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夫妻间就是这样的亲密啊。
一开始的时候是很疼,可后来,他很温柔……就不那么疼了,也没有小说里说的所谓撕裂般的疼痛那么可怕啊。
就是……她摸着底下湿成一片的床单,耳根子红得像红色石榴石。
“抱你去洗洗?”他轻拨着她黏在颊边的发丝。
“好。”她点头,声音像餍足后的猫儿般轻细,全身出了汗,黏黏腻腻的,感觉很不舒服。
从浴室出来,重新躺回床上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阮眠此时真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了,眼皮也重得撑不开,打了个呵欠,沉沉地睡了过去。
齐俨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亲了亲那嫣红的唇,反手关上灯,把柔软的小身子搂过来,慢慢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两人直接睡到九点才醒来。
这是男人意志力最薄弱的时分,齐俨按住在自己身上乱摸的小手,莫名低哑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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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昨晚的时候……”阮眠用另一只手去继续探索,终于摸到了,指尖沿着微凸的那处从头摸到尾,“这是怎么弄的?”
齐俨知道迟早瞒不住她,心里无声叹口气,“很早以前弄的,现在不碍事了。”
她还没察觉话题已经被转移,秀气的眉心轻蹙起来,眼底满满担忧,“会不会很疼?”
这么长的一道口子呢,当时该是受了多重的伤?
“我上次买的平安符,有随身带吗?”
齐俨“嗯”一声,虽然觉得有些荒唐,可为了让她安心,那个平安符在钱包夹层里放得好好的。
她还不放心,“以后要一直带着,还有,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瞒着我。”
怪不得在蒲峰小镇那次,她说想看看他,他只肯让她拿着手机钻进被子里,当时还以为他是害羞,没想到竟是这样一层原因在。
男人在她耳根上亲了一下,灼热的气息晕进耳蜗,“遵命,齐太太。”
齐、太、太。
这三个字细细品味,真是一笔一划都泛着甜蜜,阮眠自己先在心里连续喊了好几遍——哎哎哎,这真是这世上最美好的名字。
她又想起什么,晃了晃他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臂,“为什么不选在我生日哪天去领证?”
九月九日,寓意“长长久久”,她之前查过,也是良辰吉日。
男人那画笔勾勒出来般的清致轮廓在明亮的光里越发分明,他笑起来的模样更是极为撩人,低声道,“以后可以多收一份礼物,这样不好?”
一份生日的,一份结婚纪念日的。
阮眠想想,觉得也对,再想想,又觉得好像不太对,“同一天,你也可以送我两份礼物啊。”
齐俨轻咳一声,换了个说法,“可以多过一个节日。”
其实真正的原因是,他想要的不只是长长久久,而是要比长长久久更多一点,再多一点……
这两天两人哪里都没去,齐俨在书房处理公事,阮眠就在一边支起画架安静画画,偶尔抬头时彼此的视线总是很巧合地撞上,她放下画笔,跑过去讨个吻,回来又继续画。
她画的是眼前这个男人,她画过各种各样的他,她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熟悉他身体的线条,哪怕闭着眼睛都能勾勒出来。
晚上两人都闲下来,一起看场电影,十一点之前就上床休息。
很快,阮眠就要回学校上课了。
昨晚睡前两人还讨论过“以后住公寓还是住寝室”的问题,最后达成一致同意,周一到周五住寝室,周末就回来住。
齐俨考虑的是,小姑娘还是应该去过她这个年纪应该过的生活,她的性格本来就偏内敛,朋友也不多,多接触点外人对她来说是好事。
阮眠也觉得自己需要一点时间去适应“齐太太”的身份,毕竟一个暑假回来就从未婚少女变成了已婚少妇什么的……
这一点,很难向寝室里的那两位解释,尤其她们在听说自己有了男朋友、而且对方还大9岁以后,纷纷忧虑地表示,“阮眠你是不是被人骗了啊?你知不知道现在的大叔啊就喜欢掐小嫩尖儿,尤其是像你这样软绵绵的……”
她们甚至热心地给她出谋划策,其中提得最多的一点是——千万不能跨越最后一条线,要是让她们知道自己不仅把一颗心丢了,人也……
为了弥补心底的小小愧疚,阮眠特地中途去给她们买了下午茶,推开寝室的门,秦心阳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镜,伸长鼻子迎出来,“我闻着这味儿,肯定是湘园的千层榴莲酥对不对?”
