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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楚帝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贰零肆柒

    传令全军:太一佑我楚国,故使雷神助我攻城,不得惊慌不得非议不得外传。熊荆不得不编了一个士卒能理解的理由,让军吏传下去。

    臣臣敬受命。军吏满头是汗。巨响时烟雾雷火,然后城门被打出一个大窟窿,说不怕那是假的。好在太一神明助的是自己而非秦军,想到这里军吏忽然一阵窃喜。




第六十四章 朱洛
    是神明襄助己军攻城,而自己竟然逃跑,被骑兵追回来的亡卒一片迷茫,这些人全被宪卒带走,等待他们将是军事审判。没跑的士卒虽然有些吓出了尿,但终究是没跑,看着这些王卒被宪卒带走,一些开怀大笑。

    雷神助我,庶民自然惊恐,请大王轻罚彼等。两名师长不约而同向熊荆求情。东城师不可能全是贵族,士卒不少是各氏的家臣僕臣。

    轻罚?熊荆不悦。几年下来他逐渐了解楚人的性情,也慢慢从诸多战例中发现楚军的缺点。如楚晋绕角之战,逃至晋国的析公帮晋人出策:‘楚师轻窕,易震荡也。若多鼓钧声,以夜军之,楚师必遁。’晋人从之,楚师宵溃。

    ‘楚师轻窕’,这是楚军的缺点,也是楚人的缺点。并且这很容易让他联想到四面楚歌,虽然不熟悉那段历史,但四面楚歌想来对楚军的士气打击极大。‘轻窕’不是怯战畏死,楚人从不畏死,只是楚人的心态容易起伏躁动。怒则暴怒,哀则大哀,喜则狂喜,为人如此不算什么缺点,不过是有人情味的性情中人,但军队决不能如此。

    军有军律,战时为何奔亡?熊荆看着眼前求情的两名师长。还有你等,麾下闻雷声则溃,这便是楚国第一的郢师?

    臣,本来是帮忙求情的,没想到连自己也搭进去了,两人只道:臣有罪,请大王责罚。

    你等自然有罪。熊荆恨恨不已。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猛虎趋于后而心不惊,郢师过于轻窕,胜战也就罢了,败战如何?

    请大王训示。缺点不仅仅出现在东城师和西城第一师身上,还出现在整个郢师身上,郢师之将邓遂也牵了进来,向熊荆请示。

    不佞以为,楚人少赵人之稳重,无秦人之绝情。兵事无喜怒,谨遵军律条例,一板一眼方显沉稳。胜不骄,败不馁,处惊不变才是强师。郢师未脱楚人本性,可胜不可败,可激不可惊,如此之师,何以为战?熊荆直指楚军本质,这种事情不说还好,一说邓遂当即觉得被浇了一桶冰水,从头到脚冷了个透。

    亡卒可不杀,然全军士卒应知:亡卒之奔乃全军之奔,亡卒之怯乃全军之怯,余者五十步笑百步耳。熊荆说完自己的意见随即命令炮兵再度开炮,比投石机更猛烈的轰击打得沙羡北门木屑泥土四下飞溅。站在战舟上甚至能透过破烂的城门看到城内的天空。

    这是何故?熊荆指着城门内的天空问道。秦军竟未塞死门洞?

    未有。几个将领也看到了城门内的天空。他们以为秦军已经把城门完全塞死,没想到只塞了一半,还剩下两米左右的没塞。投石机因为是抛射而非平射,一般砸在城门下部,砸过之后见城门不动,砲兵便开始砸夯土墙,没发现城门只堵了下面一半,上面一半没堵。

    请大王下令攻城。养虺看到了机会就不想放过。

    攻城条例如何说?熊荆反问道。

    这,养虺不解熊荆为何问起条例。大王,此必是秦人之疏忽,沙羡城内并无多少房舍。

    若是秦人之计,又如何?熊荆本想说按照作战条例来,但条例并不完整,现有条例都是守城野战条例,少有攻城条例。

    臣以为可以一试。养虺还是坚持抓住机会。秦人实乃仓促,并非故意设计。

    你以为如何?熊荆问向牢乘,他是军校出来的,熊荆想看看他学了些什么。

    江北秦军无以救,臣以为不急。牢乘道。以条例,当城垮而攻,非见隙而攻。

    十二门火炮,即便每隔几分钟才一发炮弹,也是连绵不断。加上投石机的锤击,‘轰轰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火炮毕竟是试验,轰了一阵又停,而后炮兵举着盾牌上前测量炮弹破城的实际效果,然后一一记录在册。让人失望的是,半下午的时候,十二门火炮又被拖回了大舫。眼见雷神竟然不帮自己攻城,全军士气不由一滞。

