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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者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九鱼

    “什么?”施法者问,但他的语气中没一点阿斯摩代欧斯希望听到的恻隐之情,反而带着点不祥的敷衍。

    “您还不明白吗?”阿斯摩代欧斯跳了起来,同时轮番击打着自己的四只爪子:“魔宠需要主人!魔宠是为了服务主人才会被制造出来的,它的生存意义就在于辛勤的工作!最最最伟大,最最最强大以及最最最美丽的大人,这难道不是神祗给予的启示吗?我失去了主人,而您没有魔宠!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施法者咳嗽了一声,把那句“我不想和一只吱吱叫的仓鼠缔结婚约”吞回了肚子里:“我已经有魔宠了。”他说。

    “那只小蜘蛛!”阿斯摩代欧斯尖声喊道:“无尽……诸神在上,那也能叫做魔宠吗!?那只是一只无用的元素生物它能说话吗?它能思考吗?它能理解您吗?它只是一块儿元素!不,我不介意您想烤些什么时候把它召唤出来,但您不能把它称之为魔宠,这是种侮辱!不折不扣的!”它挥动翅膀,以表示自己正处于一个惊愕与愤怒的状态,“真正的魔宠能做到比它多得多的事情!无论您将要面对敌人还是朋友您会知道,我要比它能干与聪明的多得多我能隐身,能飞行,能帮您搜集施法材料,或代您注意周遭的哪怕一丝儿的异样,尾巴上的尖刺更是能轻而易举地麻痹一头野牛……我还会说笑话,会唱歌儿,还会跳个短腿舞,模样儿还是那么的可爱,您若想对那个美人儿献殷勤……啊哈,我包您手到擒来我最最最可敬的施法者,您还在犹豫什么呢,我,聪明又能干的阿斯摩代欧斯,”它信心满满地宣称:“才是最合您心意,最能为您效力的魔宠呐。”

    “……唔,听起来好像还不错……”黑发的施法者说,一边将自己的半张脸藏在手掌下面:“好吧,只要它能同意……”

    “谁?”阿斯摩代欧斯问但它马上就知道那是谁了房间的一侧忽然热浪滔天。

    辛辛苦苦地跑到厨房,用尽各种方法让人类理解了自己的意思,为主人取回一大杯满满的蜂蜜酒的,呃,无用的火元素生物站在门口,两只螯肢还高高地举着托住那只银杯银杯里的蜜酒已经彻底的沸腾了,散发出源源不绝的甜蜜香气克瑞玛尔的元素灵仆发出一声人类无法听见的刺耳喊叫,猛地向那个胆敢乘它不在开着挖掘机来挖墙角的混蛋扑了过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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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抉择(四)
    伊尔摩特牧师提供的,由草药与动物的某些部分酿造而成,而是他们向苦难之神祈祷而来的药水对伯德温来说十分有效,为了保证仪式能够顺利进行,多灵的新领主还拿出了执政官珍藏的雪蜜装着雪蜜的瓶子只有伯德温的拇指那么大,这个叫做马伦,即将担起重任的孩子有点羞涩地希望雷霆堡曾经的主人不要以为他是个鄙吝的小人:“自从精灵封锁了灰岭,”他说:“雪蜜就越来越少,最近一个月甚至可以说是罕见,”他苦恼地说:“阁下,这些还是一个法师向商人预定的却还没来得及拿走的呢。”

    “给我蜜酒吧,蜜酒对我有着同样的效用,”伯德温说:“雪蜜是法师们的爱物,而我只是个……普通的战士而已。”

    “不用担心,”年少的新领主沉稳地说:“那个法师尚不知晓此事,如果他有意发难,我这里还有足够的金币,以及一些珍贵的魔法器具,这些足以抵消他的怒火了。”

    “喝吧,”凯瑞本说:“笨伯,你忘记我是谁了吗?”他向马伦微微一笑:“可敬的领主,”他温和地说,完全不因马伦还是个少年而轻视他:“我想要知道的是多灵是否有意与灰岭有所商务往来呢?”

