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策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捞面馒头
九真太守士?抬手一辑,面若惶恐,“将军何出此言,吾家二叔,别无他意,只是治下安宁,乃是吾等分内之事,若保境安民尚需假借他人之手,吾等在任之吏,亦愧领司职,况且郁林往西,崇山峻岭极多,吾等于交州多时,亦与山间蛮夷山寨多有联络,方能止戈,若是吴侯调遣兵马,以征讨诸部之意入交州诸郡,怕是会引起诸多不便,交州百姓本就疾苦,焉能再有刀兵之祸加之。”
“太守言下之意,汝士氏一族,便能与这交州附近山林之蛮夷止戈相处,吾江东众将,便不能震慑之”堂下
第两百六十章 交州之食
刘奇伸手拿起案上一叠汉纸,眼神示意之下,东曹掾戴良迈步上前,将这一叠汉纸一一分发给堂内在座的众人。
“据吴卫汇报,当地百姓,早年多以射猎捕鱼为生,采摘野草瓜果为食。”
刘奇指着手上的汉纸,“交州之橘,大而甘甜;刘子生于山中,实如梨,酢甜,核坚;盛产一物,果实如瓠,肤白如雪,厚半寸,食之美于胡桃味也,肤内有汁升余,汁清如水,其味美于蜜。”
说着,刘奇便看到屋外有军士呈着托案走到近前,将一个个圆鼓鼓地大瓠放到众人案上。
魏延伸手把玩儿着手中的大瓠,用手指敲了敲,再用力一掰,圆鼓鼓的大瓠纹丝不动,他虎口处却传来略微酸麻。
魏延一脸尴尬,“主公,这是何物”
刘奇微微一笑,便听到士燮开口,“此物名为胥余,产于沿海密林,吾交州沿海一带郡县的百姓家宅附近,亦有栽种。”
“此物如何食之”甘宁伸手拔出腰间短剑,正欲劈砍,却见刘奇伸手阻止。
他招手命人取来短匕,在上面凿开一个小孔,露出里面雪白晶莹的椰肉。
刘奇从托案里取了一根凿空的木制吸管,顺着小孔放入其中,微微吸吮一口,顿时神清气爽。
“此物吾命名为椰子,果肉可入药,汁水可清暑解渴,乃是交州特有之物,本侯以为当可移栽夷郡、朱崖郡、会稽郡等地,可成片采摘,作为新奇瓜果,运往北地贩卖,此外,交州奇特瓜果,品相好味美者可多栽种。”
士燮抬手一辑,“吴侯,请恕老夫直言,这些瓜果虽多,却因交州地势和炎热时节供应,且不说出产几何,倘若运往南部诸郡,路途遥远,不易存放,即便运至,怕是算上费用,亦是劳民伤财。”
刘奇笑着指了指士燮,“威彦此言有理,不过本侯早已有应对之策,来人,将沙盘抬上来。”
“喏。”立即有亲卫领命下去。
刘奇起身来到堂下,将另一个凿开的椰子放上木制吸管,递到甘宁面前。
“多谢主公。”魏延一脸激动地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将其接过,却看着吸管,不敢大口吸吮,唯恐将这奇异瓜果内的甘泉喝干。
刘奇再行至黄忠面前,却见这名老将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伸手率先拿起椰子,“不敢劳烦主公,便让末将自行……”
“老将军戎马半生,本该如吕布一般驻马持刀,蔑视天下群雄,却困于荆州,今后奇欲匡扶汉室,还得仰仗将军之功。”谈话间,刘奇已是将椰子凿开,放入吸管,递到黄忠面前。
“臣定当为主公效死命尔,他日主公北伐中原之日,末将愿为先锋。”黄忠感激涕零,双手接过椰子,高举捧在手上,俯身下跪。
“老将军不必如此,如今本侯命汝与文长到此,只为洽谈安抚这荆南、交州山林之中的蛮夷之事,汝二人却要多花些心思在这些蛮夷之上。”
黄忠被刘奇虚抬一下,便站起身来,手上仍然保持着恭敬的姿势,“主公放心,区区山野蛮夷,不足为惧,数月之内,桂阳境内,必无蛮夷作祟。”
“吾等亦愿立军令状,早日荡平山中蛮夷。”闻言,堂下魏延、贺齐等将纷纷站起身来,朝着刘奇抱拳一辑。
刘奇笑着摆了摆手,有他之前的示范,贺齐等人自然有样学样,自行凿开了椰子。
他行至堂中之际,沙盘已经抬了上来。
“诸位且看。”随着他话音落下,堂内一众文武俱是汇聚过来。
第两百六十一章 大兴土木,修建驰道
