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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踪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沈四宝

    这可真是天公作美,陆正不由暗暗感激上天安排,万万想不到会在此时此地看见心儿。自从上次日月庐一别,他是日夜思念着心儿,却始终不得一见,没想到她就这么毫无征兆的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让他心神震动,心中激动不已,恨不得马上上前与她相认,听她叫一声小哥哥,那哪怕就是当场死了,也是无怨无悔的。只是如今眼看心儿就在眼前,却被荒未央定住了形神,动弹不得,而且连说话也不能,心中不由大是恼恨。

    她身边的那个跻九陵,应该就是雷宗宗主惊百里的儿子吧。陆正忽然想起当初齐山六义之中那个易有喻欺骗自己说心儿要和跻九陵成亲的话来,此时见他们两人竟然同时来到清都山,心中不由咯噔一下,恍惚之间猜疑难道那个易有喻说的是实话,不是欺骗自己?

    转念一下,又顿时释然,从刚才他们两人几句对话来看,心儿对这跻九陵根本不假以颜色,怎么可能会有成亲这回事,自己真是多心了。又想,心儿心里只有我一个,又怎么会把你们放在眼里,想到这一点心里甜丝丝的。

    再看这边跻九陵和风琳行礼问好之后,荒未央迷迷瞪瞪的坐在地上,左摇右晃,竟然是毫不理睬。陆正自从知道了这黑衣女子就是心儿之后,一双眼睛就再也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过,见她一直保持着对他行礼的姿势,陆正忍不住在心里破口大骂:“荒未央。你这混蛋,让心儿这么站着,难道不累吗,一点儿也没有未央天的样子!”

    而一旁的跻九陵站在那儿,忽然脸上闪过一丝轻蔑之色,虽然是背对着自己,但陆正此时神通有感。仿佛依然可以看见他脸上嘴角的嘲讽。跻九陵这是看不起荒未央啊,陆正心中腹诽道:“这小白脸也太不懂规矩的,内心不敬,干嘛假惺惺的行礼,荒未央很稀罕你向他行礼吗?”他这会儿又替荒未央抱不平了。

    虽然知道易有喻说的话是假的,但是他心里始终有些不舒服。正好看见跻九陵如此神色,自然马上将他当做天大的罪状,心道这人果然十分不堪,怎么配得上心儿,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他此时酒意翻涌,心中所思便是最直接的感受的反应,不禁把目光从心儿身上转移到了跻九陵身上。但觉他站在那里,哪儿哪儿都不对,从身姿到穿着乃至飘起的头发,处处都可以挑出毛病来,证明这个人十分低劣。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却竟然敢站在心儿的旁边,对心儿来说,简直就是一种侮辱。越想越是气愤,陆正心中无端生出一股无明火来!

    就这这时,风琳对跻九陵说道:“师兄,未央天似乎是喝醉了,看样子一时醒不过来,要不你先将他搀扶到那边的草屋里吧!”

    这原本是最正常不过的一句说话,但是在此时陆正的耳内。却不啻如一道惊雷一般,让他整个人都傻掉了,后面跻九陵又说了些什么,风琳好像又说了些什么。他一切都没有再听见。

    他心里震惊不已,不断地问自己,这怎么可以?心儿怎么可以跟这样的一个不堪的人说话呢?她为什么要跟他说话,而且语气还这样的柔和,还说了这么多,这么客气。此时在他心中,跻九陵已经是不堪之极,简直就是如地上的狗屎一般,应该远远避开,连看一眼都要洗眼睛,怎么还可以与他去说话呢?

    但是心儿却偏偏跟他说话了,陆正心中顿时生出一股酸涩委屈,自己还没跟心儿说话,心儿怎么可以跟这样的人说话呢?

    哦,对了对了,她是没看见自己,如果心儿看见了自己,那一定就马上会过来跟自己说话的。陆正立即安慰自己想到,但是一转念之间,又觉得有些不确定了,但是她怎么能看不见自己呢?她不应该看不见自己啊?从她刚才飞天而降看来,起码也是知道境的修为啊,一定已经察觉到这边草屋里有人了,但是她为什么不看一眼过来呢?如果她看了一眼过来,不就是能看见自己了吗?而且会看见自己在看她,自己可是她的小哥哥啊!

    难道是她心里不愿意吗?对了,她已经长大了,已经不会再认谁是她的小哥哥了,当初的相识,不过是年少之际不懂事的玩伴,到了现在,她自然是已经变了。自己不在她身边的这几年,她一定认识了其他许许多多的朋友,见得多了,便不会再把当初的小哥哥当一回事了!也许已经有了自己喜欢的人,可能她心里已经将自己忘记得干干净净啦!

