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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讼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百里墨染

    可最终,他发现自己不管说什么,都只有更丢人的份。

    而且萧樱所言,有一句确实打动了他。

    聂炫,到底是不是他的骨肉

    他一直坚信不是,所以聂炫是死是活,全然不在意。可若真的是他的骨肉父子相残,简直就是人间至极悲剧。

    所以聂老爷并没有开口阻止萧樱的话。

    一旁的聂二爷聂溶,面上难掩惊讶之色,他以为自家兄长必定会反驳,会斥责萧樱胡言乱语。

    兄长这般,便是默认了吧。

    聂溶这些年一直疑惑,兄长为何娶了王家姑娘。

    若说看重她,所以才想方设法娶其入门,可这些年,也没见大哥多怜惜那位大嫂。

    而且那位大嫂每次露面,都一副怯生生的样子。二八年华小姑娘,怯生生的自然我见犹怜,可一个中年妇人依旧这幅表情,看了实在让人有些倒胃口。

    他还奇怪兄长当年到底相中了王家姑娘哪里

    听完萧樱一席话,他有些明白了。

    原来,那王家姑娘是刻意为之可是为什么这些年她在聂家,上有婆婆管束着。回到自己的院子,还要时刻提防男人将怒火发泄到她身上。她这是何苦

    “有些人,幼时长年受到迫害,以至养成了懦弱无能的性子。她已经习惯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中,安逸的环境反倒让她焦虑,让她觉得不安全。所以她会想方设法,让自己活在自己安心的环境中。虽然经常被聂老爷家暴,可是聂夫人自幼便习惯了。小时候王夫人恐怕没少动手教训她。

    她给自己选了聂家,看中的不仅是聂老爷。还有便是聂家的财大气粗。可以大气王夫人一场”

    竟然是这样吗

    聂老爷有些失神的想到。

    年轻时,他确实被王家姑娘的柔弱所吸引。

    尤其喜欢她欲语还羞,红着眼圈似乎随时会垂泪的模样。

    男人怜惜弱小似乎是本能。而他尤甚。定亲之后,他们约好在城外家庄见面,那天她便红着眼睛,说自己恐怕没命嫁进聂家。

    她这一哭,把他的心都哭乱了。

    接下来的事顺理成章的发生了

    谁也不是生来便粗鲁,便不讲情面的,那时候的聂老爷还年轻,是个还算中厚的公子哥。

    占了姑娘的便宜,自然十分不踏实,尤其是一个月后,那个姑娘告诉他,她似乎是有喜了。

    接下来的事,聂老爷现在回想起来,觉得简直就像是走马灯。哀求,妥协,最终如愿娶了她进门。

    为了她的脸面,也为了聂家的脸面,绞尽脑汁将长子的生日推延了近两个月。

    可如今萧樱却说

    这些,都是她刻意为之,甚至婚后,他终于忍不住对她动了手,也是她有意引导所至。聂老爷觉得这太荒谬了。

    世上,真有这样的女人吗

    这样机关算尽,却活的战战兢兢,每天都要忍受男人打骂的女人吗他定了定神,抬头看向萧樱。

    萧樱的目光有些恍惚,似乎还有些怜悯。聂老爷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怜的。要说可怜,也是那女人可怜。

    他这几天心情不好,动手的频率有些不受控制。“说这些有什么用,都是些老黄历了。

    你们既然要查聂炫的出身,便说聂炫的出身,不必提旁的”

    “也好。毕竟是旧事。旧事重提,也只是让聂老爷心中有数。接下来,我便说聂炫。

    聂炫出生时,你们夫妻感情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你既然能买通当时玉硅最有名望的郎中”




第四百零一章 匪夷所思的猜测
    第四百零一章匪夷所思的猜测

    “想必那时候,聂老爷还是十分在意夫人的。所以聂夫人产子,你难道没有守在门外”

    “自然候在门外。”

    “稳婆是你派人请的,家中仆妇婆子都是你信得过的。稳婆将孩子抱到你怀里,你难道没有仔细看看自己的儿子”

    “仔细看了,只是刚生下的孩子,都是皱巴巴的,也看不出模样如何。”“孩子身上便没有胎记之类的东西”

    “没有。”聂老爷摇头。

    “所以,你根本没有证明聂炫是你亲子的证据”

    “是。”若是有,他还会怀疑吗

    萧樱笑笑,不置可否,聂老爷一脸莫名,不知道萧樱这一问何用。

    “有关聂炫身世的传闻,大概是聂炫七八岁的时候开始流传起来的。聂炫五岁启蒙,被先生赞为神童,不管是哪位先生,都说他是状元之才,将来长大了必定光耀聂家门楣。我说的可对”