“南海山林之中,盘踞山林之蛮夷,竟有如此之多”贺齐暗暗心惊,他在会稽、豫章之时,也是多次追随大军出征征讨山越,可山越于江东何等猖獗,数十次番征讨,几乎荡平江东山林余部,俘虏山越之民,也不过五十余万。
“怕是亦有士族家奴佃户藏于其中罢。”桓邵一手抚须道。
刘奇伸手一招,战报呈于手中,他一手抚须,脸上渐渐绽放出喜色,将手中战报递给戴良,“呈于众人传阅。”
“喏。”
目送着戴良将战报传下去,他环视一眼堂内文武,“却有不少交州豪族与蛮夷勾结,十余万蛮夷,精壮占据大部,却是苍梧、南海、合浦三郡之地汇同十几处蛮夷山寨所为,此次战后,此三郡藏匿蛮夷,亦可消停许久。”
桓邵抬手一辑,“主公之意,可是将这些蛮夷精壮,都调往修建驰道”
刘奇微微颔首,“正是如此,不过这山越精壮之多,足有六七万之众,吾欲留下一两万人编入屯田兵,为其家中妻眷开垦田亩,以吾江东肥田之法,为南海一郡,开辟良田,若有功,可免其奴役,纳为大汉民籍。”
“主公深谋远虑,吾等佩服。”堂下一众文武俱是抱拳一辑。
刘奇一手抚须,“其余山越,则须得即刻投入驰道修建之中。”
桓邵抬手一辑,“主公言之有理,吾交州之地,春耕已过,十二月之稻早已种下,待四月便可收成,如今多主公命朱桓将军自朱崖洲带回之野稻,吾等亦可在七月再种一次稻谷,十月便可收成。”
严畯心思一动,“如此两季稻谷,收成可能供应交州百万之民”
桓邵一脸为难,“交州田亩不多,怕是极难。”
说着,他看了一眼刘奇,“若是农时不修驰道,主公这驰道修建,怕是会拖延工期。”
刘奇微微摇头,“南海至太末驰道,须得在三四月内完工,除非地龙翻滚、海啸飓风,否则,必不能停歇。”
扬州,是如今刘奇的安身立命之本,如今已有二三载休养生息,正是他治下最为鼎盛之所。
交州贫瘠,刘奇便有意先修建扬州与交州相通的驰道,一则方便调动兵马,二则互通商贾,以利两地之百姓。
“主公既是修建驰道,那吾南海至零陵,合浦至桂阳两条古道,是否翻修为驰道”严畯再次出言询问道。
刘奇看了一眼黄忠、魏延,“汝且问这二位都尉,可能在数月之内,寻觅一二万修道之劳力”
闻言,黄忠、魏延俱是在侧面躬下身子,朝着刘奇抱拳一辑,“吾等定不辱使命。”
刘奇笑着指了指海外,“汝等莫要忧心,此次本侯南下,调度三十万石之粮,此外,查抄钱桐之粮与各郡县作乱士绅上缴之粮,除却安置地方外,皆可用于修驰道之事。不仅如此,海外朱崖郡、夷郡二地,亦有百姓十余万之众,此二郡多有山林,猛兽蛇虫极多,本侯亦只能分派官吏,教化这二郡之民,循序渐进,开垦良田,修建港口。”
待到众人都回到座上,刘奇再次拿起厚厚一摞汉纸,命戴良分发下去。
“这纸上大多都是各地吴卫汇同汝等书吏总结上来的稀奇之物,可从水路运往荆襄四郡与扬州诸郡,交换钱粮。”
“主公言下之意,以沿海水师战船运输此物”桓晔还是第一次进言。
“正是。”
他双眉紧皱,“且不说此等货物如何保存,倘
第两百六十二章 士燮质子
交州一众文武的议事结束,一众文武俱是散去,留下五十出头的士燮坐在左下首候着。
刘奇身侧,除却四名亲卫,便也只有戴良一人。
“吴侯此去,此去经年怕是也不会再来交州罢。”士燮眯着眼含笑说道,此刻,他便如一名慈眉善目的长者。
“老刺史何出此言”
“交州路远,吴侯掌吾大汉天南四州之地,民上千万之众,须得坐镇秣陵,稳定人心。”
刘奇笑了笑,“有些事,若放心不下,还得亲力亲为。”
士燮一手抚须,含笑点头,“吴侯早年被誉为汉室隽才,如今已成汉室德才兼备、牧守一方的干臣矣。老朽居于天南,此生能与吴侯会晤,已无憾矣。”
说着,士燮便朝着刘奇郑重其事地抬手一辑。
“听闻江东治学鼎盛,于郡县之地,设立蒙学,不知可有此事”
刘奇微微一笑,“吾称之为私塾,自是有的。”
士燮朝着刘奇再一辑,“吾有一子,现任日南太守,他崇慕百家之学,有意前往江东六郡求学,于那方山书院中,会晤当世之大贤,还请吴侯允之。”
“士廞”刘奇心中微微一顿,这老家伙倒是舍得,如今他治下能够掌控的九真、日南、交趾、郁林四郡都被自己以江东兵将占据,不出三五月,便可将其牢牢掌握在手中,士燮竟然舍得再放弃一郡,更主动提出委婉的质子。这老家伙,太会明哲保身了。
