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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五味酒

    杜甫大觉奇怪:

    “现在是非常时期,出入城门的百姓都要有照身和路引,那些强人即便被收买了,又如何得到京兆府派发的照身和路引呢”

    第五琦冷笑道:

    “京兆府本身就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京兆尹李光弼虽然素来清廉,但地下经办具体庶务的官吏却没有几个干净的,夏相公清理了几次都是前仆后继呢!”

    言下之意,只要找对了门路,花上一笔钱,弄个假的照身和路引那也是举手之劳。

    实际上,这种情况不仅仅发生在京兆府,只不过京兆府负责的事情比较多,所以各种问题才显得集中而已。上至三省,下至六部,以权谋私,因私害公的官吏一抓一把,有了夏元吉的整治风潮以后,明目张胆的逾矩行为不多见了,但偷偷摸摸的事情确实屡禁不绝。

    秦晋对此也多有了解,有心人若诚心钻空子,长安城也绝非铁板一块。更何况这看不见的对手本就来自长安城内部。

    “现在唯一棘手的是,暴徒的收买者都来自于香取寺,在捉到香取寺涉案长老之前,真正的墓后主使仍旧会逍遥法外!”

    “城外的情形如何了京兆府的人都撤回来了吗”

    在得知城外闹出乱子以后,秦晋就知道,仅凭京兆府的人绝难恢复秩序,留在外面也只能成为乱民攻击的靶子,倒不如悉数撤回来。

    第五琦道:

    “回来了能有一半,剩下的不是被活活打死,就是失踪了……”

    “嗯!那些没能回来的,都是因公殉职,善后的抚恤一定要做好,从优抚恤……回来的,也不要过分苛责,




第一千一十五章:相公力平乱
    “剿杀”二字让第五琦顿感颈后生寒,与秦晋接触了半年的功夫,他只认为这位素来低调的“权臣”失之与心慈手软,但此时此刻目光中所迸射出的杀气,实在令人咋舌。

    “谨遵大夫钧命!”

    在第五琦看来,杀是最简单有效的方式,百姓一旦参与作乱,其心就乱了,纵使将叛乱镇压下去,那颗曾经乱过的心就像被种下了种子,也许某年某月某日,在合适的机会之下就会生根发芽,乃至于长成参天大树。就像哗变过的士兵绝不能再留在军中一样,道理是相通的。现在有了秦晋的这个表态,行事起来自然也就方便的多了。

    秦晋的身份地位早就今非昔比,所有的事都不可能像从前一样身临第一线,亲力亲为的处置问题。一方面是出于他的人身安全考虑,另一方面也必须适应身份的转换,由解决具体问题的执行者变成了决策者,唯一能做的就是得当用人,将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去解决相应的问题。

    如果凡事都亲力亲为,除了会将他累吐血以外,可能最终得到的结果还是一事无成。

    所以,秦晋授权第五琦亲自去解决香取寺民乱,但并未有一字一句提及被乱民困在城外的长子。

    秦晋的长子尚不满一岁,长安失陷时经历动乱,颠沛流离,实在是万不得已,但现在神武军早就荡清了关中的乱局,谁又能想得到竟在家门口遇上了这等事

    “夫人与大公子”

    第五琦问的期期艾艾,秦晋叹了口气。

    “如果乱民知道了他们的身份,此劫必定难逃,神武军也不会开了与叛乱者何谈的先例!如果不知道他们的身份,那些人也未必会故意为难,至于结果如何,只能看他们的造化了!”

