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

    倒是那个文质彬彬的韩小春光是从自己老大含糊其辞的介绍，还有丁春梅的主动接待和微笑服务之中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一些奥秘，当然是不能说的，就对这个女孩子有些恭恭敬敬的，在丁春梅后来给他端来茶水的时候，就会很机灵的低声说上一句:“谢谢，我是张哥的手下，以后请多关照。”

    丁春梅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更为轰动的是当丁春梅出现在天官牌坊前面欢迎韩国贵宾的那个热闹的现场，这个亭亭玉立、穿着一件合体的旗袍、一双尖尖的高跟鞋，有着好看和清秀的脸蛋、染上一层红晕的桃腮，还有着凸凹有致的身段的女孩子大家从来没有见过。

    刚开始那些二十四号楼的人都把丁春梅当成外面进来看热闹、或者是来参观天官牌坊、南正民居群的游客，可是很快就发现这个有些胆怯的女孩子只是站在张广福的身后，就开始引起大家的注意，一下子就成了大家关注的焦点。人家是汪雯雯第一个发现的，还是很客气的:“你好像不是二十四号楼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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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8．像是在做梦
    548．像是在做梦

    丁春梅一直都像是在做梦。从今天清晨，被那个睡意朦胧、一脸晦气、还有不耐烦的张广福从睡梦中踢醒开始，从她因为尿急，求那个光头男人把家里的卫生间借给她方便一下开始，从今天看见第一线曙光、看见第一缕阳光开始，她就像是在做梦。就和那首歌里唱的一样:"梦中的世界象一幅画，梦中的自己是那么高大，梦里梦到了你梦到个笑话，梦到了所有的美好和我的家……"

    因为担心受怕熬过了一个晚上，天知道怎么会在人家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是那个结实的像施莱辛格、强壮的如同阿汤哥的男人将她抱到上去的，轻巧的就像她是一个芭比，小心的就像她是一个易碎的瓷，却没有趁机对她动手动脚，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和她自己以前的亲身经历完全不一样，和她的那些小姐妹告诉她的也完全不一样:"男人生来就是欺负女人的，哪有猫儿不吃腥的"

    可是这个叫张广福的男人就做到了，不仅不动她，不欺负她，而且还让她自己泡快餐面吃，还有一根火腿肠，还会抽着烟听她讲了些过去的故事，听她说了些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就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有些杀气腾腾的出门去了。

    这样的男人很少见，大家都知道，男人就是想给女人帮忙，也是有所要求和期盼的，也是要有回报的。女人能有什么，不就是自己的身体，不就是让那些给自己帮忙的人得到一些满足吗这也是人之常情，尤其是现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除了钱还是钱，除了交换还是交换，那些亲情、友情、爱情呢

    天知道张哥是怎样把她的工钱要回来的，天知道他是怎样会一下子从那一对不讲道理的夫妻那里要回那么一大笔钱的很惊讶的问过了，这个光头男人不过笑一笑:"现在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了吧"

    她才不管张哥是社会混混还是道上老大，至少他是一个有爱心的人、一个用自己的能力可以达到目的的人、一个坚强不屈的人。她喜欢这样的男人，至少要比那些看见了女人就走不动路的家伙好多了，至少他有男人的阳刚味。她才不管这个男人是个光头呢，陈佩斯不是光头吗葛优不是光头吗人家同样有无数的粉丝呢。

    就是和张哥自己说的那样是个"无法无天的人"也无所谓，至少他在她的面前是彬彬有礼的，而且还说不过她、倔不赢她，只能答应让她留下。今后做女佣也好、做妹妹也罢，就是他想要她的身体也就顺势而为吧，至少她很感激这个男人收留了她，他又是个单身男人，你情我愿的事多得去了，以后的事谁又说的清楚。

    丁春梅一直像是在做梦，随后发生的事更加令她目瞪口呆。那个叫张广福的男人绝不是一般的社会小混混，那么大的服装市场女人街的大老板听说他来了，屁颠屁颠地跑来，恭恭敬敬的称呼他"张哥，"峡州难道还有比张哥更牛的人吗所有的女老板都恨不能用最好的时装来打扮她，为的就是那个光头男人咧嘴一笑，轻描淡写的说一声"多谢，"现在难道还有比这个好心男人更受重视的人吗

    一个漂亮的像是画里的女子领着丁春梅到她的化妆品店去挑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化妆品，找了个机会低声的问她:"小妹妹眼生得很，怎么称呼从哪儿来的怎么会被张哥看重的"

