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清蓦地仰起俏脸,美目深注地凝望着他,冷冷道:“琴清只是想知道太傅的想法。”项少龙还是首次与这绝代美女毫无避忌地直接对望,强忍着避开目光那种心中有鬼的自然反应,叹道:“我的脑袋乱成一团,根本没有想过这方面的问题。”
琴清的目光紧攫着他,仍是以那种冰冷的语调道:“那项太傅究竟在大王耳旁说了句什么话,使大王听完后可放心地瞑目辞世呢?当时只有政太子一人听到,但他却不肯告诉我和姬后。”项少龙立时手足冰冷,知道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说那句话本身并没有错,问题是事后他并没有和小盘对口供。假若被人问起时,他和小盘分别说出不同的搪塞之词,便会揭露出他们两人里,至少有一个人在说谎。
当时他只顾忌着吕不韦,所以背着他来说。却忘了在榻子另一边的朱姬、秀丽夫人和一众妃嫔宫娥,这事最终可能会传入吕不韦耳内去。幸好给琴清提醒,这事或可透过李斯作出补救。琴清见他脸色数变,正要追问时,纪嫣然来了。项少龙忙站起身来,叹了一口气道:“琴太傅一向生活安宁,与世无争,项某实不愿看到太傅受俗世事务的沾染。”领着纪嫣然告辞离去。
琴清望着项少龙的眼神生出了复杂难明的变化。直至送他们离开,除了和纪嫣然互约后会之期时说了几句话外,再不置一辞。可是项少龙反感到她开始有点了解自己了。
到与滕翼会后,纪嫣然知悉了事情的始末。那叛徒乌杰仍骑在马上,双脚被幼穿过马腹缚着,除非是有心人,否则应看不出异样之处。众人策骑出城,往牧场奔去。到了一处密林内,才停了下来。荆俊把乌杰缚在一棵树上,遣出十八铁卫布防把风。
滕翼神情凝重道:“今次伏击我们的行动,由吕不韦麾下第一高手管中邪亲自持,虽只有一五十人上下,但无不是相府家将里出类拔萃的剑手。图管家竟对此一无所知,可见相府的实权,已逐渐转移到以莫傲和管中邪这一文一武的两个人手上去。”项少龙道:“他们准备在什么地方偷袭我们呢?”
滕翼指着不远处的梅花峡道:“选的当然是无处可逃的绝地,凭我们现在的实力,与他们硬碰,无疑是以卵击石。最头痛是吕不韦已由乌杰口中探知了我们的情况。”项少龙心中暗叹,吕不韦早便看穿了乌廷威是他们的一个可击破的缺口,可怜他们还懵然不知,以至乎处处落在下风。
纪嫣然淡淡道:“对于我们真正的实力,舅爷和乌杰仍是所知有限,我们不用那么担心好吗?”
项少龙暗叫侥幸,在组织乌家这支五千人的子兵时,他把二十一世纪军方的保密方法,用到其中。除了他们这几个最高的领导人外,子兵只知听命行事。对人数、实力、装备、武器的情况,知的只是自己置身处的冰山一角,且为了掩人耳目,乌家子兵平时都严禁谈论有关训练方面的任何事情。所以纵使像乌杰这种核心分子,所知仍属有限。
滕翼点头道:“幸好我们早有预防,但吕不韦将会因此更顾忌我们,此乃是必然之事。哼!现在我们该怎办呢?”纪嫣然道:“大舅爷现在何处?”
滕翼答道:“当然是到了牧场去,等候好消息,亦使人不会怀疑他。至于乌杰,管中邪自会杀人灭口。”纪嫣然道:“那就好办了,我们立即绕道牧场,迫乌杰和大舅对质,弄清楚乌家除大舅外,还有没有人参与这件事,解决了内奸的问题后,再与吕不韦周旋到底。大不了只是一死吧!”
