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宋

    他亲自去砍了一株数百年的金丝楠木。亲自打造棺木，没日没夜。然后亲手为妻子整理遗体，连肚子上的刀口也重新缝合了一遍。穿上最具有后世风格的衣服。然后把她放进棺木里面。亲自钉棺材钉。然后背起沉重的棺木一步步挪到山脚下。

    很多人都不忍心看，都只是默默地流泪，没敢哭出来。

    因为整个过程高继冲没有哭，脸上没有悲伤，而只有死一样的沉寂和坚持。

    大多数医生没有时间看这一情形。她们都在暖房里紧张地救治和喂养小郡主。那个不足月，奄奄一息的小女孩。

    高继冲回来的时候要去暖房看看，却被护卫们拦住了。

    “王爷，您好几天没睡了。还是去休息一下。而且老夫人下令，您不得接近暖房。”

    “我不会对自己的女儿做什么，让开。”高继冲非常疲惫，几乎走路都拖不动了。

    护卫非常讲原则：“老夫人下令，而且这也是我们的意思。”

    高继冲叹了口气，就在暖房的门口的地上很没形象地坐下来，并很快睡着了。

    这一睡就是两天一夜。

    高继冲醒过来时下意识地去摸身边的人，但是没有，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王婉容已经走了，她的灵魂很可能已经回到未来去了。他睁开眼睛，双手放在以前王婉容睡觉的地方。

    他一直就这样愣着。

    很久，他才听见房门响了一下。抬头发现屋里并没有人。或者说应该是房间里以前有人，但是这个人出去了。门口有人在低声地哭泣。

    高继冲起身，发现什么都不对劲。他失魂落魄地走到镜子前，镜子里的人好像也不是那个人。因为总是靠在身边的那个女人不见了。他的手下意识地在下面捞了捞，但是什么也没有。

    他站在梳妆镜前，原本他现在应该




第二百六十五章 防疫战
    “其实没有与女真人的战斗，而是接收饥寒交迫，逃回来的女真人还有一些极北部族的人。”

    刘铣再出发的时候就说明了这一点。

    “能够渡海成功的人微乎其微，没有足够的食物，没有足够的御寒之物，他们只能成为雪原上的冰雕。女真人北上，让原本就贫瘠的极北之地人口与食物链之间的平衡被破坏，所以他们不得已返回来，并且把极北之地的部族也带回来了。这些人进入我方辖区的时候，很多人病倒了，很多人没有办法应付我们辖区众多的毒物和猛兽。就连女真人也不行。”

    刘铣道：“冲突有，但是不是死人最多的，冻死，饿死，病死的人最多。他们还带回来了瘟疫。医学院和军医们已经提前赶到，圣女团和祭司团也都过去了。死的人很多，不是每个人都救得回来，小孩子比较容易一些。”

    高继冲逗着已经能够随着人影眼珠子晃来晃去，咿咿呀呀说着火星语的女儿。高念容，名字不好听，但是高继冲还是坚持。小家伙似乎能够感知到高继冲是在逗她，裂开没有牙齿的嘴巴咯咯直笑。

    但是天知道她在笑什么。

    “说这是一场战争也不错，居民们有什么影响”高继冲肯定地道。

    “有些居民染病，但是有以前应付痘疹的经验，问题不算大。部队有症状，使用支持疗法，很快就能够度过去。度不过去的，大多有着一些缺陷。”聂红说话时还看了高继冲一眼。

    高继冲的手就抖了一下。因为孩子的母亲就是因为身体有缺陷，而没有度过严酷的环境。

    聂红道：“小容虽然早产，但是我们护理的很好，后天发育很好，她现在还小，还在发育，我们只要给足够的支持，她自己就会发育出比较完善的免疫系统。当然......也有可能度不过去。”

    聂红最后一句。说得很犹豫。

    高继冲在女儿的脸蛋上亲了一口，高兴地小家伙手脚乱舞。

    “小孩子恢复能力很好，只要不形成严重的器质性的损伤，多接触外界。 好处很多。婉容就是小时候在家里关得多了，又没照顾好，到了后来再补已经补不回来了。你说是吧。”高继冲微笑着。

    他说得很自然，就放佛王婉容就在身边，这让聂红和刘铣感到毛骨悚然。

    高继冲道：“不仅是容儿是这样。其它的孩子也是这样，电报通知韩玉和总理府，各地准备接收人员。在接收之前，医学院把需要的药材以及诊疗方案准备好，但是不要拘泥一个方案，各地环境，情况不同，个人体质不同，诊疗也不同。”

    聂红道：“我们知道，只是医生和医学院的学生数量不太够。不然也不会让圣女团和祭司团上去。”

    “所以要做好计划。不能遍地开花。”

    一个女卫提着一个保温瓶兴冲冲地过来，后面还跟着几个妇人和孩子。

    部队就在镇子外面，因为是短暂休息，所以一个个就地就睡下了。炊事班已经生火做饭。没有人去打扰老百姓。不过女卫们不得不去打扰，因为小郡主要喝奶。

    这是一个特制的保温瓶，不是保暖，而是里面加了满满的冰块。

    “王爷，满了，能够吃上一天了，不过妈妈们要看一下小郡主。”

