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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神之戒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韦神经

    “现在那地方也没什么可罩的了。”

    “是。他们拼光了人手,没几个活下来。这两个帮派算是彻底完蛋,他们不可能来找我们麻烦了。”雷文微笑着同意。

    “这样的话,不出一个星期,普朗克的人就一个不剩了。”

    听到这话,雷文看着厄运小姐,不禁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而她假装没有看到。

    “来吧,我们送拜恩下去。”她说。

    他们走向那尊火炮,准备把它滚进海里。黏腻的水面上浮碑林立:既有简单的木头板子,也有刻工精细的海怪雕塑。

    “有谁想说点什么吗”厄运小姐问。

    没人回答。她朝雷文点头示意。但当他们即将把火炮推到水边时,一个声音炸雷一般响起,回荡在白港上空。

    “且让我说两句。”

    厄运小姐回头,看到一个身材极其伟岸的女子,身上披着织造极其复杂的重彩长袍,不紧不慢地踱下码头朝他们走来。

    一队带着刺青的少年跟在她身后,手执带有锯齿的长矛,腰里悬着阔口手枪和棒勾。

    一行人耀武扬威地站在领头的女祭司身后,感觉整个白港都是他们的地盘。

    “活见鬼,她来这儿想干什么

    “俄洛伊认识拜恩”

    “不,她认识我。”厄运小姐说,“我听说她和普朗克曾经……你明白吗”

    “真的”

    “传闻如此。”

    “胡子女士在下!怪不得前几个星期,奥考那帮人一直跟我们过不去。”

    俄洛伊手里提着一个沉重的石球,看起来跟塞壬号的船锚分量相当。

    身如铁塔的女祭司不管去哪儿都带着它,厄运小姐猜测那应该是某种图腾。

    此外,俄洛伊那群人给胡子女士起了另外一个名字。一个非常拗口的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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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7章 暴风来临
    “因为一场风暴就要来临。”俄洛伊说着,目光越过厄运小姐的肩膀,“你并不陌生,所以你最好随时准备着,将船头迎向海浪。”

