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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富春山居

    轻易的就将所有人逼迫到了自己的对立面去,林丹汗的这份本事还真是常人所未及的。当他离开归化前去讨伐漠北外喀尔喀右翼时,很少有人是期待他能够活着回来的。

    晋商组建的商团是最想林丹汗能够阵亡的,这样不仅可以让整个草原都铺设上铁轨,他们还能把失去共主的蒙古左翼诸部也一口吃下去。

    只不过依赖山西银行、边贸、铁路、煤炭、钢铁产业迅速恢复元气的晋商们,在接受了张家口通牒案的教训之后,终于对皇权有了三分敬意,不敢再搞什么私下行动。毕竟他们此前在山西、宣大喂熟了的边军将官和地方官吏,现在已经被清洗的十不存一,只剩下了一个袁崇焕替他们撑着场面。

    晋商们知道想要阻止林丹汗活着回来,除非有袁崇焕出手才行,但是他们现在可没有这么大的能力指使袁崇焕干这事。不过在山西的煤炭、钢铁行业里,现在的大头可是被内务府把持着。

    林丹汗阻止草原上的铁路建设,无疑已经损害到了内务府的利益。因此这些晋商不免向着内务府驻山西的黄太监大肆吹风,认为黄太监应当出面给袁崇焕一个暗示,将林丹汗这个麻烦解决掉才行。

    当资本开始运行起来的时候,就会产生一种独立的意志。对于阻碍内务府产业扩大化的林丹汗而言,自然会被黄太监视为应当除掉的麻烦。不过借助去岁的张家口会盟,黄太监也不敢公然对袁崇焕进行暗示除掉林丹汗,因为这未必符合皇帝的意愿。

    不过当后金派出军队想要突袭在漠北征战的林丹汗的消息传回之后,从晋商口中得知这一消息的黄太监终于坐不住了。他不由让自己的亲信带着口讯拜访了袁崇焕,建议这位丰大总督借助这个机会,让后金把林丹汗给收拾了。

    那些晋商在袁崇焕面前抱怨,他还能视若无睹,但是一名内务府的太监派人向他传话,袁崇焕就真有些坐不住了。

    虽说丰大总督位高而权重,但袁崇焕可不觉得这个位置是他仕途的终点。更别提总参谋部实施军队整编计划以来,他这个总督的权力也是受到了极大的约束。

    到了崇祯四年十月,皇帝提出的三级武装力量体系已经隐隐成型了。在过去的三、四年里,京营和北方边军已经被整编成了七个步兵野战军和12只骑兵野战师。每只野战军的编制为25万人,每只骑兵师的编制大约是1500人,大约为193万人。再加上一只护卫皇帝的近卫军就是213万人。御前侍卫亲军已经从军队中剥离了出去,只负责皇城、京城的守备工作,并由皇帝亲领。

    这213万人就是大明最有战斗力的野战军编制,今年花在他们身上的军费,就达到了1200万元。




第342章 清江浦
    淮安府下辖二州九县,治在山阳县淮城,原属南直隶境内。不过自从去年开始,南直隶分成了三块行政区域,江苏、安徽和南京,淮安府也就被划归了江苏。

    这里是沟通黄河和长江的水道枢纽,是漕粮北运和淮盐南下的重要口岸,在淮安府北面的清江浦,就是淮安府最大的一处转运码头。

    虽说淮安府有大河卫、淮安卫及督漕总督的亲兵,但是在人口数十万的淮安府内,这点人手就几乎是杯水车薪了。

    比如清江浦这里,繁华不下于淮安城,人口也超过了六、七万,但此地驻守的兵丁也不会超过500人,码头处最多也就两个小旗常驻而已。

    这里的社会秩序和江南其他各处城市一样,主要是被当地士绅把持着,官府不过是块招牌而已,不是谋逆及风化案子,基本上官府都是秉承着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态度。

    不过士绅维持的是保护自家利益的社会秩序,而不是连小偷小摸的社会治安事件也要插手,因此打行这种黑社会性质的组织也就应运而生了。这些打行基本上都同地方士绅有勾结,听从士绅的命令打击对手,又或是欺行霸市向外地商人收取保护费,为本地士绅谋取垄断行业利益。

    而在大运河的沿线城市,除了这些士绅驯养的打行黑帮之外,还有漕军自发组建起来的船工互助会,以对抗沿途打行的勒索。不过这些船工互助会最后还是落入了军官、船头、把头这些漕军中小有职权的头目手中,形成了类似于帮会的组织。