    一直站在马伦身后的,原领主的妻子,老执政官的女儿,一个端正的贵妇人突然轻轻地叫喊了一声,而马伦一经提醒,也将视线落在了凯瑞本的耳侧,被淡金色,犹如晨曦的发丝遮掩着的耳尖如果不去仔细找寻是难以察觉其中端倪的,但只要有心。一下子就能发觉他与人类的最大区别,马伦的叔母抬起手来掩住自己的嘴唇,免得自己发出更为失礼的惊呼,同时脸上不由得充满了欢喜之色。

    年轻的领主更是兴奋地涨红了面孔,因为有关于伯德温的通缉文书上处于种种原因并未写上精灵的名字,以至于他们以为伯德温的同伴只是个俊美的凡人。现在他已经想起来啦,精灵游侠凯瑞本,吟游诗人的长诗中他的名字时有耳闻,他是银冠密林的唯一的继承人,辛格精灵们的王储,他的承诺要比黄金宝石更珍贵谁又不知道星光河就是一道流淌着白银的河流,而灰岭更是一座永不枯竭的宝库呢,白塔主人的短视已经被不少人编成了歌谣取笑,路泽尔大公的幸运更是被无数人津津乐道;多灵。很不巧的,它距离星光河还很远,马伦从未想到过多灵也能得到精灵的青睐,要知道,以其繁华富庶而被誉为丘陵明珠的白塔原本也只是个不足一百人的小村庄而已!

    而多灵本身就是一个商业城市,马伦原本还在担心这场声势浩大,来势汹汹的疫病将会令得这座小城真正的“死去”。但现在呢,只要有着灰岭的精金秘银。雪蜜铅红,就算是疾病与剧毒的女神塔罗那在这里建造起自己的神殿。商人们也会前赴后继,不顾一切地来到这里,只为了求得一份能让他们赚的数倍,数十倍乃至数百倍利益的货物几年之后,多灵就能从废墟中重获新生,或许还能更进一步。他几乎都能看到那近在咫尺,绚丽光辉的未来。

    但很快地,马伦便从迷乱的幻想中挣脱了出来,少年以不以令人察觉的方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红潮迅速地自苍白的面颊上褪去:“万分感谢。”他用稍稍有些颤抖的声音说:“多灵以及我所有的子民将会永远记得您与您的同伴所给予我们的恩惠与帮助。”

    “不,”凯瑞本说:“给予你帮助与恩惠的不是别人,正是你自己你是个坚强的好孩子,以后也会是个好领主。”

    既然如此,伯德温也没有什么可犹疑的,他干脆地喝掉了那个小瓶子里装着的雪蜜,冰冷的甜蜜液体转瞬之间给他疲弱的身躯带来了勃勃生机,“好多了,”他说,将空掉的瓶子交回侍女手中:“谢谢。”他真心实意地说。

    “阁下,”侍女说:“殿下希望能在仪式前和你单独谈话。”

    几乎所有人都露出了些许不解之色:“可是仪式就快要开始了。”梅蜜咕哝道。

    “那么殿下一定有很重要的话要对您说。”马伦的叔母说,她看也没看弗罗的牧师一眼,就好像她根本就是不存在的:“快去吧,我想无论是谁都愿意等候一二的。”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伯德温说,事实上,他认为李奥娜的行为虽然高尚,但同样地,也有些过于莽撞他认为他终有一日能够赎清自己的罪孽,好重又成为泰尔的追随者就像是那些天平倾翻后又重新回复对称的圣骑士们,他们能够做到,伯德温当然也能做到,他需要的只是时间与机会。

    但他也考虑到了他的同伴,让游侠抛弃自己处于危险之中的朋友是件不可能的事情,还有弗罗的牧师梅蜜,一支脆弱无能的香豌豆花,离开他们她根本没法依靠自己从新王严酷的罗网中逃出生天。

    以及狄伦,他不知道狄伦是否会真的向自己投掷火焰或是雷电,但他知道自己是无法对狄伦,恩人唯一的子嗣举起剑来的。

    他低着头,静静地祈祷了几句,虽然不能提起泰尔的神名,但熟悉的语句仍然让他繁杂的思绪平静下来他扣紧黑色的羊毛长袍上的黄金别针,整理领口,伸出双手,推开那扇沉重的橡木门,走了进去。