    这番话的每一个字,秦晋都说的极为艰难。但是,民乱素来是摧毁帝国大厦的第一张骨牌,如果处置不当,大号的局面眨眼间就可能灰飞烟灭。

    说到底,秦晋对于他将要面对的敌人实在有些低估了,清丈土地得罪的可不是某一个人,而是整个拥有土地的利益集团。现在,这些集团尚处于一盘散沙的境地,如果谨慎应对,各个击破,便会有惊无险。

    在刚刚短短的时间里,秦晋通盘考虑了关中土地清丈的政策,这一点绝不能有所动摇,土地若不能尽在朝廷掌握之中,税收和兵源都是无法从根本上解决的。

    秦晋是有着领先时人一千年的记忆的,从历史的大方向来看,中国历朝历代,但凡使用征兵制的时期,都是大一统王朝最鼎盛的时期,而募兵制却正好与之相反。比如东汉末年,唐朝中晚期以及募兵制最为盛行的两宋。

    究其原因,募兵大都是没有恒产的乌合之众,只单纯的以钱财利诱聚拢在一起,所以但凡募兵大都无家无业,地位卑下,试问这样的军队又与啸聚山林的土匪山贼有什么区别呢再则,募兵泛滥以后,对于官僚制度远不如宋明成熟的唐朝而言,自然就成了藩镇割据的温床。

    所以,秦晋要清丈土地,不仅仅是为了打击那些疯狂兼并的地主豪强,根本目的在于用解放出来的土地和人口夯实征兵的基础,唯有如此才能更长久的解决唐朝眼下所面临的诸多问题。

    秦晋的这些想法,第五琦并不知道,但他知道,打击了地主豪强,朝廷税收会大幅上涨,府库捉襟见肘的局面会得以改善。

    抵达安化门时太阳已经西斜,红红的一轮就像染满了鲜血。第五琦砸吧了一下发干的口唇,由于精神高度紧张,他已经连续几个时辰没喝过水了。在秦晋的指示当中,虽然根本就没提繁素夫人和大公子,但他作为直接负责平乱的宰相却不得不再三审慎的谋划。

    如果因为他的缘故而导致了秦晋的长子惨死,虽然是庶长子,但也毕竟是儿子,一旦被记恨在心,此后的前途就会变得坎坷而渺茫了。

    “报!乱民纠结裹挟了附近乡里的百姓,抢了粮仓的粮食!”

    “再探再报!”

    第五琦的眉头深锁,仅凭此一点就可以判断,这些乱民的指挥者是有一定的能力的,否则也不至于如此。京兆府有长安、万年两县,居住在城外的百姓的数量不必城内少,如果任由乱贼发展下去,后果绝对是不堪设想的。

    一念及此,第五琦的后背登时被冷汗浸湿了。很显然,秦晋低估了乱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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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力,在他们的背后有着更深不可测的支持。

    “调兵,镇压!”

    因为有着秦晋的表态,第五琦没有再一次的请示,而是直接以宰相的职权调兵,打算以绝对的暴力将乱民这来势汹涌的势头镇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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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十六章:安然无恙矣
    在民乱的第三日清晨,金吾卫攻进了香取寺,在团团包围之下,寺内的几个长老无所遁逃,自尽的自尽,自尽不能的便悉数成为了俘虏。第五琦亲临香取寺时已经过了午时。

    香取寺内共有长老十三日,者九人,皆不得活,余者四人悬梁自尽,却有两人没能成功,他们便成了第五琦严加拷问的目标。事实行,也用不着严加拷问,这两位修行的发誓便一五一十的将全部都招了出来。

    负责幕后策划的除了大宁坊独孤家还有崇仁坊窦家,这两家的家主在一个月之前就已经开始策划,经历了几十次的预谋之后,终于在三日前得以功成。只可惜,他们的对手是秦晋和他以之为臂助的神武军。

    甚至于神武军还未曾出手,仅凭金吾卫就剿灭了这次看起来声势浩大的叛乱。而香取寺则是京兆府各大佛寺拥有土地最多的,朝廷清丈土地,遭受损失最大的也自然是香取寺,在利益严重受损的前提下,什么出家修行都是扯淡,反抗才是硬道理。

    由此,香取寺与大宁坊独孤家与崇仁坊窦家结成了同盟,经过周密的策划之后,一切都进行的十分顺利,但千算万算,算不到的却是神武军强悍的几乎脱离现实,仅凭外围的金吾卫就将乱民悉数剿灭。

    第五琦看着如丧考妣的两位香取寺长老,他们身上甚至连用刑的痕迹都没有,但气节上却连最普通的山贼土匪都不如,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就出卖了幕后的真正策划者。

    “回城拿人!”