项少龙心中苦笑,吕不韦至少还可风光八年,自己往后的遭遇则茫不可知,这段日子真是难捱。点头道:“就让管中邪再多活一会,我们牧场去吧!”一直没作声的荆俊发出暗号,召十八铁卫,押着乌杰,由密林绕往左方的山路,往牧场驰去。
由于路途绕远了,到晚上时,离牧场仍有二十多里的途程。众人待要营时,项少龙道:“且慢!图先既说得管中邪如此智勇兼备,我们出城的时间又延误了整个时辰,他不会不生疑心,只要派出探子,不难发觉我们已经改道而行。小心驾得万年船,我们就算高估了他,总比吃亏好多了。”荆俊兴奋地道:“若他摸黑来袭,定要教他们栽个大跟斗。”
项少龙微笑道:“我正有此意。”
营地在一条小河之旁。五个营帐,围着中间燃烧着暗弱的篝火,四周用树干和草叶了十多个假人,扮作守夜的,似模似样。他们则藏身在五步外一座小丘的密林里,弓矢都准备在手,好给来犯者一点教训。岂知直等到残月昇上中天,仍是毫无动静。他们昨夜已没有阖过眼,今天又赶了整日路,连项少龙和滕翼这么强壮的人,都支撑不来,频打呵欠。
纪嫣然道:“不若我们分批睡觉,否则人都要累死了。”项少龙醒来时,发觉纪嫣然仍在怀内酣然沉睡,晨光熹微中,雀鸟鸣叫,充满初春的气象。他感到心中一片宁洽,细审着纪嫣然有若灵山秀岭的轮廓。在这空气清新、远离咸阳的山头处,阳光由地平处透林洒在纪嫣然动人的身体上,使他这几天来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和情绪上的沉重负担,暂且解放出来,灵台一片澄明空
澈,全无半丝杂念。
就像立地成佛的顿悟般,他猛然醒觉到,与吕不韦交手至今,一直处在下风的原因,固因吕不韦是以有心算无心,更要是他有着在未来八年间绝奈何不了他的宿命感觉。若他仍是如此被动,始终会饮恨收场。他或不能在这八年内干掉吕不韦,但历史正指出吕不韦亦奈何不了小盘、李斯、王剪等人。换言之,他怎也不会连累了这三个人。既是如此,何不尽量借助他们的力量,与吕不韦大干一场,再没有任何顾忌。
庄襄王的遇害,说明了没有人能改变命运。就算他项少龙完蛋了,小盘上二十一岁登基后,当会为他讨公道。想到这里,整个人轻松起来。滕翼的声音在后方响起道:“三醒来了!”项少龙试着把纪嫣然移开。这美女娇吟一声,醒转过来,不好意思地由项少龙怀里爬了起来,坐在一旁睡眼惺忪道:“管中邪没有来吗?”她那慵懒的动人姿态,看得两个男人同时发怔。
纪嫣然横了他们一眼,微嗔道:“我要到小河去梳洗了!”正要举步,项少龙喝止了她,道:“说不定管中邪高明至看穿这是个陷阱,兼之营地设在河旁,易于逃走,假若我是他,说不定会绕往前方设伏,又或仍守在营地旁等候天明。嫣然这么贸然前去,正好落进敌人圈套里。”
滕翼来到他旁,打量了他两眼,讶然道:“三像整个人涣然一新了,自出使不成来后,我还是首次见到你这充满生机、斗志和信心的样子。”纪嫣然欣然道:“二哥说得不错,这才是令嫣然倾心的英雄豪杰。”
项少龙心知肚明,知是因为刚才忽然间解开了心中的死结,才振起了壮志豪情。把荆俊和十八铁卫召来,告诉了自己的想法。荆俊点头道:“这个容易,我们荆族猎人,最擅长山野追蹑之术,只要管中邪方面有人到过附近,就算现在绕到另一方去,亦瞒我们不过。”一声令下,十八铁卫里那六名荆氏好手,随他去了。
项少龙和滕翼又把那乌杰盘问一番,问清楚了乌廷威诓他入局的细节,果然有嫪毒牵涉在内。到弄好早点后,两人与纪嫣然到了小丘斜坡处,欣赏着河道流过山野的美景,共晋早餐。滕翼吁出一口气道:“情况还未太坏,听乌杰之言,应只有乌廷威一个人投靠了吕不韦。”纪嫣然叹道:“他终是廷芳的亲兄长,可以拿他怎办呢?”
