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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猫疲

    “万万不可,你还要以一己私心耽误令公的大业么。。”

    却是镇海判官薛朗;只见他义正严斥指着刘浩喝到。

    “这连日袭战下来诸位还有什么疑义么;草贼已然在五门诸要都备下了层层的重兵和埋伏,无论昼夜只消本军亦有所动就调动围击,辗转往来数日都几无落空。”

    “自此可鉴,所谓城头观望到的多处贼营中,颇有散乱征兆和虚浮的气象,不过是贼人欺诱我军冒进的诈术尔。。切不可以以侥幸之理再中其谋了啊。。”

    “殊不知此次虎斗健儿夜袭偷营不果,更是将西门备敌突入的防阵兵都给搭了进去,难道这都不够警醒,还要继续损耗别门的兵马么。。”

    “如今我军配下尚有衙前、牙内数千精卒、过万行营健儿可用;又得满城丁壮可为驱使和补足;更兼粮草甲械充裕,足当半载支用有余;何须放弃这城要与守御的地利,而早早与贼争胜这一时呢。。此当为下下策。。”

    “若是谁人尚有持疑,大可自请为使者,前往贼营中一探虚实否又何须再拿守城将士的性命去徒费一时呢。。”

    “你。。。这是什么混帐话。。”

    被抢白了这么一大通之后,刘浩也不禁面皮发白又涨红,气得一口怒火几要冲胸口炸裂开来。。

    “毫之快快起来,这些为贼所陷的将士亦同我子弟,难道我心中就不痛彻呼。。”

    然而经过这个打岔周宝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而也露出某种悲悯之色来,而将刘浩拉起来安抚道。

    “然而某家身系职守更为重大,更负这阖城

    军民之寄望,实在不好再为眼前一时得失而再行险分兵了啊。稍后我会命人从内廨库取缯数千,以为相应将士的身后抚恤;并从城中拨选精壮,再编为虎斗健儿和补足防阵兵马。。以你为监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表情变得肃然森严起来。

    “但是,在敌情和局势尚且不得明朗之前,却再莫要在言什么主动出击,先发制人之论了。。”

    “唯谨遵令公教诲。。”




第398章 铁骑拥尘红
    淮南道,战火纷飞的扬州境内,天长县与江都县交界的高邮湖畔,苇草萋萋却已经被践踏得七零八落,而被伏倒的尸体和血色沾染成殷红、嫩绿斑驳的一片了。

    沿着湖岸软硬不一的泥地,朱老三手把鞍上一名擒获的敌将上,右手挥舞尖头铁棍,打得敌人纷纷倒下。他的数十名亲兵策马紧随左右,同敌人展开混战。然而这些官军仗恃人多,而且时不时还有小股后援赶到,所以厮杀得非常凶猛。

    而朱老三仗着马力强健而冲杀在前,四蹄腾空挥舞挪谕之下,挡者不死即伤。然而好景不长他的骑乘黄骠马突然中箭,而痛厮着狂跳起来又转个身栽倒下去,顿时把他连人带着兵器都抛到地上。

    然而朱老三趁势在地上打个滚身,卸掉坠马带来的大多伤害;又侧向让开接踵而至的奔腾马蹄,滚出一丈开外才重新站起身来。让而那名敌将就没有这般运气了,只见他迎头摔的颈脖倒折,又在马蹄奔踏下血肉飞溅的不成人样了。

    这时从原本埋伏处追赶而来的敌兵,已经冲到相距只有三十步远。为首的是一员敌骑,手执长枪伏着身子,准备冲到马到跟前便一枪将他刺死。

    同一个刹那之间朱老三来不及捡拾兵器,便以快得像闪电般的动作取出压在身下的弓箭,一气呵成稳稳搭射把这名敌将仰面射下马去,又连着两箭射死了两个敌人。

    余下的敌兵一时惊骇而踟蹰不前。前边的这匹战马因无人收住缰绳,已奔到朱老三身边。他抓住一匹战马飞身骑上,大喝一声,举起铁鞭,再度向敌骑丛中冲去。

    那数十名亲兵经过一阵恶战,已经杀散了左右聚拢而来的官兵,剩下的也不到一半数目了;由俾将贺环率领,勒马转回飞走奔救而来。虽然朱老三此刻落单独骑,但是他杀起了性子,勇气百倍,简直不把官兵放在眼里。

