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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云罗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强

    同,在心中的份量与紧要程度自然也不同。

    于吴征而言,前世里读过太多王朝的变迁,皇位的更迭,以及皇宫里权力的

    争斗,他清楚此刻最重要的是冷静观察,谋定而后动。

    孤注一掷的赌博行为对于落魄的豪门与想要一飞冲天者而言或许是个机会,

    但是对于已手掌重权的昆仑一系,稳妥才是第一要务。

    圣上的一道旨意,朝中上下可称人人都危如累卵,相比于搏命者,昆仑可经

    不起这样的折腾。

    安安稳稳地渡过这一关,即使地位有所下降,但只需保存好实力,日后再徐

    图进取即可。

    吴征明白顾不凡那复杂难明的神情。

    这位师叔对昆仑派爱得极深,几乎把一切心思都放在了门派上,只愿昆仑发

    扬光大。

    剑有双刃,能伤人亦能伤己,所以顾不凡为人有些势利,对出众的弟子极好

    ,对平庸者则几乎漠不关心;对事也有些偏激,吴征犹记得当年选择了《道理诀

    》之后,这位师叔是如何冲动,当真是口不择言,不计较一切后果地想要挽回他

    所认为的错误——甚至顶撞奚半楼,将昆仑无人敢提的旧事提起也在所不惜。

    关心则乱!这位师叔听说了朝堂的升迁,或许心中的急躁又按捺不住,迫切

    想要有一个明确的方向。

    ——于他而言,这自是头等大事。

    「圣上旨意一事,本需掌门师兄与胡大人,韩将军商议后再行定夺为妥。只

    是你在京城的压力会很大,有个预桉方能防患于未然。至于你师姑与师妹的事情

    ,又怎能相提并论?」。

    顾不凡面露不满,似乎怪罪吴征儿女情长,不分轻重。

    吴征暗叹一声失败!不想一上来的应对便做得不好,顾不凡正满脑子的家国

    情怀,门派未来,沿着这条道上说下去指不定让他高兴了还有得商量。

    这会儿只怕要认为顾盼在此只会惹得自己儿女情长,耽误大事,带走顾盼的

    心思更深了。

    「朝中形势动荡,但圣上仍在位实为远虑,正如师叔所言,一切尚需谋定而

    后动。然家和万事兴,有些事情说出来难听,若不解决在大事发生之前留下隐患

    ,总是不好」。

    话虽说得漂亮,这种空口白话般空泛的胡诌吴征自己都不信顾不凡会听。

    「疥癞之疾,何来隐患一说」。

    顾不凡脸色骤然转冷,倒也给了吴征十足的面子澹澹道:「你要说,我先听

    你说」。

    吴征挠了挠头苦笑道:「师叔见谅,一肚子的话,真到要说时却不知从何说

    起」。……………………………………………………………………………………

    …………………………「妹妹在烦恼?」。

    祝雅瞳也不敲门径入陆菲嫣的小院,见这位丽妇正在天井中怔怔出神。

    「嗯」。

    陆菲嫣也不怪罪,反倒面泛红潮。

    与吴征的**知晓的人不多,祝雅瞳正是其中之一,而所谓的烦恼指向何处

    也是再明白不过。

    「他待你真的不错,寻常男子碰到这种事情早躲到了天边去,要么便是扔着

    你不管不顾。他敢出去说明没有骗你」。

    祝雅瞳一双春湖般的眼眸精光四射,让神情甚是奇异。

    陆菲嫣的头低得险些埋进胸乳里去,细声如雨丝道:「我从来都相信他没有

    骗我」。

    自与吴征相处以来,陆菲嫣总是避免去谈论甚至想起身份上的尴尬,而作为

    吴征而言,未曾解决这件事情光是口头上的安慰全无作用,徒增烦恼。

    这事儿梗在胸口犹如一块大石,时不时便出来搅得人心烦意乱。

    吴征曾当着祝雅瞳的面拉起她的手,同为女子若能说些体己话儿,尤其在当

    下一团大乱的时候倒能有所排解。

    「我也曾问过他此事,猜猜他怎么回答的?」。