    高继冲抱着小容的手就僵了。但是妇人们一拥而上，直接从高继冲手中把孩子接过去。

    “喔，好漂亮的女娃娃，刚刚张开呢。”

    一个妇人直接解开衣服去喂小容。

    高继冲想要把孩子夺回来。但是手伸到一半又伸不出去。此时的高继冲显得很惶恐，他回头要找能够帮助他的人，但是没有，聂红她们不会阻止这件事。

    高继冲的眼睛就红了。

    一个女卫看着不忍心，上前低声对妇人们说：“这个，大家不是说看看吗。怎么上来就抢孩子呢。”

    喂奶的妇人也看到了王爷伸着手满是不自在。笑着要把孩子还回去。但是小容刚刚吃上两口，就吃不到了，开始哇哇大哭。高继冲伸出来的手就挥了一下：“没事，小容也是饿了。”

    妇人们就不管他了，围着小容逗弄，几个小娃娃跳着脚要看。

    高继冲站在一边，手中没了孩子，都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放，只是在裤子上擦手中的汗。因为看不到孩子，围着妇人们转动，踮着脚向里面看。

    聂珍走过来



第二百六十六章 隔离区
    这是一场可怕的瘟疫，死去的不仅是人，还有牛羊和马匹。

    冬季，牧人们的牛羊集中在一起，这为瘟疫的传播提供了方便。混同江平原，动物们正在南迁，但是路上倒毙的野兽很多，因为太多，一些猛兽都吃饱了，无精打采地在林子里休息。部队经过，它们连看都不想看一眼。

    疾病自然也在影响它们。

    混同江平原上的牧民已经不多，但是损失还是很大，所以一些牧民被迫定居下来，加入农庄。

    所有的这些情况，开始都在军队的控制之下，并没有传播开来，但是到了动物迁徙的时候，就瞒不住了。刘和室彷知道实际情况的时候非常不满，因为他们是最后知道的，就连政务院下面的卫生局也比他们先知道。

    李锦告诉刘，如果不封锁消息，医学院没有拿出诊治方案，一旦传播开，会造成整个长春州的混乱，很多人可能就会南迁，所有的努力都会前功尽弃。

    刘大怒：“你们瞒得住，好。现在有了诊治方案，好。现在长春州损失不大，也好。但是西北边呢，辽国，契丹人不是人那边也有汉人，成千上百万。还有牛羊，你们知道牛羊对于牧民意味着什么没有了牛羊，草原上的一个个部落全部会变成一片尸体。”

    高继冲刚好赶到，沈着脸道：“我们这边知道了，辽国比我们还要早。泰州以北，现在早就没有人了，连动物也没有。辽军在哪里建立了一道防线。任何动物都下不去。他们比我们更加狠。”

    高继冲道：“而且辽国也没有通知我们。 染病的不仅是人，还有动物，我们这边对动物是持保护的态度，危害那个多，那个少，刘太守应该非常清楚。”

    刘闭上了眼睛，因为这是应付瘟疫最好的办法。是部族早就定下的规矩。但是历史的经验告诉他，这只能延缓瘟疫，北方的人不死绝，瘟疫还是会发生。

    “我们这边还好。有足够的医生，有足够的诊疗手段。问题在东土，因为有女真人到了东土，这会给东土带来一场可怕的灾难。我已经派人去通知那边，但是这一去最少两三个月。到达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情形，实在很难预料。”

    长春州的政府并没有时间修建，所以还是以前的老衙门。但是铁路已经铺到这里了，只是因为调度系统还没有完，而没有投入运营。所有的政府人员都在新建的车站临时办公。

    李锦汇报这前线部队以及难民营的损失，战士们牺牲人数达到了一百多人，比去年整个师的佯攻牺牲的人数还多。医生和学生也有损失，二十多人倒在了一线。损失最少的是圣女团，她们具有一些病症的诊治经验。只有一个圣女病倒，现在还稳定了下来。而最为惨重的是祭司团。现在只剩下九个人，每个都病倒了，能救回来几个很难说。

    部队在北部建立了几个收容所和难民营，把所有南下的人都汇集到了那里。

    治疗和研究都在哪里，部队把政务院瞒得死死的。这大概是刘生气的地方。

    “动物们南迁，会把一些病毒往南带走。还好不是通过鸟类，不然我们还真是有些麻烦。不仅是动物们会迁徙，我决定我们要接纳这些人。因为我知道活下来的，大多数都是身体素质很好和一些恢复能力很强的孩子，老弱病残都没有熬得过来。”

    “王爷要接纳这些人”刘和室彷大吃一惊。

    “是的。我要接纳他们。总理府那边很快就会做一些安排。”

    “就算是我们有诊疗方案，但是并没有特效药，都是靠病人硬熬过来，这是会死人的。”室彷坚决反对。

    高继冲沉默了一下道：“我在这里。小容也在这里。我们知道只要熬过来，就会将免疫系统的的缺失补足



第二百六十七章 是迎战还是扑灭
    人畜同时传染的疾病最可怕的是炭疽。

    从野外死去的动物绝大多数都是食草动物来看也很像是炭疽。但是病人的发病症状虽然有炭疽的某些特征，但是却远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可怕。