    她已经知道该如何回答别人的询问了，妹妹这样的称呼可以满足所有人的好奇，也可以留有以后发展和想象的无限空间，再加上一句"我从山里来"，就使得那个漂亮女人眉开眼笑了，就给她的手袋里塞了一大堆瓶瓶罐罐:"别客气，以后差什么就尽管过来。只要妹妹在张哥面前帮我多美言几句，抽时间把我介绍给张哥认识就行了，……没什么用意，不过也就是男女的那点事情嘛，事成以后不会忘记你的。"

    天哪，天底下还有这样的事，所有的女人争先恐后的想得到这个男人的幸！而且似乎有些梦寐以求、急不可耐！她就有些不明白了，也有些好奇，这个看起来很冷酷、很凶残、很无情的张哥到底是个什么大人物

    那个和尚的身体倒是长得很强壮，他在家里洗澡的时候没有关门，她偷偷的看见的；心眼也很不错，不过就是为了她说的那句"你是好人"就决定了她的命运的根本转变，这可能吗所以她还是像做梦似的。真的就和孙悦唱的那首风靡一时的《好人好梦》里面所说的:"中你的笑容暖暖的让我感动，告别那昨日的伤与痛我的心你最懂，尽管这夜色艨胧也知道何去何从，我和你走过雨走过风慢慢地把心靠拢……"

    丁春梅一直都感觉自己在做梦，就是到了现在，糊里糊涂的和一群那么高贵的贵宾坐在百佳公司庆典的贵宾席里的时候，她也还是感觉在做梦。

    一个苦命的女孩怎么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昨天晚上还刚刚被人家赶出来，现在就摇身变成了座上宾，而且被那么多的人真心喜欢一个灰姑娘怎么会这样和贵宾们坐在一起她也不知道张哥为什么会帮她，也许是因为感觉她有些可怜，也许是张哥对这样一个水灵的女孩开始有了兴趣，也许是因为她观察细微、勤快能干，也许是她太单纯、太含羞。

    可是那个在二十四号楼被那么大一帮人笑话和嘲讽的张哥肯定是对她没有什么兴趣，面红耳赤、张口结舌的说不过那些笑得前仰后合的人，就一转身抛下她，独自和一些大男人跑上楼去了，那些花枝招展的女孩子，还有那些大妈大嫂对她的兴趣更大，根本不让她借机离开，拉拉的就来到了曲廊里坐下，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出了一大堆问题，听了半天才发现最关键的一句就是"姑娘怎么认识和尚的"

    她这才知道自己刚才说漏了嘴，张哥原来还有一个最的人才能叫的和尚这个小名，才知道这个小名出了天官牌坊没有人敢这样称呼他。丁春梅是个老实姑娘，再说以后就要在二十四号楼长期安居，大家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总不能说谎话吧，就把曾经对张广福说过的话又对这些女人说了一遍，每一个女人都在叹息她的蹉跎命运，也在为她能够奇迹般的遇上张哥感到高兴，那个慈祥的杨大妈问过一句关键的话:"和尚同意你留下了吗"

    "是我自己要求的，不管做什么都行。"她有些腼腆的点点头:"张哥是个好人，我很感谢他的。"

    就有不少的大妈大嫂在连连点头，就有不少的女人对她表示亲近。这里和女人街不一样，那里的女人是对张广福感兴趣，这里的女人是对她这个刚出现的女孩子表示欢迎。就是当韩小春下楼请丁春梅上去的时候，田大妈还不忘追上来悄悄的对她说:"姑娘，和尚是个好人，跟着他不会错的。要是姑娘想什么你就告诉我，我会让和尚听话的；要是和尚欺负你，你也告诉我，我就和他自己的妈一样，几抽死他！"

    丁春梅就有些目瞪口呆了。自己在这里受欢迎的程度明显的比张广福要多得多，自己在这里受重视程度是自己万万想不到的，当然，人家的弦外之音自己也听的出来，不就是有些羞答答的不好意思回答吗在外面威风八面的张哥，在自己所住的这栋大楼里居然如此被人不放在眼里，这也是她万万想不到的。不是说还是什么楼栋长吗不是说还是什么大哥大吗怎么这么多人能管着他

