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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烬之国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言家九

    “你还喜欢这里吗?”修女试探着问,“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可以为你换一间更好些的房。”

    “不,”西泽难得在外人面前露出的笑容,他和修女对视着,那笑容里既带着怀念,又带着些许感伤,因为故人不在,站在这里的只剩下了自己,“但请你给他们三个准备比较好的一些房间吧。”

    “我们的话也不用在意哦修女姐姐,”言氏嘿嘿笑着说,“我和弥修可是哪里都睡过的人,完不用担心。”

    他这么说着,完没有注意到自己话里的歧义,直到他看见修女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暧昧的笑意。

    “草,不是,你们听我解释?!”

    弥修默默躲在他身后的阴影里,听着他慌乱的声音,就像是在听歌手美妙的和声般享受。

    “那就给二位安排一间房了,”修女点了点头,而后看向莎尔,“没记错的话,你就是莎尔小姐吧?”

    “是的,”莎尔偏过头,“是我。”

    “你在意这样的房间吗?”修女指着西泽房间里大开的门问道,“大概是和西泽大人的房间差不多的样子。”

    “不在意,”莎尔摇摇头说,“这样就足够了。”

    “什么嘛,”修女欣慰地长出了一口气,“我听说西泽和莎尔是从王都回来的高材生之后还很担心你们会不会讨厌这里。”

    “怎么会讨厌这里,”西泽伸出手,轻轻抚摸门把上泛着寒光的铜铁,“我的青春,是在这里度过的青春啊。”

    修女闻言,露出了一副欣然的表情,默默地转过身对弥修说:“请拿好这个钥匙,自从西泽离开以后神父就不许他卧室周围的这个房间住人了,请你放心。”

    她指着西泽隔壁的一间屋子,莎尔愣了愣,然后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就住在西泽的邻间。

    “那二位,就请跟我来吧,”修女对言氏二人颔首,“我带你们去更远的一个客房。”

    “祝你们玩的开心,”临走前言氏回过头,对西泽甩了个手势,“别闹得太过火哦!”

    “才不会闹啊,”西泽无奈地扶额,默默地转过身,临关上门前还不忘对莎尔说一句,“小心用火,需要我时就用魔法音讯传给我。”

    “嗯嗯,”莎尔连忙点点头,一下子钻进了房间里,门被关上,发出响亮的一声。

    就像匆忙地逃走一样。

    西泽看着她的背影,默默地笑了起来,而后扶上门把,随着门关上的声音,他也消失在了屋内。

    手里抱着酒杯的守夜人靠在不远处的墙头,他仰头,又往嘴里倒了一口白酒。

    “回来了啊”他呢喃着,“真是个好孩子,好孩子啊好孩子。”

    他就这么摇摇晃晃地朝着门口走了过去,就和教堂外那家酒馆里的所有醉汉一样。

    但其他醉汉的眼里可不曾冒出过魔力汇聚而成的氤氲。

    只有数量庞大的魔力才足以化作实体。

    只有技巧娴熟的魔法师才能掌控这道实体。

    时间缓缓流逝,教堂钟楼的指针很快来到了午夜。

    此时的纳拓老爷还在房间里研究自己所要面对的对手,他知道自己的财力可能比不太过那个家族,但多少也要试上一试,不努力就放弃从来不是他的风格。

    这个男人从以前开始就是这么个昼伏夜出的性子,就像蝙蝠。

    书房里灯火通明,他无声地翻过一页页笔记,还有诺尔斯神父给他留下的几本历史,后者似乎一直想让他从这几本书里悟到什么,但他这人一直都不太擅长读这种书。

    而维什正久违地睡在自己的卧室里,浑身都被绷带包扎了个遍,而他的弟弟比尔则无声地坐在床头边的木椅上,脸色死一样的苍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对这一切一无所知的维什本能地弹了弹手指,浑身在一阵抽搐之后就彻底瘫在了床上。

    他在监狱里一直都是过着这样的日子。

    比尔悄无声息地站起身,从茶几上端起一杯凉透的水,冬夜里这样的水灌下肚的话不说生病也得当场爬去厕所,但比尔却没有任何反应,他漠然地放下玻璃杯,一步一步地走向了门外。

    午夜钟声响起,教堂钟楼的钟声从来都是满城都能听见,就像纳拓家里的那口青铜大钟一样,只不过那口钟在不久之前刚被纳拓老爷拆掉,据说是因为他觉得城主已经不再需要这种东西,虽然很拽,但这位毕竟是新任城主。

    而对于在教堂门前安下的酒馆来说,这钟声简直可以称得上是震耳欲聋,酒馆里的每个人都能感觉到在一声声音波的震颤之下,自己的每一根血管仿佛都在震动,他们的脸上没有一丝害怕的情绪,反而愈发亢奋,还有掩不住的,无尽的期待。

    终于在第十二道钟声落下以后,人们发出如潮海般的欢呼!

    “来吧大家!”酒馆的老板哈哈大笑着,从柜台底下拿出一瓶廉价香槟摇晃后猛地拔开塞子,将绿瓶里喷涌地酒液溅射向半空,洒在每一个顾客的脸上,没有一个人愤怒,他们欢呼雀跃,模样癫狂地饮下从额头滑落的辛辣酒液。

    “狂欢时间,开始!”