    她转身一脚踢在装着拜恩尸体的火炮上。

    火炮重重地砸进水里,带着一串气泡沉下去。

    海面上的浮渣再度缓缓聚成一片,只留下一个十字架浮标轻轻摆动,昭示着水下埋葬着谁。

    胡子女士的祭司顺着来时的路离开了码头,走向峭壁上自己的神庙。

    厄运小姐则将视线抛向了海面。

    远洋之中,一场风暴已经酝酿成形。

    但那并非俄洛伊刚才所看的方向。

    ——女祭司目光的尽头,是暗影岛所在的位置。

    没有人会在夜间的比尔吉沃特海湾打渔。

    皮特和这片水域打了一辈子的交道,他非常清楚个中的原因。

    平静的水流只是假象:水下潜藏着累累暗礁,随便一块都能顶破船舱的外壳。

    海床上满是遇难船只的残骸,无数船长为他们轻视大海的鲁莽举动付出了代价。

    但更可怕的是,溺毙的亡魂在海底一直孤独地期待着新来的死者。

    皮特对这些事情心知肚明,但为了养家糊口,没有别的办法。

    哀哭船长的战舰在普朗克和厄运小姐的火并之中被烧成了灰烬,而皮特也因此丢掉了自己的工作,连饭都吃不饱了。

    出发之前,他一口气喝掉半瓶迅蟹烈酒,才鼓起足够的勇气在这样的夜晚把船推下了水。

    而那个弗雷尔卓德壮汉要与他分享美酒的许诺,更是安抚了他的不安。

    他抓起瓶子又灌下一大口,抹抹脏兮兮的胡子,又往船舷外倒了一小点儿,算是献给胡子女士。

    酒精让他感觉身上暖洋洋的,脑袋也有些沉。他划着船,越过挂着鸟尸的警戒浮标,直到他昨晚交好运的一块海域才停下来。

    哀哭船长总说,他的鼻子能嗅出哪里有鱼群正在抢食。

    而且他还有种感觉,鱼群聚集的地方就能找到冥渊号沉没后散落的遗物。

    皮特把船桨抽起来扔进舱底,喝光了剩下的半瓶飞毛腿。

    他看看瓶底,留了正好一口的量,然后把酒瓶甩进海里。

    他摸出几只从一个死人的眼窝里挖出来的蛆虫,抖索着不太听使唤的指头,把鱼饵串进鱼钩,再把鱼线挂在舷边的楔子上。

    最后,他闭上眼,在船边弯下身子,把一双手浸在海水里。

    “娜伽卡波洛丝。”他开始祈祷,祈求胡子女士赐予他一丝好运。“我想要的并不太多。请帮助这可怜的渔民,从您的仓廪中赏一份口粮。请照看我,保佑我。若我在您的怀中丧命,就让我与其他死者一起深藏吧。”

    皮特睁开了眼睛。

    离水面只有几寸距离,有一张苍白的脸正盯着他。毫无生气的冷光萤萤跳动。

    他惨叫一声,身子一弹,仰面摔倒在船里。

    船舷边的鱼线随即一根接一根地抽紧,一丝丝细线般的雾气升出水面,绕着渔船打圈。

    眨眼间,雾气就变得厚实起来,远处比尔吉沃特的灯光一下子就看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海中翻滚而来的,漆黑如墨的浓雾。

    警戒浮标的方向传来一声死鸟的啼哭。铃铛乱响,漂浮的墓碑痉挛一般前后摇摆起来。

    黑雾来了……

    皮特抢起船桨,慌乱地捅进桨架的口子里。

    黑雾带着迫人的寒冷,一接触到他,皮肤下的血管便迅速地坏死,显出一条条黑线。

    坟墓似的冰冷气息盘上他的脊背,皮特忍不住哭了出来。

    “胡子女士…渊底之母…娜伽卡波洛丝……”他啜泣着低声祈祷,“请带我回家。求求你,我诚心地——”

    他的祷告就此中断。

    一对带着锁链的弯钩穿破了他的胸膛,钩尖上醒目的鲜血滴成了一条溪流。

    第三把钩子捅穿了他的肚子,随后脖颈钻出了第四把。



第418章 蚀魂夜
    ”她没有回头便知道来人是谁。只有一个人敢不敲门就进屋。

    “你在干什么”雷文问。

    “你觉得我在干什么”

    “我觉得你在干蠢事,非常蠢。”

    “蠢事”厄运小姐双手放在桌面上,“我们付出了血的代价,才干掉了普朗克。我绝对不会让蚀魂夜就这样——”

    “就哪样”

    “把这块地方从我的手里夺走。”她猛地抓起手枪,插进了后腰的皮套里。“你也不能阻止我。”

    “我们不是来阻止你的。”

    厄运小姐一回头,看见雷文站在门槛那里,身后是一群她最精干的手下。

    他们全副武装地在门厅里等待着,手里拿着滑膛枪、左轮手枪、铿锵作响的土制破片炸弹和弯刀。

    武器品种繁多,就像是刚刚洗劫了一座博物馆。

    “看起来,你要干的事情也聪明不了多少。”

    “是。”雷文走向敞开的窗户,将百叶窗帘拉下来。“你觉得我们会让自己的船长独自面对吗”

    “为了杀掉普朗克,我自己也差点儿没命,而且这事还没结束。我不指望你们跟着我去,至少今晚不行。”厄运小姐走到手下面前站定,双手歇在核桃木的手枪柄上。“这场战斗与你们无关。”

    “鬼扯,当然有关。”雷文说。

    厄运小姐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有十成的可能性,我们看不到早晨的太阳。”她的唇边不禁鼓起一丝笑意。

    “船长,这也不是我们第一次经历蚀魂夜了。”雷文拍打着剑柄顶端的骷髅头,说道:“这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冬吻号刚出现在视野里,奥拉夫就听到了尖叫声。