    从国庆的那天早上开始，丁春梅就一直像是在梦中，而且那个令人陶醉、令人欣喜的梦一直在继续。

    "这个家伙叫韩小春，你



549．小巷里的事
    549．小巷里的事

    那个坐在丁春梅旁边，整个百佳公司庆典现场所有人都显得高高兴兴、喜气洋洋，只有她一个人绷着脸没有笑容，或者说是因为极不合群，或者说是有些显得极不协调而引起那个张哥刚刚认识的妹妹丁春梅好奇的女人是镇果果，也就是那个此时此刻正在黄分局有些坐立不安、心里有火的那个董胜开的老婆。

    她本人不是南正街的人，也不是二十四号楼的人，不是属于那些和董胜开能打成一片、称兄道弟、无间的人，也不是属于董胜开那个生活圈子里的人，更不是属于那些四大美人、五朵金花的朋友范畴，除了是那位警长的老婆，她与这里的一切没有任何关系。

    镇果果从小是生长在峡州市城中的那个叫做二道巷子的地方的女人，如果南正街的那些人以自己所在的街道历史悠久、邻里和睦而自豪，二道巷子的那些人则以靠近以前的领事馆和洋人、有钱人居住的地方而自命清高，那里的男孩子和南正街的男孩子不共戴天，那里的女孩子也就和南正街的女孩子老死不相往来，说的更准确一点，就是两种观念、两种势力的对抗。

    虽然现在南正街、二道巷子早就都不复存在了，南正街变成了欧洲城，听听，多大的口气；二道巷子变成了长江帝景，皇帝看的长江风景，更是了不起，不过就是高档住宅区罢了。峡州人现在碰面，还是习惯的说出自己的出生地，还是以此为荣，不过，南正街和二道巷子依然水火不相容，当然，镇果果除外。

    镇果果完全也极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与南正街拉上一丁点关系，与这帮在国庆节的阳光下幸福欢笑、开心的和那个刚出现的女孩子逗乐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拉上一丁点关系，要是十五年前没有那个令人不堪回首的漆黑的夜晚，如果没有那三个突然从巷道里突然窜出来的年轻歹徒，也许她的生活就是另一番景象。

    那天晚上下了晚自习，镇果果一个人骑着她的那辆女式自行车从学校回家去，从学校到二道巷子不过五分钟的车程，和同学们分手也不过一两分钟的距离，街上虽然没有什么行人，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其实独来独去的机会很少，那天是因为赵江波他们几个男孩子聚会，她才一个人回家的。

    她没感到害怕，就是在路过一条小巷的时候，巷口的那盏路灯莫名其妙的熄灭了也同样没有引起她的重视，她还是轻快的哼着歌踏着自行车，她最喜欢凤飞飞的歌:"心的誓约，新的情意，圣洁的光辉照大地，玫瑰玫瑰枝儿细，玫瑰玫瑰刺秀锐，伤了嫩枝和娇蕊，玫瑰玫瑰我爱你……"

    有两个男孩子突然从那条漆黑的小巷里窜出来，一个用手了她的那辆女式自行车的后座架，另一个直截了当的将她从自行车上拉了下来，还没等她明白过来，她就被他们带进了那条漆黑的小巷。她看见还有一个男孩子在那里等着她，脸上戴着佐罗似的头罩，有意不让人认出来。

    那个家伙是个领头的，他笑了笑，做了个手势，那两个男孩就开始扒她的衣服，她完全吓坏了，浑身、手足无措，几乎连一点反抗也没有就被那些人将她的衣服得，一个人在墙上按住她的手和脚，另一个人衣服的动作熟练而快捷，看来绝不是第一次这样作案。直到那个领头的男孩子不由分说的将她按倒在冰冷的巷道的水泥路上，直到那个男孩子用粗暴的手段把自己的那根东西到她的身体里面，她才知道天塌下来了，大祸临头了，她被人了。

    外面街上有人吹着口哨骑着自行车路过，不知怎么看见了那条漆黑的巷口倒在路边梧桐树下的女式自行车，就有些奇怪，就停了下来看了一眼，还试探的问过一声:"有人吗需要帮助吗"

    就在那个时候，镇果果不知是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勇气，拼命的在那个男孩子的挣扎起来，还叫了一声:"救命！"

    其实，那个时候她只是叫出了一个字，就被那个领头按住她的家伙狠狠的打了一，还紧紧地捂住了她的嘴。

    不过一个字就已经足够了。那个时候就已经长得人高马大的董胜开一下子跳下自行车扑进了小巷。还没有适应巷道里的黑暗，那两个男孩子就冲了上来，人家是出来作案的，自然早有准备，一人一把西瓜刀，磨得飞快、亮晃晃的，一下子就在董胜开的胳膊上拉出了一道口子。

