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逃学日记

    他见车夫还是不肯起身，笑骂道：“所以滚一边去，我要下车，再说了，我写信给未来老婆要点东西，难道是为了收获你们的感激的？有时间做这个，还不如去做一些真正有意义的事情，反正我这里，用不着你们来献殷勤。”

    车夫听他的语气有些重了，立刻识相地站起身来，他的表情略略窘迫，也有些发红，西格玛见了，摇了摇头：“你看，你打心眼里也不太愿意做这种事情的，俯下身来，给别人做下车的肉垫踏板，这就是你表达感激的法子吗？这不太合适。不仅对我来说，对你来说也同样如此。我敢打赌，如果你的同伴也向姬莉这么表达谢意，她大概会发火，因为我们的行为不是施舍，而是堂堂正正秉持善念的伸出援手，而我们所希求的，不是你这样舍弃尊严的所谓报答，而是同样堂堂正正充满尊严的回报——我们帮助别人的唯一目的，是希望受到帮助的人能够像我们这样去帮助别人，懂了吗？”

    车夫凝视着一脸淡然的西格玛，突然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总觉得姑爷你比起死灵法师来，更适合当一位圣骑士呢。”

    “难道这个世界只有圣骑士可以当好人吗？”西格玛没好气地反问了一句，然后，死灵法师蹲在车门前，目光深邃辽远，淡淡道，“又有谁规定，死灵法师就一定是丧心病狂冷漠无情的坏蛋？在很早很早之前我就在想，在要不要当死灵法师这种事情上，我是没有选择权了，但是，关于要不要做一个好人的问题，我一定要自己拿主意……”

    “在我们眼中，您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大人物，与想象中的不同，更加平易近人，更加有人情味，这样的姑爷，不管别人怎么看，反正我们很是信服。”车夫拍了拍胸膛，郑重道，“以后听到谁讲死灵法师的坏话，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不不不，死灵法师的坏话还是要讲的，因为除了纯洁善良正义如我以外，其他的死灵法师们大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西格玛眨了眨眼睛，爽朗一笑，沁凉的微风吹拂着他的黑发，将他的法袍吹得猎猎作响，他的笑容自信又神秘，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让人安心的气质，车夫是个粗人，也是个小人物，无法用华丽的语言讲述他对姑爷的印象和感受，他只是单纯地觉得，姑爷确实是他口中所说的好人，大小姐能嫁给他，不赖。

    于是，他再次恭敬地微微弯腰，守礼而充满尊严地诚挚道：“请姑爷下车。”

    西格玛站在车门前，轻轻一蹦，跳了下来。

    他仿佛要感受一下秋日与原野的气息，闭上眼睛，张开双臂，深深地吸了口气。

    然后他脸色一变，捂住了鼻子：“妈的，牛粪的味道真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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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圣骑士中出了一个败类
    ps：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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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在大城市里的人，可能会对一些田园画作，亦或是一些笔触优美描绘远离喧嚣的宁静乡村的小说感到神往不已，他们在被繁杂紧张的生活艹成狗之余，就很希望能够离开喧嚣的都市，宁静一下自己的心灵……”西格玛从路边折了一根不知名的野草，将根茎叼在嘴里，品咂着若有若无的一丝甜味，然后对旁边的艾森学者道，“然后他们就会发现，宁静的乡村除了青山、绿水和远离都市之外，还有会划破屁股的草纸、叮你到死的蚊虫和牛粪的味道，它甚至连远离喧嚣都做不到，因为这里虽然没有大城市车水马龙的喧嚣，但却有大妈揍孩子的冲天怒吼、醉汉打媳妇的粗声咆哮与野小子和傻姑娘钻草垛啪啪啪的狂野叫喊……”

    “……”为什么我从你的话语之中感受到了对乡村的浓浓怨念？艾森擦了擦汗，“没这么夸张吧，西格玛先生，还有，您悠着点，别踩着牛粪……”

    “没关系。”西格玛转头看了一眼艾森，傲然一笑，“放心放心，踩到牛粪的话，大不了用你的衣服把鞋底擦干净，有什么大不了的……”

