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丝王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之以若
居然没有十八相送,泪沾襟,满弧一别缺圆聚,洒泪纷飞惑朝夕,问奴家何意,咽泪装欢。
盼君早归。
道离别,早重聚。
噗──
想想都酸死。
敢情那酸涩名伶、才子戏码、十八相送的婆婆妈妈不属邵将军做派。
他们家邵将军,那可是个长相斯文,唇红齿白的──粗人。
“五宝,你偷偷潜进别院,去探探那康平王平日里到底在干什么,见什么人,做什么事,吃什么,怎么睡,详细到他每天晚上陪寝的小妾是从哪儿扛来。”
五宝:“......”
紫契亦狠狠皱眉。就说这个湘安王是个不靠谱的,郁儿一个姑娘家,如何面不改色说出如此的话。当真那三殿下靠近不得。再与他多待几日,恐怕好好的一个姑娘家都给教坏了。
“有问题”邵郁见五宝人不动,皱眉:“傻了为何不动”
“将军还是莫要耽搁的好。”小月及时提醒:“邵翎来信,那边疆公主几次三番在大营外挑衅。有一次甚至冲进去要人。邵翎扛不了多久。若是被有心贼人借此窥探出消息军中缺主帅,如同一座空营,群起而攻之,恐怕事情不妙。”
邵郁微微涩滞半分,“这我清楚。邵翎那边我已经去信,叫他再顶几日。胡宝儿明显另有所图,并不是找什么夫君。借机滋事才是她的目的。”
六宝悄悄捅捅七宝胳膊肘:“你那时与将军在外头鼓捣什么进来一股烟熏火燎味道。在烧什么”
“一个包袱。”
七宝瞅着邵郁阴沉的脸色,鼻腔痒痒忍了很久,很小幅度打个喷嚏后,道:“烧起来烟熏火燎,也不知里头到底是什么。只知道包袱外皮挺好看,似还绣着金线,烧了怪可惜。”
紫契在前头听见,眉头拧得更紧。掉包来的盒子里,莫不成装了对那个三殿下,非常不利之物
“我自有安排。”云骢打了个冲天响鼻,邵郁低头拍拍马脖子安抚,继续道:“我们继续赶路,五宝盯完再与我们汇合。”
“属下领命!”
五宝这才乐呵呵应声,扭头调转马身,只留一溜尘烟。
“六宝。”邵郁扭头:“你去那关押潇九儿的房间去盯着。紫契在她身上施了能留下痕迹的无味药粉。我不相信当真没人救她。她不肯多讲实话,定是留着后手,等人去救她。若有人去救,你小心跟在后面。”
紫契吃惊,这丫头已经如此聪慧他并未详细告诉邵郁这一茬。邵郁竟已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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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红颜寸心
“紫契,没说让你去。你倒是嘴快。”
邵郁最是头疼这一个。也只有这一个紫契敢于驳斥她身为将军的决定。
紫契一把银针很是能折磨人,邵郁都有些怵紫契。
私下,邵郁在紫契施针的时候,偷偷学了两手,学艺不是很精,且很需要哪个倒霉鬼来试验一番她蹩脚粗/鄙的银针手艺,扎瘫扎秃扎痿概不负责。
邵郁因怵着紫契,讲话求了一点策略,不似方才对三兄弟那般命令语气。
“我是想请教你,有没有那么一种药,用了之后,能叫人忘记另一个人。”
邵郁只求胡宝儿莫要再如此惦记她。大家同为女人,当真娶了她,又能干甚
喝酒吃茶搓麻将抵足而眠聊诗词歌赋闻鸡起舞还是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还是你歌月徘徊我舞影凌乱
若是能相安无事便罢,只怕那边疆公主一个不如意,回头找阿哥哭诉大楚欺负人,叫她嫁了个女人,又是一场头疼战乱。
自己即从有功之人变成罪人,只要想来都是天雷滚滚。
“并没有这种药。”紫契还是那副不冷不热:“倒是有叫人忘记全部过去那种药。你要不要”
一了百了。
了无牵挂更省事。
“如此还是算了。”邵郁灿然一笑:“我还不想忘记你们。你们那么忠心耿耿,全是我的好兄弟。”
小月、邵冼、紫契齐齐翻白眼,偷偷的。
邵将军口是心非──不要太明显。