    刚才因为左手用力按着俘获,没法痛快厮杀;现在他一手使棍,一手使刀,猛不可挡。他一路挥舞着刀棍长短交击直穿敌军而过,当场救出了两个身负重伤、仍在同一群敌人死斗的亲兵。他带着他们,重新杀回,恰遇着贺环所率领的骑兵杀到,会合一起。

    散布在前后的官军步骑都也再度聚拢了起来,企图把朱老三四面围定将他捉杀下马。然而他率领着这么一小队骑兵在敌人中穿来穿去,使敌人只能呐喊逞威而终不能近身。不多久,远处再次响起了呐喊声。

    “杀贼报效,功荫门第。。”

    却是又有一只官军汹汹然的扑杀过来。然后他们的叫嚣声,又被另一阵更加猛烈的声浪所压过。

    “天补平均,清平世间。。”

    却是朱珍带着步队也杀败了交战的官军而跟了上来接应,顺带把这部官军给反包抄了起来。又过了半个时辰之后。

    “这些难缠的淮南狗,可算是收拾下了。。”

    朱老三摸了一把脸上溅到的血水,丢下蘸着红白之物的铁棍囔囔自语道。

    战场上死尸枕藉,兵器扔得到处都是。几十匹倒在血泊中的战马尚未死讫,有的企图挣扎着站起来却又倒下。义军死伤的有一百四十多人,而这半道埋伏他的数百官军只有少数逃走,大部分都被歼灭了。

    其中有跪下投降,哀恳饶命的,但因为义军正杀得火起,又加上速来痛恨官军,亦是不分青红皂白地把他们多数杀掉当场。

    朱老三的两手和两袖溅满鲜血,披风和棉袍已被刀剑和枪尖划破几处,还被箭射穿了三个窟窿。然而战斗一结束,他就迫不及待下了马,分头寻找自家的死伤将士。他吩咐属下们把已经死去的弟兄抬到一处,凡是尚未断气的就吩咐人抱上特制抬架,立即送回天长县大营医治。

    等受伤的弟兄们运走之后,朱老三再次下令将全体阵亡弟兄的尸首驮在马上,把敌人大小军官的首级割下,连同敌人的武器和盔甲搜罗一起,运回临时的驻地去。因为珍惜粮食和物用,那些已经死的和受了重伤的战马也都剥了皮,肉和皮全都带走。

    处理完这些善后之事,他却是不由的想起了自己的兄长朱存,以及朱存所在的太平军势;据说他们已经开始围攻镇海节度使的理所,却不知道如今的情形如何了。

    他又顺带想起了那位笼络和指点过自己的“虚和尚”,这一次分兵渡江北上之后,有合适才有重新相见之日呢却不知道还有机会讨杯喜酒喝呢。

    自从那件事情之后,他果不其然的被连带部属一起派到这军前来效命;以突击提拔两级的郎将之身,统带八百老部曲在内这马步三千之众,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得偿所愿了。

    只是在归营之后尚没来得及喘口气,朱老三就见一名背着小旗的义军信卒飞驰而至,风尘仆仆的递上一支漆封的竹筒。

    “尚总管有令,命朱郎将并前军骑队继续追击残敌。。”

    “又是追击又是破敌的,这尚总管真是不把咱们当作‘外人’啊。。”

    同样衣甲未解血迹斑驳的都尉之一朱珍,有些阴阳怪气抱怨道。

    “只要黄王不过江,这十万义军之中就只能以尚总管为主。。”

    身为尚让旧部的副将李宾唐,却是有些尴尬的讪笑道。

    光是他所在这一路,就相继击败了聚兵扬州境内的池州刺史赵锽、上元团练使张雄,阵斩了**镇扼使冯弘铎,擒获了镇将赵晖等;但是相应的损伤也是甚大,

    “且不说这些了,把人带过来。。”

    朱老三随即脸色一凛道。随即十几个五花大绑给拉过来的将校,又被灰头土脸的按倒在了地上。然后他才对着聚集在营内的部下们缓缓开口道。

    “自古常胜之师,全靠节制号令。节制号令不严,如何能临敌取胜平时练兵,不但要练好武艺,也要练好听从号令。”