    祝雅瞳挺了挺胸,竟有一股得意之色。

    「猜不到,他那个人总是让人猜不到」。

    陆菲嫣也被勾起了兴趣,一时顾不上吃味。

    「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我家的女人,不疼她还疼谁?不帮她还帮谁?」。

    祝雅瞳模彷着吴征昂首挺胸的模样与口气说道,又赞叹道:「啧啧,听得连

    我都羡慕了」。

    「谁是他家的」。

    陆菲嫣又喜又窘地啐道。

    「嘻嘻,你是害羞话还是说真的?咦,说起来的确还不算是,但是你的吴大

    人可是用了浑身劲儿想把你光明正大地拉进吴家」。

    祝雅瞳笑得一脸揶揄。

    陆菲嫣被追问的窘迫,一张脸红得像熟透的蜜桃,好一阵复又黯然道:「不

    瞒祝家主,镜花水月,终是一场空,我的命该如此,怨不得旁人」。

    「这话我不爱听。世事无常,谁能料透将来的事情?」。

    祝雅瞳皱起眉头道:「认命的人我更看不得。世上无法解决的事情不多,有

    些事现下看似走入了死局,时光一过又会峰回路转。我的经历比妹妹还多些,柳

    暗花明的事情碰到的更不少。是以重要的不是现下能不能解决,而是你有多少信

    念去做。是你逆水行舟,遇见大浪急流时任由被冲走,还是奋力坚持,等待风平

    浪静的间隙大进一步」。

    「我从未想过放弃,可我真的很没用,不知道要怎么做」。

    陆菲嫣闭上双眸挤落泪珠莹然。

    「其实……我冒昧说一句,你能做不少事情,至少不该让吴大人自己扛着一

    切。现下压力最大的是他,最难的也是他,最少你不该回回都让他替你扛下一切

    来。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把好事全都占尽,又全无付出和担当的道理」。

    祝雅瞳并非责备的口气,倒有许多怜惜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那吴大

    人爱惜你不愿说,可是你冷静想一想,特别是当下,最能帮他争取时间的无非是

    你。他不会放你走的,你也不愿意走,那么先留下来。不久后昆仑派有一大摊子

    的事情要办,你还能走得了么?至于剩下的事情,慢慢找机会未必不能一一解决。要做这些当然会削了你许多面子,然哪个更重要?你当明白才是」。

    「真的?」。

    陆菲嫣骤然睁眼,扑闪这眼眸道:「是个好办法!我……我不能让他什么事

    都一人担着」。

    「不是妹妹不聪明,而是钻进了牛角尖」。

    祝雅瞳展颜一笑,调皮道:「既已下定决心也做出了选择,该当坚持到底。

    现下你该去想办法把那个人赶走,嘻嘻!难为你啦」。

    陆菲嫣又是一窘,顾不凡毕竟还是她名义上的夫君,如今却要为了小情人把

    他赶走,被祝雅瞳调戏一番着实羞人。

    她抿了抿香唇道:「姐姐一番教诲振聋发聩,妹妹铭记在心。只是小妹多嘴

    一句,听方才所言,姐姐似乎也有许多要坚持的烦心事」。

    祝雅瞳澹澹一笑道:「我自然也有我的坚持,世间不易的事情太多谁也无法

    避免。好啦,先办正事要紧。日后若时机合适,便说与妹妹听也没什么大不了」。<br/>陆菲嫣郑重一礼后急急离去,祝雅瞳凝目望去,心中暗道:「我要

    坚持的事情可比你还要难得多,若不是同病相怜,小乖乖又那么喜欢你,受了那

    么多白眼,人家才不管你那么多呢」。

    吴征耷拉着头,在顾不凡的涛涛大义面前毫无回嘴的余地,他也讲不出个有

    说服力的道理。

    门规之严甚至大于国法,便是掌门犯了事,该罚一样要罚。

    或许在顾不凡心里,带走顾盼严加惩罚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是以才全然不放

    在心上罢。

    顾不凡大大教训了一通,吴征才无奈道:「师叔容弟子说两句。并非弟子不

    尊门规,盼儿这一回私自下山可谓险之又险,该当重罚,这一点弟子绝无异议!

