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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烬之国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言家九

    “这倒也没关系,毕竟我们是朋友,”言氏笑着说道,“不过我们现在要去哪?”

    “监狱。”

    西泽垂下眼帘,似乎这个词在他的心底悄然泛起了什么不同的波澜。

    “去监狱里干嘛?”言氏问,“我还以为你这时候应该先去找你的几个朋友?”

    “我在白石城没有朋友,”西泽说,“唯一的那个朋友我已经和纳拓老爷确认过了,他在两个月前和父亲一起离开了白石城,外出行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那还真是辛苦你们了,”言氏边走边说,“商人都很辛苦啊,总是要在世界各处乱跑,脑子里又要装下一大堆重要的信息,没有本事的话是会在这一行吃大苦头的。”

    如果是一般东方旅客的话,来到白石城正中央的教堂大道上他本该停在路上,仰望着冬日里澄净如洗的灰色天空,看着数量繁多的海鸟在高楼大厦间盘旋,集市上空用数以万计的彩绳勾结成了一张大网,每个网结上都捆着一只铃铛,飞鸟偶尔会停在网线上,摇着好奇的脑袋俯下身打量地面上行走的人们,东方旅客也会对它们回以善意的视线,感受这股自己从未感受过的气息,欣赏这幅自己从未见过的光景,就像混合了泥土的香料,不断向周围散发摄人心魄的凉气。

    和无数人一同被困在牢网里,冬日气息如旧,海风带着凉意降临在人们周围,仅仅是呼吸就足够让大多数人沦陷在其中无法自拔了。

    人们有意无意地将视线放在这个东方旅客身上,心想他此时一定在暗自感慨吧。

    但和许多人想的不同,西泽离言氏很近,所以能看到他眼中所浮现出的特殊情感。

    那不是对美好事物的赞叹,也不是略微窒息的紧张感,更不是恐惧或者担忧。

    言氏的黑色瞳孔里泛着淡色的紫,西泽看着这一抹紫意里居然缓缓蔓延出一股难以言说的感动。

    他在感动。

    “好久没回来了,”言氏垂下头,对西泽说,“我真的好久没回来了。”

    “我会等你把一切告诉我的。”

    “马上就会告诉你们,”言氏的嘴角微微扬起,“等去监狱回来我就告诉你们一些有趣的事。”

    话音刚落他却摆出了一副恍然大惊的模样,对身边的弥修大惊失色道:“弥,弥修!我刚刚说了是不是那种必死角色的台词?!”

    “是呢,”弥修点头,面无表情地说,“小说里每个这么说过的人都死了,再也没能把秘密告诉自己想要告诉的人。”

    “可恶!”言氏的瞳孔猛地缩小,“我居然不经意间做了这么让自己苦恼的事!”

    “”莎尔小声地叹了口气,往西泽身上又靠了靠。

    “啊,我知道的,”西泽握住她的手,同样叹气道,“有时候他就是这么让人无奈啊。”

    十字路口左端的尽头就是白石监狱,因为罪犯不是很多的关系所以一直以来上层对这里的拨款也是最少的,罪犯们的待遇不太让他们满意,所以滋生而出的暴力也随之增多。

    西泽对守卫出示了自己的身份以后,立刻就在对方诧异的视线里得到了进去的许可。

    在带着言氏二人走进大门以后,西泽还听到了守卫笑嘻嘻地对他说了句什么:“不要做得太过火啊,西泽大人。”

    “我要做的事可能和你们想象的不太一样啊,”西泽这么轻声地说着,踏在了潮湿的地面上,顺手举起了一根火把,“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来监狱,在此之前我从没进过监狱。”

    他想起了有趣的事,所以补充道:“王都除外。”

    言氏也想起了二人的初遇,于是也笑了起来:“不过我还不知道你的姓氏居然是假名啊,西泽瑞森?为什么你在学院要用瑞安?”

    “虽然和我没关系,但我那个姓氏太容易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西泽回答说,“你应该明白的吧,女皇对老牌贵族们一直持打压的态度,瑞森更是如此,而我这个姓氏虽然和王都里那个瑞森没什么关系,但我还是不想因为这个的关系以引起太多麻烦。”

    这句话其实是在撒谎,西泽的真正姓氏是象征了皇室与余烬血脉的迈尔斯,但他只所以起了个瑞森的姓氏是因为自己以前住在瑞森家的时候居多,如果这么算的话他大概也能说是半个瑞森人?

    “你啊,这么糟蹋自己姓氏的话父母会伤心哦?”言氏嘴里叼着一根路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拔来的草根。

    “那么有趣的事就要发生了,”西泽露出一抹寒冷的笑意,“我没有父母,我的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在死前他并没有尽到任何父亲应尽的义务,而我的母亲,我原本以为她是个好人,但我后来发现她瞒了我很多事,而我那个父亲就算死了以后也留下了一堆东西试着影响我,我仿佛是一直都被他们圈养在自己的手心里,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而我父亲所留下的事到现在都还没彻底销声匿迹,我不知道以后还会冒出来什么东西,但我已经抱有十足的期待了。”

    一只手忽然搭在了他的肩上,西泽回头,却看见言氏满脸都是无奈。

    “你想什么呢?”言氏说,“哪有父母不是为了自己孩子好的?哪有父母不是处处为了孩子着想的?他们做这些让你苦恼的事肯定是为了你,仔细想想吧,把你那青春期的叛逆心理丢掉就能客观很多吧?”