    这样的运河帮会虽然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船工的利益,但事实上也让船工们受到了更为严酷的剥削。士绅、官商和漕运官吏,通过帮会组织联合压榨着底层的船工,又利用这些加入帮会的船工去排斥一切对于漕运方式的改变,以维持住自家在运河上的利益。

    自从4年前崇祯开启白粮海运以减轻江南百姓的负担之后,南北海上运输的规模就一日大于一日,这让靠着运河吃饭的官吏、地方士绅、官商、及帮会人员都焦虑了起来,如果不是导沭整沂入海工程的开工分流了一小半运河上的苦力,使得这些人员的收益没有出现快速的下滑,估计这些人早就要跳出来反对海运了。

    不过随着青岛济南的铁路开通,南京上海铁路的开通,上海、天津、青岛码头的建成,南北航运海道水文资料的收集完成,这极大的推动了南北海上航运的事业,也损害了运河运输从业者的利益。

    作为沟通北京同江南地区的大运河,可以说是大明最为重要的一条内陆运输线路。从大运河建成的那一天开始,把南方的粮食运到北方的都城,始终是最为重要的任务,唐宋元明四朝皆是如此。

    对于定都北京的大明朝来说,江南漕运更是一年中最为重要的任务。漕粮运输的方式其实有两种,一种是官运,主要是运输到京城地区,供应皇帝到百姓的日常所需;另一种则是民运,主要是运输到北方边境地区,供应给九边军队作为军粮。

    刚开始的时候,只有民运而无官运,因为都城在南京,而九边不过在黄河左近,运输的耗费并不是很高。而且明太祖采用民运办法时,运粮的都是地方上的大户豪强,这种运粮方式等于是在削减地方上大户豪强的实力。

    另外,以一万石设一解运的粮长,这些粮长抵达京城时都会被皇帝接见,以询问地方上的状况,干的出色的还能升任六部官员,可以说这是太祖在县以下控制地方的另一套组织机构。因此即便明太祖屡屡兴起大案,地方上却始终保持着安宁,不会有什么人心惶惶状况出现,也是依赖于这套粮长系统的正常运转。

    当然这一套粮长系统,在崇祯看来大约就是现代的议员,虽然他们没有一个正式的机构行使议会的职能权力,但是议员所具有的功能,基本上都已经具备了。

    但是太祖之后,永乐帝迁都北京,又数次出兵塞外,导致整个运粮耗费超出了地方豪强能够负担的上限,永乐帝又不是一个喜欢听取乡里民声的人,粮长制度随即就失去了太祖时期的本意,成为了朝廷压榨地方民力的恶政。

    到了永乐之后的皇帝上位后,供应京城的漕粮因为不够及时,终于从民运改为了官运,而边军系统则大部分依旧还是民运。

    官运漕粮在最高时期的数字是六百七十万石,到了万历末期基本在400万石上下。而民运漕粮大约在六、七百万石上下,至于民间商人运南粮贩卖于北方的大约也有六百余万石。

    自从三、四年前漕运开始改为商运之后,去年南粮运往北方的数量是1600万石,其中1400万石走的是大运河。但是今年通过大运河运往北面的粮食已经下降到1250万石,这种快速下挫的运输量,立刻引起了漕运官吏和运河附近士绅的警觉。

    在稻米产地湖广行省,一石稻米的收购价格大约是04505元之间,到了上海、苏州、南京的米市,一石湖广稻米的市场价格大约在0708元。从暹罗、柬埔寨、越南运到宁波、上海的稻米,每石大概是08085元。

    而在天津,一石大米价值15元,在北京则是16元。将一石大米从上海运到天津,现在的海运费是025元,扣除其他费用,每石大概还能赚上0203元。但如果是采用运河运输,每石的运输费用就是045元,差不多无利可图。

    对于户部官员来说,自然是喜欢海运而不是内河运输漕粮。但1600万石的漕粮内河运输费用就是720万元,这其中将近一半是要落入帮会人员、承揽商人、漕运官吏和士绅手中的,他们又怎么肯无端端的损失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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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章 自投罗网
    当清江浦的码头工人开始上街游行,以反对海运的名义围住了城内的各个衙门时,城内的官吏并没有太过慌张,甚至于有人已经提早离开了衙门。

