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系暖婚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顾南西
暂停缝合,开始给病人做心脏复苏。
反复了十几次,监护仪上的心率折线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崔医生有些急了:“还是没有心跳。”
所有人都有些慌了,唯独时瑾镇定自若,戴着口罩,长睫垂着,在眼睑落下侧影,无菌手套上全是血,他有条不紊地继续:“维持人工循环。”
“电击。”
“260瓦。”
“三次。”
“继续。”
“300瓦,继续。”
手术室里只有时瑾的声音,每一个字都不紧不慢,仿若主宰生死的神,所有转承启合都在他掌控,命悬一线,他依旧岿然不动,微红的瞳孔带一丝戾气,却雅人深致,君子如珩。
“时医生,恢复心跳了!”麻醉师大喜,几乎惊叫出声。
时瑾轻描淡写般:“持针器。”
崔医生立马递上,七上八下的心脏安定了一些。
“圆头手术刀。”
“血管钳。”
“……”
输液滴滴的轻声里,时瑾的嗓音不温不火,淡得像平静湖面里掷进微小的石子。
三个小时候后,莫冰的母亲被推出了手术室,主刀医生是普外的吴主任。
吴主任松了一口气,对病人家属道:“手术很成功,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病人家属同样穿着病号服,瘦得一阵风都能吹倒,她异常镇定,只是眼神苍凉,只道:“谢谢。”
莫冰的母亲转去了普通病房,明瑶在守着。
莫冰守在心外科的手术室门外。
她父亲心包损伤,大出血,由时瑾主刀,手术持续了八个小时,时瑾从手术室出来时,天都黑了。
他无菌手术衣上,还有血渍。
莫冰手腕上还吊着水,病号服外裹着厚厚的棉衣,短发过了肩,清瘦的脸只有巴掌大小,惨白得像作画的宣纸。
姜九笙陪她身边。
莫冰问:“我父亲他怎么样了”
时瑾看了一眼姜九笙,眉头未松:“还在危险期,二十四小时内可能出现并发症,”停顿了一下,沉了沉嗓音,“请做好心理准备。”
莫冰趔趄了一下,扶住姜九笙的手,一言不发。
林安之站在很远的身后,脚步迈出去,又收回来,反复着,却始终不敢靠近,他还有什么资格……
十七小时后,时瑾下了第一张病危通知。
莫冰守在重症监护室外,寸步不离,姜九笙陪着她,也一言不发,只是隔一段时间,会让护士过来帮莫冰换输液架上的药。
她呆坐了很久,突然轻飘飘地喊了一句:“安之。”
林安之立马到她身边去,蹲下看她:“嗯”
她垂着头,呢喃似的,又像是自言自语:“都是我害的。”
“不是。”林安之用力摇头,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是你,跟你没有关系。”
莫冰没听见似的,继续低低喃着,声音像浮在空中,风吹着,空灵又无力:“车祸之前,我和妈妈通过电话了,她本来和爸爸在度假,因为放心不下我们,转机来了江北。”她抬了抬眼皮,眼泪终于忍不住,凶猛地往下砸,“都是我,都是因为我。”
林安之慌乱地摇头,眼里的绝望渐渐覆盖了光彩,一瞬间,沧桑荒凉,一开口,就哽咽了:“不怪你,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
“安之,”莫冰抬头,看着他,平静地说,“我们断了吧。”
术后二十七小时,莫冰的父亲恢复了意识,脱离危险期。然后,她倒下了,睡了整整两天,再醒来,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瘦得脱了相。