    西泽愣了一下,然后不满地打开他的手:“你比我大很多吗?用这种语气说话。”

    “我今年二十岁,”言氏嘿嘿笑道,“比你大了三岁,怎么说都能算是哥哥吧?”

    “算了,”西泽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迈开脚步,“反正我是不会原谅他们的。”

    “我以前也这么想的哦,”言氏看着西泽的背影,轻声地说,“我以前也觉得我的父母罪不可赦,但最后我还是理解了他们的用心,虽然一切都晚了。”

    “你觉得我晚了吗?”西泽头也不回地问。

    “还不晚,”言氏连忙跑着赶上去说,“当然还不晚,你父亲所留下的东西还在世间存在着不是吗?”

    他说:“只要他们还没忘记你,那一切都不算晚。”

    “你真是个盲目乐观的家伙,”西泽低下头说,“但也有些道理。”

    就在言氏准备再说些什么时,一道铁链栓动的声音忽然在牢狱里响了起来。

    “哟?是新人?”有人哈哈大笑着趴到了铁栏上,在看清火把所照亮的人以后他甚至惊喜地吹了声口哨,“兄弟们!这次还有女人!”

    “真的假的?!”

    “有女人?”

    “别看了反正再怎么看也得是母猩猩级别的那种吧?”

    “你他妈倒是自己起来看啊!”

    这样的声音回响在牢狱内,激起了无数回声,原本平静的空间顿时变得吵闹,无数只手从铁栏的缝隙里伸出来,言氏向四周看去,甚至能清楚地看到他们眼里癫狂丑陋的。

    “喂,小哥!这女人是你的?快点放进来让我们爽爽啊?”

    有人对西泽说,因为他正牵着莎尔的手,后者看着周围的牢狱,脸上满是惊惧,她毕竟还是一个小女孩,甚至比西泽还要小上一岁。

    “是啊小哥,哎呦怎么还有个东方人?”有人瞪大了眼睛,“这东方人身边的女人好像也很顶级啊!”

    言氏厌恶地看着这些人,前路上满是从铁栅缝隙里伸出的手,远远看去就像无数蠕动的幼虫,牢狱里特有的浓郁臭味甚至让言氏想要呕吐。

    “哥哥”莎尔害怕地抓住西泽的手,“他们,好吓人”

    这一幕让她回忆起很久以前的那个夜晚,她被维什压在身下,稚嫩的臀上挨了狠狠的一巴掌,他如野兽般匍匐,身上混杂着蜜糖的甜味和男人的汗臭,那一瞬间天与地都是黑色的,她当时就想到了死。

    “喂,西泽,”言氏握了握拳,“能不能让我给这些渣滓一些教训?你看着他们这么侮辱莎尔你就没有一点反应吗?”

    西泽静静地举着火把,又走过了一间牢房,里面是一个瘦削的年轻人,他露着苍白的笑容,对西泽叫道:“怎么回事啊这个朋友,难道你其实很有这种兴趣?”

    言氏看着西泽依旧漠然地走了过去。

    在遭遇了无视以后,这个瘦削的年轻人顿时感觉西泽似乎是个可以欺辱的对象,于是一股无法抑制的怒意油然而生,他跑到牢房角落里,从墙角里扣下一块碎石。

    莎尔看见了这一幕,也看着他狰狞地笑着对自己丢出了那块足足有拳头大的石块。

    西泽还在无声地向前走着,像是完没有注意到一样。

    于是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连躲避都不愿意。

    “莎尔。”

    就在这时有人念出了她的名字。

    莎尔猛地睁开眼睛。

    言氏愣在原地,弥修的瞳孔猛地缩小。

    “莎尔不是你们可以侮辱的,”西泽缓缓摘下面罩,表情依旧漠然,只是声音多了几分沉重。

    此刻的监狱,已然被烈火充斥。

    西泽表面看起来只是在无声地前行,实际已经把零星的火系元素凝结在了空气里,元素过于渺小,以至于哪怕是如黑夜般深沉的牢狱里都没法辨识出来,但在此时开始察觉到的莎尔眼里,那一连串火星就像珍珠拼合而成的项链,在元素里静静地燃烧。

    “啊啊啊啊啊啊!!”最先吹口哨的那个男人浑身都缠在火里,在火焰最先被引燃的时候他甚至没注意到自己的头发已经被些许火星缭绕。

    “你是,你是!?”有人看见西泽的脸,恐惧地大声叫道,“你是西泽?!”

