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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楚帝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贰零肆柒

    李信欲逃,逐之便是。会战决定权不在自己手里,熊荆又能如何?他转头道:来人!备三牲,寡人要祭拜景缺将军。

    怀王二十九年,‘秦复攻楚,大破楚,楚军死者二万,杀我将军景缺’。这一战发生是垂沙之战结束后的次年,襄城作为方城外的战略要地,由景缺坚守。垂沙之战楚军战败,唐眛身死,襄城已孤悬在楚地之外。这年秦军再攻襄城,景缺率部与秦人战于襄城面南的令武山下,全军覆灭。

    以君王之尊祭祀一名败军之将,景龟忙道:大王万万不可!令武山距襄城太近,秦人严阵以待,若是若是,先君泉下有知,亦罪臣也。

    有何不可。长姜闻命已经去准备了。景缺将军乃我楚人,战死于此的楚卒也是我楚人,寡人既为楚王,至此岂能不祭?

    熊荆拿定主意的事情,那是一定要做。景龟阻拦不住,他求助的看向斗于雉和庄无地,他们对此也没办法。三刻钟后,熊荆出帐,带着车马行向令武山,景龟只好率领一旅景氏私卒跟着,以免熊荆出什么意外。

    襄城在汝水之北,令武山在汝水之南。但令武山距离汝水不过五里,汝水上有秦军舟师,冒然杀过来不是没有可能。最担心的是万一秦人提前在令武山设伏,情况更糟。率领一旅之卒的景龟是豁出去了,秦人真要埋伏在令武山,他这条老命便丢在令武山了。

    马队车队私卒行向令武山,还没到令武山,坐在车上的右史便疾追上熊荆,指着令武山东面一座狭长的红色山岭说道:禀大王,此首山也。

    首山?首山也在汝水之南,距西北的令武山约十四里。

    骑在马上的熊荆看了一眼首山便无动于衷,右史不得不提醒:天下名山八,而三在蛮夷,五在中国。中国华山首山太室泰山东莱,此五山黄帝之所常游。大王当先祭首山

    寡人闻之,祭不越望。前驰的车马上说话并不方便,右史仅仅听到了这句话,熊荆便策马加速了。他没有行向首山,直接直奔令武山。

    禀大将军,荆王正祭令武山。襄城城邑府,翻车还未伤愈的李信暂时瘸了一条腿。属下的禀报让他忍痛的眉头挑了挑,挥手便让斥骑退下了。

    王翦有讯否?一切的牺牲都是为了王翦,李信关心的是王翦而不是荆王。




第一百零三章 安平君
    楚军前进到襄城之南时,齐军已经放弃了最前沿的毂邑,后退到平阴要塞(今长清县孝里镇广里)。王翦率领的十五万秦军顺着官道追到平阴塞外,攻塞已有数日。

    平阴要塞由泰山余脉与济水相夹而成,其西群山林立,绝崖障壁,山势险要;其东则是水泽连片,积淤难行。不算一直往东延伸的齐长城,单单平阴要塞这一段不过十里的塞墙,便将北上路径全部堵死,塞门前更有大堑,‘堑防门而守之,广里’,堑壕宽达一里。

    王翦率领的秦军被堵在这条宽达一里的大堑之外,力卒冒着齐人投石机甩出的石弹不懈填堑。每每一块大石飞来,填堑的力卒就像蚂蚁一样砸扁身死。好在即使是石弹,也是有限的,塞内的投石机并非处于齐射状态,落下的石弹零零落落,威慑的意义远大于实际杀伤。

    这一次国尉府的命令非常简单,概而言之就是李信吸引楚军主力,王翦趁机攻拔平阴。命令是很简单,执行起来却很艰难。

    李信大军虽有四十万人,与楚赵三十多万大军决战并没有胜算,只能是以空间换时间,利用河流未冰封楚军不便追击这一点,全力将楚人拖住。王翦大军则争分夺秒,不惜人命填满大堑冲上塞墙,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拔下平阴,直趋齐都临淄。

    虽然李信和王翦两人完全明白攻伐齐国的重要性,也都全力以赴执行国尉府的命令,但随着战事的展开,执行命令的难度越来越大。李信最开始确能吸引牵制楚军,然而他可以撤退的空间并非没有止境。襄城距离大河也不过三百多里,楚军追击三百多里时间不会超过十天,李信四十万人难道能退到大河以北?