    看她现在说话,冷峻之中带着礼数,是多么的成熟,这说明她十分有主见,真的不再是当初那个心儿啦。想到这些,陆正心中一点悲酸之意迅速地蔓延开来,整颗心好像被浸透在了水里,让他喘不过气来,胸口闷的不行,想要动一动,快活的大叫几声,却是被荒未央定住了,怎么都动不了,他心里越来越急,整个神气都开始混乱起来了。

    他毕竟是知心境大成的修为,也隐约感知道自己似乎有些不对劲了,而且这些念头都有些偏颇,自己不应该这么去想,但因为是关系到了心儿的缘故,这种感觉始终挥之不去,让他念念不休,始终不能停下。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个声音在他心中喝道:“快诵佛门清心咒,你现在说不了话,心里也可以默诵,不要管其他,一念专注,勇猛而入,一切不管。”

    陆正听声音,分辨出是在六龙佩当中的那个白衣人,他对此人来历虽然不清楚,但是不知为何却有一天与生俱来的信任之感,当即依言照办。

    这清心咒乃是苦行僧在两界山上教给他的,他心中感激大和尚,平时一直持诵不绝,以作为对大和尚的纪念。而且他已经知心大成,虽然不能开口,但是以心念默念,自然不费任何力气,绝不会如一般人一样,莫名中断,难以持续。

    默诵良久,开始之时还有杂念妄想不停扰动,到了百遍之后,已经是流畅无碍,身心浸入,咒音回荡在心间,共振回响,诸般杂念一一碎裂,不能再生。又过百遍,已经是身心光明通透,形神终于稳定了下来。陆正心中顿时无比的轻松,回忆刚才,犹如经历一场恐怖噩梦!

    自己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陆正心中正想要找那个玉佩中的白衣人问清楚,白衣人已经主动开口了,却不是陆正进入那个玉佩之中,而是他的声音自然在他元神之中响起:“好险,没想到你对这女娃娃情意如此深重,稍一动念吃醋,就引发了魔邪劫。”

    陆正之前曾与灵虚以神识相感对谈,此时修为更进,自然地就以神识与这位白衣前辈交谈,道:“多谢前辈您及时相救,您是说魔邪?我不是已经知心大成,早已过了魔邪劫了吗?”

    那白衣人道:“心念一偏,便是魔境,一入魔境,即受群邪。你此刻再看看那个跻九陵!”

    这白衣前辈怎么会知道跻九陵,难道他在玉佩之中也能知道外界一切变化?陆正无暇细问,依言看了看跻九陵,只见他正跟心儿说话,道:“我看还是先想办法将他唤醒吧,明天就是演法大会,此事干系太大,再不处理,便来不及了,岂不是有负宗主吩咐。”

    说来奇怪,陆正此时看他,却再没有方才那种觉得此人一无是处,种种不堪的感觉,心境已经极为平和。

    白衣人继续道:“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很不一样,简直判若两人啊!”

    陆正道:“前面都是我想错了,前辈,刚才我怎么会变成那样?”

    白衣人呵呵一笑道:“吃醋啊,加上你刚才第一次喝酒,就喝了那么多,神意驰骋不摄,又对这个小女娃这样情深,其心一旦有偏,自然化执为魔,招惹群邪。你刚才说度过魔境劫,呵呵,我告诉你,修行之道,虽有度劫成就之说,但从来没有度过之说,这些劫数始终存在着,随时都会爆发。”

    陆正吃了一惊:“这是什么缘故?这样一来岂不是说,有永远度不完的劫数?”

    白衣人道:“你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这不是很稀松平常的事吗,再自然不过了。我来问你,你未曾知心大成之前,是不是每天都要吃饭,一日三餐,不可缺少,肚子一饿,等同劫数遭至。难道说你吃一顿,就会这辈子都吃饱吗?劫数也是如此啊!你现在知心大成,虽然不必吃饭,但还不是在时时刻刻炼化天地间的生机元气吗?这难道就不是劫吗?”

    肚子饿也算是劫数吗?白衣前辈的话乍一听有些吃惊,但仔细琢磨却是十分有理。只听他继续道:“天地日新,万事瞬变,时时如新,一切重来。这其中便有修行之成,修行之意。你现在已经开始知道境的修行,也是该参悟这些道理了。”

    陆正听出这白衣前辈似有指点自己的意思,道:“前辈,您突然出现在这玉佩之中,不是没有缘故的吧,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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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唤物杵
    那白衣人一笑,却道:“此事不急,倒是你朋友那儿好像出事了,我看你这么喜欢那个女娃娃,难道你不想去关心一下吗?”