    西泽看着火把在空气里留下细碎的火星,魔力缓缓催动,就像一朵朵火焰的莲花在虚无中绽放。

    那是无数的花瓣在天际下流逝坠落,原本昏暗的监狱在这一刻恍然明亮如白昼。

    先是第一颗火星,而后是第二颗,第三颗。

    第一个人浑身罩进火海里,第二个人的整个牢房都被火焰充斥,第三个人抱着自己燃烧的手臂大惊失色。

    开始有人乞求宽恕,尤其是那些听说了西泽名字的牢犯。

    他们看着身边的人不断燃烧殆尽,化作看不清原本模样的焦炭。

    恐惧不断降临,他们渐渐意识到乞求对这个男人是无效的,于是纷纷转为咒骂,甚至“你杀我们不怕犯法吗”之类的话。

    “能从你们嘴里听到这种台词是我此生难得的荣幸,”西泽漠然地看着他们,“老老实实给我下地狱吧。”

    于是,地狱火海浮现,携着无数的哀嚎。

    (iishu)是,,,,!




第二百零六章 请不要任性了
    【】(iishu),

    ()“哟,”西泽拉开最深处角落里的一道铁栅,对睡梦中因为受冻而瑟瑟发抖得像只刺猬的男人在心底开口说,“好久不见。”

    “对不起,”西泽举起火把,站在莎尔身旁对着附近的牢笼里打量了一番,脸上渐渐流露出黯淡的情绪,“我应该早点出手的,但凝结魔力太需要时间了。”

    “没,我其实没事”莎尔回头,看着满地的残骸,还有一些幸存着躲在牢房角落里哆嗦,就连呼吸都不敢过于大声的犯人,“哥哥你这次是不是做得太过火了?”

    “我会和那些人解释的,”西泽并没有展示出过多的在意,就好像刚刚烧死的不是人,而是一堆干柴而已,“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等,等一下啊西泽?!”言氏呆呆地看着遍地黑灰般的尸体,回过神来以后他立刻快步走上前来对西泽叫道,“你下手是不是太重了?这不就是滥杀吗?!魔法师碾压凡人的战力绝对不是用在这种地方的吧?”

    “滥杀?”西泽举着火把回过头,言氏看见他的眼中已然带着些许不属于人的冷漠,“你不明白这群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家伙就不要说话,而且我将魔法用在了惩戒恶意和保护善人上,这有什么不对的?”

    言氏被呛了一下,表情顿时愤怒起来。

    “你这是诡辩,而且就算如此那你也没有必要下这种狠手啊!”他冲上前去拉住西泽的肩膀,“最多废掉几个人的胳膊”

    “他们让莎尔害怕了,”西泽打断他的话,垂下眼帘,视线放在地面上,而不是和言氏对视,“而且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在当初古拉克和他第一次约战的时候西泽甚至能抱着“即使打不赢也有他付出点代价”这样的想法去进行准备,西泽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只是在自己在意的人身上他会展示自己的愤怒。

    “就算这样”言氏看着西泽,怒意却在这般无奈之间不知不觉地平息了下去,他低下头,缓缓地松开手,“就算这样,也不该这样杀人”

    “你不是白石城人,言氏,”西泽转过身,火把的光照亮了地面,也掀起了一阵黑色的灰土,他的视线掠过天花板,在空气里环绕了一圈,最终固定在言氏的身上,幽幽开口,“正是因为你不是白石城人,所以你不知道那些人都是什么。”

    火把挪动,一缕火光指向最开始吹响口哨的男人尸体上,他是最先燃烧起来的,自然也是最先燃烧殆尽的。

    “库波斯,臭名昭著的中年单身汉,我在白石的这些年来他两次因强奸少女入狱,这应该是第三次了?”

    他刻意用了疑问的语调,好像是在问谁似的,但那一堆黑灰却只能静静地瘫在地上,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罗森,从我八岁起就听说的混球,强盗,窃贼,专挑老幼妇孺下手的渣滓,”西泽的火把挨个扫过监狱,“德萨,在地下赌场里背负了上万金币债务一直在逃债,某一天被赌场里的人抓到后直接跑到法庭自首,还有”

    尸体很多,大概有几十具,而西泽却如数家珍般将他们的名字与罪状细细地阐述了出来,他的脑子里似乎存储了不同分类的笔记本,每一本上都记录着不同的东西,需要用到时就会把他们翻出来。

    “等一下?”言氏听着听着忽然感觉不对劲,“怎么还有赌场和酒馆这类词的?说得跟你亲身经历过一样?”

    “因为我进去过,”西泽耸了耸肩,毫不在意地说,“各种各样的原因,赌场和酒馆是比较容易搞到钱的地方,而我为了背着神父修习魔法,有些东西只能用钱来买。”

    言氏的目光滞了滞,终于还是感觉西泽这家伙逐渐棘手了起来:“你啊,好歹是被教堂神父收养的孩子,居然敢明目张胆地出入这种地方啊?”

    “怎么可能明目张胆,”西泽无辜地指了指被脱在脖子下面的口罩,“我之前都用斗篷的。”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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