项少龙冷然道:“这没有什么人情可言的了,就算不干掉他,至少要押他到塞外去,由大哥把他关起来,永不许他再踏足秦境。”滕翼欣然道:“二终于复了邯郸时扮董马痴的豪气了。”
这时荆俊等匆匆赶了来,佩服得五体投地道:“三哥真是料事如神,我们在离营地两里许处,找到马儿吃过的草屑和粪便,跟着痕追过去,敌人应是朝牧场北的驰马坡去了。”滕翼愕然道:“他倒懂拣地方,那是到牧场必经之路,除非我们头改采另一路线,否则就要攀山越岭了。”
项少龙凝望着下方的小河,断然道:“他应留下了监视我们的人,在这等荒野中,他做什么都不必有任何顾忌,或者只是他留下的人,已有足够力量对付我们了。”纪嫣然道:“这管中邪既是这么高明,当会如项郎所说的留有杀着,不怕我们掉头溜走。”
荆俊又表现出他天不怕地不怕、初生之犊的性格,奋然道:“若他们分作了两组,意图前后夹击我们,那我们就可将计就计,把他们分别击破了。”滕翼道:“你真是少不更事,只懂好勇斗狠,若被敌人缠着,我们如何脱身呢?”荆俊哑口无言。
项少龙仰身躺了下来,望着上方树梢末处的蓝天白云,悠然道:“让我们先好好睡一觉,当敌人摸不清我们是否于昨夜早离开了时,便是我们家的好时刻了。”众人均愕然望着他,不知他究竟有何脱身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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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 | 第四章 巧计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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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时分,天上的云霭缓缓下降,地下的水气则往上腾升,两下相遇,在大地积成凝聚的春雾,一片氤氲蒙胧。小丘西南三里许外一处高地,不时传来马嘶人声,显见对方失去耐性,误以为他们早一步牧场去了。敌我双方直到此刻,不但仍未交手,甚至没有看过对方的影子。可是其中却牵涉到智慧、训练、耐性、体力各方面的剧烈争持。一下差错,项少龙等在敌强我弱的情势下,必是饮恨当场。
此时趁着夜色和迷雾,在摸清了近处没有侦察的敌人后,荆俊等把秘密好的三条木筏,先放进水里以绳子系在岸旁,藏在水草之内,才到项少龙、滕翼和纪嫣然处,道:“现在该怎办呢?”项少龙复了军人的冷静和沉稳,道:“那要看敌人的动静了,若我估计不错,留守后方的敌人该到这里一下,求证我们有否躲了起来,也好向把守前方的自己人交待,那就是我们发动攻势的时刻了。”
滕翼点头道:“这一着非常高明,敌人遇袭后,会退守后方,一面全力截断我们的后路,同时以烟火通知前方的人,好能前后困死我们。那就是我们乘筏子迅速逃离这里的良辰吉时了。”纪嫣然赞叹道:“我想孙武复生,也不能想出更好的妙计来。”
项少龙心中涌起强大的信心和斗志,一声令下,荆俊和十八铁卫立时三、四人一组不等,分别潜往攻守均有利的战略位置里,把营地旁一带的小河山野,全置入箭程之内。他们这批人人数虽少,但无不精擅山野夜战之术,杀伤力不可小觑。
项少龙、滕翼和纪嫣然三人留守山丘处,躲在一堆乱石之后,养精蓄锐,守候着敌人的大驾。新月缓缓升离地平,夜空星光灿烂,雾气渐退时,敌人终于来了。他们分作十多组,沿河缓缓朝这边推进。河的对岸也有三组人,人数估计在十七、八个间,首先进入伏在对岸的荆俊和三名荆族猎手的射程里。项少龙等亦发觉有十多人正向他们藏身的小丘迫来,气氛紧张得若绷紧了的弓弦。