那日蹲守在医院门口的记者,天宇传媒全部告上法庭,以故意伤害罪。
姜九笙发了声明,莫冰受伤,暂停所有活动。
网上,影帝林安之出轨金牌经纪人莫冰的热度,始终都降不下来,三个当事人,至今没有发声。
事情发生的第三天,林安之去了华纳影视。
总裁室外,秘书道:“温总,林安之了。”
温书甯端坐在老板椅上,姿态闲适,像是胸有成竹一般,没有丝毫诧异,起身,走到沙发前,坐下:“让他进来。”
林安之进了办公室,门被合上。
温书甯抬头,勾唇一笑:“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他一身黑色的衣服,头发长长了些,遮住了眼睛:“那些记者是你找来的”
一开腔,嗓音又哑又干,没有一丝温度,像锥心的冰凌,冷得刺骨。
温书甯堂而皇之地认下了:“是。”
林安之肩膀僵了一下,抬头,露出一双眼,阴厉至极。
“温书甯,”他大步上前,“你去死吧。”
话落——
他从外套下,掏出了一把刀,扑上前,红着眼狠狠刺进了温书甯的腹。
黄昏时分的日暮是淡淡的橘红色,西边已沉了半个形状的夕阳泛着红光,一点一点躲进地平线,晚风带着一股燥热,天边有云,像是要变天了。
姜九笙推开门,走进病房。
莫冰的父亲还没有清醒,与母亲住一间病房,云氏已经睡了,莫冰坐在轮椅上,在窗前,看高楼外的夕阳,晚霞落在脸上,渡了一层淡淡的绯红,她清瘦的面容上才添了一分血色。
姜九笙上前:“莫冰。”
她还看着窗外:“嗯。”
姜九笙说:“林安之入狱了。”
她沉默了。
许久,她轻声地开口:“哦。”
她收回目光,推着轮椅,移到父亲的病床前,用帕子给父亲擦手,一低头,眼泪,砸进了水盆中。
窗外突然变了天,乌云密布。
连着下了几天的雨,梅雨季节,南方的城市,总是湿漉漉的,绵绵细雨,下得缠缠绵绵。
莫冰一直在医院,一个礼拜后,姜九笙开始了通告,身边的经纪人已经换了,是宇文冲锋的私人秘书胡明宇,胡明宇有过经纪人的经验,暂替了莫冰的工作。
网上的是是非非不休不止,天宇传媒起诉媒体一事,也被圈里圈外议论了许久,众人不知内情,没有照片,也没有监控,案件全程对外保密,总之,那势头,像是要搞死那些记者。
宇文家到底有头有脸,要遮一遮内情,便是媒体再怎么挖,也挖不出什么有用的爆点,便转移了注意力,所有矛头再次指向天宇的金牌经纪人。
一次电影节上,便有记者向姜九笙问起莫冰的事。
“笙笙,关于你的经纪人——”
姜九笙打断,本来没什么情绪的眸子,有浮光跳动:“想问她是不是第三者”
记者讪讪住嘴,被这突然低下去的气压逼得手足无措。
姜九笙却好似没看到记者的窘迫,开口,字字珠玑:“不是。”她提了音量,看着镜头,“今天这么多媒体在,我借着你们的镜头说一句,我的经纪人没有插足任何人的感情,以后,若是没有证据,谁再造谣一句,法庭上见。”
在场所有人都噤若寒蝉,聚光灯疯狂闪着,映白了站在红毯上姜九笙,那一双冷艳的桃花眼寒星璀璨。
那天之后,陆续有报社都遭殃了,姜九笙工作室连续发了几封维权的声明,直接用法律解决。
莫冰的话题热度降了许多,只是,仍有不少键盘党追着抨击,莫冰与林安之出入公寓与医院的照片还在网上疯传,小三的言论始终压不下去。
随后,天娱官方微博出来辟谣,坦诚了莫冰与林安之的关系,就两个字:兄妹。
后面,附了两人少年时的合照,全家福,以及户口证明。
这一消息出来,之前网上攻击莫冰是第三者的几个微博大v以及媒体报社都道了歉,不过,晚了。
姜九笙挨个送去法庭,告到底。
小半个月后,天气转晴,莫冰父母的病情基本稳定了,还需留院静养,两位却执意转院回邳城,莫冰与之一同回去,除了姜九笙,她没有告诉任何人。
那天,天阴。
只有姜九笙去给她送行,火车站人来人往,莫冰不让她远送,将车停在了僻静的一角,莫冰什么都没带,她的行李还在林安之的公寓里,说不要了,让明瑶去扔了。
