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可大可小
胡然蔚是球组二号。施锡纯突然说道。
胡然蔚是球组二号?那一号呢?野崎眼睛眯成一条细缝。
一号是陈树公。施锡纯觉得,这个一号,必须是个大人物才行。
放屁!中山良一怒火中烧,施锡纯真是疯了。
一号就是陈树公,我在军统时,就受他领导。到宪兵分队后,依然还受他领导。施锡纯信誓旦旦的说。
他此时脑子也转得特别快,咬着胡然蔚和陈树公,或许能给自己带来一线生机。
至于他的供词,会给胡然蔚和陈树公带来什么影响,他就管不了这么多了。
路承周与川崎弘分开后,很快回了英租界。
只是,他没有去宪兵分队,而是去了趟益世滨道寿康里18号。
曾紫莲给他的名单,他并没有放在死信箱。
这份名单,必须亲自交给姚一民。
并非不相信马玉珍,而是合理降低风险。
路承周走到18号,正要去敲门时,突然发现,门口挂着一个扫帚。
门口挂扫帚是很常见的,但今天却是倒挂。
这说明,姚一民正在见人。
路承周来这里,并没有化装,他在宪兵分队和军统的身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为了自己的安全,也为了姚一民,以及整个地下党组织的安全,路承周与姚一民的每次见面,都必须谨慎谨慎,再谨慎。
路承周只好到旁边等待,为了不露出破绽,他连烟都不敢点。
等了半个小时,路承周正犹豫,是不是要先回去的时候,突然有人从姚一民家走了出来。
只是看到身影,路承周就断定,那是马玉珍无疑。
路承周躲在暗处,目送马玉珍离开后,才敲开了姚一民的门。
你怎么来了?姚一民诧异地问。
刚才马玉珍来汇报,说今天没收到蚂蚁的情报,他还以为,一切风平浪静呢。
这是军统训练班的大名单,你挑选一下,训练班的规模,在二十人左右。其中八人,会送去第七路军,剩下的人员,主要分在情报组,以及即将重新成立的行动组。路承周介绍着说。
第三百四十三章 一步一步
军统的人,怎么也想不到,海沽站训练班的人员名单,最终是**海沽市委的姚一民定下来的。
姚一民看着名单,很快圈定了几个人。
这些同志的身份,你知道就可以了,绝对不要与他们发生任何联系。姚一民叮嘱着说。
党的纪律,我时刻牢记在心头。路承周坚定地说。
随后,他又与姚一民商量,将剩下的人选,全部挑了一遍。
有些还没有加入抗团,又一心想报效国家的年青人,路承周觉得,党组织也是可以争取的。
三十五个人,姚一民挑选了十个,剩下的二十五人,路承周全部留了下来。
第七路军要八个人,如果只要二十人的话,海沽站又只有十二个人了。
其实,姚一民如果不挑的话,路承周可能会把这三十五人,全部留下来。
他觉得,海沽站的人手,越多越好。
还有件事,可能得麻烦你。姚一民突然想到一件事,迟疑着说。
跟我还讲什么客气?路承周佯装不满地说。
我想在英租界,设立一部单独电台,直接与北方局联系。姚一民缓缓地说。
目前**在华北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组织冀东暴动。
包括人员武器装备物资,全部无条件优先冀东。
原来市委有一部电台,但冀东更需要电台,姚一民毫不犹豫,马上将市委的电台,送到了冀东。
没有问题,电台明天就送来。路承周马上说。
他的这部电台,是军统备用的,也是孙志书搞来的那部五十瓦的电台。
这么快?姚一民诧异地说。
这是军统备用的,上次孙志书帮着搞来的新电台。路承周微笑着说。
有你这个军统站长,党组织的很多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姚一民轻笑着说。
我在军统当站长,也是为党服务嘛。路承周坚定地说。
路承周回去的时候,路过五十一号路,经过死信箱时,看到安孟博留下了暗号。
拿到死信箱的情报后,路承周将挑选好的名单,放了进去。
这份名单,虽然路承周最后敲定了,但最终,还要征得总部的同意。
安孟博在情报中,汇报了三件事。
按照路承周的命令,下午袁庆元去了施锡纯的住处。
晚上,按时向总部汇报,球组三号暴露之事。
最后是总部的电报,让路承周与华北党政军联合办事处主任王若奇加强联系,还给了王若奇的联系方式。
路承周回到家,依然是从后门回去。
走到屋里后,正准备上楼休息,突然发现,屋里坐着一个人。
路承周迅速将手伸向腋下,自从他被军统袭击未遂之后,已经是枪不离身。
但是,路承周正要拔枪时,突然发现,人影很像是马婶。
果然,拉亮电灯后,正在马婶坐在屋中央。
马婶,你怎么不去睡觉呢?路承周将枪套的纽扣轻轻扣上,走到马婶身旁。
我发现,我每天都很晚才回来。马婶已经在打瞌睡了,听到路承周的声音,才突然醒来。
没办法,工作忙。路承周解释着说。
真的忙?据我所知,你下午五点半就可以下班了。可你经常只在家吃早餐,中午和晚上,我做三回,你才回家吃一回。马婶不满地说。
没办法,端洋人的饭碗,就是这样的。路承周苦笑着说。
给洋人当差,确实要对得起这份薪水。可是,也不能这么辛苦吧?天天起早贪黑,现在你没结婚就这么忙了,以后如果结了婚,夫妻俩想说句知心话都难?马婶觉得,这个问题才最严重。
正在努力工作,就是为了将来能过上更好的生活嘛。路承周笑着说。
明天,我想去趟珍珍的学校,学校该放假了,她总不能还住在学校宿舍吧?马婶突然说。
振华中学放假了,学生都回家了,马玉珍总不能再住到学校吧?