不想忘记的恐另有其人才是。策马相距十七八里,还能将身边的人都一个个派遣走,盯这个盯那个,筹谋万分,忧心不够。
这是有多不放心
“邵冼。”邵郁扭头。
自是猜到下一个就是自己,邵冼干脆应道:“将军。”
“你去探一下凤觞阁在落月镇落脚的地方,据消息称是一个叫归凤庄的剑行。”
邵郁若有所思:“潇九儿称账本在衍姬手里,归凤庄就值得一探。你先找账本,再探探康平王与凤觞阁是否有关系。稷无霜竟然出现在冯马府内帮忙捉贼人,想来平时联系只多不少。那王爷极爱美人,衍姬若仍然易容成潇九儿,就有戏。顺着这条线撕,或许我们就能拨开些云雾。再或者──”
“不要给康平王送美人。也不要送潇九儿。”紫契急忙拦住,“总之,不要尝试以美笼人。”
这丫头如今说话,被楚岸带得越发毫无顾及缺少遮拦斟酌。
“那是为何投其所好,不是最简单的么”
邵郁正有此意,虚心求教。顺便惊奇,心想原来紫契还顶半个军师用。以前怎的没发现。
意外之喜。
“──一来你师出无名。”
小丫头愈是认真在意,紫契心头无名火就愈甚,语气不好:“二来堂堂封疆将军给亲王送女人,若消息漏传出去,往小了说是逢迎巴结,往大了说,那可是结党营私,搞党羽党派,当今圣上最忌讳此种陋习,言令禁止,你不好明知故犯,给自己徒惹麻烦。”
“是否有三”邵郁此刻化身求学稚童,不耻下问。
紫契愈发从齿缝往出挤字:“三来你那三哥本就与康平王不对付。你又与湘安王走的近。谁人不知。就算你送成功了,恐怕不管你送去什么,都会被康平王束之高阁不愿近身,相反对你倍加提防──有个屁用”
实在忍无可忍,最后四个字有个屁用,突破紫大夫一惯温婉良淑的君子风范。
被邵郁气的。
世所罕见,叹为观止。
邵郁:“噗──紫契,有生之年能听见这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实属不易,可喜可贺。”
哈哈哈哈哈。
邵冼战战兢兢,紫契看来好像被气得时刻要拔银针,会不会被殃及池鱼扎一脸,变成筛子
小月莫名其妙,紫契那脸显然是被气的,邵将军不笑还可,一笑,紫大夫满面怒意眼看更甚,何时会爆发都未可知。将军居然还有心思逗人玩儿。
真神人也。
笑够了,邵郁才道:“玩笑而已,我怎么可能当真给康平王送
第 29章 金蝉脱壳
“可有法子捉住衍姬”
“──有。”
那祝恤纬眉眼纯稚,却有一股子与年龄不符、楚岸颇为欣赏的笃定感。
谈吐亦是简洁,不曾有拖泥带水之感。
楚岸不由得心内感叹,自己在这个年纪,成日只寻摸着如何消遣大好春光、夏日、秋白马。
比如如何拉着邵郁上树掏鸟,下湖摸鱼,或是背上两桶羽箭,趁太傅哪会子眼皮子松懈了,便溜去皇家圈起来的山林打几只野味,晚上便需要费些脑筋,甩开麻烦又黏人伺候他的那些宫人,带着邵郁隐在某处,架起炭火,随意洒些盐巴辣椒拿火烤射来的战利品。野味烤香将巡夜的禁卫招来,楚岸再飞快拉着邵郁跑得鸡飞狗跳,眼明手快三两下便攀爬到距离最近最高的树顶,二人悠哉依在粗枝桠头,嘴里撕扯着炭香四溢的野味,相视一笑听着下头一堆宫人侍卫跪了满地哭求自己下来。
那段日子,忆起来简直人间仙境。
眼前名叫祝恤纬的少年,眉间没有那股子只知纨绔的浮躁,想来家教甚严。楚岸头一个便想到老太傅每次高高抬起轻轻落下的竹板。
对了!还有,如此胡闹过后,第二日,他和邵郁撑着酸疼不已罚跪罚到麻木的膝盖,便一起在海量的罚抄规训中苦中作乐,将抄好的典籍折成小物件,趁着太傅不注意丢来丢去以藉为乐。
那可是真是浪的几日是几日的风光明媚。
祝恤纬抬拳触唇,轻轻咳嗽一声。
王爷怎的还不讲话
楚岸这才意识到邵郁前脚才出发,没一盏茶的功夫他又在脑子里过了一回两人少时相处点滴。
虽说是祝恤纬表象太乖太巧给勾起来,不禁回忆对比一番,楚岸端起那茶小口啜了一下,掩饰自己走神了,心内不禁叹道──这是有多舍不得既不舍得,那如何又口口声声催邵郁走
湘安王注意力总算回来,嘴角轻轻一提:“你但说无妨。不用有什么顾虑。”
邵郁还猜太傅派来的许是惯会纸上谈兵,引经据典只会诘屈骜牙一气狂砍酸文唾沫横飞,酸得人脑仁疼。
未曾料到头一番质询便叫楚岸亮起眼睛。
楚岸倒有几分兴趣,挺好奇会是个什么法子能捉来人。