    董



550．她不属于这个圈子
    550．她不属于这个圈子

    那件事情本来一切到此结束，可是那个当时正在当税务所长的镇果果的爸爸却在董胜开放学的路上坚决的拦住了他，抽着烟、黑沉着脸，大檐帽下的眼睛里全是血丝，旁边还跟着那个眼睛依然红肿、脸色也有些红红的女学生。

    "你姓董对吧"镇果果爸爸的话很简练:"我有事找你。"

    "有事"董胜开一下子傻了眼:"您有什么事"

    人家不回答，领着这个中学生一直向前走。从一马路转弯，很容易就到了那时候刚刚初具规模的滨江公园。税务所长站住了脚。

    "叔叔。"董胜开心里有些打鼓，停下来急急忙忙地进行声明:"那件事不是的，真的，我是从那里路过，听见她喊救……"

    镇果果的爸爸也没有让他把话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不过声音很低，低得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说实话，那个家伙是不是你给弄死的"

    那个税务所的所长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可是董胜开懂得他话里的意思，连连摇头:"那些家伙跑了以后，我……和她后来就……一起走了。"

    "就你一个人吗"镇果果的爸爸是个官员，脸色很严肃，而且眼光很尖锐:"除了你，还有人知道那天晚上这件事吗"

    董胜开还是犹豫了一下，他偷偷的看了那个神情显得很悲哀、眼睛一直望着地下的女孩子一眼，决定还是不说出自己那个朋友的名字，再说和尚也警告过他，那种事知道的人越多女孩子越丑，知道的人当然越少越好，尤其是在一所学校里，就更不要扩大化。他就说道:"就我一个人知道。"

    "那就好。"所长像是放下了一副重担似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低声的嘱咐他:"女孩子的名誉要紧，女孩子还是个学生。知道吗"

    董胜开连连点头，这是肯定的，南正街的人做好事从来不图回报，也不想扬名立万，不过就是随手而已，再说那本来也不是什么值得显耀的事，如果自己一个人，说不定就会寡不敌众，况且还看了人家女孩子的身子，自己至今都有些心惊肉跳的。当时如果不是张广福碰巧路过、赶来增援，鹿死谁手还说不定，最后胜负还难以预料呢，就更没有说出去的可能了。

    "这样吧，"镇果果的爸爸说道:"你们互相认识一下吧，这是我的女儿镇果果，也是你们学校高二的女生。"

    "我们见过。"董胜开咕噜着回答:"她是二一班的数学课代表。"

    "你以为我没看见过你吗昨天晚上我一眼就认出你来了。"女孩子的声音很低:"你是五班的，人家都叫你是警长。"

    "那就好。"镇果果的爸爸很喜欢说这样一个词，接着说出了一个令董胜开吃惊的决定:"我知道你是南正街的董胜开，也很有一把力气，以后就由你在晚自习以后送她回家。"

    这个南正街的男孩子一下子根本没有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接受这样的任务，呆呆的望着那个税务所的所长发愣。陈仁丰唱过一首歌，不知大家听过没有:"幸福的意外太快我像个发呆，才发现公主和王子的梦已不存在。幸福的意外太快快的来不及去猜，我不明白三个人一个故事太奇怪……"

    "不明白吗两个人拉拉手就明白了。"镇果果的爸爸强行将镇果果的小手塞在了董胜开的手里，看得出女孩子有些含羞，也肯定有些不愿意，可是依然顺从的服从了父亲的意愿:"这样不是很好吗"

    "叔叔，我会照你说的那样做的。"董胜开有些发晕:"可是……"

    "爸爸。"那个镇果果也在声明:"我不……"

    "都给我住嘴。"那个大所长拦住了两个高中生想说出的话，接着说出了一个差点把这个男孩子吓坏的决定:"董胜开，从现在起我就把女儿交给你了，你就是她的男朋友了！"

    前面一个决定并没有引起什么样的轰动，南正街这样的事多着呢，田坚强和袁小俐、杨德明和杨秋燕，还有不少这样你情我愿的护花使者，不足为奇。可是后一条消息就有些出人意料了。

    且不说南正街与二道巷子孩子们因为打群架结下的那些仇恨，就说人家是税务所长的千金小姐，凭什么给一个守趸船的水手的儿子当女朋友，再说镇果果长得也不错，不是没有人要的傻大姐，想起来就新鲜，也就有了一个中国人娶了一个日本媳妇的自豪感。于是大家就要董胜开把那个女孩子带回来看看，可是镇果果坚决不踏进南正街一步，理由是"丢不起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