    他一开始没太在意,因为比尔吉沃特成天有人尖叫。

    但当他看到男男女女恐惧地从船坞边逃开时,他的好奇心被撩起来了。

    人们慌里慌张地从各自的船里逃到岸上,钻进曲里拐弯的街巷拼命逃跑。

    他们头也不回地逃命,有个倒霉的船员被绊进了水里也没人理睬。

    奥拉夫见过不少人在战场上逃命的样子,但这次有些不同。

    他感觉到一种更纯粹的恐惧。

    非要形容的话,那些在冰巫盘踞的冰川下冻僵的尸体脸上的表情更加类似。

    码头周围关窗户的声音连成了一串。奥拉夫看到各家门前挂着的那个古怪标志,每个都扑上了厚厚的白色粉末。

    悬崖高处的巨型绞车正向上吊起由船舱改造成的木材预制件。

    他在认出了一个酒吧老板。那个小破酒屋卖的啤酒淡得跟巨魔的尿差不多。

    奥拉夫朝老板挥手。

    “这是怎么回事”

    酒吧老板摇摇头,指指海面,然后砰地关上了门。奥拉夫把海魁虫的牙齿放在石头地面上,转向海面想看个究竟。

    起初他以为是一场正在路上的风暴,但再仔细看却发现,那不过是厚重的黑色海雾而已。

    只是这雾气移动的速度非比寻常,而且流动的感觉异常奇怪。

    “啊,终于,”他取下勾在皮带上的斧头,“机会又来了。”

    他把斧头在长满老茧的两手间换来换去。斧柄上裹着的皮革饱经战阵,摸上去令人心安。

    他开始活动肩膀的肌肉。

    黑雾卷上了最远处的几艘船,奥拉夫的双眼猛然瞪大了。

    无数亡灵,仿佛来自最黑暗的噩梦,正在黑雾之中翻滚。

    一名身材高大的恐惧骑士,胯下是一匹奇美拉[注:希腊神话中狮头、羊身、蛇尾的喷火怪兽。]一样庞大的战马。

    他身前横架着一把黑色的巨镰,苍绿色的火焰环绕着刀锋。

    亡灵们离开他的身边,急速地朝着比尔吉沃特的码头推进。

    奥拉夫曾在当地人悄声的低语中听到过一个词汇,蚀魂夜。

    好像是一个跟毁灭与黑暗有关的时节。



第419章 锤石
    ”他转身寻找新来的敌人,任由锋利的碎块划破他的脸颊,和拳头大小的石块砸在他的手臂上。

    伴随着动物的体液和急雨一般落地的声响,黑雾中传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

    他看清了那是什么。

    屠宰码头的残迹中,海魁虫的亡灵昂首而立。

    它身如巨轮,怒不可遏,鬼气森森的触手高举到半空,然后猛地砸在地上,发出雷公降世一般的声响。

    整条街转眼便化作一摊废墟。

    而奥拉夫意识到他终于找到了完美的对手,以符合他对死亡的期待。

    狂战士的怒意再次暴涨起来。

    他举起斧头,向对手致意。

    “来吧美人儿!”他一声高喊,冲向了自己的末日。

    人很漂亮。一对杏仁似的大眼,饱满的嘴唇,还有德玛西亚人典型的高颧骨。

    这幅肖像算得上是杰作,但它却没能体现出赛娜的力量和决心。

    他很少会打开这个挂盒,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心要是沉溺于悲伤之中,只会让他变得软弱。

    悲伤就是铠甲上的破绽。卢锡安无法容忍自己彻底地沉浸在失去她的悲痛中,所以他果断地合上了挂坠。

    他明白自己应该将这串项链埋在这个山洞的沙土中,但他却无法把有关她的回忆像她的尸身那样葬在黄土之下。

    他必须隔绝悲痛,直到杀死锤石为赛娜报仇那天为止。

    只有到那时,卢锡安才会放肆地为她痛哭,并向面纱之女[注:德玛西亚人所敬奉的死神。

    在其他地方,人们称她为羊灵。献上供品。

    那个可怕的夜晚已经过去多久了呢

    他感到悲伤如同无底的深渊,窥伺着将他彻底吞没的机会。

    然而,他又一次硬生生地压住了自己的情绪。他回忆起从教团那里学到的本领,开始默念一段咒文。

    他和赛娜都知道这段咒文,目的在于把任何情感都关在门外。

    唯有这样,他才能进入平衡的境界,才能面对超出想象的恐怖。

    悲伤慢慢退了下去,但终究没有完全消散。

    只有在他感觉自己与赛娜的回忆渐行渐远的时候,才会勉强自己打开挂盒。

    他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想起很多细节,包括她下巴的弧线、皮肤的触感、还有确切的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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