“只是话说头里,我的法子王爷若能同意,请王爷莫要怪罪恤纬。这法子虽最为有效,着实有些过分。”
祝恤纬一笑露出一口皓齿,先来讨个巧。
楚岸没懂:“为何这么讲会有危险有多危险”
“没有没有,没有危险。但是──”
祝恤纬脸色微有松动,再不是故作老成,摸摸鼻子:“需要王爷的手下假扮乞丐。那衍姬出身不高,听闻却对乞丐深恶痛绝。想来该是入凤觞阁前,境况颇为潦倒,许是宿过桥底,许是睡过破庙,又许是被同样凄惨的乞丐嘲笑、甚至欺负过。”
“这招式着实有些缺德。”楚岸憋着笑。
这小小少年看着纯稚烂漫,倒是个脑袋灵光、手段成熟老辣的。
“──并不是去做多伤天害理的事。”
祝恤纬及时强调:“而是让扮成乞丐的兵士趁乱中拔掉她头上的凤翎羽毛。”
“那有何用”楚岸轻轻撂下茶盏:“难不成因这凤翎羽毛她才会轻功没有她便飞不起来并不曾听说过有这种邪门的功夫。”
“倒没有这么邪乎。”祝恤纬缓缓解释,“只是那衍姬向来对这凤翎视之如命,乍然被摘必然震怒,摘掉之人若是乞丐,定会更怒。”
“震怒就易乱了方寸,此时由另一人趁机脱掉她的鞋靴,再用网罩之。若没有稷无霜来解救,怕是插翅也难逃了。”
“此时便可由乞丐放声大笑。那衍姬怕是脚底安了机关,也难如跳蚤一般跳起来。记住,一定要大笑,笑意越嘲讽越有效。”
“明白了。”楚岸了然淡笑,用手轻敲桌面,被祝恤纬勾起谈话兴趣:“关窍在衍姬脚上。她有脚疾。被人摘掉凤翎,再除去鞋袜,恼恨参半,露出破绽,轻功还不待使,我们的人便可趁虚捉人。”
祝恤纬先是一愣。随后浅笑如莲花盛开:“王爷圣明。就是这么回事。以己之长,捉彼之短,叫衍姬那声轻功使不出来,那便是任我们想怎么抓便怎么抓。”
这王爷倒不像外面传闻那样只知闯祸掏鸟窝草包一个,倒是让祝恤纬刮目相看。
太傅先前派他过来,只留了一句话:“用心辅佐。”
他还只当闭眼胡乱出出主意就好。
现下才惊觉大错特错。
此王头脑极为灵活,不消说乱出主意,哪怕是半分敷衍散漫,都能叫这个湘安王察觉。
察觉了便有些事情不好办了,其他人许是能糊弄过去,这个湘安王,着实是糊弄不了的。
祝愿恤为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此番也是无奈,虽有些非君子所为,却比其他下作手段捉人要好过许多。”祝恤纬补充:“至于人到手之后如何问询,却还是要费一番功夫的。”
“那是自然。”楚岸将余茶倒进茶盘里,“凤觞阁一等一的高手,若是仅用些刑罚催供就会毫无风骨巴巴招供,如此草包只怕稷无霜早早就赶出门了。那个倒是可以等人劫来再伤脑筋也不迟。等下我便吩咐左挚去挑人来假扮乞丐,个中细节还请阁下去吩咐一二。。”
“王爷只称呼我恤纬便好。称呼阁下真是抹杀我。”
祝恤纬颇有些受宠若惊,至此自是一丝傲慢也无,态度恭谨有加。
坊间不是传这王爷桀骜不驯游戏宫廷目中无人传言,俱是传言而已。
“果真是年少有为。”楚岸亲自给人斟茶,示意祝恤纬落座。
祝恤纬更是有些不敢当:“恤纬站着就好。”
“在我面前不必拘束。”楚岸扶着人肩膀给按到座位上,直截了当:“太傅既是派你来,就是来为我解疑答惑助我脱困的。你我一见如故,非常合得来。搞那套官场虚礼就没甚必要了,我便不绕圈子了。要直接了当问,听一听你有何想法。现下我腹背受敌,你可有法子助我解困”
祝恤纬又是一愣,人还端着茶,画面看起来就有些呆。
二人皆为亭亭君子,唇红齿白,倒是养眼。
祝恤纬端着茶,心下叹道,这位湘安王倒是说话直。还当他会绕些弯子才会拐到这里。
“王爷想来早已有安排。”祝恤纬把茶放下,端在手里:“恤纬不好班门弄斧。”
“你消息倒是灵通。看来太傅没少提点你。”楚岸微微一笑落座:“没错,我是调了宣壹,萧一岚两个武将,也安排了一些人易容掩护左右。若与暗处一直与我作对的人两相对峙起来,倒也没什么怕的。这些我都不惧。惟有一个──”
“他们要诬告我谋反,想以此踩我到泥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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