    “噢噢噢噢哦哦哦哦哦哦!!!”

    “午夜之后,场的酒,只售半价!!”满脸横肉的老板在泼洒完最后一滴香槟以后对着场咆哮道,“快!让我看到你们的热情!还有你们的”

    他顿了一下,吸了一口气,而后喊出更大的声音:“钱吧!”

    场寂静,而后爆发出海潮一般铺天盖地的呼声。

    “两瓶龙芬兰!”

    “三瓶西丽恩斯!要加冰的!”

    “那本来就是顶级烈酒了你还要在大冬天喝加冰的,不愧是你啊老哥!”

    “草,谁怕过啊!”

    “老板!给我俩来瓶厄斐琉斯!要你地窖里最深的那种!”

    “好好好,这就来!”

    “柠檬片呢柠檬片呢?快啊,没有柠檬片我喝什么玲珑酒?!”

    侍女熟练地切好一颗柠檬在端酒的同时甩到桌面上点头道:“您的柠檬片。”

    “老板你家这姑娘还真是个宝贝,她是到底从哪招来的?”

    “都说了是人家自己面试自己面试,你问问问,问个锤子问,你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啊?”

    被老板戳破心思的年轻人顿时羞红了脸,连连摆手。

    场顿时爆发出震耳的欢笑声。

    而侍女则视若罔闻,她继续端着酒杯在密集熙攘的酒馆里徘徊,脚步轻盈稳重,就像白色的精灵在热络的人世间起舞。

    在这样酒馆的角落里,一个落寞的男人默默地喝着杯子里的劣质凉酒,他时不时举杯,示意续杯,他买的是最劣质的凉酒,口感就像刀割,酒液灌进喉咙里简直就要燃烧起来,唯一的好处是可以无限续杯。

    他轻轻捻起一撮柠檬干粉洒在嘴里,感受着酸楚和酒液的辛辣在唇齿间碰撞迸发出激烈而混沌的口感,这样的冲击简直就要把人淹没一般。

    男人沉浸在这样的快感中,陶醉得眯着眼睛,就连视野都变得朦胧。

    就在这时一个浑身套在斗篷里的人坐在了他的身边。

    “一杯龙舌兰,加冰,要一撮烈盐,”他伸出白皙的食指对老板说道,声音听起来很年轻,“记得加臻。”

    老板听到后半句话之后顿时对这素未谋面的年轻人报以敬畏,他点了点头,一个猛子钻进了柜台后的房间里。

    酒盘端了上来,龙舌兰灌在玻璃杯里,冰块起起伏伏,烈盐装在小碟子里,在拿到酒盘以后年轻人仅仅是看了一眼就随手甩给了旁边的男人。

    男人抬起浑浊的眼,盯着这个年轻人看了一会儿。

    “请你的。”年轻人说,兜帽下只露出半张脸。

    男人顿时笑了起来。

    (iishu)是,,,,!




第二百一十二章 苏卡不列!(五千字)
    【】(iishu),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男人伸过手将酒杯拿到自己面前,小碟里的烈盐他只用食指沾了一点,舌尖在食指上舔过,他微笑着叼起柠檬片,举起朱褐色的酒杯向前猛地一晃,一些酒液洒在桌面上,他吐出柠檬片,将杯中的烈酒一仰而尽,几乎不给人反应的时间,男人斗篷下的视线尚在柠檬片上时酒杯里的酒液就已经部灌进了男人的肚子里,所留在世间的只有酒液通过喉咙时传出的咕噜声,男人猛地放下杯子,大块透明的冰在杯壁上碰撞发出刺耳的响声,他微笑着长出了一口气,将碟子里剩下的所有烈盐一次性都倒进了冰块上。

    泛着寒气的水滴在杯子的外壁上滑落,男人没有说话,而是无声地盯住自己面前这莫名请了自己一杯高档烈酒的大善人。

    “你在看什么?”这个善人开口道。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男人淡淡地说,顺手用脏兮兮的袖角擦了擦自己的嘴边剩下的酒液,“这个道理大部分人都明白。”

    善人笑了笑,兜帽下露出的半张脸看起来相当年轻,男人没有说话,而是默默端起杯子,开始饮下冰块融化后和烈盐交融在一起的液体,这一幕映在老板眼里,这个满脸横肉的胖子顿时在原地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一直以来只在自家店里最优惠的时间点最便宜的酒液的男人居然是个品酒的行家?