    “是。他小时候,确是人人称赞。”漂亮的小公子,书还读的好,哪个会不喜欢。

    曾经,聂老爷也曾十分疼爱聂炫。

    只是好景不长。“你便没想过,为什么会传出这样的谣言吗这谣言,最初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家里下人胡乱传的,至于源头,无法考证。”

    聂老爷如今倒是有问必答,十分配合。

    “为什么偏偏那个时候有谣言传出。七八岁的小孩子,模样还未定型,谁也没法保证成年后,他相貌如何”“虽然才七八岁,可他已经生的玉雪可爱,我们整个聂家,没一个孩子比得上他。”这也是聂老爷心中一根刺。儿子模样好固然是件高兴的事,可因为相貌太好了,人人都觉得不是他的种,就委实不太妙了。

    好像他头上永远戴着顶绿色的帽子。

    人们总在他背后指指点点

    “太武断了些。当父母的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貌美如花,儿子貌比潘安。可你竟然因为儿子模样太出众,而怀疑他的出身要想证明聂炫的出身并不难,从王小姐有孕,到嫁进聂家,直到生下聂炫。

    其间,都在你的掌控之下。

    我相信,你院中用的那些人,都是自幼在身边服侍的。聂老爷难道连她们也不相信吗”

    “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会不会被人用银子收买了。”

    萧樱想要叹气,按着正常的思路,其实聂炫的出身没什么好怀疑的。

    一切都在聂老爷的监控之下,能如何造假

    可是

    可是啊,那位聂夫人,可并不像外表表现的那般柔弱无助啊。相反的,她很有主意,而且似乎挺喜欢用些旁门左道。

    所以,聂炫是不是聂老爷和聂夫人的亲生骨肉,还真的有待商榷。上面都是正常人会有的思维,接下来,便到了让人瞠目结舌的时刻了

    萧樱看向聂炫,聂炫对她笑了笑,似乎不管接下来萧樱说什么,他都不在意。

    萧樱调回目光,神情有些厌恶的瞥了一眼聂老爷。

    “事情其实并不复杂,当年聂夫人用了些手段进了聂家大门。那手段便是诱得聂老爷和她春风一度,以至珠胎暗结。聂老夫人才不得不点头。

    这事传出去,女孩固然名声尽毁。可那王家姑娘肚里子怀着的是自家儿子的种。也许,是聂家的长孙也未可知。

    据我所知,当时聂家大房式微,二房似乎有和大房争抢祖产之意。而二房那边之所以敢如此胆大包天,便是因为那边的儿子早早娶了妻,生下了儿子。有了子嗣承继,他们自然有底气。

    王家姑娘如今有喜了,也许正是老天送来的礼物呢。

    可是真的那么容易便能珠胎暗结吗”

    聂老爷闻言,整个人似乎都有些傻了。难道,当初自己便受了蒙蔽不成

    “你是说,她根本没有喜脉可是当初郎中替她诊脉,确是喜脉无疑。若无喜脉,我母亲绝不会点头的。”

    “想要号出喜脉还不容易找个大了肚子的女人便是。那时候王家姑娘未出阁,想必郎中定然是隔着帘子号脉。我倒想问一问你,成亲后,尤其是聂夫人月份大了之后,你可有仔细看过她的肚子”

    “不曾。哪有男人盯着女人的肚子看的。晦气。”

    聂老爷说的冷硬,可心里却上不住的乱想。他其实很期待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可是,那时候她总说身子不适,要卧床静养,他自是不好上前。偶尔心血来潮,想要听一听孩子的动静,她也一幅受了惊吓的样子。

    说她害怕。

    他离得近些,肚里孩子就闹腾的厉害。

    他自然不敢上前,久而久之,再不提听一听孩子动静的事了。

    可是,不可能啊。她若没有喜脉,嫁进聂家后,是怎么瞒过他,瞒过诸人的。

    她身边服侍的丫头婆子,都是他院中的,不可能替那个女人遮掩这种事的。若她没有喜脉,那聂炫又是谁的孩子

    产子那晚,稳婆抱出来的孩子,是不是聂炫那孩子,又是谁的

    聂老爷发现自己脑子简直一团浆糊,其实不止聂老爷,所有人都觉得脑子里装满了浆糊。

    “不可能。你在胡言乱语。难道她一个弱女子,能把我们整个聂家玩于股掌之间”听起来简直太可怕了。

    “是啊,这位姑娘,你这说的简直太可怕了。聂夫人一个弱女子,哪有这么大的本事如果她真的这样的本事,怎么会在王家受气,到了聂家还是受气。聂老爷刚才说了,整个院子都是聂家的人,她要如何瞒过所有人又是如何糊弄过产子这简直不可思议。”