    一旦退到大河以北,颍川郡三川郡大部全将丢失,即便不丢失,也会带来极大的混乱。颍川郡这种刚刚占领没几年的地方必将回到韩人手中,韩国说不定借此再复。这种再复对赵地会是巨大的刺激,既然韩国可以复国,那赵国是不是也可以复国?

    而如果李信与楚赵大军决战,不输还好,输了怎么办?

    李信的困境于此,王翦的面临的情况则更糟。去年平阴要塞如果不是济水冰封不是趁齐人不备用巫器轰开了塞门,秦军根本不可能攻入临淄。今年齐人在济水里沉下了更多的船只,甚至把运粟入齐的航路也给封了。

    几个塞门大多塞实,即便不塞实,留下的小道也弯弯曲曲。驻守在内的三十万齐军粮秣完全无忧,王翦全军压上,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拔下平阴。何况此时大河未封,或是受粮秣输运的限制,他率领的士卒仅仅十五万人。

    平阴城内的齐人听闻王翦只有十五万人,刚开始一点也不信,斥候几经确认,楚国知彼司也传来消息说王翦麾下只有十五万步卒七千骑卒,这才大松一口气。知彼司担心齐军会出塞与王翦野战,又数次郑重警告,说秦军还有四万骑军,万万不可与之野战。

    得知秦军只有十五万人的齐人确实很想出塞与秦人一战,然而四万骑军像是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刃,谁也不敢提出战之事——守塞,齐军占尽地利,野战齐军人数倍于秦军,但是塞外除了西侧有些许平地,东南面尽是高高低低错综复杂的山岭,打着打着如果四万秦骑突然从身后杀出,野战不败也败。

    塞外秦人冒着石弹填堑不止,塞内齐军晒着太阳岁月静好。正当双方都以为要这样安度今年的腊祭时,一辆从咸阳来的马车带着风尘急急驶入秦军大营辕门,停在了幕府之前。

    见见过国尉王翦早就带着诸将迎出幕府,他本以为来者会是催促自己速速攻拔平阴的王使,没想到马车内坐着的竟然是大秦的国尉卫缭。

    见过国尉/先生。比王翦慢半拍,其余将率与王敖一起向卫缭揖礼。

    十年前,卫缭还是一位甚不得志的游士,靠着白氏的接济才不至于流落街头,十年后,他已是秦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尉,他的一举一动决定着一个国家的存亡。

    玄冠玄衣素裳黑屦,卫缭在仆臣的搀扶下下车,紧跟的侍从捧着一把长剑,那是大王的佩剑。看着这把剑,诸将的瞳孔禁不住收缩,神色又恭敬了几分。

    王翦自然认得赵政的佩剑,正是这把长剑,斩杀了赵国刺客荆轲。国尉携大王佩剑而来,目的不言自明,他倒是没有惧色,只是老脸上泛出苦笑。请国尉入帐。

    在诸人的恭敬下,卫缭大踏步进入幕府。王翦等人在后面跟着,心中有鬼几个都尉脸色已然惨白,人也瑟瑟发抖。奈何国尉还未问罪,他们也不能马上跪地讨饶,便只能僵尸一样跟着众将入府,站在自己平常站着的位置上。幸运的是,众将刚刚站好,卫缭便道:公等退下,护军大夫留此。

    连大将军王翦也要退下,王贲诸将惊惧更甚,然而惊惧也无用,王翦揖礼趋步退出,余人跟着他退出。两个多时辰后,王翦和王敖才被卫缭召入幕府。

    两人进入幕府时,偌大的幕帐只有卫缭和护军大夫赵栀,不见刚才捧着大王佩剑的侍从。担心赵栀进谗言的王敖抢先几步,道:请老师听弟子一言,大将军

    无礼。卫缭轻喝,王敖是他的学生,这不是师生两人,他不想听他的解释。

    眼见王敖被斥,王翦神色依旧不变,他向卫缭揖礼。虽然这是他的幕府,可卫缭没有让他坐下,他就只能站着。

    大将军以为卫缭注视着王翦,平阴可拔否?

