隐地觉得这有极大的危险。两边无声的激辩,不能说的小人占了上风。

    “也许以后可以说,但现在不行。”她这么含混地说道。“我要走了。”

    “你闯进来很突兀,我本来该问个清楚的,但托词说是我的活命符使你来到了这里,这也说得通。你的确不能呆很久,不然你回去就没有你认得的人了。”窦子厚宽厚地笑,这笑容在他幼颜的脸上看起来怪异极了。他转向弈秋,说道:“听起来这局棋你始终是没有解开的,你要重新回到石头里去了。”

    弈秋叹了一口气,他眉头低垂,说道:“我相信姚姑娘说的,不用再试了。”

    “反正这盘棋局已经乱了,没人会再怪你解不开棋局。你也不用回到石头里,跟随着姚姑娘去下面走一趟,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弄清楚之后回来告诉我,不然我始终如坠五里云里,心像被猫抓一样。”窦子厚说道,他神色既迷惑,又似乎洞悉一切。

    弈秋一愣,立即面现喜悦,躬身说道:“我很快就回来,把事情弄清楚就回来给师父报告。”

    “不行!”姚玉茹脱口而出地说道,说出口她才觉得奇怪,心想,上一次,不对,是未来的那次,明明弈秋也跟着我去了人世间,虽然他是以附身在一枚棋子中的方式,他大部分时间就藏在我的衣服里,这一次,我为什么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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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 君为轻
    谢熏会一直记得那个瞬间,在金镛城下,苻锦猛地偏过头去,眼中噙着泪,脸上说不出的凄绝,同时又是矜持自制的,她躲着别人,任自己的情绪纵放了须臾,便又转回头去,沉静坚定地面对着她父亲的遗体,和城上的军官交涉。

    那一刻的苻锦是那样美,像一个悲伤的瓷娃娃,令谢熏的心砰砰地直跳,目光挪不开又拍看。她想起谢若桦和桓柏子纠缠在一起的身体,那情景以前对她而言是丑陋的,此刻却忽然变得可以理解了,谢熏禁不住想,如果自己不是已经喜欢上了端木宏,在此刻见到此刻的苻锦,会不会遽然地,不由分说地爱上她

    她会,差不多一定会,她愿意这么想。

    因此她能看出端木宏甚至别人看不到的东西,看得出那守城的军官是认得苻锦的,不惟认得,他和她之间还有隐瞒起来的爱和罪,她宽容了他的罪,嘱咐他永远也不要再出现,谢熏分辨得出那是嘱咐而不是诅咒。李彦是另一边,他也不止是苻锦的义兄,和她之间也还有别的东西,或许不那么直白,但差不多是爱。他们两个都爱着她,她也爱着他们两个;当然是不同的,她爱着那军官,是少女心中发自野性的情愫,正像谢熏喜欢端木宏一样;她爱着李彦则是仰慕的。谢熏觉察得到这些,心中稍许泛起微末的妒忌,但份量不那么重,最多使她脸上偶尔发烧,像是出疹子一样的瘙痒,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其实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只是感受变得更加宽阔。

    混乱持续了一天,有人离去,有人前行,他们受了苻锦的委托,雇车装上盛着苻坚尸身的薄棺,离开金镛城往长安而去。

    端木宏有沉重的心思,谢熏也有,他们走得浑浑噩噩,话也不多。行在路上第三天,谢熏才猛醒一样意识到,耿主薄不是耿主薄,苻大哥也不止是苻大哥,是大秦的天王苻坚,他们正在护送着天王苻坚的尸身向长安去;以及因而意识到苻锦是个尊贵的公主,身份比她还高。她分不清自己是先意识到前者,才联想到后者,还是实际是反过来的。她是个平易近人的女子,但也向来自持身份,这使她心里又泛起微微的酸。

    “我差不多都忘记了苻大哥真正的身份,还当他是我爹的幕僚,是个普通人。”谢熏轻轻地叹息说道。

    端木宏楞了一下,才说道:“我也是呢,我从没把他当作是皇帝,对我来说,他是个兄长;我也从来没有过兄长,只是看人有过,不知道是不是这么个滋味。”

    “不知道苻锦赶回去,该怎么给她叔叔说这件事,常理来说,这很可能会酿成一场大的动乱,死亡以数十万人计,百千万人流离失所。”谢熏苦涩地说道。她优柔地想,我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是在护送一个兄长回家,

    还是在护送一个可能会淆乱乾坤的灾煞这是一个对最聪明的人而言也为难的问题。从前端木宏是个呆子,本来不该和他讨论这个问题,但近来他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变得稍微可以讨论这类问题了,而自己不知道接下来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把苻大哥送到长安,我们就马上离开。”端木宏心中有鬼地说道,他知道自己根本没回答谢熏的问题。

    “可是,如果我们明知道这会投下动乱的因,还依然要去这么做么”

    “我们既答应了苻大哥护送他回长安,也答应了苻锦要送她爹爹的遗体去长安。我们现在能怎么样呢,难道丢下不管么”

    “当然不是,只是我在想,这可能是不对的。”谢熏说道。她实际在想,如果我们真的认为这是不对的,那就不该送苻大哥的棺柩去长安,而是偷偷地将他掩埋起来,让那个假的天王变成真的,这才是对的;但我们不会这么做,接受了苻锦的委托当然是其一,更多的是我们对这件事到底是对是错仍存着莫名的侥幸。

    端木宏没有把谢熏的话听进去,路上大部分时间他都在想着自己的事,暗影的事。

    宿在金镛城下林地里那个夜里,在半梦半醒中他看到暗影钻进成千上万人的心中,使他们恶念纵生,奋不顾身,令他胆颤心寒。第二天他在城下目睹在天空里交错而过的箭雨,如潮水一般漫过城墙的鲜卑大军,虽然半天后潮水从各个城门里又退泄出来,秩序看上去得以恢复;但不久后他便站在了他的苻大哥的尸身前,眼前发黑,脚不能移,耳不能闻。不知所以之前,他想到,所有的祸可能都是他闯下的。

    恢复听力和动作之后,他仍然处在难言的震骇中,没法思索,谢熏替他做了决定,护送苻大哥的遗体前往长安。他浑浑噩噩地听从安排,在马上晃荡了半天,投宿驿所,迷迷糊糊地睡了半夜醒来,才算定下神来,仔细回想是不是有个暗影蹿入到一名值守的士兵心中,对着夜里的黑影射出了那一箭。

    他想不起来,暗影分裂得太多,他没法记得每一个人,没法看到每个人都做了什么,这像一块巨石一样压着他的心。唯一令他稍微宽慰的是,接下来的几天暗影都没再出现,就好像从来不曾有过一样。他丝毫不敢轻放,猜想这多半是暗影耗力过甚而蛰伏起来恢复,接下来还有得一战——如果可以一战该多好,他一点儿头绪也没有该怎么制伏这头恶魇。

    在古河村时他还有勇气与谢熏谈论暗影,但这一次祸惹得太大,只能把它藏在心里,独自思量,但思量得再久也苦无良策。

    “接下来,我们往幽都去,离有人的地方远远的。”沉默良久,端木宏说道。

    “为什么要离有人的地方远远的”谢熏心念迟迟地问,

    去幽都做什么她当然知道,但端木宏这句话显然另有重点,她三分明白,而有七分的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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