“哇,还有蛋挞和奶茶!”钱程已经一把抢过阮眠手里的袋子,又回过来抱抱她,“亲爱的你真是我的救星,打完游戏正饿着呢。”
秦心阳是地道的本地人,自然知道湘园是a市有名的百年点心铺,它家的东西平时都是要预约的,大多时候都买不到,而且不要看那袋里的几样东西,估摸着也要好几百块。
她拿起一块红豆糕,咬了一口,不过真的很好吃啊。
那边,小财迷也“咕噜咕噜”大口喝着奶茶,喝了大半,她转过头,“眠眠,新的课表我已经帮你打印好放在你桌上咯。”
“好的,谢谢。”
她举着奶茶,笑嘻嘻地问,“原来这是谢礼?”
“……算是吧。”
阮眠拿起课表,简单扫了一眼,大部分都是基础的专业课程,她目光微顿,“咦,这学期怎么会有投资理财课?”
钱程吃着东西,含糊着声音说,“校选课啊,你不是让我帮你选吗?我就选了和我一样的啦,”又补充,“这个课可抢手可难选了,心阳就没选上,对不对?”
还真是……小财迷的风格。
秦心阳点点头。其实她对投资理财不怎么感冒来着,也是被小财迷拉去的,还好最后没选上。
“对了,眠眠,你明天记得要把油画作业补上喔,新来的教授可严格了。”
“新来的教授?”
“是啊,”钱程说,“法国华裔,百度百科上有他的资料,非常有名的印象派画家,获奖无数,是学校花了重金聘请过来的。”她又小声嘀咕,“听说投资理财的教授也是海归,而且还非常年轻……”
传言还是个大帅哥。不过传言这种东西,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了。
管他呢,到时见到真人就知道了。
没想到,次日下午上选修课,两人提前十分钟到,教室里已经人满为患,各系的学生围成一片,吱吱喳喳,好不热闹。
钱程拉着阮眠在第一排找到位子坐下,听到旁边有个女生激动地说,“我刚刚经过办公室,好像看到真人了。”
“帅吗帅吗?”
“背影好帅!”
“切什么,我真的只看了个背影啊,好高,估计有186以上。”
钱程也八卦地加入她们的讨论中,阮眠笑笑,拿出一本书来看,心里有着小小的担忧,这么复杂又陌生的课程,不知道考核会不会很严格,万一挂科了怎么办?她还想拿奖学金呢。
上课铃响了,大家依然兴致勃勃地聊着,只见一道白色身影从门口走进来,几乎一瞬间,所有的声音都被消掉了,整个教室静得只剩下一小片倒吸气声。
阮眠疑惑地抬头看过去。
纤长的睫毛用力地眨了几下,又揉揉眼,清澈眸底的惊讶也清晰地如数显露,怎么会……是他?!
身穿简单白衬衫黑西裤的男人目光沉静地看了一眼台下,长指拣了一根白色粉笔,在黑板上写下龙飞凤舞的“齐俨”两个字。
他又转过身,音质冷冽,“这学期的投资理财课由我负责。”
他的话音一落,底下像煮了一锅热水,慢慢地沸腾起来,不过女生们虽然难掩激动之色,可沸腾得格外矜持,挺腰微笑,嘴角只需要扬起一个恰到的弧度,然后悄悄地拿出手机拍照……
阮眠怔了又怔,钱程在旁边不停地扯她衣摆,压着声音一股脑地把刚刚打听到的消息告诉她,“齐俨,29岁,常春藤名校的博士,被我们学校特聘为副教授,他只开一门校选课,而且听说好像也只教这一个学期。”
她声音带着不寻常的颤动,“真是帅到哭,平生还是第一次和这么帅的人面对面接触,不行不行,我真的要哭了。”
阮眠也有点想哭,欲哭无泪的那种——这么重要的事情,这个男人居然瞒着她,而且还不露一丁点儿风声。
恰好,她抬眸,台上的男人也看了过来,两人的视线对上,他眼中浮现一丝笑意,打开ppt,“这是我的联系邮箱。”
大家拿出本子,埋头开始记:
darlrm@ 阮眠抄到一半就停下了笔。
钱程跟她说,“你说这邮箱地址前面的字母会不会有什么特殊意义?”
