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巨鳄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塞外流云
战端一开,不只是大清覆灭。载钊沉声道:八旗新军,北洋水师都要为大清殉葬,所有的皇族宗亲,王公勋贵甚至是整个满洲都要为大清殉葬!你还能置身事外?还敢置身事外吗?
奕增夹着烟的手轻轻抖了一下,这话不是危言耸听,从元奇征伐朝鲜倭国,征伐东南亚各国所采取的手段来看,一旦开战,必然会是这个结果!
两人自打进入南洋海军便在一起,载钊对他的禀性十分了解,见他沉默不语,趁热打铁道:北洋水师不能成为朝廷反对立宪的工具,至少也必须保持中立!
奕增闷声道:如今要想保持中立,就必须冒着开罪太后的风险。
一旦立宪,太后也好,皇上也罢,都只徒有虚名,何惧之有?载钊缓声道:你只要保持中立,不论是朝野元奇还是恭王,都不可能为难你,包括你在京师的家眷。
稍稍沉吟,奕增吞的一笑,我前来是奉劝你别蹚这趟浑水,反倒是被你说动了心。
天津,北城,总督行台。
总督行台是直隶总督在天津的行辕,天津开埠之后日渐兴盛,很快就成为直隶最为重要的城市,原本居于保定的直隶总督如今倒是有多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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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住在天津办公,往往之是在渤海封冻以后才返回保定。
签押房里,直隶总督文煜紧锁着眉头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上愣愣出神,方才北洋水师总兵福恒来报,恭王率领一万大军已从大阪返航,不日就能抵达天津。
这个消息让他忧心忡忡,朝廷预备立宪之期将尽,保皇派和立宪派势如水火,恭王班师回京,不知道会不会惹出什么大乱子来,如果朝廷要对付恭王,那么,极有可能是在天津动手!
身为直隶总督,他心里很清楚,推行宪政已是大势所趋,他着实不愿意开罪立宪组阁呼声最高的恭王,不过,他能坐上直隶总督的位置,是因为他深的太后的器重和信任,在阵营方面,他压根就没的选择。
默然半晌,他才吩咐给军机处发封电报,奏报恭王已经从大阪启程班师回京,这实际上只是例行公事,北洋海军提督衙门自然也会奏报。
恭王班师回京不是小事,他估摸着朝廷很快就会回复,朝廷是什么态度,马上就会揭晓,他是满洲正蓝旗人,如今虽说已经废除了八旗制度,但实际上不论是在公开还是私下的场合,旗人的身份还是很好用的,尤其是在官场上,这几年朝廷先后擢拔重用了一大批原来的旗人。
虽说是旗人出身,但从内心来说,他还是希望朝廷能够平稳的过渡——推行宪政,不是看好宪政,而是他深知,要想天下太平就的推行宪政,否则就的天下大乱,元奇第一个就不会答应。
大人——。一个长随快步进来,语气急促的道:醇亲王微服前来。说着,躬身呈上一份帖子。
醇亲王奕譞来天津了?文煜心里一跳,连忙起身整了整官袍,取过官帽戴上,快步迎了出去,醇亲王奕譞来天津,这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恭王在倭国大阪就是从这位醇亲王手里强行夺取了兵权,如今恭王回京在即,这节骨眼上,奕譞来天津会有好事才怪,不消说,铁定是针对恭王而来的。
真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文煜心里不由的暗暗叫苦,才到的二门,抬头见着奕譞已经快步进来,他连忙一提下摆,疾趋几步上前,嘴里道:不知王爷前来,下官有失远迎,还望王爷恕罪。
见他还要行拜见礼,奕譞上前一步托住他道:星岩无须多礼,此番微服前来天津,系有要事。
王爷请——。文煜连忙躬身礼让。
两人进的签押房,文煜心里忐忑,还是行了拜见礼,奕譞也没阻止待其礼毕,开口径直道:北洋水师近日可有异常?