第399章 铁骑拥尘红(中
    第三百九十六章铁骑拥尘红(中

    丹徒城下的围城大营之中,来自城内守军的使者李师成,也在战战兢兢的打量着左右一路行来的情景。毫不掩饰的重重阵盘森严、层叠林立在一座座新旧土垒和高台左近;而被各种密如蛛网的壕沟、走道和胸墙、拒马给环绕和包拢起来。

    而光是那些喊着号子扛着工具整行行进而过,后脑和鬓角都剃得光秃形同髡首的民夫、杂役队列,就让他犹自心惊不一;要是这些贼众所驱使的都是这么精神壮实的话,那真正的太平贼行伍又该是如何的凶悍气象呢。

    他也算是个门第之后。曾祖乃是武宗朝曾任淮南节度使、位及宰相,也做过《悯农诗》三首而闻达天子的一代酷吏兼著名诗人——李绅;但也因为晚节不保的“吴湘”案,得到了“削绅三官,子孙不得仕”的处罚。

    所以作为他的后人很快就家世衰弱下来,而沦为地方的普通人家。然后到他这一代只能在家乡靠士人身份去入幕,而得到前任镇海节度使高骈的提携,做了好几年掌书案出入的孔目官。等到高骈转任淮南,却又因故被留了下来。

    然而,日进他所侍奉的这位周令公以年近七十的高龄,自任上以来就时常“溺于声色,不亲政事。”,诸事皆交给女婿杨茂实、薛朗、崔能之流亲信人等;又以儿子周玙专掌牙兵和募练新军“后楼都”。

    他只是忍不住多劝谏了几句,结果就被“众望所归”的打发出来“窥探贼众虚实”,也就是很容易就给贼人送脑袋的勾当。尽管如此在某个理由的驱使下,他还是义无反顾的领命前来了。

    他也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就如想象中那位史上名臣,满门英烈的颜(臬卿)常山(太守)一般,被押到洛阳城痛骂安氏贼首,而被钩舌肢解惨死;或又如死守睢阳张(巡)中丞,被反贼活活锯杀的下场。

    怀着这种忐忑不安的心情,李师成被带到了甲兵环列引而不发的高台之上;又见了诸多顶盔掼甲或是粗豪、或是健硕、或是枭骏、或是睿毅、或是朗阔、或是精明干练的军将之间;那位被称为“入世妖僧”“妖法多能”的太平贼之首。

    然后他彻底愣住了,不仅仅因为对方太过年轻;也不仅仅是对方明睿平和却威凛十足的眼神,更不是他那如同卓然不群、出类拔萃一般的身姿和形貌。

    而是那种无论身处何时何地,都仿若是皓月俨然群星之上的超然气度。或者说,是在在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种仿若是在运筹帷幄、指点江山的错觉。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人物令朝廷寝食不安而几欲招安不得;却又兴兵逼得堂堂镇海节度使以下,诸多官吏军将只能坐困城中而一时无法可想么。

    “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一名年轻的将弁目不斜视的当下喝声道。

    “某家、某家镇海节衙下孔目官李师成,敢为这阖城生民百姓而来;愿请得贵属稍稍退让方寸之地,以为城中收敛尸身之便,也免去日后疫情所害。。”

    然后,李师成才回过神来,有些结巴的连声道来。

    “时下两军交兵死伤各论。。这满地尸骸一旦败坏生疫,那就不是一城一地所受其害了,是以还请。。”

    “可以,一箭之地內,许以城中自敛;一箭之外,自有我军收拾。。”

    居于上首的对方,却是毫不犹豫的应道。

    什么,这样就可以了,李师成不由愣住了。预期当中的刀斧加身的威胁呢群贼之下的辱骂嘲笑、威逼利诱,与自己舌战不屈、痛骂贼首不过,旋即慨然当场就义的过程呢;怎么什么都没有了。难道我遇到了一个假冒的虚贼头么。

    若是这么轻易就达成所愿了,那自己出来时写下千字遗书,再与泣号不已的家人诀别,又拜托故旧关照和顾看家中的作为,岂不就是成了某种徒劳无益的笑话了,他一时心中就变得空荡荡不知所措。