他们屏息静气,耐心地等待着。藏在河旁密林内的战马,在一名己方战士的蓄意施为下,发出了一声惊碎了宁静的嘶叫。敌人的移动由缓转速,往马嘶声发出处迫去。连串惨叫响起,不用说都是碰着荆俊等布下,可使猛兽死伤装有尖刺的绊上。项少龙等知是时候了,先射出十多团渗了脂油、烈火熊熊的大布球,落到敌人四周处,才箭矢齐发。在昏暗的火光里,敌人猝不及防下乱作一团,惨叫和跌倒的声音不住响起,狼狈之极。
最厉害的是滕翼,总是箭无虚发,只要敌人露出身形,他的箭便像有眼睛般上对方的身体,贯甲而入。由于他们藏身处散布整个河岸,箭矢似从任何方向传来,敌人根本不知躲往那方才是安全。不片晌,对方最少有十多人中箭倒地,哨声急鸣,仓皇撤走。烟火冲天而起,爆出了一朵朵的银白光芒。
项少龙领头冲下丘坡,衔着敌人尾巴追杀了一阵子,又杀了对方七、八人,才到林内取马匹,押着乌杰,施施然登上三条木筏,放流而去。终于出了一口积压心中的恶气了。
乌家牧场宅的大堂内,乌廷威若斗败的公般,与乌杰分别跪在气得脸色发青的乌应元座前。项少龙、滕翼、荆俊、乌果、蒲布、刘巢和陶方等分立两旁,冷然看着这两个乌家叛徒。乌廷威仍在强撑着道:“孩儿只是为家族着想,凭我们怎斗得过右相国呢。”乌应元怒道:“想不到我乌应元精明一世,竟生了这么个蠢不可耐的逆子,今趟若吕不韦得手杀了少龙,首先要杀的人就是你这蠢人,如此才不虞奸谋败露。告诉我!吕府的人有没有约你事后到某处见面?”
乌廷威愕在当场,显然确有其事。他虽非甚有才智的人,但杀人灭口这种简单的道理,仍能明白。另一边的乌杰想起家法的严酷,全身抖震着。乌应元叹了一口气道:“我乌应元言出必行,你不但违背了我的命令,实在连禽兽也比不上,人来!立即把这两人以家法处死。”今次轮到乌廷威崩溃下来,剧震道:“孩儿知错了,爹……”
四名家将扑到两人身旁,把他们强扯了起来。项少龙出言道:“岳丈请听小婿一言,不若把他们送往塞外,让他们助大哥开恳,好将功赎罪。”乌应元颓然叹了一口气道:“少龙的心意,我当然明白。可是此际家族存亡的时刻,若我因他是亲儿,放过了他,那我乌氏族规,势将荡然无存,人人不服,其他族长,更会怪我心存私念。我乌应元有三个儿子,便当只生了两个。来!给我把他押到家祠去,请来所有族内尊长,我要教所有人知道,若背叛家族,这将是唯一的下场。”
乌廷威这才知道老爹不是吓唬他,立时瘫软如泥,痛哭求情。项少龙还想说话。乌应元冷然道:“我意已决,谁都不能改变,若牺牲一个儿子,可换来所有人的警愓,我乌应元绝不会犹豫。”在众人瞠目结舌下,乌廷威和乌杰被押了出去。
乌应元说得不错,他坚持处死乌廷威这一着确收到了震慑人心之效,族内再没有人敢反对他与吕不韦周旋到底的心意了。而这么巧妙的计谋仍害不死项少龙,亦使他们对项少龙生出了信心。他们乌家在咸阳的形势,再不像初抵步时处处遭人冷眼了。由于项少龙与军方的关系大幅改善,与吕不韦的头号心腹蒙骜,又是亲若兄,他们的处境反比之以前任何时期更是有利。
吕不韦一计不成,自会用另一毒计。不过乌廷威之死,却带来令人心烦的余波。亲母乌夫人病倒了。反是乌应元出奇的坚强,如旧处理族内大小事务,又召在外地做生意的两个儿子,派他们到北疆开辟牧场,把势力往那接近塞外的地方扩展开去。这是庄襄王早批准了的事,连吕不韦都阻挠不了。项少龙等则专心训练家兵,过了两个月风平浪静的日子后,陶方由咸阳带来了的消息。
聆听报告的除乌应元、项少龙、滕翼、荆俊外,乌应元的两位亲乌应节和乌应恩均有参与。陶方道:“照秦国国制,庄襄王在太庙停柩快足三个月,十五天后将进行大殡,各国都有派出使节来吊唁,听说齐国来的是田单,真教人费解。”
项少龙一呆道:“田单亲来,必有目的。我并不奇怪齐国派人来,不过半年前纵讨秦的联军里,并没有齐人的参与,其他五国不是和我大秦在交战状态中吗?为何会照样派人来呢?”