北洋水师?文煜心里一跳,连忙道:北洋水师一切正常。迟疑了下,他估摸着对方还不知道恭王班师回京的消息,又补充道:方才北洋水师留守总兵福恒才来报,恭王已率一万大军返航回国回京。
奕訢的动作那么快?奕譞不由的一楞,随即追问道:是北洋水师舰队运送?还是元奇的东海舰队?
不清楚。文煜连忙如实道:下官也问过,福恒回报,电报是从釜山发回的,未提及运送舰队之事。
略微沉吟,奕譞接着问道:可有擒获倭王的捷报?
不曾收到任何捷报。文煜有些心虚的轻声道,不论是攻占京都还是江户献城投降,都没有捷报,这事说小了是疏忽,说大了是目无朝廷,恭王的态度由此就可见一斑。
奕譞却是追问道:北洋水师也未报捷?
没有!文煜连忙道。
擒获倭王不是小事,也没有隐瞒的必要,连北洋水师都没报捷,那就是还没有擒获倭王了,奕譞不由的皱起了眉头,倭王尚未擒获,他那个六哥就急匆匆的班师回京,为什么
略微沉吟,他便沉声道:着旅顺严密监视海面,一旦发现返航船队即刻禀报,务必观察清楚运送船队是北洋水师还是元奇的舰队!
下官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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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文煜连忙躬身道。
上海,镇南王府,长乐书屋。
醇亲王奕譞微服前往天津,随行的是丰台大营受训的一众北洋水师军官。任安说着看了易知足一眼,接着道:李十七离开之后,肃顺前往钊公府拜访!次日,奕增前面往钊公府。
接到载钊的电报,易知足就知道载钊那里肯定是出了意外,一听肃顺奕增先后登府他更为肯定,奕譞微服前面往天津,也颇出乎他的意料,看来,朝廷也是打起了北洋水师的主意!
略微沉吟,他才问道:你怎么看?
回大掌柜。任安缓声道:尽管采取措施封锁了消息,但恭王率部返航的动静太大,消息肯定是瞒不住的,不过,从奕譞微服前往天津的情况来看,朝廷显然是还没收到消息。
恭王率部返航的消息封锁不住,易知足也是早有预料,毕竟动静确实太大,但从奕譞微服前往天津来判断朝廷未收到消息,这点却是不好说,略微沉吟,他才问道:天津有无异常?
没有。任安简洁的道。
奕譞微服前往天津,必然要去见直隶总督文煜。易知足缓声道:严密监视直隶总督府和北洋海军提督衙署,还有驻防天津的新军!京师也要密切关注,尤其是火车站!
属下遵命!任安微微欠身道。
待的任安告退,易知足站起身走到窗边点了支烟,他压根就没打算让奕訢率部返回京师,而是打算让奕訢率部驻扎天津,毕竟奕訢现在手头的兵力有些薄弱,面对京师十余万八旗新军,难以构成有效的威胁,但若是联合北洋水师,那就完全足以形成震慑!
若是朝廷也预料到这一点,抢先对北洋水师动手,这事可就真有点棘手,载钊目前是指望不上了,朝廷既然对他进行了暗中监视,就说明朝廷已经高度重视北洋水师,想来,应该是担心奕訢故伎重演,篡夺北洋水师的兵权。
不能乱!这是前提!京师不能够乱,天津也不能乱,天津一乱,必然会牵动京师,这事不能硬来,但目前想不声不响的掌控北洋水师已经不可能,而且,若是朝廷掌控了北洋水师,对于只有一万兵力的奕訢来说,还可能会有危险,朝廷不定会强行剥夺奕訢的兵权,真要如此,这盘棋可就白下了。
如今北洋水师主力在倭国,提督奕增被羁绊在京师,正是趁虚而入的大好机会,载钊可以说完全就是一着妙棋,朝廷防备到了这一点,对于朝廷来说反而是一个好机会,毕竟朝廷也能趁虚而入!
这事不是一般的棘手,就在他愁眉不展之时,刚刚离开不久的任安又去而复返,一进来便道:大掌柜,刚刚收到消息,北洋水师提督奕增失踪了!