    李奥娜坐在窗前,为了仪式她也已经更换了衣服,现在她穿着一件紫罗兰色的丝绒长袍,外面斜斜地披着一件黑点白鼬皮的大氅,长长卷曲的红发盘了起来,插着金别针,戴着一顶镶嵌着明珠的黄金花冠她的脸缺乏女性的柔美,但非常地适合横卧在膝盖上的焰型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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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抉择(五)
    李奥娜正是在这个房间里杀死了卑鄙的老洛伦诺斯,卫兵与侍女们已经精心地收拾过这里,搬走尸体,擦拭血迹,点燃熏香,然后在多灵的前领主曾经倒下去的地方洒上干丁香花与灯芯草。即便如此,作为一个与残暴的兽人对抗了十几年的军人与骑士,伯德温还是能够嗅出空气中新鲜的血腥气,还有那种只有从死者松弛的肛肠里流出的粪便才会散发出来的腥臭味,它们和保养金属武器时必然采用的油脂与滑石粉的味儿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令人感觉相当不适的古怪气味。

    而老王的长女安然地坐在那儿,就像坐在玫瑰花从里那样伯德温倒是知道她并非从未见过血的温雅仕女,一个多愁善感的小可爱可不适合成为高地诺曼的王储乃至国王,老王无可选择地承认了自己将会有个女性继承人这一事实后,就完全将李奥娜当做了自己的儿子;而高地诺曼人的儿子总是被鼓励着去残忍无情的,有时候他们的父亲还会勒令他们殴打自己的母亲或是姐妹,杀死他们的侍女和情人,以保证他们不会像个娘们儿那样优柔寡断,被那些无谓的情感操纵老王也是这样做的,他在某次酩酊大醉后夸耀自己有着一个冷酷果决不逊色于儿子的女儿,“她会是个好国王的,”老王这样对伯德温说:“有多少面孔漂亮,出身高贵的男孩儿向她献殷勤哪,可她一个都没理睬过,甚至还用佩剑抽打他们的脸,只因为他们胆敢阻挡她的去路这可真是太好了,伯德温,你知道我一直在担心什么吗?我就担心我的女儿也会像那些生性浅薄的女人那样只为了几句甜言蜜语就将自己的王冠献了出去,并不是没有这样的事儿!该诅咒的,难道她们就不明白一顶国王的冠冕要比王后的冠冕牢靠上几百几千倍吗?”

    所以老王在得知李奥娜并不是如他想象的那样珍爱权柄以至于对男女之间的情爱漠不关心,而是出乎意料地爱上了一个身份不明的平民之子的时候,他的愤怒程度可想而知他甚至说出了他本不该说的话,暴露了不应公之于众的秘密……伯德温如今回想起他们的过往时既悲凉又觉得可笑至极,他曾经那么得老王的信任,他被允许睡在老王的床榻下,也曾护卫在他的身侧,老王还曾不止一次地将自己的大氅、别针或是随身之物赏赐给他,这是极为亲密的心腹之人才能得到的待遇。在李奥娜的父亲失去理智,疯狂的叱骂、侮辱与攻击伯德温之前,他从未想过,在他所忠诚的人的眼中,他也只是个卑贱滑稽的小丑。多么讽刺啊,泰尔告诫他的追随者们要随时保持谦卑,但伯德温知道他在这一方面可以说略有欠缺,他可能对一个娼激谦和有礼,却无法对一个王都贵人发自内心的尊重,每当他们以无视、讥笑与挑拨离间来打击他的时候,曾经的圣骑士心中总是充满了怜悯与骄傲这些可怜的人,完全是凭靠着他与雷霆堡才能免于兽人的威胁,他轻视这些人,暗中将他们比喻为蹦蹦跳跳不知死活的兔子谁又会在乎一群兔子的冷眼呢……他只将老王当做兄长或是父亲那样敬爱,并以为他也有着与自己相同的看法。

    事实证明他大错特错。

    有那么一段时间,他甚至难以自持地对每个人都抱持着怀疑与戒备的态度,李奥娜也是那份名单中的一个,但很快地他就为自己的多疑而感到深深的羞愧与抱歉,作为一个受害者,李奥娜为他做出的牺牲比他幻想中的还要多如果没有她,精灵游侠与他身边的法师的反应不可能如此迅速,很有可能,在他们找到他之前他就已经不名誉的死去了;而在他们一路逃亡的时候,李奥娜还在不断地为他奔走,希望能够为他洗脱冤情;当她发现这一方法根本无法达到预期的目的时,她选择放弃一切放弃她的姓氏,放弃她的身份,放弃整个高地诺曼,只为了与他共同承担这个可怕而沉重的罪名。