    可弟子始终认为,人非草木,个性亦完全不同,当视其性格因材施教,也有不同

    的管教方法。盼儿若是回山,只怕要日渐消沉,好端端的根底与天赋尽数浪费了

    也有可能。是以弟子认为该罚,但不能回山!弟子在成都城好好管教当是最佳选

    择,弟子也自信有能力管好师妹,教她成材」。

    「你与盼儿自幼感情深厚谁人不知?若是志杰与宜知犯了错,师叔倒是信你

    ,可是盼儿犯错,她娘又一直过分溺爱,你管得了么?不会心软么?」。

    顾不凡义正词严,吴征也自知理由太过苍白,心中暗暗焦急,却始终找不到

    合适的理由。

    「我亲生的女儿,自然是疼爱的!可这个溺字从何说起?从小到大,我教得

    她不好么?无论身为昆仑门徒还是大家闺秀,盼儿又有哪一点配不上了?小姑娘

    家冲动叛逆也是寻常之事,我倒要来问问你,为何盼儿好端端的突然跑出山门,

    若不是受了什么委屈,她又怎会不识大体?」。

    厅堂外的声音脆生生的,顾不凡一脸尴尬,吴征也是错愕不已。

    顾盼私自下山的原因其实诸人都清楚,吴征是万万说不得的,但陆菲嫣来说

    便堂堂正正。

    顾不凡更是不愿与她多照面,一听妻子的声音便觉一身从头疼到了脚。

    吴征也料不到陆菲嫣居然会来,她与自己一样毕竟做出了对不起顾不凡的事

    情,心中皆是有愧。

    比起吴征,美妇的面皮又薄得多,此刻突然出现又怎能想得到?可这一句问

    话不仅咄咄逼人,还句句在理。

    门人犯了门规固然有错,但不问来由当然不对,陆菲嫣据理力争,倒帮了吴

    征大忙。

    更让吴征欣喜的是,陆菲嫣虽是面色微窘目光游移不敢正视顾不凡,可这一

    番话说在吴征面前犹如开口表态,心中坚决的情意已是明明白白。

    「我罚她并没有罚错」。

    所幸顾不凡也不敢正视陆菲嫣,未曾发现异样:「不尊长辈难道不该罚?」。

    「呵呵,那么有人不尊我,又该不该罚?」。

    陆菲嫣冷笑一声。

    两人争执,倒把吴征晾在一旁。

    陆菲嫣此刻宛如天降神兵,他心中欢喜,但也知争论下去没有结果,且陆菲

    嫣多半还是理亏。

    夫妻俩当着他面争吵,心中亦是极为不舒服。

    陆菲嫣已与吴征定情,此刻的所作所为更有与顾不凡划清界限之意,吴征同

    样有他的自尊,自家女人正在争论,他却插不上话去,何其难堪?且陆菲嫣虽已

    一心向他,顾不凡待他也是不错,但对这位师叔要说一点醋意都无也是胡吹大气

    ,故作姿态了。

    毕竟这副身体年幼之时,在昆仑山小院里隔壁传来的呻吟声,声声在耳;而

    在后山荒野,陆菲嫣屈意奉承的一切更是历历在目。

    两人虽是争吵,吴征仍是不乐意。

    ——万一顾不凡发了神经要一振夫纲,吴征连要阻止的理由都没有。

    「两位且莫要争吵了」。

    吴征叹了口气道:「毕竟是昆仑派的事情,待弟子禀明掌门师尊之后,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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