    实际上，长春州发病人数很少，而且很快就患愈了。

    “在长春州，部分病人发病和天花相似，但是水疱很快就破裂，结黑痂。但是似乎并不是所有的病人都是这种症状，相当多的病人其实是伤寒症状。伤寒症状在前，但是伤寒过后，仍然有一部分病人感染小水痘。所以我们觉得这不是一种传染性疾病，而是两种。这两种都是快来快去的疾病。很符合您说的病毒致病的特征。”

    因为发病并不是很明显，所以这些医生回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隔离的措施。

    介绍的人是一个穿着军装的女军医，非常年轻。

    “你们认为是哪一种危险性大一些”高继冲问。

    “如果单讲致死率，就是小水痘，就是有些像您说的炭疽。我们牺牲的同事七成是在这种病上面，它来得太快，要是发病救治不及时，很容易就导致高烧不退，但是似乎传染性不强。早期及时生津强卫，好得也很快。正因为这样，我们有些人早期没把它当回事，强撑着。结果发病的时候，救治就非常麻烦。因为到了晚期会知道导致五脏衰竭，没法救了。但是如果讲传播速度之快，范围之广，传染性之强，不管是任何人，都多多少少有不适症状来看。还是伤寒。但是治疗伤寒我们已经有很多经验，基本上很少死亡病例。”

    “传染的人群分布怎么样”

    “主要是老弱病人为主，年轻人很少。婴儿几乎没有。但是如果过度劳累，抵抗力下降。也会染病。有这种现象的都是成年人，年轻人一个个活蹦乱跳的。疫区的同事现在非常注意休息和锻炼。”

    高继冲一眼就认出走过来的一群军校生中就有符金定。

    不过符金定看见他后，却拉着另外一个女生转向另一边的杂货店里去了。

    聂红叫住了这些女生：“你们不是调查那些迁徙的兽群了吗，报告呢。”

    一个矮个子，但是很结实的女生跑过来：“报告，我们已经告知老百姓不要去捡病死的野兽。”

    她正经回答了一句，然后有笑嘻嘻地说：“其实就没有人捡病死的野兽，大部分病的野兽还不到死就没猛兽猎杀了。喜欢吃腐肉的不仅是野兽。还有很多鸟类。它们几乎没有发病的现象。和人一样，强壮的野兽不会发病。”

    高继冲笑道：“最危险的是第一波，我在过来的时候，一批最先发病的食草动物死了。不过就像这个小姑娘说的，并没有影响整个兽群。而当南下的兽群少于一定数量时，我们的管理员不会猎杀。”

    那个女军医很严肃地说：“我们已经通知了总理府，这个狩猎季节的猎物禁止食用。总理府已经答应了，因为疾病的传播，食草动物迁徙数量减少。今年的狩猎季，不会有太大的收获。所以禁止就禁止了。农户们饲养的猪牛羊也提前宰杀，如果有得病症状而死的，也不要吃。”

    这场防疫战。后来被称为女人的战争，因为从事医学的学生和医生，大半都是女孩子。男孩子也有，但是都在疫区，这导致在渤海境内出没的都是女人。

    也有人把这场战争叫做孩子们的战争，因为由于孩子们很少染病，所以政府发动学生处理野外倒毙的动物尸体。

    也有人把这场战争叫做强身宣传战，因为政府发动了所有能够发动的资源，宣传强身健体、合理膳食、治病防病以及普及各种常见药材的药效的宣传。教育司和体育局成为了最出彩的部门。

    因为很多官员都在下面和学生们混在一起。他们很多本来就是学生。所以这些宣传从一开始就是在乡村开始的。后来才到了各场区和管理所。

    与渤海直接面对抗击疾病相比，辽国和得到消息的大周正在建立隔离区。

    大周距离远。还没有感到什么。但是辽国有些晚了，当他们开始捕杀牛羊和野兽的时候。疫



第二百六十八章 你不一样
    符金定远远地看着混在孩子们中的高继冲，那种笑容让她莫名地一阵心痛。

    “我申请到过江，到一线去。”

    因为白氏的阻止，聂红对安排符金定有些为难。

    “兵站也需要人，王爷到了这里，这里几乎是收容的第一线，王爷和小郡主万一有一些除了问题，我们都需要人手。而且辽军对我们收容病人非常不满，他们在封锁线上集结了大量的骑兵，这里很容易遇到突袭。这是我们第一次把王爷处于这么危险的境地，我需要人在王爷身边，你是最好的人选。”白氏不容许拒绝。

    “我是军医学院的学生。”符金定是说白氏没有对军医学生的指挥权，这个指挥权在聂红手里。

    聂红道：“一线有男生过去。这么多人，大概只有两个人王爷不会拒绝，一个是你，一个是高悦，但是高悦不具备条件。你的军事技能很好，医术也算是入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