    “……”艾森闻言，立刻将目光下移，死死地关注着路面情况，时刻准备着拉一把西格玛大爷，省得这个蛮不讲理的死灵法师一时不慎中了奖，最终要让自己的衣服来受罪……

    西格玛浑然不觉艾森那复杂的心理活动。一边四处看风景，一边说道：“所以说，梦想和现实通常是无限遥远的。书里的东西都是骗人的。就像是小说里，主人公携美同行环游大陆，何等逍遥自在快快乐乐？要我说，根本就是狗屎，被我碰到了写这些破玩意的吟游诗人，见一个打一个。我现在也算是携美同行环游大陆吧，根本就没有书里想得这么快乐。首先是住宿问题。其次是就算有钱你也住不上好地方的问题，再次是，他娘的老子迄今为止从来没见过一位花瓶美女。那两个妞从来就没让我省过心……”

    ……能从乡村的牛粪味联想到痛打吟游诗人，您的思维确实挺发散。

    艾森一边在心中吐槽，一边时时刻刻地关注着路上是否有粪类挡道，西格玛见他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禁笑出了声来：“你还真是远离尘世的大学者啊。农家人怎么舍得让牲畜的粪类白白撒在路上？你看到的几朵牛粪大概是不小心洒落在地上的残余。要知道，牛粪可以用来当作燃料，虽然烧起来会有一股难闻的气味，但是储备一下也不是坏事，况且还能用来沤肥，与泥土、牛毛、麦秆等东西拌匀了，也可以砌墙，用处实在不小。你没看到吗？每家牛车的屁股下面都挂着一个袋子呢……”

    他们此时正经过一辆牛车，驾车的人是一位老人。步行跟随的应该是他的儿子，老人闻言，惊奇地看了西格玛一眼，笑道：“这位大人说得很对，没想到您这种尊贵的法师大人，竟然懂得这些东西。”

    西格玛也笑了起来，模仿着老人的语气，说道：“没想到像你这种普通农家的老头子，竟然敢向我搭话，我还以为你们只要被瞪一眼，就会跪在路边口称老爷饶命呢。”

    “我既没有做坏事，也没有触犯帝国法律，为什么要跪，又为什么要叫饶命呢？”老头呵呵地笑了起来，“我小的时候，我爷爷倒是会给我讲他小时候的故事，那个时候，别说是贵族老爷，就算是见了税吏老爷，也要乖乖跪在路边的，不过现在早就不一样了。遵守帝国法律，按时缴纳税款，不要主动挑起争端，只要做好上面这三件事情，那么我们就不必向任何老爷下跪，这是神父告诉我们的。”

    他笑眯眯地说：“神父总是给我们讲一些教廷的故事和典籍，我虽然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但有一句话却记得清清楚楚，那就是初代教皇曾经说过，屈膝的人们啊，摸一摸你们的膝盖，然后用心记住一件事情：父神赐予我们膝盖骨，只是为了更方便我们走路，没有其他多余的用处，不信你们抬头看看，你们下跪的对象，难道没有膝盖骨吗？”

    西格玛点了点头，心中稍稍有些感慨，深入帝国，随处都能感受到教廷的深远影响，这个由圣职者建立的组织立世久远，虽千年而威名不坠，靠的绝非是什么虚伪的承诺和谎言的欺骗，而是那些永远都不会磨灭的功绩。

    上辈子看过的西幻式网络小说中，有一件事情经常让西格玛百思不得其解，书里的教廷虽然号称光明教廷，但从上到下似乎虚伪得不像话，与其说是神官牧师，不如说是身经百战的贪官污吏，他们向信徒收取大量捐赠，甚至公然欺男霸女，就算用圣术治病救人，居然还收取高额的医疗费用，这样烂透了的组织能够存在的唯一理由，似乎就是等待主角来捣毁它，就算是这样居然还能吸引到大量信徒的疯狂拥戴，实在是让人很是纳闷，难道靠着虚假的承诺和华丽的圣术，就可以让信徒们死心塌地到这种程度？

    真正的教廷应该就是他所见到的这个样子吧，只要是心中坦荡光明的人，没有谁会讨厌圣职者，民众的拥戴和信任，贵族的尊敬，皇室的妥协，法师非敌非友的斜眼，教廷能够取得如今这种成就，是因为他们从初代教皇起，就一直恪守着自己的信条和承诺，是无数行走在大陆上以身作则、以守护他人为毕生信条的圣光追随者们用心血所结成的成果……

    西格玛似乎有些明白，之前遇到的许多人听到了西格玛的理想和原则之后，会吐槽说“你应该去做个圣骑士”了，因为这些形形色色、立场身份和地位各有不同的人们似乎有一个共识，那就是“圣骑士是好人”……