    第五琦的冷笑持续了甚至连眨眼的功夫都不到,他并没有当场处决这两位所谓的长老,只一把火烧掉了有数百年历史的香取寺,让他们苟活在世上,遭受同门僧众的唾弃,恐怕就是最残酷的惩罚了。

    长安城大宁坊,独孤家本来就面临着清丈土地这道坎,被政事堂派出来的不良人盯上也并非一天两天,现在得知所有的谋划都落空了以后,阖府上下尽是一片绝望气息。

    其家主是历经开元天宝至德近五十年的老人,情知家族的覆灭就在眼前,在草草的交代了后事之后就选择了悬梁自尽,留下了烂摊子都交给子弟收拾。

    这烂摊子其实也无所谓收拾与否,第五琦在第一时间就对独孤家进行了抄没,甚至连过夜都等不及,所有的男丁一律下狱听候处置,就连尚在襁褓的幼儿都不例外。相较之下女眷的待遇则好一些,按照年龄划分,三十岁以下的被发卖到官宦人家为奴为婢,年老色衰的则只能充入掖廷做苦力……

    由此,一个延续数百年的世家大族就此灰飞烟灭。与之一同策划民乱的窦家也好不到哪去,同样是开国外戚的勋贵之家,家主已经死在乱军之中,余者不是下狱就是被发卖为奴,大量的资财和土地军备朝廷收归府库,两大唐初以来最为显赫的家族一同落败,闻者无不唏嘘,同为勋戚权贵者则顿生池鱼之危,但也是仅此而已。

    与神武军做对面临的风险太大了,一旦失败就整个家族的覆亡,有了独孤家和窦家的前车之鉴,京兆府内几乎所有的勋戚权贵之家都不约而同的低调了。

    比如世居万年县的京兆杜家竟一次性的向朝廷上缴了三百顷耕地,而且都是最肥美的土地。紧接着关中各大家族都纷纷向朝廷进献土地,生怕落在人后,仅仅三五日的功夫,摆在秦晋案头关于献缴土地的公文就堆得小山一般高。

    比起被毁家灭族,上缴土地显然就是最明智的选择了。独孤家和窦家的悲惨厄运实在警示了太多人,以至于那些本来还蠢蠢欲动的各大家族都在瞬息之间服了软。

    清丈土地的工作变得前所未有的顺利,但第五琦却高兴不起来,因为繁素夫人和大公子在这场民乱中失踪了,虽然不知道是死是活,但终究是留下了阴影。万一哪天发现他们被害了,自己的前途还能有指望吗

    所以,第五琦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清丈土地上,金吾卫的人全部撒出去,为的就是寻找繁素夫人和大公子的下落。然则人,天不遂人愿,一连三天,都毫无收获。

    与之相比,反倒是秦晋淡定了许多,甚至还安慰着第五琦:

    “没有消息,或许就是好消息,不必过于挂心,生死有命,也都是他们娘俩的运数。”

    运数这种说法,第五琦是相信的,但他不相信的是,如果繁素和大公子在自己的手底下被乱兵杀害了,秦晋是否还能容得下自己呢

    所以,不管秦晋如何故作放松,如何安慰他,他始终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只要离开秦晋所在的帅堂,唯一做的事情就是i寻找繁素母子。

    但是,繁素母子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任凭第五琦挖地三尺,这个两个人也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好像平白无故的人家蒸发了一



第一千一十七章:兔死狐难悲
    韦倜见到秦晋时,内心是很复杂的,从前他是宰相府的郎君,对方仅仅是个刚刚幸进的中郎将,现在两人的身份却已经是判若云泥。韦家虽然没有彻底衰败,但人丁凋敝,几个兄弟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再加上从前韦见素几次选择站队失败,造成的影响便是韦家在朝廷权贵层中被越来越边缘化。