    各衙门里剩下的官吏一边令人关上了大门,一边派遣人员前往南面不远处的淮安府求援。不过很快衙门外面稀稀落落的叫喊声让位给了更有组织和节奏的工人呐喊,原本安坐于房内老神在在的官吏们,仔细听了外面工人高呼的口号之后,终于开始紧张了起来。

    之前那些工人叫喊着抵制海运,起码还是要求朝廷替他们做主,只要关起门来,对方也不会冲进来。现在这些工人喊的口号可不是向朝廷哀求,而是指名道姓要各个衙门的负责人出来谈判,否则他们就要冲进衙门去。

    大明的官吏虽然以无能居多,但是有一件事他们还是很明白的,就是众怒难范。一旦这些码头工人冲进了衙门,就代表着城内再也没有官方的秩序了。自从江南士绅学会了操纵市民冲击衙门,以对抗中央的权威之后,苏州、徽州、福建等地都出现过这种大规模的市民暴动,只不过之前都是针对锦衣卫、矿监和中央办案官员,还没有多少次是针对地方上的衙门的。

    因为市民们很清楚,跟着本地士绅同中央闹,朝廷基本上都是不了了之,很少把事情搞大,给自己找麻烦的。但是如果把目标对准了本地的士绅和地方官吏,那么就算他们一时低头屈服,事后也是要找这些领头的算账的。这些地方上的权力人士,可对他们这些人的底细可是门清。

    不过一旦市民把矛头对向了本地的士绅和官府,那基本上就不是什么市民暴动,而是闹民变了。民变其实就是有人造反。到了这个时候,城内很快就会失去秩序,然后变民会冲进一个个士绅富豪家中,劫掠这些人的家产。衙门中的官吏,也很少会活下来,因为变民最为痛恨的还是这些直接压榨他们的官吏。

    当张献忠带着工会组织起来的码头工人加入了游行,并改变了口号之后,原本死气沉沉的工人队伍顿时活跃了起来。相比起要求朝廷禁止海运的目标,工人们更接受工会提出的,提高薪金,禁止船头、把头和商人克扣工资,把帮会分子驱逐出码头等口号,毕竟这些口号才是他们每日都要面对的被剥削行为。

    坐在城内酒楼上观战的士绅豪商们,刚开始看着街上那些人挤人的码头工人在游行时,心里还是很得意的,认为今日总算是弄出了一点动静。

    但是随着工人们开始活跃起来,喊出了他们没有教授过的口号之后,这些人立刻失去了闲情雅致,开始质问起自己的同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很快便有人将负责组织游行的帮会头目找了过来,命令他立刻阻止街上工人所喊的口号,如果实在不行就干脆驱散了游行的工人,不能让他们真的去冲撞城内的衙门,那可就破坏了士绅和地方官吏之间的默契。

    一名帮会头目还有些搞不清状况的问道:“敢问老爷们,那把他们驱散了,这每人4斗大米还发不发”

    一名林姓士绅顿时恶狠狠的对他训斥道:“事情办成这样,你们这些贼厮鸟还想拿米老爷不让你们把那一半定金退回来就不错了…”

    在这位林姓士绅的训斥下,其他帮会头目赶紧按着这名多嘴同伴低头认错,然后忙不迭的低头退出了酒楼的二层。

    走下了一楼之后,那名多嘴的头目这才有些不乐意的往地上吐了口痰说道:“啊呸,就这吝啬劲也能被叫做林大善人,皇上还不差饿兵呢。各位哥哥你们刚刚为何拦着我,这没有米粮,我们拿什么驱散这么多人回去”

    另外一名头目从怀里拿出了铁尺,挽起了袖子凶狠的说道:“拿什么,自然是拿家伙了,左右不过是些码头的苦力,要是敢不听话,就让他们被人抬回去就是了。”

    不过顿时有人幽幽说道:“黄哥,你们刚刚上去的时候,我们看到码头工会的人也参加了游行,好像这些新口号就是他们喊出来的。那些苦力倒也罢了,工会里的那只黄虎可不是好惹的,上次我们同他斗殴的那些兄弟,现在还被关在淮安卫的大牢里,连大河卫的林百户去说情都没人理。”

