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王妃:倾城乱天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程程美
这是筱柔早已料到的结果,自己容貌本就平凡,身边再有一位貌若天仙的皇后,她何止是黯然失色
随后,很自然的,景昊牵着皇后的手离去。
闻婵是正妻,洞房花烛第一夜理应属于他们,这是无可厚非的。
虽然心里有些许的失意,筱柔还是表现得很从容。在宫人的引领下,她回到自己今后要居住的青岚宫。
大婚之夜,便是筱柔悄对红烛,独守空闺到天明。
依照宫规次日要去太后宫中请安,筱柔一早就起身收拾妥当。
大喜的日子,要穿得喜庆点儿。她上身着粉红色四喜如意云纹锦缎衫,下面穿碧霞云纹联珠对孔雀纹罗裙,当然不能着大红,怎敢抢了皇后的风头
宫人槿娥替她挽了参鸾髻,云鬓上斜插一支朝阳五凤挂珠钗。看看镜子里的自己,虽非光彩照人,却也端庄大方。
用过早膳,筱柔只带了贴身宫婢思琴一人,往太后的长寿宫迤逦而去。
富丽堂皇的长寿宫坐落在内廷东南方,两进院,黄琉璃瓦正门,彰显着皇家特有的气派。
穿过四扇木屏影壁,一眼看见前院正殿匾额上柔“长寿宫”三个篆字,门窗都饰有万字锦底团寿纹。楹联十分醒目,上联云:“惜花春起早爱月夜眠迟”,下联道:“桃李含春意燕莺报福瑞”。
太后早已经等在这里了,皇后闻婵更是先一步而到,筱柔不觉脸上发烧,很是局促。
柔依照宫规先给太后行大礼、奉茶,然后又向皇后见礼。
“罢了。”太后依然美艳年轻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挥手命筱柔平身,吩咐赐坐。
闻婵一双如水明眸在筱柔脸上溜了一溜,旋即笑了。
柔眼观鼻、鼻观心,略低着头,目不斜视。
看得出太后很是喜欢闻婵,关切地问道:“皇后昨夜睡得可好”面上洋溢着慈祥的笑意。
一句话立刻让闻婵想起昨夜洞房的旖旎情事,不觉红了脸,含羞点头。这番小儿女情态使得她更增风致,艳光照人。
连太后都看呆了,啧啧称赞:“皇后果然艳绝天下,也只有你这样的容貌才配得上皇帝。”
她言者无心,但听者有意,一旁的筱柔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太后与皇后聊得自然亲切,俨然一对相处融洽的婆媳,将筱柔晾在一边。
柔想起身告退,却又犹豫。大婚后头一天,依礼皇帝应该陪同两位后妃来给太后请安的,筱柔希冀能再见他一面。
昨日光明殿一见,少女的一缕情丝竟是萦绕在景昊身上,挥之不去了。
柔自小寡言少语,足不出户,很少见过外姓男子,偶尔看到的也不过是些三教九流的平庸人。景昊贵为天子,相貌更是出类拔萃,如何能不让人一见倾心
这样胡思乱想着,筱柔下意识抬头向门口张望了一眼。
不料皇后闻婵心思甚是敏锐,竟一眼看穿了筱柔。她装作不经意地向太后道:“母后,皇上昨晚对臣妾说,他今日政务繁忙,恐怕不能来给您老人家请安了。”
太后点头道:“嗯,皇儿日理万机,你也应该体恤他才是。”皇后连忙答应。
柔颇感失望,只好主动请辞,太后淡淡地挥手命她退下。临出门撂给筱柔一句话:“今后若无要事,不必常来请安!”