    可,亦不可,皆在齐人。王翦道。

    何以皆在齐人?卫缭目光仍是注视,且变得更加锐利,似乎要将他洞穿。

    下臣闻之,将受命于君,涂有所不由,军有所不击,城有所不攻,地有所不争,素来不文绉绉尤其厌恶文绉绉的王翦也文绉绉了一回。迎着卫缭锐利的目光,他接着道,君命有所不受。

    平阴之塞,乃不攻之地,去岁拔之,乃借巫器之利且趁齐人无备,再拔之,亦是不能。故下臣以为,平阴之塞,可诱而不可击,可松而不可迫。齐人无错,我军不胜,齐人有错,我军必胜。故下臣言:可,亦不可,皆在齐人

    面对卫缭王翦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在他和盘托出自己的计划之前,卫缭已经从护军大夫赵栀口中知道他要怎么攻占平阴。这是非常被动的办法,卫缭也好,身在咸阳的赵政也好,都希望掌握战场的主动。

    他说完之后卫缭立即问道:若齐人无错,为之奈何?

    王翦沉默,片刻后他也问道:敢问国尉,舍此又有何计?

    卫缭的问题让王翦无言以对,王翦的问题也让卫缭无言以对。卫缭如果有办法的话,他又何必来王翦军中?正是因为他也没办法,这才亲自赶来前线催促。

    两人无言,倒是刚刚被卫缭喝止的王敖说道,弟子这几日正有一计,或可行之。

    何计?卫缭看向他,并不把他的话当回事。

    齐人骑卒皆在平阴,我军可遣千余骑绕过平阴,直击临淄

    卫缭不把弟子的话当回事,王翦却怀着一些希望,不过听到王敖派出的只是千余骑,他也不免失望。两人的失望让王敖不得不长话短说,他道:若能痛击齐人,齐人必怨安平君也。

    千余骑如何痛击齐人?请教我。王翦不解。

    敢问大将军,今之齐国,胜天下者何也?王敖笑了笑,竟然不明示。

    王翦是军中将率,在他看来,齐国根本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东西。论土地,秦楚都大于齐国;论民众,秦楚也多于齐国;论金钱,秦国或许不如,但海舟通世界的楚国肯定比齐国富裕;论将率士卒,不说秦楚,便是赵国也胜于齐国;而论先祖过往,这更是

    实际上齐国就是个二流国家,可王翦遇到的齐人中,没有一个不为齐国骄傲,彼等言必称东帝,再言则必说稷下。

    王翦刚刚想到稷下,卫缭便点了点头,道:稷下。

    王敖对王翦可以吊胃口,对卫缭却不敢,他毕恭毕敬的道:弟子愚计,或不能用。

    此计虽可用,然此事还须被天下所知。天下皆笑齐人怯,齐人方能有错。卫缭也吊起了胃口。

    请先生教我。王敖顿首,王翦也赶忙揖礼。

    安平君。思索一会的卫缭吐出这三个字,王翦他是不看的,他只看王敖。见王敖仍不能领悟,他不得不再道:田单。

    王敖一直在想安平君田故,听闻田单之名,他浑身一震,兴奋道:弟子弟子不如老师之万一。

    此尚需审时度势,待荆都一乱,李信与荆王相决,方可行之,彼时卫缭没有丝毫喜悦,他说着两人听不懂的话,脑海里掠过楚国郢都。



第一百零四章 王后
    长平之战以前,秦国侯谍便渗入了赵国朝堂,没有侯谍的努力,长平之战很可能会是另一种结果。此时赵国虽然南迁大梁,臣僚中与秦相通者不但没减少,反而在增多。赵国突然间亡了,只有邯郸的赵人南迁大梁,没有走的亲眷搬走不的田宅,这些全要央求秦人看护。

    旧的羁绊之外,又还有新的期望。万一万一楚国也亡了怎么办?平原君赵营当然不会有这种期望,毕竟他年少时曾经侮辱过赵姬母子,可其他人心里又如何着想?

    草这种东西什么地方都长。只是有些长在森林里,风起时不过是听听树叶的哗哗声,自己没有吹到半缕;有些长在灌木丛,风起时稍微摇那么一摇,也仅仅是摇那么一摇;可总有些长在墙头,长在高高的土塬上,风往那边吹,身体就不由自主往那边倒。

    赵妃的计划瞒过了知己司,知彼司则少有针对盟国,但赵国内部总要商议,讨论此举之得失。熊荆人尚未离开大梁,赵国内部此事已商议完毕,并大幅修改原先的计划,使其达到完美的程度。正当赵人陶醉计划算无遗策完美无缺时,咸阳国尉府也知悉了此事。

    这不过是楚国内部的宫斗而已,标准远达不到嫪毐叛乱,可能连成蟜之乱的水平都不如,赵政闻讯第一个反应是阻止赵人。芈玹相当于秦女,赵女为楚王后肯定会对秦国不利,芈玹为楚王后关键时候还能帮一帮秦国。祖太后不正是这样安排的吗?在祖太后的安排中,芈玹是秦国一颗未必动用但至关重要的棋子。

    赵人要杀芈玹,秦国当然要全力阻止,然而卫缭的建议又让赵政改变了主意。几经思索他不得不放弃这颗长远可能得益的棋子,以换取短期的利益——如果天下都是秦国的了,芈玹又还有什么价值?