奕增失踪了?易知足也是大为意外,奕增在丰台大营主持部队整训,怎么回突然失踪?他当即追问道:具体什么情况?
暂时不知。任安连忙道:消息是从丰台大营传出来的,一早就没见着奕增,开始还以为是进宫了,但很快就有官员前来大营调查,这才知道奕增不知去想。
说到这里,他略微显得有点兴奋,大掌柜,以属下揣度,奕增应该是秘密潜回天津了!极有可能是载钊的游说。
奕增若是秘密潜回天津,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不想让朝廷掌控北洋水师!易知足心里暗喜,果真如此,那可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奕增这个一直以来都严格坚持中立,不要求北洋水师倒向恭王或者是元奇,只要奕增能够让北洋水师保持中立,局势就对他们大为有利!
略微沉吟,他就吩咐道:马上派人接触奕增,告诉他,只要让北洋水师保持中立就行!
属下遵命。任安说着快步转身离开,派人接触奕增,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个事,北洋水师中的军官就有他的人。
第八百六十章 奕譞入营
京师,紫禁城,养心殿,东暖阁。
禀皇太后——。载垣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涩,奕增于丑初之时巡哨查夜之后便不见踪影,一同失踪的还有其六名亲卫。
你对此是何看法?慈安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平淡不夹杂丝毫的情绪波动,但越是如此,载垣心里越是忐忑,这几年他早就摸透了慈安的脾性,语气越是淡然,心中怒火越盛。
自青军社惹祸之后,他就发觉自己诸事不顺,喝凉水都塞牙,在察觉载钊有异常举动之后,考虑到载钊身份特殊,他建言让奕增去劝说载钊安居京师,毕竟奕增与载钊共事多年且私交甚厚。
谁能想到奕增这个将严守中立挂在嘴边的会来这一手,不消说,奕增肯定是被载钊说动了,他现在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没事多什么嘴?之前一个恭王,如今再来一个奕增,他都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
主动将顶戴摘下来放在地上,重重磕了个响头,他才道:回皇太后,奕增应是临时起意,仓促而行,微臣窃以为,其应是连夜赶回天津。迟疑了下,他才接着道:微臣恳请将其革职拿问,如此,其即便回到水师大营,也难以兴风作浪。
珠帘后的慈安脸色着实是有些难看,这真可谓是按下葫芦浮起瓢,防住了载钊,却没想到奕增会反水,丑初离营,此时只怕早已到了天津!
下旨将其革职拿问?慈安不是不想,却是深知此时应该沉住气,奕增载钊在北洋水师经营多年,这些年朝廷对北洋水师也是疏于掌控,一旦下旨将奕增革职拿问,只怕会逼迫奕增倒向元奇或者是恭王,况且,将奕增革职拿问,元奇会是何反应?会不会借机生事?
目前奕訢已经率一万大军班师回京,运送的舰队还不清楚是北洋水师的还是元奇的,这个时候,天津一乱,可不是正好给奕訢创造机会?
默然半晌,她才压下心头的不满,缓声道:奕增人前人后皆言军队应该严守中立,不参与朝政,这些年也确实不曾掺和朝政,或许是另有隐衷,暂不急于将其革职拿问。顿了顿,她接着道:给奕譞去电,着其去见奕增,能令其回心转意自然更好,至不济,也得让北洋水师严守中立。
天津,新港,北洋水师大营。
数骑快马疾驰到营门外,在门口盘旋了几圈随即径直疾驰入营,不过两盏茶功夫又疾驰而出,到的附近一处林木茂盛的小山岗下,几个骑手才弃马急行上了山岗,一直站在山头观望的奕增快步迎了上去。
从京师星夜疾驰赶回天津,他没敢回天津的提督衙署,而是径直来了水师大营,为防着朝廷缉拿问罪,他先着亲卫回营打探情况。
几名亲卫一溜小跑着迎上来,禀报道:军门,大营一切正常,没有丝毫异常,亦无人前来。
回营。奕增简洁的道,一路下山他一路琢磨,如今已将近黄昏,他擅自离营不可能还未被察觉,如今朝廷对于北洋水师极为敏感,不可能他去向不明大半天朝廷还没有反应,极有可能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朝廷也不敢轻举妄动。
入的大营,见的确实是毫无异常,奕增才彻底放下心来,进的营部,驻守大营的总兵鄂安泰匆匆迎了出来,见他满面风尘,心里不由的暗自诧异,敬礼道:整训完了?军门这是骑马回来的?