风很大,将衣服吹得鼓起,莫冰瘦了很多,似乎一阵风能把她吹走了。
姜九笙戴了墨镜和口罩,她眼底的情绪便什么也看不见了:“还会回来吗”
莫冰对她笑
第180章 180:当醋桶时瑾遇上姐控小舅子
“最上乘的办法不是杀人,是让对方求死不能,还不脏了手。”
举止优雅,只是,这说出来的话,可不优雅。
时瑾的手腕,哪止狠毒。
林安之眸底闪过一抹豁然,显然听进去了。
时瑾将桌上的文件袋推过去:“这是温氏银行百分之五的股份。”从外套里掏出一支笔,在文件袋上写了一长串数字,合上笔帽,“记得折成人民币打到这个账号里。”
他可不管闲事,更不吃暗亏。
说完,时瑾起身,步子悠悠,芳兰竟体谦谦君子,如珩如玉。
六点,时瑾去天宇接姜九笙,她已经等了三刻钟了。
坐进车里,姜九笙问:“今天怎么这么晚”
时瑾俯身给她系好安全带:“去了一趟看守所。”
手牵住她的,时瑾给了她一张黑色的卡。
她不明就里:“什么”
时瑾道:“钱。”
好好的,为什么给她钱。
姜九笙有点费解:“为什么给我”
“上交。”时瑾发动车,理所当然的口吻,“我的钱都是你的。”他的动产不动产,都找律师公证了,全部归在他家笙笙名下。
这张卡,自然也是以她的名义开的。
姜九笙一向对钱财不过问,随口问了句:“里面有多少”
时瑾专注地开车,看着前面的路,轻描淡写地回:“现在还没有,过几天就有了,大概,”顿了短暂时间,“六个亿。”
姜九笙:“……”
六个亿,换算一下,她得卖多少专辑,嗯……那一定是个天文数字。姜九笙突然觉得这张卡有点烫手了,回了家,得藏起来。
她以前只知道她家时医生有钱,可不知道,这么有钱。
回了御景银湾,天已经黑了,一开门,一大一小两个影子守在门口,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是姜锦禹和博美。
少年抿唇,笑起来有一个很浅的酒窝:“姐姐。”
少年脚边,一只圆滚滚的白球,摇头晃脑,也叫唤:“汪汪汪!”
一人一狗,格外得和谐,画面格外得暖,姜九笙心里像淌了一股暖暖的水流,心情十分舒畅,上前,特别自然地摸了摸少年额前软软的短发:“今天做了什么”
姜锦禹不爱说话,吐字很慢,很简短,不过姜九笙的问题,他都会很耐心地回答,很乖巧。
“写程序。”他还说,“拼图。”
姜九笙进了屋,看见了沙发上零零散散的拼图碎片:“会无聊吗”
“不无聊。”姜锦禹去倒水,一半凉一半热,摸了摸杯底的温度,刚刚好了才递给她,“姐姐喝水。”
又乖,又有礼貌。
姜九笙笑着接过去:“谢谢。”
少年抿唇,嘴角扬起一点点,似笑非笑,浅浅的,唇红齿白,精致又好看。
姜九笙看了看沙发上拼到一半的成品,不难认出来,是她的照片,灰色调,由很多张小照片组成:“这个拼图我的粉丝也买过,要拼很久。”
五百二十张小图,拼一张她的大图,色调十分相近,并不好拼,不过,姜九笙的粉丝似乎不少玩过的,还在微博上晒了拼图时长,最短记录也要半天。
姜锦禹说:“四个小时。”他坐在沙发上,博美就坐他腿边,“拼好了送你。”
姜九笙欣然接受:“好啊,我会裱起来,挂在卧室里。”
她的话刚说完——
冷不丁,后面飘来时瑾的声音:“我不同意。”
只要涉及到第三方,尤其是异性,时瑾就不顾绅士涵养与风度,会斤斤计较。
姜九笙:“……”光顾着跟锦禹说话,忘了时瑾了,她回头,尽量自然地转移话题,“时瑾,我饿了。”
时瑾还站在玄关。
他看了看手表:“五分钟。”玄关的灯斜着打过去,将他好看的侧脸切割成半明半暗的两部分,“我在门口站了五分钟,你才想起我来。”
姜九笙:“……”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