    赵政的决断决定芈玹的命运,腊祭前的楚国郢都,另一个人也正在决定自己的命运。

    若英宫总章大室,一名嫔妃跪在地上,对着垂泪的赢南说话:大王爱芈玹至甚,若是得知那芈玹,岂会不迁怒于姊姊?大王一旦得知此事,必会逐姊姊出宫。姊姊便不为自身计,亦当为母国计。母国得大王庇护方居于大梁,若是大王大怒,我赵人何存?

    我又能奈何?赢南眼泪朦胧看着说话的人,后抓着她的手急问:赢妤,你说,我能奈何?我能奈何?说完等不及赢妤答应,又失神的道:我连连数日梦见梦见芈玹死后化成厉鬼,抱着大王的子嗣逐我,呜呜,她逐着我呜呜呜呜

    长在深宫里锦衣玉食的公主,尤其是年幼的时候,未必能承受现实的残酷,她总要有一个信任的树洞来渲泄不安的情绪,老实听话的赢妤便是赢南的树洞。那一日赵妃让她旁听,当时她只是震惊,接下来便是噩梦连连。

    大王对芈玹如何,对自己如何,赢南怎会不知。大王不能对母后如何,可对自己呢?不说自己听闻了此事,便是自己没有听闻此事,大王也会将所有愤怒投向自己。夜里被芈玹的鬼魂逐迫,日里想着大王必然暴怒。赢南如同失水的花朵,一天天枯萎。

    姊姊姊姊赢南说着话说着话便失了神,赢妤摇晃她,把她摇醒。娣以为,唯有

    大室里已经没有旁人,可大室外有。谨慎的赢妤最后凑在赢南耳边说话,赢南本来还在流泪,听闻她的话再度失神,美目瞪的大大,良久后她才急道:母后必

    她一说话赢妤便将她的嘴捂住,而后又在她耳边再说几句,这才放开手,退后半步顿首道:娣只为姊姊计,唯有如此,姊姊才可无恙。

    可那芈玹赢南泪又下来了,她真不知该如何决断,不论怎么决断,都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母后常言之,鱼与熊掌不可得兼,有所失必有所得,有所得必有失。姊姊听娣之言,有得有失;姊姊不听娣之言,亦有得有失,何轻何重请姊姊三思。赢妤拜道。

    赢南闻言还在思索,她又道:娣之言大逆也。姊姊若不听,娣请伏剑死。

    你岂能死?赢南一把拉住赢妤,她刚才之言确是大逆不道,可又有什么办法。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赢南抹了最后一把泪。你出宫后使人备车,车驾行至闱门待我,定要避开那些寺人和甲士

    备车?!这次轮到赢妤目瞪口呆了,便是在今日?

    秦人言明日与大王战于襄城,故母后今夜飨宴群臣。不如此,明日如何得掌郢都?赢南说到这里又是落泪,她有些疑惑道:此事便不能言于诸敖?

    姊姊万万不可。赢妤急道。若无诸敖相助,赵军如何能潜至郢都?姊姊一旦言于彼等,便如同言于母后。娣此刻便去备车,姊姊不可妄动。

    担心赢南改变主意的赢妤匆匆而去,要出大室的时候她又不放心赢南,再退回来告诫了几句,这才出若英宫而去。

    太后今夜要飨宴群臣,战时留于郢都的朝臣虽不多,也有三四十人,加上各国的宾客,也是尽百人之多。腊祭本来忙碌,办这样一场宴席更加忙碌。赢妤出若英宫时没有任何人注意,等她回宫换了一身衣服,坐着马车再来如英宫时,赢南已不在宫中。

    王后何在?王后何在?!抓着一个寺人,赢妤急急喝问。

    禀禀妤少使,王后去去北晨宫也。寺人吓坏了,不明白赢妤今日为何如此凶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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