    “我还可许你以百人之数,只穿白衣白帽举白旗为先导,携行车马到城外来收拢和救治未死的伤者。。”

    那虚贼首却是不为所动的继续道。

    “当然了,不准持有分毫刀兵,并在本军的监临下完成。。若敢有轻举妄动者,那就莫说下次,连这次都不要指望安然回去了。。”

    听到这个越发苛刻的条件,李实丞反而心中慢慢笃定了下来;无论如何自己明面上的目的是达到了;至于能够藉此窥探多少贼众的内情,那就只能听天由命的碰运气了;反正他也不抱有太大的指望。

    随后,望着对方给送出去的身影,周淮安似有所得的又在自己随身书记面前,口述了一段内容。正所谓“围城之要,攻心为上”的基本道理和方针。

    而换句话说,就是一切军事手段和战争行为,都是为了政治目的为出发点和服务对象的;任何偏离这个宗旨和原则的行为和事实,最后都只能得到与初衷南辕北辙式的结果。哪怕在这个时代也不会例外的。

    至于象霓虹金那样只顾眼前一时得失,只会用军事手段来挖坑和捅娄子,然后用更多军事手段来弥补,并一次作为指导国家大政方针的目的和方向,昭和参谋式的无脑赌国运和一波流走到黑,终究是历史上昙花一现的奇葩。

    事实上这也是一个总被外来文明所鞭打才得以前进的民族。古代被唐朝爸爸教训了之后,靠照搬唐制的大化改新,从半原始氏族、半奴隶社会,一下大跨步跳到封建社会;又靠美国爸爸的黑船教训之后的明治维新,从封建社会一下子调到资本主义近代社会;

    然后总是罔顾现实生产力和发展阶段,而用自上而下强令的方式,把正常的人类社会进化被扭曲成一锅大杂烩式的夹生饭,而留下各种一直沿袭到现代的原始陋俗和封建残余,也就不足为奇了。

    当然了,绝大多数军事上的扩张和占领行为,同样必需得到后续跟进的政治布局和经济措施上的一系列支持。比如政权组织的建立和深入基层的人员架构,所带来的基本行政执行能力;又比如,从新地盘上税赋徭役的征收,到物产资源等的开发,商业流通上的逐步增值。。。所形成的稳定财政来源;

    乃至是文化影响和宣传、教育上,从移风易俗和信仰改造上,所带来的认同感和凝聚力的加成;甚至是更加极端一些的针对性的屠杀和灭绝(比如蒙古人粗暴残忍的蝗虫战术),或是持之以恒的代代混血通婚融合手段,稀释掉族群之间的差别等等。

    才有可能在出兵所需的军费、后续占领的维持费,与新领土资源利用的产出比和人口动员效率上;达到某种动态的平衡乃至有所收益,才有可能



第400章 铁骑拥尘红(下)
    而一心想要出走回归家乡的前官军军校符存,却是却在不知情的念叨声中遇上自己的麻烦不断了。

    他先是遇到了好几股疑似盗匪的拦阻和流民团体的抢劫,好容易才仗着一番身手侥幸得脱,还抢到了一些物用;然后又莫名其妙的被乡人给追打了好几里路。

    然后因为他来自河南的外地口音,而被地方土团所设的卡子扣了下来;接着又因为身上明显的伤疤当做草贼的逃卒,而就近交给了州上的官军待决。

    但是万幸中的不幸,他居然在其中遇到了一个光州军中的旧识。有了这位故旧之人的作保,证实了他以贼众手下脱逃出来的官兵身份,这才得以免于被杀头之厄。

    而这位同乡如今已是泰宁军中的校尉身份,刚刚护送着朝廷新委命的苏州刺史赵载渡海而来赴任。而据说这位赵刺史也是大有来头的人物,乃是出自当朝第一号的内臣、大宦田令孜的保举。

    然后,他这才从这位同乡口中得知了一个消息。随着草贼肆虐淮南而纵横江北,淮南各地守臣,结果原本归降朝廷的宿州刺史刘汉宏,也再度兴兵反乱南掠申、光,令淮西局面再一次败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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