不怪他如此问,京师到天津有火车,从天津来大营则多半是乘船顺水而下,极少有骑马的,奕增也不解释,径直道:去你办公室。
北洋水师协同出兵伐倭,但为防意外,在天津还是留下了一半左右的兵力,留守的就是两总兵,福恒在海军提督衙署主持,鄂安泰则是坐镇大营。
进的办公室,鄂安泰自觉的关了房门,随即倒了一大杯凉白开送上,奕增一路换马不换人疾驰二三百里,也确实是又累又渴,端起水杯猛灌一气。见状,鄂安泰回身又倒了一大杯,想想接着又冲了壶茶。
奕增也不吭声,兀自掏出盒香烟点了一支,待的奉上茶来,他才开口道:整训还未结束,我是擅自离京,星夜疾驰赶回来的。
擅自离京?星夜疾驰?鄂安泰心里不由一紧,对方这是要做什么?他心里登时有些慌乱,他是奕增一手提拔起来的几大亲信之一,否则奕增也不会让他坐镇大营,如果奕增要造反或者是背叛朝廷,他该怎么办?
不容他多想,奕增已是接着道:恭王班师回京,朝廷和元奇都盯上了咱们北洋水师,恭王可能也是如此,目前的局势,想来你看的也清楚,推行宪政是大势所趋,若是预备立宪期满,朝廷食言或者是推诿,元奇必然起兵讨伐。
说到这里,他端起茶杯呷口茶,这才接着道:元奇起兵讨伐会是什么后果?这无须我赘言,看看朝鲜倭国以及东南亚各国就能大致判断出。
保皇派如今已经彻底掌控八旗新军,若是再掌控北洋水师,极有可能就会拖延立宪甚至是公然食言反对,我不希望看到这个局面,不希望元奇与朝廷开战,不希望北洋水师成为保皇派的牺牲品。
与元奇开战,那无异于是以卵击石,对于这一点,鄂安泰自然是再明白不过,一直一贯的立场和态度他也是知道的,听到这里已经是大致猜出来了,当即试探着道:军门的意思是,北洋水师保守中立?
奕增沉声道:对,咱们谁也不帮,严守中立!说着,他轻叹了一声,不过,现在就是严守中立,也需要冒着极大的风险。
只是严守中立,这风险确实有,但最多也就是个拥兵自重的罪名,鄂安泰当即朗声道:末将唯军门马首是瞻,听从命令,服从指挥!
好!奕增干脆的道:传我命令,大营和港口进入一级戒备,任何人不的得擅自出入,另召集所有在营四品以上军官前来会议。
末将遵令。鄂安泰连忙起身立正朗声道,他很清楚奕增心里着急,不敢有丝毫耽搁,转身就出了办公室,这才下楼,迎面就碰上军需处长常贵祥,两人关系颇好,他颇为意外的道:今天是什么风,把咱们的财神吹来了。
常贵祥上午就来了,一直呆在港口,闻报奕增回营这才急匆匆的赶来,一见鄂安泰,他满面笑容的道:当然是好风,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天。
鄂安泰心里有事,而且是急事,可没功夫跟他闲磨牙,当即道:先去楼下转转,我稍后去找你。
一句话的事,我这也是急事。常贵祥连忙道:元奇新出的蒸汽炮舰,有五艘,问咱们要不?五折优惠,但要现银。
蒸汽炮舰可是好东西,更何况是五折,不过一听要现银,鄂安泰也不敢乱表态,再说了,他现在也真没功夫掰扯这事,当即道:军门回来了,在我办公室,这事你去请示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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