    当然，就像邪恶的死灵法师们中会出现像西格玛大爷这种公正善良纯洁有爱的大好人，圣骑士的队伍里也会有一个大败类，如果将这个大败类剔除的话，圣职者的成分会更加纯净吧……西格玛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因为他听到了一声耳熟又嚣张的长笑。

    “哇咔咔咔咔，这不是与又胖又蠢的死宅相处一个下午都不会感到寂寞的西格玛殿下吗！您这是出来干什么？难道是艾森先生感到寂寞了，吵着想要来晨光镇看看热闹，所以您就勉为其难地陪他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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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修车技术哪家强?
    “这不是与又胖又蠢的死宅相处一个下午都不会感到寂寞的西格玛殿下吗！您这是出来干什么？难道是艾森先生感到寂寞了，吵着想要来晨光镇看看热闹，所以您就勉为其难地陪他来了？”听到这熟悉至极的坏笑声，西格玛和艾森同时向左边看去。

    已经重新换上圣骑士铠甲的姬莉，站在一辆货车前，向他们挥着手。

    艾森不由想起了西格玛胁迫他编造的谎言：“跟我去一趟镇上玩玩，并向姬莉和雅典娜解释清楚，是你自己寂寞得无法忍耐，吵闹着想要来镇子上看看热闹，我实在没办法，就勉为其难地陪你来了——听懂了没有？

    ——你们俩的同步率真是高到一定程度了，怎么连思考回路都是如此得相像？还是说西格玛先生您的行为模式已经被这位圣骑士小姐摸得清清楚楚了？噗噗，这可真是可怜啊……

    艾森微微地低下头去，不着痕迹地掩盖住了露出来的笑意。

    他没有发现，西格玛斜睨了他一眼后，轻轻地冷哼了一声。

    然后，死灵法师突然露出了爽朗的笑容，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几声之后，就转过身来拍打着艾森的肩膀：“怎么样啊，艾森，我说得没错吧，姬莉见到我之后，肯定会说出这种话的！愿赌服输，愿赌服输，快把钱拿来！”

    咦咦咦？赌？这是怎么回事？我可不记得与你打过什么赌赛！

    艾森稀里糊涂之际，就感到肩膀上一痛。死灵法师面不改色地收紧了按在他肩膀上的手，一脸笑眯眯的模样，两朵蓝焰却在眸中再度绽放：“艾森先生。欠赌资可不是什么好习惯，那位赶车的朋友可是镇上基德老板的得力助手，据说最擅长讨债了……”

    艾森先生顿时觉得尻间一寒，健硕凶悍的肌肉大汉，冰冷的白河水，虽然西格玛没有言明，但是参考前后语境。显然这个节操丧尽的死灵法师正用眼神无言地推销着这种灌肠套餐，作为识时务者的典型代表，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在西格玛的淫威之下，艾森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掏出了自己的钱袋，飞快地递给了西格玛。

    死灵法师点了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我就喜欢跟你这样的人做朋友。爽利。”

    他打开钱袋。掂量了一下，皱眉道：“多了多了，我可不是贪小便宜的人。”

    言毕，他示意艾森伸出手来，在精灵学者的手掌中排出了十二枚铜币之后，心满意足地将剩下的五枚金币和二十枚银币连带着钱袋一起放进了法师袍的内兜，做完这一切后，他转头向姬莉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你错了。今天下午确实是艾森提议要不要来镇上看看，但被我拒绝了。我的理由是。如果我来了，一定会被你用阴阳怪气的语言嘲讽调戏，但艾森觉得你不是那种人，艾森说，姬莉小姐温柔又善良，肯定不是那种牙尖嘴利喜欢恶作剧兼腹黑狡猾的坏女人，圣骑士中也绝对不会存在这样的大败类，我们俩的意见发生了分歧，于是就打了一个赌，就赌你看到我们来晨光镇之后，到底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西格玛得意地挑了挑眉毛：“如你所见，我赢了，事情就是这个样子，不过呢，我得恭喜一下艾森先生，虽然他损失了一定的金钱，但是以此为代价，认清了某人的真面目，现在他应该明白了吧，某人正是圣骑士中罕见的大败类，是个牙尖嘴利喜欢恶作剧兼腹黑狡猾的坏女人，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他拍了拍艾森的肩膀，笑眯眯道：“对吧。”