    “下吏韦倜拜见御史大夫……”

    秦晋和韦倜虽然接触的不多,但仅有的几次接触之后,却发现这个人并没有纨绔子弟的恶习,待人谦恭有礼,又因为韦娢的关系,从前也对自己或多或少的有些照顾。

    秦晋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就算不能做到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至少也不能寒了那些曾经对自己好的人的心啊。

    敢在韦倜拜下去之前,秦晋起身离榻,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他的身前,用力将其扶住。

    “韦兄何故如此啊你我乃故人,又何须拘泥于常礼呢”

    说实话,韦倜在来见秦晋之前,心里是打着鼓的,他不知道秦晋召见自己所为何事,从前接触过的印象早就模糊了,更何况现在两人的地位早就今非昔比,谁知道秦晋的心思和态度还会否如从前一般呢

    而且,在第五琦与夏元吉联手针对其父韦见素的政争上,韦倜对秦晋的处置方式是有些不满的,如果但凡能有一点看在阿妹韦娢的份上,对年迈的老夫高抬一抬手,也不至于让他老人家独自到江南去承受风险。

    心里存着怨气和忐忑,与秦晋对话时自然就不会真诚,而秦晋经历了这么多的起起伏伏又怎么能看不出韦倜的情绪呢

    “韦兄现在可有具体的差遣职司”

    韦倜虽然已经名列门下省数名侍郎之一,但有第五琦和夏元吉存在,他事实上仍旧是被架空的,是以秦晋这么问也是看准了他手中无职也无权。

    良久,韦倜叹了口气。

    “大夫又何必明知故问呢夏元吉与第五琦恨不得我现在就丢官去职。”

    结果在预料之中,但秦晋并不觉得意外,韦倜虽然并非第五琦那种能力十足又极具企图心的人,可他贵在为人平和,做事也算认真一丝不苟,如此性格的人用在合适的地方,其发挥的作用是远超想象的。

    “好了,不要在闹情绪了,韦相公到江南去,对朝廷,对韦家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倘若他不去,韦家的政治生命恐怕就要真的到头了。如果韦兄因为此事而怨恨于秦某,那才是天大的冤枉!”

    秦晋没有插手夏元吉与第五琦针对韦见素的事是事实,但韦见素到江南去对韦家的好处也是不争的事实。一时间,韦倜无语,他当然知道秦晋说的是实话,父亲到江南去,是冒着生命危险为朝廷谋事,不论生死,韦家都死死的占据着道理的制高点,任何人有意打压韦家,都要先过这一关。更何况,自己又是最直接的受益人,虽然只当了个没甚权力的门下侍郎,可秩级摆在那里,比起从前的给事中也绝对算是鲤鱼跃龙门了。

    不说话归不说话,但韦倜的态度终究是软了下来。

    “不知大夫召见下吏还有什么吩咐呢”

    秦晋见韦倜纵使端着态度,便笑道:

    “为兄不必如此拘谨,吩咐绝谈不上,都是为朝廷效力,但现在倒还真有一桩事非韦兄不可!”

    韦倜这本是一句应付的话,在他看来秦晋是偏帮着第五琦和夏元吉的,怎么可能因为自己而冷落了亲信呢可现在秦晋的话又板上钉钉一样的说了出来,让他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韦倜自问,倘若真有差事交给自己,那还有什么怨气了呢现在所烦闷的不过是整日里没事人一样的消磨时间,看着别人忙忙碌碌,那种心理上的煎熬是没有亲历过的人无法体会的。

    “大夫尽管吩咐,下吏定然竭心尽力而为!”

    秦晋见自己的话奏效了,便笑道:

    “安西缺少汉人,但良家子哪个愿意背井离乡不远千里的赶过去呢所以,朝廷的流放犯人和死囚就成了首选,但此事的斟酌还需要一个心思缜密而又无甚私心的人,想来想去,也就只有韦兄最为合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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