    一般人要么会一点点把这杯龙舌兰喝完,但这样的话冰块会一点点融化,逐渐破坏龙舌兰的口感,越喝下去酒就会越难喝,而另一种喝法是知道这件事以后,人们就会选择尽快把酒液灌进肚子,但这样就算不提会被酒液灼烧喉咙,在喝完以后人们也大多已经神志不太清醒了。

    柠檬片和烈盐就是为龙舌兰搭配而奉上的,饮龙舌兰酒前先含着一片柠檬有助于中和龙舌兰的冲劲,而烈盐虽然名为盐,但其实质是一种草药研磨而成的粉,在将龙舌兰一仰而尽之后,所剩下的冰块就可以选择搭配烈盐,冰块一点点融化,烈盐融在冰水里,方便人醒酒,又能让人头脑暂时亢奋而保持异常的清醒。

    只是这白石城里的大多数粗人都只是会喝酒而已。

    “你请我喝龙舌兰就意味着你想让我头脑保持清醒,这说明你确实有事找我,但又不愿意趁我喝酒迷糊时设坑摆陷阱,”男人淡淡地说,“现在告诉我吧,你的愿望。”

    兜帽下的男人笑意更浓:“其实你想太多了,我根本就没有什么事来求你。”

    他说:“我只是拿一杯酒来试试你而已。”

    男人顿时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教堂的守夜人是不该知道这么多事的,”兜帽缓缓褪下大半,露出其中的大半张脸,黑色的短发和深邃的漆黑眼瞳顿时暴露在男人的视野下,后者的表情逐渐变得震惊,而后化作一股释然,“我说的对吧,大叔?”

    在人群间穿梭的侍女无意地看向这边,在看见男人兜帽下的脸庞时她的心情也悄然发生了一些变化。

    “什么啊,”守夜人释然地晃了晃杯子,将刚刚融化下来还残留着一丝龙舌兰味道的酒水倒进嘴里,“原来你早就注意到了?”

    “算是吧,”西泽再度将兜帽盖在了头上,“当初还没离开时我就开始怀疑很多事了,但我毕竟只是个孩子,只需要学习和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就行,完顾不上其他那么多问题。”

    “你的意思是你现在不是孩子了?”守夜人将酒盘向前推了推,示意侍者将其收走,与此同时他看向西泽漆黑的眸子,“是这个意思吗?”

    “我当然不是孩子了,”西泽一本正经地说,“我还有三个月就生日了。”

    守夜人因为这意料之外的答案呆住了:“啥?”

    “还有三个月我就成年了,”西泽说,“我怎么可能是个孩子?”

    “啊?哦,哦哦哦,”守夜人放下酒杯挠了挠脑袋,“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但我记得你不是才十六岁吗?怎么就变成要成年了?”

    西泽皱了皱眉,他看着守夜人的表情,发觉到后者似乎不是在说谎。

    “是我记错了吗?”守夜人不解地说,“但你从小可都是我看到大的,怎么可能会记错的?”

    “不是你记错了,大叔,”西泽说,“而是所有人都记错了。”

    “所有人都记错了?”守夜人耸了耸肩,“算了,与我无关,我只想继续喝酒。”

    “一杯厄斐琉斯,要起沫的,”西泽打了个响指,柜台后的老板连忙点点头,此时的他已经完不敢小看自己面前的这两个男人了,那个教堂的守夜人每晚都会来酒馆里点一杯无限续杯的劣酒,一直以来老板甚至没看出来他居然是个品酒的行家。

    守夜人看着西泽的动作皱了皱眉:“你小子是从哪学的这些东西?”

    “书里,”西泽耸了耸肩说,“还有偷偷来酒馆时亲眼看到的。”

    “书里?”守夜人又咽了一口融化的烈盐水,“你偷偷来酒馆我倒是知道的,但我没告诉诺尔斯,当时我还在想你这小家伙怎么这么机灵,完不像平时诺尔斯面前的那个乖小孩儿。”

    “我是乖小孩儿,”西泽笑着说,“对这件事我还是有自觉的。”

    “乖小孩怎么可能会跟着大人来酒馆里鬼混,”守夜人不屑地切了一声,“算了,和我没关系。”

    他接过侍者端来的厄斐琉斯,高脚杯里有近乎一半的酒液都被泡沫浸满,他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厄斐琉斯是一种著名的泡沫酒,泡沫越足酒味越重,也就说明更贵,自己面前的这杯厄斐琉斯大概已经是普通人一个月的工钱了。

    “你这小孩儿,到底哪来的钱?”守夜人看着西泽拿出一枚金币递给老板,算是一齐把龙舌兰的钱也结了,“伯勒的金币可不是给你这么用的。”

    “不是纳拓老爷的钱,”西泽付过钱之前扭头看向守夜人,恰在这时侍女从他身边有意无意地经过,听见他说,“都是我在王都自己赚的。”

    “赚的?”守夜人愣了一下,“真的假的?我还以为你已经把所有精力放在魔法的修习上了。”

    “这句话也没错,我真的是身心把自己投进魔法里了,”西泽说,“但也不妨碍我赚钱。”

    守夜人的表情逐渐凝重起来:“西泽小家伙,你说实话,这些钱到底是不是你从正当手段得来的?”

    “很正当,”西泽平静地说,“我敢向诺尔斯神父起誓,这些钱没有一分是通过盗窃而来的。”

    “这样啊,”守夜人的身子松懈下去,他端起泡沫酒,迫不及待地往嘴里灌了一大口,在喝下第一口之后他的眼里就开始放出光来,他哈哈大笑着,对西泽说道,“喂小孩儿,你要不也来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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