    对，就是这个样子……个毛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父神在上，西格玛的脸皮到底有多厚啊！究竟什么样的经历和磨练能让他在眨眼之间编造出一个看似很合理的扯淡谎言啊！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也要有个限度吧！啊啊啊啊啊啊父神啊，他为什么会有如此卓绝的坑人技巧啊！姬莉小姐在瞪着我啊！笑眯眯地盯着我看啊！我不仅损失了一定量的金钱，还顺便收获了一个牙尖嘴利喜欢恶作剧兼腹黑狡猾的坏女人的惦记啊！

    满腹心酸，无比委屈，艾森先生悲愤莫名地看着西格玛，进行着无声的抗议。

    西格玛眯眼一笑：“活该，谁让你嘲笑我的。”

    “我没有啊！”艾森大声喊冤道。

    西格玛漠然道：“你在心里嘲笑了。”

    ……连心里想什么也要管？你到底有多独裁啊！

    死灵法师不屑地嗤笑道：“天真，我会被那种女人摸清楚行为模式？我可是天底下最令人捉摸不透的傲……傲气凛然的美男子啊！”

    转折好生硬！你刚刚想说傲娇吧！一定想说傲娇没错吧！

    那边的姬莉倒是一脸失算地叹了口气：“还是低估了你的脸皮厚度和下限程度啊，好吧，这一次是我输了，按照约定，我会让你舔我的……”

    “雅典娜呢？”西格玛走近前去，“你们遇到什么麻烦了？”

    “竟然无视了我发放的福利？”姬莉震惊道。

    天使的声音从货车的另一面传来：“西格玛，我在这里！”

    死灵法师转过去一看，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这辆货车抛锚了，左边的车轮整个掉了下来，雅典娜双手车沿，将向左倾斜的货车牢牢地托住，看到他之后，露出了明丽的笑容。

    “……”西格玛看了看货车上堆积如山的家具和粮袋，惊叹道，“想不到你居然还有巨力娘的设定……”

    “所以，你看到了，就是这么回事。”姬莉来到西格玛身边。解释道，“距离佣兵集会还有一段时间，所以分会会长打发我们出来转转。遇到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帮帮忙，路经此地时，正好遇到这辆车抛锚，多亏雅典娜在货车翻倒之前把它托住了——这种情况只能提前卸货了，赶车的伯伯将货车拜托我们照料，自己去找亲友寻求帮助了。”

    “干得不错，比某个杵在原地担任无用解说的废柴败类圣骑士强多了。”西格玛摸了摸天使的脑袋。天使抱以灿烂的一笑。

    他无视了姬莉的抗议声，蹲下身来，观察着车轮断裂的裂口。这是帝国南部典型的农用二轮车。不是工厂的量产货，只是劳动人民自己的手工制品，它的车架很长，后部延伸出一段栅架以增加载货量。其实在车轮上外加搁板才是最成熟的做法。不过这些跟西格玛没关系，他的目的仅仅是把这个见鬼的劣质品修好，解放雅典娜的双手而已。

    “车轴出了问题，但我手头没有合适的工具和原料，所以修不好。”姬莉显然有过游历的经验，很是见多识广，她蹲下身来，“你有办法吗？”

    “学院开设了工程机械课程。死亡国度在机械炼金学上一直走在大陆的前端，如今已经被整个大陆认可采用的减震弹簧设计。就是我们的手笔。”西格玛示意姬莉将脱落的车轮立了起来，“修车技术哪家强？这种问题的答案简直一目了然。”

    “抽调木制车轴中的生命力量，改变构成结构，融合土元素与水元素，元素序列重新排布，强力胶水制作完毕……”西格玛钻到了车的下面，喃喃道，“断口修补完成，故障的主要原因是车轴内部朽空，一定是当时没好好处理……算了，好人做到底……”

    大概忙活了五分钟后，西格玛在车下比出了胜利的手势，姬莉将巨大的车轮重新装好，最后由西格玛使用乱石穿刺法术代替铁钉铁销将车轮固定，紧急修理工作就告一段落了。

    “有句谚语叫，再能干的妻子也无法在没有食材的情况下做出饭菜，不过凡事总有例外啊，不愧是西格玛。”姬莉伸手将钻出来的西格玛拉了起来，发自真心道，“好厉害。”

    “简简单单，小菜一碟。”用魔力聚集一捧清水冲洗着沾了些灰尘的双手，西格玛笑了笑，“这种农用二轮车的传动系统很是简陋，根本不算什么。我连学院的‘红色独角兽’型魔导重战车都修理过，那玩意有丧心病狂的五对负重轮，全速前进时能瞬间提速三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