    如何?熊荆问道,空正向他汇报炮击效果。

    不如投石之器。空对炮击效果不甚满意。破城弹一百公斤,炮弹五点四四公斤,破城弹速缓,炮弹速急,故而破城弹可毁城,炮弹多是穿城

    荆弩也好,投石机也好,火炮也好。空都实战过,他觉得炮击效果不如投石机。熊荆对此并不奇怪,夯土不是岩石,炮弹一打一个坑,确实不如投石机发射的破城弹,一打一大片夯土溅落。

    熊荆闻言久久不语,不是说火炮不能破城,关键是火药有限,几次试射,剩下的火药已经不多了。而新的火药远在万里之外,要到后年,胡耽娑支才能送来第二批硫磺。

    请大王训示。空不知该怎办,是继续轰击还是不再轰击。

    返郢吧。熊荆最终做出了决定。剩余火药日后再用。

    唯。空闻言有些失望,火炮第一次登城就这样无疾而终了。

    尚有多少火药?熊荆在他出去之前追问了一句。

    尚有四百五十余发。空答道。

    火药皆定装,四百五十余发意味着还有半吨。黑火药的威力是诺贝尔炸药重量的八分之一体积的十三分之一,因为硝石不纯,这些火药的威力还要再折五分之一,也就是说,五百公斤仅仅相对于十二公斤诺贝尔炸药的威力。

    得出这个数字的熊荆很是失望,他挥袖让空退下,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太急了。火药不能保证质量又不能保证数量,提前造出火炮根本就是个鸡肋。也就是火药爆炸的声音能吓吓人,实际作用根本不如投石机和荆弩。

    与其用来吓人,真不如造一些原始的手榴弹,两军对阵的时候扔出去,好使敌军大乱。现在就看红洋舰队了,印度是产硝石的,如果能从印度带回硝石以及硫磺,那火炮或许还能玩下去,如果不能

    投石机不急不慌的砸着沙羡城墙,熊荆静静的看着,脑子里想到了山鬼号和饕餮号,上一次收到鸽讯,他们已经抵达马六甲海峡北面的亚齐,现在快一个月了,他们即便错过了斯里兰卡,也应该到波斯湾或者亚丁湾了吧。

    信鸽的坏处是只能收不能发,尤其是对方没有固定住所。熊荆非常想提醒舰队务必寻找硝石和硫磺,但已经不可能了,唯一的期望是无勾长和市令不疾按图索骥,没有忘了这件事。

    北风下的长江南岸,投石机攻城声不断,北风下的红洋舰队已经抵达印度次大陆的东海岸,更找到了斯里兰卡,但遗憾的是,斯里兰卡东海岸看不到任何城市和村庄。

    舰队本以为只能越过斯里兰卡向西行进,等明年春天季风转向时再北上恒河河口,这时候山鬼号忽然发现一条北上的海流,舰队当即落帆顺海流北上。海流速度不快,但离岸很近,舰队正好可以用陆离镜观察海岸。

    海岸植被连绵,了无人烟,并没有什么异国情调,北上两天之后,观察正前方的瞭望手才有所发现,他看到了沿海岸而来的一艘海舟。

    海舟类似舟师以前的单浆大翼,但没有那么长,单侧只有十五桨,舟师旧式大翼有二十五桨,舟长大约在十五六米左右。舟上竖着一根短桅杆,挂着面肮脏无比的方帆。东北来的季风将这面帆吹的鼓涨,推着海舟前进。

    若何?无勾长看着海舟越来越近,不知道如何处置。

    舟从北面而来,当有城邑。陆茁是使臣,无勾长只有保卫舰队的权力,没有打劫的权力,除非陆茁允许。或可相问城邑尚有多远?