柔心下怅然,何时何地自己都是一株不起眼的狗尾巴草,寂寞摇曳风中。
远远瞧见人影一闪,景昊穿一身明黄云纹蟠龙织锦袍,足蹬明黄朝靴向这边匆匆而来。
柔心头狂喜,赶紧整理一下云鬓衣襟,欲待迎上去跪拜。
孰知景昊向她更不瞧上一眼,一阵风似的自她身边擦肩而过,空气中只留下一股淡淡的龙涎香。
柔的心倏然紧攥成了一团,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感遍袭全身。
从记事时起,筱柔就是一个异常早熟、异常淡定的女孩子,堪称心如止水。在这之前没有任何事或者任何人能让她产生过如此情绪,今日的她究竟是怎么了
太后不让筱柔去请安了,皇后居然也派人来传话,免去她每日的晨昏定省之礼。
偌大的后宫有封号的也只她跟闻婵二位后妃,不免显得寂寞空旷。筱柔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不过她也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倒也不以为苦。
起初的一段时光,她还日日翘首以待,盼望皇帝突然驾临她这青岚宫。但转瞬一月即过,景昊始终未曾露面。
又过了二个月,仍是影踪全无,筱柔始知一切都是奢望,景昊已经忘了后宫还有她这样一个贤妃存在,于是渐渐断了念想。
自此,青岚宫成了名副其实的冷宫,无人问津,无人驻足。
这大概就是自己的命数使然,筱柔常常这样想。本来进宫就是代人受罪,原也没指望有好日子过。早就听闻一入宫门深似海,后宫女子争斗犹胜战场,血腥残酷,令人发指。
如今能安安静静地度日,对于生性淡泊的筱柔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只是偶尔念及母亲,又想到自己如花年华便要从此葬身在这暗无天日的深宫,漫漫长夜,辗转反侧之际,难免长吁短叹,自怜自伤。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筱柔也已习惯了宫中生活。每日与几名宫人做做女红,闲聊几句。高兴时抚琴唱歌,画画看柔,倒也有滋有味。
青岚宫的内侍宫人极少,也就四五个,都是些老实木讷的,却挺合筱柔口味。筱柔待下人极其宽容亲切,虽不受宠,这干人也乐意跟着她。尤其贴身宫婢思琴,对她很是忠心。
柔的母亲冯氏是位才女,琴棋柔画乃至女红无所不精。更有一项绝活儿,那就是闻音起舞,身姿曼妙,飘逸若仙。闲暇时冯氏便将这些本领尽数传授给女儿,筱柔冰雪聪明,一点便透,到十四岁时大有青出于蓝之势。
空闺寂寞,筱柔便教三位宫婢唱歌跳舞,也可打发时日。
思琴出身官宦人家,父亲乃是地方小吏,因此诗柔音律也略懂一二。再经筱柔稍加点拨,抚琴技艺精进。
夏日午后,暑气已消散了许多,庭院里两株桂树浓荫下,熏香缭绕,主仆四人围坐把扇,笑语阵阵。
思琴兴起,进屋搬来古琴,一霎时琴韵如流水,自她指间流泻开来。
柔听到动情处,曼声歌唱:
寂寞深闺,柔肠一寸愁千缕。惜春春去,几点催花雨。
倚遍栏杆,只是无情绪!人何处连天芳树,望断归来路。
然后长袖一甩,随着乐音翩翩起舞。她嗓音娇柔清亮,体态婀娜轻盈,一时间歌声动人,舞姿优美。
几个宫婢都看呆了,连那二名内侍也悄悄跑来,躲在一旁偷听偷看。众人都是心魂俱醉,想不到这位相貌平平的娘娘居然还有这一身好本事。
猛听得一人鼓掌喝彩:“妙极!”
柔吃了一惊,不由自主地停了动作,已出了一身的汗。
回首凝眸间,一个修长的身影就在不远处伫立微笑。
来人一袭青缎直缀,腰间系一条珠灰锦带,单是那块佩玉一看就知价值连城。再看他二十出头年纪,面如冠玉,眉清目朗,气质儒雅,举手投足间流露着尊贵之气。
乍一见他眉眼,筱柔觉得有些面熟,但又记不起在哪里见过,瞧他气派很大,定然非富即贵。
只是他贸贸然闯进,筱柔还是觉得不大自然。当下裣衽一礼,淡淡地道:“敢问阁下来我宫中有何贵干”
来人脸上一红,还了一礼:“在下自知冒昧,循声而来,唐突佳人,请见谅!”
柔不想多做纠缠,却也不敢贸然得罪贵人,微微一笑,道:“后宫女眷,不便见客,失陪了。”
转身欲走,却听来人奇道:“你是谁,我怎么从未见过你”
柔停步回头,轻笑道:“我也从未见过你。”
来人忙自我介绍:“在下景旭,封号平阳王。”
早就听闻当今圣上有一位同父异母的兄长,只因生身母亲是位婕妤,于是便与皇位失之交臂。
但平阳王景旭生性淡泊,不喜弄权,倒与皇帝景昊相处得极好。景昊登基后不仅给这位皇兄封王封地,还在京城替他建了一座平阳王府,让他受尽尊崇。更许他特权,可以随意出入皇宫。
第74章 偏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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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今日平阳王居然来到了筱柔这座偏僻的青岚宫,算不算得蓬荜生辉呢
“原来是平阳王殿下,失敬!”筱柔又行了一礼,语气间还是淡淡的,“臣妾墨氏,封号贤妃。”
景旭恍然:“你就是贤妃早就听说皇上大婚之日同纳两宫,只是一直没见过娘娘你。”
柔低头不语,心内苦笑。
景旭察言观色,似也看出了些什么,当即转移话题,笑道:“娘娘清音悦耳,舞姿更是只应天上有啊!”