陶方道:“信陵君军权被夺,在大梁投闲置散,无所事事,纵之议,荡然无存,五国先后退兵,分别与吕不韦言和,互订和议,际此人人均深惧我大秦会拿他们动刀枪的时刻,谁敢不来讨好我们呢?咸阳又有一番热闹了。”项少龙暗忖魏国来的必然是龙阳君,只不知其他几国会派什么人来呢?他真不想见到李园和郭开这些无耻之徒。
乌应节问道:“吕不韦方面有什么动静吗?”陶方耸肩道:“看来他暂时仍无暇理会我们,在这新旧国君交替的时刻,最紧要是巩固一己权力。听说他在姬后的支持下,撤换了一批大臣和军方将领,但却不敢动徐先和王齕的人,所以他的人夺得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位置。”
乌应恩道:“他会一步步推行他的奸谋的。”众人均点头同意。滕翼向项少龙道:“假若能破坏吕不韦和姬后的关系,等若断去了吕不韦一条臂膀,三可在这方面想想办法吗?”
见到各人都以充满着希望的眼光看着自己,项少龙苦笑道:“这事我会看着办的。”陶方道:“少龙好应到咸阳去打个转,姬后曾三次派人来找你,若你仍托病不出,恐怕不大好吧?”
项少龙振起精神道:“我明天便到咸阳去。”众人均感欣然。项少龙心中想到的却是见到朱姬的情形。现在庄襄王已死,假设朱姬要与他续未竟之缘,怎办才好呢?他对庄襄王已生出了深厚的感情,怎也不该和他的未亡人搅出暧昧事情。这是他项少龙接受不了的事。
到隐龙别院,纪嫣然正乌廷芳密语。这因亲兄被家族处死的美女脸色苍白,看得项少龙心如刀割。纪嫣然见他到来,站起来道:“你来陪廷芳聊聊吧!”向他打了个眼色,走出寝室去。
项少龙明白乌廷芳心结难解,既恨乃兄出卖自己夫郎,又怨父亲不念父子之情,心情矛盾,难以排泄,郁出病来。暗叹一声后,坐到榻旁,轻轻地搂着她香肩,握着她的手腕,看到几上那碗药汤仍是完风不动,未喝过一口,柔声道:“又不肯喝药吗?”乌廷芳两眼一红,垂下头去,眼睛涌出没有泣声的泪水,并不作声。
项少龙清楚她这大富人家小姐的倔强脾气,发起性子来,谁都不卖账,凑到她耳旁道:“你怪错岳丈了,真正要怪的人,该是罪魁祸首吕不韦,其他人都是无辜的。假若你自暴自弃,不但你娘的病好不了,你爹和我都会因你而心神大乱,应付不了奸人的迫害,你明白我的话吗?”乌廷芳想了一会,微微点头。项少龙为她拭掉泪渍,乘机把药汤捧来,喂她喝了,道:“这才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你定要快点痊癒,才能侍候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