    与彼等言语不通,这市令不疾也看着那艘迎面而来的异国海舟,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语言,贸然上前相问,说不定对方以为有恶意。

    舰队北上缓慢,海舟顺风南下航速要快一些,双方都对对方感到好奇,一时间双方甲板都站了人。不过山鬼号饕餮号甲板皆高于对方,一方仰视一方俯视。眼看双方越来越近,一个瓯雒越人朝对方喊了几声越语,可惜,对面甲板上一个船吏模样的大胡子一边摊手一边摇头,表示什么也听懂。

    羯陵迦!远看这艘海舟已经错身而过,无勾长大喊了一句。

    羯陵迦是梵语转音,这次大胡子听懂了,他用手指了指北面,双手又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姿势,然后大声回了一个句:朱洛。

    朱洛?这或许是地名或是一个国名,眼看对方越来越远,无勾长抓紧时间再问了一句,手同时指向了北方。远远的,只见那个大胡子连连点头,表示朱洛也在北方。

    或可请其引路。陆茁见对方和善,如此说道。重酬便是。

    打旗语,命山鬼号转向,请此舟为我引路。无勾长觉得自己能找到朱洛,有人自然更好。



第六十五章 阿拉干库兰
    从早上起床开始,船主阿难婆罗就觉得今天可能有什么大事发生,他起床后虔诚的膜拜梵天,更向海神祷告,希望这一天的旅程一切顺利,结果却毫无用处,该来的还是会来。

    两艘从未见过的海船向他迎面驶来,避无可避。前面那艘还好,后面那艘似乎只要轻轻一碰,就能将他脚下的这艘花了两千多帕那(pana,印度银币,重35克)的椰木船撞得粉碎。船上的人一开始只是问路,他善心的指点他们,他们竟然调了一个头,返身追了上来。这时候阿难婆罗才看到异族人的船帆,那根本不是帆,那是云。

    噢摩鲁特之父,让你的善意惠顾我们。

    阻断我们遭受阳光直灼。

    愿英雄待我们仁慈并惠及我们的骏马,

    愿我们多子多孙丰饶富足。

    噢楼陀罗,你是生来就荣耀的最尊者,

    是强者中的最强者,噢金刚杵挥舞者。

    请保佑我们去那远离悲伤的平安之地,

    阻断所有伤害的攻击

    船主阿难婆罗又一次虔诚的祈祷,似乎没有看到异族人船越来越近,船上的三十多个首陀罗(种姓第四等)正在拼命的划桨,余下的几个吠舍(种姓第三等)没有和阿难婆罗一起祈祷,而是拔出了铁剑,准备和异族人肉搏。

    印度船上的举动山鬼号看得一清二楚,舰长沈尹尚只好让人一边大喊‘朱洛’一边指向北面,喊了几声见对方毫无反应,他不得不道:取几匹绸缎。

    丝绸是贸易的重要商品,除了一般的缯练素绫,还有贵族甚至王宫用的文绣锦绣练茈緺绥。沈尹尚嘱咐后,左右从船舱里捧出来的只是几匹绫。丝色光亮,阳光的照射下透着从未有过溢美奢华。

    丝!几个持剑准备拼命的吠舍看到丝绸就挪不开眼睛,作为海商,他们并非不认识丝绸。

    对方手里的几匹丝绸胜过自己整船的货物,那还有什么好反抗的?阿难婆罗的祈祷很快结束,看着对方越来越近的小艇,他甚至还整理了自己有些狼狈的行装。

    朱洛?登船的沈尹尚对着几个人轻揖,而后说起了朱洛,指向了北方。

    丝绫捧左右手上,这时候阿难婆罗才细看登船的异族人:皮肤不是很白,但气质绝对是刹帝利的(种姓第二等),有自己的僕臣,腰上挂着精美的长剑,衣服更是丝织成的,绚丽无比。仅仅是吠舍的他习惯性的弯曲着身子,很小心的问道:尊贵的人,您来自cina?

    印度与东亚的交通,除了南丝绸之路,更多的是通过中亚再转入东亚。cina和波斯语cini阿拉伯语thin(阿拉伯读音没有ch,故而代之以th)罗马语thinae一样,也是来自粟特语,意思是秦或者秦国。

    出发之前舰队已经从毋忌哪里弄清楚了‘cyn’是指秦人,波斯人的cini也只是指秦人,读音相近的cina自然也应该是指秦人。沈尹尚摇摇头,他指向自己,道:楚楚国。cina一副只绘有楚国的东亚地图被随从展开,他指着地图里的楚国道:楚国。又指着楚国西北部的一片空白,道:cina。

    楚国?地图上只有一个诺大的楚国,楚国的西面不远画着整个印度,特意标出了印度河流域以及恒河流域,另外还有斯里兰卡。

    阿难婆罗细看楚国的时候,沈尹尚指着地图上的印度问道:朱洛?