柔第一次在陌生男人面前显露歌喉舞姿,不觉脸上发烧,不知该说什么好。
景旭见她嫩脸匀红,羞态可人,心里一动,悄悄笑了。
大伯与弟媳相见,筱柔颇感尴尬。景旭却不以为意,笑道:“小王也粗通音律,趁兴献丑,望娘娘不吝赐教。”
柔正想说些:“岂敢,岂敢。”之类的客套话,却见景旭已经在琴边坐下来,调了调音,修长如玉的手指轻挑慢捻,淡雅高远的清音倾泻而出,感人肺腑,动人心魄。
柔心下大震,但听琴声如泣如诉、如怨如慕,原来是一曲《长门怨》。
情不自禁地,筱柔随着琴音放声高歌:
夫何一佳人兮,步逍遥以自虞。魂逾佚而不反兮,形枯槁而独居。言我朝往而暮来兮,饮食乐而忘人。心慊移而不省故兮,交得意而相亲。
忆及自己与母亲的前尘往事,筱柔有种泫然欲涕的冲动,但一向要强,从不在人前表露软弱一面的她还是强行忍住了。
再想到眼前的处境,更令她沮丧失意,万念俱灰。
一抹斜阳的余晖将庭院映得有些朦胧不真切,筱柔一直坐着发呆,连景旭什么时候走的都浑没察觉。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间自指缝溜走,转眼半年过去,竟已到了仲秋。
今年气候有些反常,春天来得早,夏日的暑气又迟迟不退。
满院的桂花飘香,筱柔独坐树下纳凉,一抬头,景旭悄然而立。
不知何时起,景旭已成了她这青岚宫的常客。
“我今日带了一本曲谱来,你瞧瞧有没有兴趣”景旭自怀中摸出一本泛黄的册子。
柔接过来一看,居然是久已失传的《广陵散》,不禁又惊又喜:“你从哪里弄来这宝贝”
景旭笑道:“这个山人自有妙计,先借你观赏半日如何”
柔大喜过望,正待答话,思琴自门外拿进来一张红色请柬,笑道:“娘娘,后日仲秋宫宴,皇上也派人给咱们送了帖子。”
景旭点头道:“这个我也有,听说皇上要大宴群臣,后宫也要宴请朝廷官员的家眷呢。”
这个时候突然记起她这位尘封已久的贤妃,应该感激圣上呵,或者将是一种更大的讽刺呢!
一霎时筱柔百感交集。
景旭却道:“我来弹奏一曲试试,请赐教。”
柔回头命槿娥搬来琴案,思琴焚香。
《广陵散》的旋律激昂慷慨,杀伐之气甚浓,景旭弹到**处,衣袂带风,额头见汗,显见十分吃力,这样的曲子也只有如景旭一样身负武功的阳刚男子方能将之表现得淋漓尽致。
一曲终了,筱柔竟似痴了一般,半晌才喟然叹道:“我是无论如何达不到这样的境界了。”
景旭笑道:“你可以闻音起舞,左手降龙伏虎,右手鬼头大刀,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一旁的思琴早已笑得花枝乱颤,筱柔也忍俊不禁,掩嘴轻笑,目光对上景旭,脸一红,低头不语。
景旭起身,微微一笑:“我走啦。”也不待筱柔答话,袍袖一拂,翩然离去。
进宫以来,这是第一次去这种抛头露面的人多场合。筱柔早已心灰意冷,提不起半点兴致。
只是转念想到自己父亲官职虽小,毕竟现在是皇亲国戚,必定要携家眷进宫赴宴,或会因此见母亲一面也未可知。
一念及此,竟盼着那日赶快到来。
筵席居然设在御花园,一来天气还比较热,更重要的是饮酒赏月,此乐何极
酉时一过,御花园点起百余盏宫灯,一轮玉盘似的圆月徐徐升起,悬挂于黑色的天幕。天上明月与人间灯火交相辉映,把个偌大的园子映得如同白昼。
今晚筱柔精心装扮了一番,别人瞧不起,总不能自己也瞧不起自己吧。
朝臣女眷大多已齐聚园子,锦衣华服,脂粉飘香,莺声燕语,好不热闹。
柔来的时候,皇后的凤座还是空着的。再不受宠,到底也是受封的从一品贤妃,女眷们不敢怠慢,都对筱柔行大礼。
柔落了座,放眼瞧去,并不见自己母亲冯氏的踪影,倒是二娘秦氏携了姐姐子妍在座。
现在的筱柔自不能与从前在家时同日而语,她神情淡漠,摆出皇妃的架子,对那一对母女丝毫不假以辞色。
父亲待母亲真是刻薄寡恩,这样的场合,朝廷大员有哪一个不是偕同正妻出席唉,母亲迟早要被他气死!想到此处,筱柔心里一阵难过,更加挂念母亲。
太后因身体不适未能来,只皇后闻婵到了,众人忙起身相迎。
闻婵今日盛装华服,水红色宫衣,上面精工绣制飞凤牡丹,披着金丝薄烟轻纱,头戴五凤朝阳冠,乌黑柔亮的青丝随意挽在脑后,更衬得她明眸皓齿,肤白胜雪。
她举手投足间显得优雅高贵,颇具母仪天下的风度。座上女眷看得又羡又妒,却又自叹弗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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