“d、a、r、l……”怎么感觉好熟悉的样子?
阮眠咬着下唇轻声说,“会不会是darling?”
“对对对!不过这后面的rm又何解呢?”
阮眠已经有了呼之欲出的答案,心中微动,如起微澜,她无声说,rm,阮眠。
亲爱的阮眠。
连一串邮箱地址都冒着粉红气息,有时候这个男人的甜言蜜语真是……无处不在,根本就没有抵抗之力。
一节课下来,认真听课的人大概只有半数左右,其他人除了撑着下巴望着台上发呆还是望着台上发呆,阮眠也有些心不在焉。
终于下课。
手机”叮“的一声进来一条信息——晚上一起吃饭。
她抬头看过去,男人正把手机放回桌上,他捕捉到她的视线,目光深深,她朝他点点头。
下午没有别的课了。
阮眠准备去办公室交油画作业。
路上钱程特地提醒她,“新来的教授叫陈若明,看着很严肃,感觉不太好说话。”
因为是特聘教授,所以享受独立办公室的待遇,阮眠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走进去,“陈教授,我是……”
落地窗外正站着一个男人,一身的休闲装,看起来极为清瘦,不过真正让她震惊的是——他的五官,可是……怎么可能呢?!
陈教授走过来,“坐。”
见小姑娘微睁眼眸地盯着自己看,他笑得极为温和,“是不是觉得我长得很像你认识的某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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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像。
眼前这个男人很像她的外公。
可又……不像。
记忆中外公脾气很差,动不动就拿棍子打外婆、大舅舅,她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他时刻都青筋毕露暴跳如雷的样子,而这个中年男人通身气质,锋芒尽藏,温文儒雅,这是真正艺术家才有的气质。
她后退了一步,“你、你是……”
第四十八章
从办公室出来,阮眠垂着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身后的影子被拉得又细又长。
包里的手机响起来,她愣了半会儿才接通。
“在哪里?”
她茫然地看了一圈周围,“永信楼的花坛前。”
“等我五分钟。”
阮眠反应迟钝,“……喔。”
感觉才过了一分钟不到,那辆熟悉的黑色卡宴缓缓出现在视线里,她走过去,拉开车门,坐到副驾。
齐俨一眼就察觉她的异样,抽出几张纸巾帮她把额头的汗擦掉,柔声问,“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脸色这么白?”
整副思绪如疯长的蔓草,缠成一团,怎么也解不开,阮眠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轻轻握了握他的手,“我现在有点乱,待会儿再和你说。”
“好。”齐俨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替她系上安全带。
半晌后,阮眠疑惑地侧过头,“怎么还不走?”
他们这样……被人看到,影响会不会不太好?
耳边听得一声轻笑,带着微微的戏谑,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握着他的手,一窘,连忙松开。
齐俨挑眉,调头转了个弯,将车子开出校园。
正是日落西斜时分,晕黄的柔光不停地从窗外跳跃而过,开进市中心,华灯初上,照出一片繁华景象。
半个小时后,抵达a市某知名会所,阮眠任男人牵着自己走进包间,也无心去留意周围的摆设,拿起一杯茶水喝了起来。
齐俨坐在她对面,耐心地等着。
“我……”茶水滋润了喉咙,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清润,但还是带着不自觉的颤,“我好像遇见我小舅了。”
齐俨皱眉,小舅?
之前那份资料上所有和她相关的人都事无巨细呈现,他知道她们母女俩早和娘家那边的亲戚断了往来,印象中更是没有“小舅”这样一号人物。
阮眠放下茶杯,深吸一口气。
之所以用“好像”,是因为之前在办公室里,她问那位陈教授“你是谁”时,对方云淡风轻地摇头笑了笑,却不再说下去了,后面都是在点评她的那幅油画。
没有得到确定的答案,她心底现在还有些七上八下。
严格说来,阮眠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小舅,所有和他有关的信息都是从母亲的只言片语中得来的。
这个阮家最小的儿子,在五岁那年被查出患有先心病,医生断言很难活到八岁,这个消息对贫困潦倒的家庭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两老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决定把这个“麻烦”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