    朱洛?阿难婆罗懂他的意思,他指着斯里兰卡北面的说道:朱洛。又指向西面的大陆,再道:朱洛。

    羯陵迦?有地图很多事情就好说了,哪怕言语不通。沈尹尚再问羯陵迦时,阿难婆罗又指向朱洛的北面,那里就是羯陵迦;而南面,也就是斯里兰卡,他称之为僧伽罗(梵语sihalauipa,意为训狮人)。

    不过接下来很多话沈尹尚就听不懂了,阿难婆罗说的并不全是梵语,还有一些朱洛土话。当随从展开一本希腊语楚语对照词典时,阿难婆罗更是摇头,他看不懂希腊语,但他开始不断提及一个词:阿拉干库兰。

    半刻钟后,沈尹尚派人到饕餮号复命。彼舟人言北面即为朱洛,而南面之阿拉干库兰,或有希腊人,官长不知该往北还是往南?

    往南几里?真正有效的沟通工具还是希腊语楚语词典,陆茁自然希望能有懂希腊语的人。

    往南舰队只有地图上的标识,并没有标注里程。随从指向斯里兰卡和印度次大陆之间保克海峡的某处道:阿拉干库兰在此,或为一大港。

    印度并未被希腊人征服统治,但波斯不同。波斯为塞琉古帝国,统治者就是希腊人。如果阿拉干库兰是港口,那懂希腊语的必然是波斯商人。是去大港阿拉干库兰,还是前往朱洛,再往羯陵迦。陆茁想了片刻,问向无勾长:你以为当如何?

    我以为当南下至大港。商贾齐聚之地,讯息多矣。无勾长道。再则我等北上不过数日,南下是顺风,并不远,或两三日可至。南下后再北上不迟,如此也知印度国中之局势。

    无勾长最后一句打动了陆茁,万里贸然而来,印度国内什么情况除了毋忌说的那些,其余皆不知晓。如果阿拉干库兰是大港,自然能打听很多消息。而且这个港口的位置

    印度次大陆和斯里兰卡之间隔着一道海峡。好像是依依不舍,大陆对斯里兰卡伸出了她的右臂,似乎想抚摸这个远离大陆的岛屿。阿拉干库兰就在手臂胳肢窝里。这确是一个避风良港,东方有斯里兰卡挡着,南面有手臂挡着,西面是大陆,唯有东北方,大陆与斯里兰卡之间有一个五十多公里的出口。

    饕餮号的决定很快传到了印度船上,沈尹尚示意阿难婆罗南行前往阿拉干库兰。阿难婆罗的眼睛却紧紧盯在他身侧左右捧着的丝绸上。沈尹尚懂他的意思,微笑之后他并没有将所有的绫都给他,只取了其中的两匹。

    请入舟一谈。同样是海船,印度船散发着一股恶臭,装的则是一些不值钱的陶罐。沈尹尚对此没有任何兴趣,只请阿难婆罗至山鬼号一叙。已经明白这是来自东方丝国的阿难婆罗没有拒绝,他祷告几声感谢梵天后便跟着沈尹尚上了小艇。

    山鬼号转向,饕餮号跟着转向,横桁上的风帆一展开,即便是逆海流而行,速度也大大快过此前逆风顺流。走着走着,那艘印度船就落在后面了。阿难婆罗对此也不着急,船上那几个吠舍是他的人,且相比于赚不了几个钱的陶罐生意,他更希望做丝绸生意。他现在脑子里想的是如何才能在阿拉干库兰港借到更多的钱,好买下一批丝绸。

    阿拉干库兰是一个港口,并且是一个国际性港口。波斯商船沿着印度西海岸南下,一般行至此处就不再沿东海岸北上了。因为北上主要是朱洛的势力范围,从羯陵迦到恒河流域,整个东海岸多是朱洛的商船。

    朱洛并不完全属于印度孔雀王朝,位于羯陵迦南面的她,华氏城(孔雀王朝首都)对其只是一种羁縻式的管理。二十多年前羯陵迦被摧毁后,印度东岸的海上贸易由朱洛独占。不过此时的朱洛还很弱小,要到几百年后,东亚才能熟悉她的名字:朱罗,或者注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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