    陆正听得这话,赶忙向心儿那边望去,只见荒未央已经不是坐在地上了,而是躺在牛背上,翘着腿,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跻九陵和心儿恭恭敬敬站在一边。

    此时跻九陵正在说话:“……这件事雷宗对外没有透露半点消息,宗主派遣雷宗长老和得力弟子秘密追查,但这伙妖物来无影去无踪,一年多来始终没有任何消息,却在三天前得到了那伙妖物的行踪的消息,虽然不知真假,但宗主当即率领三位长老赶去。只是因为明天就是演法大会,此事再也隐瞒不住,因此宗主临行前嘱托晚辈和师妹风琳前来告知此事,如若明天他们无法赶到三山,或者带不回法器,希望涤玄天能想办法为雷宗遮掩,此事也并非雷宗一宗之事,而是干系到整个道门之声望,此事十万火急,还烦请未央天带我二人拜见涤玄天。”

    荒未央听罢,一言不发,躺在牛背上,听了跻九陵说的这些话,反而向另外一侧转了了过去,背对着跻九陵二人。

    跻九陵一愣不知道荒未央是什么意思,他心中焦急,上前一步,叫道:“未央天,此事紧急……”

    “这件事哪里紧急了?”荒未央忽然出声打断,淡淡道:“既然此事紧急。为什么不在发生之后便速速报知三山?而是过了整整一年等到演法大会召开之日,这么说来,惊师兄的耐心还是极好的。看样子这件事也不算太着急。老头子……呃,我师父他老人家现在不在三山,这件事明天再说吧。”

    跻九陵一听,心中大急,道:“等到明天再说,那怎么来得及?”又叫了了两遍,荒未央始终不理不睬,更不转过身来。

    陆正听到这里。隐约听出似乎是雷宗丢了什么东西。但是他们怎么来求涤玄天呢,难道是想要求他相助,帮忙寻找。荒未央似乎不太愿意搭理这件事,以他的性格。可能会觉得这种事无聊之极。与自己毫无关系吧。于是。陆正问那白衣人道:“前辈,他们到底在说什么,是雷宗丢了什么东西了吗?”

    白衣人道:“我身在玉佩之中也是刚刚才听见。怎么可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听他所言,我却可以猜的出来一个大概。看起来,雷宗应该是丢了一件法器,而且这件法器对雷宗来说,嘿嘿,可是至关重要!”

    陆正一想,惊道:“莫非是唤物杵?前辈你是说雷宗把唤物杵弄丢了?”

    白衣人道:“你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是为自己猜中了感到惊喜吗?都说了是至关重要的法器,笨蛋也知道是唤物杵了!”

    陆正道:“这我就不明白了,雷宗既然丢了唤物杵,那为什么要对此保密呢?人多力量大,不是应该发动道门诸宗合力找寻吗?为什么还要这样偷偷摸摸的,好像他们才是偷了东西的人一样。”

    白衣人呵呵一笑,道:“傻小子,有些东西丢了,要大张旗鼓的找才能找回头,有些东西丢了,却必须这样偷偷摸摸的找,才能找的回来,不然的话,还会丢掉更多的东西?”

    陆正不解:“丢掉更多的东西,前辈您说的是雷宗吗?他们还会丢掉什么?”

    “你还真是个实心眼,怎么就不会自己想一想呢?当然是面子啊!”白衣人叹了口气:“唤物杵是什么东西,那可是雷宗的镇宗神器,堂堂道门大宗门,却被妖物生生抢走了镇宗神器,岂不是等于在他们脸上狠狠的扇了一耳光吗?说了出去,惊百里岂不是颜面无存。而且这样的神器丢了,如果宣扬开来,必然引来修行界众多垂涎之人,那些抢东西的妖物岂不是更加会藏得好好的,到时候雷宗想要找起来,只怕是难上加难。”

    陆正又问道:“既然如此,那这雷宗弟子今天来求见涤玄天又是为什么?如果要求涤玄天帮忙,是不是晚了点啊,整整过了一年了。”

    白衣人道:“他们不是求涤玄览帮他们找回唤物杵,是要涤玄览帮他们遮掩啊!”

    陆正又问道:“遮掩什么?”