    这些帮会的头目们顿时沉默了下去,不过片刻之后拿着铁尺的头目便恨恨的说道:“这码头工会自成立以来就不断与我等为难,连那些缙绅老爷们也得罪了不少。

    既然他们今日要插手工人的游行,还要驱逐我们出码头,那倒不如干脆同他们摊牌算了。不如我们先去城西的城隍庙埋伏着,然后邀请那只黄虎去谈判。他要是同意让工人散去也就罢了,要是敢说个不字,爷爷就给他来个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一个小时之后,城西城隍庙的大殿内,声称要给张献忠来个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那位头目,已经被孙可望捅了个透心凉。从死人身上拔出牛耳尖刀的孙可望若无其事的在死人身上擦干净了血迹,方才收回了牛耳尖刀。

    作为一名陕西人,这些年里他已经见过太多的生死,因此对刚刚手刃一人毫无感觉。对于那七、八名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帮会头目,不由大起了鄙夷之心。

    背对着孙可望和其他人的张献忠,正拿着三只信香祭拜着城隍,口中还念念有词的说道:“城隍老爷莫怪,你是朝廷册封的正神,俺老张也是替皇上办事的,这城隍庙说起来也和官府衙门差不多,借你这贵宝地办个事,你可千万别埋怨俺老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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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宁古塔
    12月初,关内方是漫天飘雪的时候,距离北京七、八千里的宁古塔已经成了一个冰雪世界。闪舞www除了海浪河南侧的宁古塔土城内尚有几分人气外,城外就像是一个已经失去生机的世界了。



    宁古塔东、北、西三面数里外都是山脉丘陵的地形,唯有近城附近和南面是大片的平原,但是在这个季节里,除了皑皑白雪之外,其他什么景致也看不到。平原上的积雪常常超过了一人多深,除了使用爬犁之外,人们根本难以出门,只能躲在家中猫冬。



    当然,即便是有爬犁可用,也没人愿意在这个季节出门,除非是收到了来自沈阳的军令。宁古塔虽然号称是建州女真的发源之地,但这里实在是没有多少女真人,倒是在东面的山林之内有着许多东海渥集部的生女真人。



    努尔哈赤统一女真诸部时,就曾经命额亦都率兵千人,讨伐这一地区的东海渥集部,以抓捕生女真人补充建州女真的人力。当东海渥集部退向了东面自然条件更为恶劣的丛山之中后,努尔哈赤便在宁古塔修建了这座小城,用以监视东海渥集部的动静。



    到了1625年小城初步成型之后,努尔哈赤又令镶蓝旗牛录额真兴佳驻守此地,将宁古塔作为了后金东面的边防重镇,也是后金进攻东海渥集部的据点。



    在黄台吉登基之后,宁古塔和北面相距六百里的三姓,和南面相距近六百里的珲春,三座边境小城就成了封锁东海渥集部西进的第一道防线。



    虽说这里的地理位置及其要紧,但是限于后金贫乏的人力资源,居中策应南北两路的宁古塔也不过才驻扎了六百战兵,城内的居民不过1500人上下。而北面的三姓和南面的珲春,战兵都只有300人,居民不过五、六百人。



    当然,对于部族之间极为分散且没有统一指挥的东海渥集部来说,这些人马已经是相当雄厚的兵力了。闪舞www再加上没有铠甲,又少铁器的生女真人,上阵时只是依靠自身的蛮勇,并无指挥和军纪。一旦让后金军守住了第一波进攻,接下来便是生女真人的大举溃散了。



    这里的后金将士已经习惯了这些生女真人杂乱无章的进攻,也知道如何运用自己的力量去击败他们,因此倒是并不担心生女真人来进攻自己。



    不过从努尔哈赤时期开始的对东海渥集部的扫荡,已经将附近平原上居住的生女真部族完全清除掉了,现存的东海渥集部都是居住在环境更为恶劣的深山和滨海山脉之中。



    生产力低下的生女真人,在其他季节需要蓄积部族所需的食物,而在漫长的冬季他们又缺乏足够的保暖装备和食物跨越数百里的距离,集结人马并进攻边境上的后金军队。



    因此宁古塔、三姓、珲春已经多年没有受到生女真人的主动进攻了,驻扎在这三座小城的女真将士除了抱怨这里的冬天太过寒冷和无趣之外,倒也把这里当做了难得的休养之地。毕竟在沈阳附近的女真将士可是年年都要被征发作战,难以空闲下来的。



    而且,从黄台吉登基后金大汗以来,进一步加强了沈阳的都城地位,将各处的女真人都迁移到了沈阳附近地区,以便加强管控。使得距离沈阳一千四、五百里的宁古塔地区,弱化了作为边防重镇的职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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