以前马玉珍也教过书,每到学校放假,也都是住在治安里的家中。
然而,马婶现在住到了二十四号路15号,马玉珍如果住到治安里,想吃顿热饭都不行。
我去过她宿舍,就算放假了,也应该可以住。路承周笑着说。
那怎么行呢?学校放假了,她就必须回来住。我不在治安里,她爸也不在,她只能跟着我。承周,楼下还能收拾间房出来,放假期间,让珍珍住一段时间,应该没问题吧?马婶问。
她之所以半夜还不睡,就是想跟路承周说起此事。
否则,明天早上路承周一起床,随便扒口东西,推着自行车,就飞一般的冲出去了。
这个,只要玉珍同意,当然没问题。路承周迟疑了一下,他相信,马玉珍肯定不会同意。
况且,马玉珍是未婚女性,住到别人家里,总归不太好。
那行,明天我去学校跟珍珍说。马婶高兴地说。
第二天早上,路承周先给马婶叫了辆人力车,告诉对方去振华中学后,他才去上班。
马婶,这是一点钱,回来的时候,也得叫车。路承周生怕马婶身上没钱,又拿出两张钞票。
路承周的习惯,早上先去大兴日杂店拿包烟。
这是他一天正常的口粮,如果不够,下午还会来一趟。
平常这个时候,待在大兴日杂店的,不是赵宾就是宁明。
今天路承周到的时候,却多了一个人,金惕明也一大早就到了。
路主任,能跟你聊几句么?金惕明问。
去后面吧。路承周接过宁明递过来的烟,点了点头。
昨天下午,我拍一个可疑人员,出现在施锡纯家附近。金惕明走到后面后,拿出一张照片,递给路承周。
这是谁?路承周看了一眼照片,随口问。
此人叫袁庆元,与施锡纯原来都是军统情报组的成员。金惕明兴奋地说。
如果说,施锡纯的口供,还不能说明问题的话,那这张照片,就能完全堵住施锡纯的嘴。
再加上军统的电报,施锡纯就算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了。
第三百四十四章 修正
昨天下午,金惕明拍到,袁庆元出现在施锡纯家附近。
昨天晚上,军统海沽站,给总部发报,球组三号出事。
这两件事串起来,无需施锡纯的口供,就能断定他的身份。
之前金惕明还担心,自己会不会冤枉施锡纯,毕竟像施锡纯这样的软骨头,确实可能胡乱咬人。
比如,他咬定胡然蔚是同伙,金惕明其实是不太相信的。
但施锡纯的身份,金惕明已经完全确定了。
此事,你向中山汇报了没有?路承周沉吟着说。
没来得及,洗出照片后,中山先生已经回去了。金惕明遗憾地说。
昨天晚上,他听说中山良一去审了施锡纯。
如果中山良一看到照片,肯定会称赞自己。
之所以一大早到大兴日杂店,金惕明也是想向路承周表明态度:他并没有越级上报。
此事很重要,你等会马上向中山先生汇报。路承周沉吟着说。
让袁庆元出现在施锡纯家附近,不仅仅是为了坐实施锡纯的卧底身份。
同时,也是让中山良一确认,袁庆元是球组的联络员。
这一点很重要,因为袁庆元还会出现在牛津别墅5号附近。
袁庆元是军统情报员,这一点毋庸置疑。
军统海沽站的电报,更是白纸黑字,跑不掉的。
军统的电报,现在已经由日本人破译,松本昌弘直接掌握,刘井华被撇到一边了。
但也正因为如此,中山良一对松本昌弘破译出来的电报,更加信服。
果然,中山良一看到金惕明送来的照片后,目光马上被吸引住了。
中山先生,此人叫袁庆元,与施锡纯一样,也是海沽站情报组的成员。我敢断定,他就是施锡纯的联络员!金惕明笃定地说。
昨天晚上,我们破译了军统海沽站的最新电报中山良一跟金惕明说起了军统电报之事。
球组三号?是不是还有个二号和一号?金惕明惊讶地说。
施锡纯供述,二号是胡然蔚,一号是陈树公。你觉得,可信么?中山良一突然说。
金惕明一直怀疑情报三室有军统内奸,事实证明,他的怀疑是正确的。
二号是胡然蔚?未必。至于陈树公是一号,就更加不可能了。军统再怎么算计,也不会把陈树公这样的人物,抛给我们吧?金惕明摇了摇头。
施锡纯是你审出来的,他与胡然蔚,就交给你了。至于陈树公是不是球组一号,以后再说吧。中山良一缓缓地说。
请中山先生放心,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至于陈树公那边,我也会盯着。金惕明坚定地说。
施锡纯看到金惕明一脸阴笑的走向自己,他心里的凉意越来越浓。
放心,今天不用刑,只要你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金惕明抱着双臂,望着施锡纯,笑吟吟地说。
有问必答,有问必答。施锡纯忙不迭地说。
这个人是谁?金惕明掏出袁庆元的照片,放到施锡纯眼前,问。
袁庆元。施锡纯笃定地说。
然而,他仔细看一眼,发现袁庆元所处的环境,很是眼熟。
蓦然,施锡纯心里一惊,后面的背景,不正是自己的住所么?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金惕明将照片收了回来,问。
同事,曾经的同事。施锡纯想了想,马上修正了自己的说法。
曾经的同事?施锡纯,你不太老实啊。金惕明冷冷地说。
金惕明的声音变冷,让施锡纯下意识的打了个寒战。
金惕明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泥潭,越陷越深,已经无法自拔。
推翻自己的供词吧,必定还会受刑。
而且,他已经向好几个人承认了军统卧底的身份。
就算现在否认,别人只会认为他在狡辩。
如果继续装作是军统内奸吧,倒不用再受刑,但得顺着对方的意思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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