“士太守正值壮年,于任上多有佳绩,此乃交州各郡大兴土木,开垦屯田之时,若擅自调动一郡掌印,实为下策。”刘奇微微摇头,在士燮错愕的神情下,一手抚须,“吾闻老刺史家中有五子,一子正值弱冠之年,不若先随本侯回返江东就学,待他学成归来,亦可牧守一方,为士氏一族之千里驹尔。”
士燮双眉微皱,“吴侯所言,可是吾那三子士徽。”
“正是。”
士燮心中多有不舍,他那五子之中,唯独只有三子才学,为他看重,虽然年少轻狂,有些莽撞,但他早年便想将其留在身侧相伴,将毕生所学托付于他,令他可延续士氏一族之繁荣。
“至于士廞太守,既然有意前往江东六郡,览吾江东六郡之风貌,不如便命他前往会稽郡任太守罢,想来,顾元叹也不会拒之。”
“这……”士燮满脸为难,他心中更是一阵不满,未曾想,眼前这位年纪尚轻的吴侯,心思竟是如此缜密,竟想让自己质二子于江东。
“倒是险些忘了,如今会稽正在修建驰道,开春之际亦是农忙时节,若是士廞前往,怕是会几多奔波劳累,却是……”
士燮黑着脸低头拱手一辑,“既是吴侯之命,小儿必定从之。”
修建驰道,打开商路,但凡交州明理之士,必知此举可造福交州之民,若士廞因修建驰道须得时而视察监工太过劳累而推脱,那么,他这太守,只会渐渐与治下百姓离心离德。
一日后,刘奇于苍梧城外,登车将行。
“吾等恭送吴侯。”士燮看着跟在马车后面,乘骑着战马的两名儿子,胸口隐隐作痛。
在车马离开之后,他脚下一软,终究是倒了下来。
“父亲。”
“大兄。”
一时间,在他身后的儿子兄弟慌乱不已。
——
二月十七,正在刘奇返程这一日,位于秣陵城外方山书院的春闱最后一科,已经拉开了帷幕。
“押注了押注了,这四方招贤馆的官吏可当真是大胆。”
“噤声,此事莫要谈论,必定有上面的官吏授意,否则,这几人必定不敢如此大胆妄为。”
“的确,四方招贤馆位于秣陵长街,往来官吏军士不知凡几,若是私自开赌,怕是自寻死路尔。”
“不过汝等倒是说说,这都第三科了,那出身江东六郡的几位士子,孰能胜出”
“这一科却是
第两百六十三章 吴侯家的庄
“考官过场,闲杂人等,速速退避。”
“让行,让行。”
随着一声铜锣开道,大队士卒护送着携带考卷的考官车驾,从秣陵长街而过。
已经投了金钱,收了押条的百姓乐呵呵地看着从长街而过的考官们,满脸带笑。
却不知,此刻一辆马车内,三人亦是哭笑不得。
“当真是世风日下,未曾想,这赌档竟能引得如此之多的百姓趋之若鹜。”乔玄一脸痛心疾首。
“乔老莫要气愤,此番赌斗,却是吴侯立下。”信任治中从事邓羲一手抚须笑道,他此番亦是春闱副考,负责监视考场和陪同审卷。
“吴侯此举,亦是为让更多士农工商,一同围观吾江东此文兴盛举,让整个大汉亦知晓吾秣陵之繁盛,乔老莫要只看赌斗之弊,反忘其利也。”丹阳郡丞阚泽,此刻自然亦在车内。
“说不过汝二人,也罢,也罢。”乔玄拂袖摇头,轻声叹息。
两人也只有赔笑连连,他们一是敬重眼前这位吴侯岳山的身份,二来亦是敬重他的才学和为人。临近开考,不知多少士族豪富之家,明里暗里,施展各种手段将钱财礼物送入乔府,却纷纷被乔玄退回,若不得其姓名,上门退回亦不收者,便在大门外当街焚毁。
这等刚正不阿,也让乔玄之名传遍了整个江东。
他们岂知,乔玄这是不得已而为之,他是大乔之父,身为江东初次春闱之主考,焉能不以身作则,以正天下视听。
后面的队伍中,十几名文吏分别乘坐三辆马车,在他们所坐的长案下,有着麻袋装着的试卷。
“看清了吗这长街上,到处都是排队来押注的。”
“未曾想,还能利用这春闱之事,调动一番全城的百姓。”
“前两场,每一场都能收几千万钱的下注钱。”
“几千万钱嘶……去岁吴郡、丹阳、豫章、会稽四郡加起来,能有这么多赋税吗”
“可不是嘛,还真是眼前小利便能让人魂牵梦萦啊。”
“对了,张兄汝可有下注”
“李兄何出此言”
两人相视一笑,长袖下方的手指比划几下。
一人伸出一只手,另一人亦是摊开一只手掌相对。
不是五五开,而是各自下了五千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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