    有百姓提出异议。

    他们倒不是不相信萧樱的话,而是萧樱的话太过匪夷所思了。

    几乎处于整个聂家的监控下,聂夫人如何偷梁换柱。

    如果聂炫真是聂夫人偷梁换柱所来,那聂炫难道真不是聂家的孩子

    “诸位少安毋躁。听萧姑娘说完,萧姑娘既然开了口,必定是有根据的。哪怕听起来多么匪夷所思

    萧姑娘经手的案子,又有哪桩不是匪夷所思的。所以大家只管静下心来继续听。”贾骏得凤戈的示意,出面稳固民心。



第四百零二章 打脸真快
    第四百零二章打脸真快

    聂老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里,听萧樱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

    今天之前,只有聂炫不是他儿子一桩丑事,可萧樱这上嘴唇动动下嘴唇,竟然连自己娶了二十几年的妻子,也成了个人物。

    不仅心思缜密,算计百出。

    竟然连生子这样的大事,也是她算计出来的。

    他们在农庄过夜,她根本没有珠胎暗结。一切,都是她为了嫁进聂家,而编造的

    怎么可能聂淳根本无法相信。他就算不相信聂夫人,也要相信自己的亲信啊。

    那院子,虽然不敢说水泼不进,可也是他自小住的地界,服侍的婆子婢女,都是老人,她进门时,只带了两个小丫头。

    没过几年,也都分别嫁了人出了府。

    而后这些年,她身边服侍的都是聂家的人。

    她是如何,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等偷梁换柱之事的。

    “姓萧的,我敬你身份尊贵,不愿与你撕破脸面。可你满口胡言乱语,坏我聂家名声。我便是泥捏的,也该有几分气性了”“聂老爷急什么,是真是假,等萧姑娘说完,自然见分晓。难不成,聂老爷这是恼羞成怒了”

    贾骏出言嘲讽。

    要说嘲讽技能,萧樱身边贾捕头排在第一。

    虽说缪公子那张嘴也向来不饶人,不过那小子说话总说不到点子上。

    所以今天被萧樱勒令在家中背书呢。缪小公子多不喜欢,相信世人都知道了,为了拜萧樱为师,他也算是出生入死了。

    如果缪小公子在,和贾骏一唱一和,想必会更加热闹。利用聂老爷指责的空当,萧樱苦中做乐的想着。“这是我聂家有家务事,你们却当着诸位乡亲的面,大说特说”这个时代还没有**二字,不过想来聂老爷此时想表达的心情便是这是聂家的**,不该当着外人的面说道。

    “这是在审案,既然是审案,百姓自然可以听审。聂老爷与其在意这些小事情,不如想想如何帮着官府剿灭马帮吧。”贾骏冷声说道。

    马帮二字一出,聂老爷果然神情一凛。

    聂家是倒了什么霉,怎么一桩两桩的事情齐齐找上门。

    家中子侄出事,如今被那小白脸三言两语判定。也不知道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他那宝贝侄子,聂溶的长子又把聂家和马帮有来往的消息嚷嚷了出去。

    这事可大可小。

    如今又有了他那老实懦弱的妻子实是毒蝎蛇妇聂老爷觉得自己心里一根弦紧紧绷着,似乎随时会断。

    “一派胡言。小孩子家家的,胡乱说的,也能作数。”

    “作不作数,我这个当捕头的说的不准,得我家公子定夺”“他他算什么东西”聂老爷冷声轻斥。

    贾骏似乎怒极,他努力强压着怒意,脑海中想着等自家公子身份曝光,看吓不吓死你。最近贾骏听萧樱教课,倒也学会了些东西。遇事,沉稳冷静,冲动解决不了事情,反而容易陷入被动,被有心人算计。

    他定了定神,把大家的注意力再次拉回聂炫的身世案。

    “聂老爷若是不愿好好站着听审,不如我给聂老爷搬张凳子来,再让兄弟好好给您松松筋骨。”

    这一脸痞相,毫不掩饰的恶意,让聂老爷气得急喘几声,可此时聂家简直是焦头烂额。他一时间真的拿贾骏这个泼皮没法子。

    想着这笔帐他记下了。以后有机会,一定狠狠招呼这姓贾的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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