    现在他看到了李奥娜,小女孩已经长大了,只是那份固执倔强的劲儿始终未变,伯德温以为他会有很多话想要说,但等到他真正地跪在了高地诺曼的王女面前,却发现自己就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太多的情感积累在他的喉咙里,就像是一个粗麻的线团,而线团的一段吊挂着他的心脏。

    幸好李奥娜并不准备任凭沉默侵占他们所余无几的时间:“伯德温,”她平静地说:“我在仪式前召唤你,不是为了别的,而是希望能在仪式前获得一些答案。”

    “请说吧,”伯德温说,“我必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奥娜向前倾身,将伯德温与自己的距离拉到只有一尺或是一尺半,在这个距离,伯德温能够看见她的眼睛里一个微缩的自己正半跪着,双手交叠,按着膝盖,虔诚地听候着她的旨意。

    “我想要知道的是,”李奥娜问:“我的父亲,高地诺曼的老王,真的是你杀死的吗?”

    伯德温闭上了眼睛,那个可憎的夜晚再次降临到了他的脑海里,他畏惧着不敢去仔细地回忆其中的每一时刻他只记得当时一片混乱,乱极了,所有的景象就像是万花筒中的碎片那样反反复复地出现在他的噩梦里,而噩梦的结尾就是老王睁着眼睛,仰面躺在地毯上,鲜血自颈脖上的伤口汩汩流出那时约翰公爵与富凯在哪儿呢?他无法准确地指出……他犹豫着,会不会是他们施放了什么邪恶的法术呢他们是很愿意看着老王死去的。

    “我不确定,”他说,声音就像是另一个人发出的,伯德温都不能确定是不是自己在说话:“我不确定。”对啊,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道,如果约翰公爵与富凯愿意拿出他们的护符来拯救老王的话(他肯定他们身上会有那么一块紧要时刻使用的符文护符的),那么老王就不会死那个真正将老王置于死地的,不是他,而是那些更为邪恶与自私的家伙。

    “告诉我真相。”李奥娜哀求道。

    “真相就是……”伯德温低声说:“真相就是……”他的声音逐渐变得坚定起来:“那是一个巨大的阴谋,殿下,一个针对您的父亲与我设置的阴谋我只是那双恶毒之手所持的武器殿下,这就是所有的真相。”

    ※※※

    “怎么回事?”凯瑞本悄声问。

    举办仪式的房间里,几乎人人都在有意无意地打量着年轻的黑发施法者没什么特殊原因,只因为他的穿着竟然只比王女略逊一筹那是件缀满了红宝石、坚石的黑丝绒长袍,在微光时刻的暗淡光线下,它看上去比即将升起的星辰还要明亮。

    “一只……长翅膀的仓鼠,它自称是一个术士制造出来的魔宠,因为在瘟疫中失去了主人而特意前来向我毛遂自荐。”

    “但我记得你已经有个元素灵仆了。”

    “这就是原因所在,”克瑞玛尔说:“它们打了起来,毁掉了整个房间,包括我的衣服(幸好泰尔给予的那件白袍对酸液火焰有着同样强悍的抵抗力),所以……”他拉了拉略微有些短了的袖口:“这是我导师的。”

    “噢,”游侠恍然大悟地说,“对啦,比维斯是领主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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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抉择(六)
    “发誓,”高地诺曼的王女紧盯着伯德温:“发誓,不,不要向冥河,也无需向着父母的坟墓,更不要向泰尔,或是任何一个神明,那些崇高而伟大的存在起誓,我只要求你凭着你的心、你的灵魂、你的……爱起誓,你所说的话都是真实的,没有虚假也没有矫饰。”

    “……我发誓……殿下,我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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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仪式极其简短、简陋,在很多人的眼里,它很难说是正式的,因为在整个仪式中都不曾提到过无论哪一个神明的名字,参与仪式的也只是一些凡人与施法者,没有圣骑士,也没有牧师,那么保护者与被保护者的誓言又如何能被冥冥中不可估测的力量所守护呢?难道凡人的诺言能够比白雪更纯洁,比钢铁更坚硬,比岩石更恒久吗?谁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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