    白衣人道:“呵呵,亏你还是个道门天宗记名弟子呢,对道门什么事都不知道,还不如我。你听好了……”

    原来道门的演法证道大会开场,有一个仪式,那就是等天地二宗落座之后,道门八宗宗主依次出场登位。这八宗宗主登位当然不是随随便便的出现,走到位子上,而是要施展各宗本门神通法术现身登位,而其中最重要的一点便是,所施展的法术必须是用本门镇宗神器施展。因为真阳宗和太阴宗本身没有镇宗神器,就会借用天宗的天镜和地宗的地衡。

    事情还没完,等八人一一现身之后,八件法器还要一起合并成阵,八器合力施展一种法术,之后才算是整个仪式完成,到此演法大会才算是正式开始。因此也就是说,明天若是雷宗拿不出唤物杵,这消息就再也藏不住了,立即就会传遍整个修行界。

    陆正这才恍然大悟,心道,这位前辈怎么对修行界这么熟悉,刚才更是注意到白衣人称涤玄天为涤玄览,心中不禁对他的来历感到更加的好奇了。

    而此时那白衣人似乎有什么想不通,思索着沉吟道:“只是奇怪了,道门雷宗虽然没有护山大阵,但是居于雷泽有天然雷威守护,较之一般护山大阵还要来得难以突破,是什么样的妖物如此神通广大,竟然能够攻入雷宗,而且还抢走了唤物杵!

    以惊百里身为雷宗宗主之身份来推论。他的修为应该不低啊,起码有知天小成的境界,加上雷宗其他的长老,怎么可能轻易让普通的妖物抢走唤物杵呢?这么说来,这些妖物至少有一名相当于脱天镜修为的高手啊,会是谁呢?以这样的身份修为,抢走唤物杵,又是什么目的呢?唤物杵之用在……难道是……”想到某个可能,白衣人吃了一惊。

    陆正听得白衣人自思自量、自言自语时,没有多加理会。又听见跻九陵还在哀求荒未央。道:“未央天,此事确属雷宗有失,但是一年前,大批妖物围攻雷宗。里面可是有一位脱天境的高手啊。而且当时雷宗有两位长老正在闭关度劫。无法援应,这才让妖物有机可乘。

    当时家父……宗主,拼尽全力。当场要与那妖物同归于尽,只可惜那妖物之妖法诡异,家父却是连自爆都没能做到,这才失了唤物杵……但这一战之惨烈,雷宗弟子守护宗门,个个奋勇当先、不顾性命,惨死在妖物手中的弟子足足有五十余人,剩余之人上至长老,下至记名弟子无一人不受伤,雷宗守护宗门、守护神器,已经是豁尽全力啊!这未央天可是知情的啊!

    失了唤物杵,的确是雷宗之责,却并非雷宗守护不力。本来雷宗一门之荣辱何足道哉,但是牵连的却是整个道门之声望啊!当时道门各宗前辈赶来相助,雷宗弟子上下个个感动,深知诸位前辈相助雷宗,不仅是因为同源同流之情,更是震慑诸般妖物之辈,令其不敢再度为祸,维系我道门千年之威不容有失啊!道门诸宗同气连枝,荣辱并存,倘若雷宗丢了唤物杵之消息传了出去,到时候丢了可不只是雷宗的脸面,更是有损道门数千年来积累的威名啊!”

    跻九陵说到最后,已然是声泪俱下。那白衣人听了,呵呵一笑道:“这雷宗掌门有意思,派了能说会道的和貌美如花的两个弟子来告求此事,也算是颇费心思了。”而陆正也听明白了,原来雷宗丢失唤物杵,正是在一年之前,那时候正是山神带着自己一路逃奔的时候。

    荒未央终于转过了身,坐了起来,他闭着眼睛,一张嘴却不是说话,而是打了一个长长的酒嗝,喷出无数酸扑扑的酒气,让一旁的心儿退了一步。

    跻九陵以为说动了荒未央,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却听荒未央道:“唤物杵,不见了?”

    跻九陵不明其意,但仍是点头道:“是!”

    荒未央又道:“是被妖物抢走了?”

    跻九陵仍旧道:“是。”

    荒未央忽然睁开一只眼,看了一眼跻九陵,又迅速闭上了,道:“既然知道是被妖物抢走了,在某个妖物哪儿,那就是说不是不见了嘛,只是换了个主人,正所谓,有失者必有得者,物易其主罢了。嗯,不算丢,不算丢。”

    跻九陵还以为他要说什么,没想到却是这么几句不伦不类的疯话,却不敢发作,只好忍住脾气道:“这本是雷宗之物,是被妖物抢走的,当然应该找回来。”

    荒未央打了个哈欠,道:“天地之间哪有有主之物,就算是你这副肉身,也不过是暂时借来一用,到时候还不是得归还天地。唤物杵也不是雷宗所炼制,只不过是拿着用用罢了,现在妖物来借,就让他们借去用用,说不定,过一阵就会还回来了。丢都丢了,也别在乎什么面子了,明天的演法大会,没有法器就算了,又不是说没了唤物杵,法会就开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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