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逐桃花

    一次和单位的几个同事喝酒时，在座的人没有不骂谷大红不学无术，仅仅靠舔着如今分管教育系统的副市长的屁眼，才得以有今日的地位。那情景，让孟浪的脑子里又出现了老爸愤怒的表情，孟浪把满满的一杯酒灌进胃里，狠狠地放下酒杯，说他所掌握的谷大红贪污的证据，足以让谷大红去另外一个地方吃上几年国家的饭。

    两天后，教育委员会纪检委副书记来学校找孟浪谈话。

    谷大红三十三中校长的职务被解除了，调回机关，等待处理。

    三十三中的教师们，总是微笑着对待孟浪，让孟浪感到亲切。

    渐渐地让孟浪从同事们亲切的微笑、尤其是新的校领导亲切微笑中，感觉到了距离与冷漠。

    孟浪终于有机会听到同事们真实的想法。

    那天孟浪上厕所，听着隔壁两位女教师在议论着。

    “人真的不可貌相，谁都不会想到孟浪会是告密者。”

    “告密者要我看，肯定是因为谷大红没有分点钱给他，若是也给他一万两万，杀我的头，也不相信孟浪会告密。”

    “生活在这种人的周围太可怕了。”

    “今天他会告谷大红的密，明天就会告其他人的密；打小报告，写匿名信，有事无事地搅浑水，这样的人天生就是这种姓格。”

    然后是女教师嘘嘘嘘嘘嘘嘘的小便声。

    孟浪蹲在厕所里，一直蹲到双腿失去了知觉，扶着墙壁站起身来，看看坑里，一粒屎都没有拉出来。

    接连三天孟浪肚皮胀得难以忍受，可蹲在学校的厕所里，就是拉不出屎。

    孟浪只好写了张辞职报告。

    然后卷着铺盖离开了三十三中。

    走出学校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一家厕所，痛痛快快地拉着从三十三中带出来的屎，拉了个彻彻底底、空前绝后。

    妈的，要把你搞下来，现在有的是机会。

    孟浪的脚从茶几上离开，他当然想到了自己的后台祁樱。用不着劳动祁樱副市长老爸的大驾，只要让祁樱在她老妈的耳朵边，吹点风就可以了。怎么说孟浪也是教育局长东床袒腹的预备女婿，出一口恶气，不是件难事。重要的是谷大红确实不是个玩艺。

    走进房间，把自己和祁樱上床时扔了一地的衣服捡了起来。

    最后捡起来的是祁樱的米米罩，黑色的无吊带米米罩。

    孟浪拎着米米罩在眼前晃荡了一会儿，顺势倒在床上，把米米罩搭在脸上，他喜欢嗅着米米罩上的汗酸和香水混合的味道。

    果然，还没有来得及熄灭床头的灯，孟浪就发出轻微的鼾声。

    那缕淡黄色的光洒在孟浪脸上的黑色米米罩上。

    月色透过窗帘冷落地栖息在孟浪的床上，带着孤傲的神色对视着床榻上制造的灯光。

    又过去一天。

    临下班前，孟浪把这天需要做的两件事情都如期完成。

    一件是财务部让他填写的一套股东表格；另一件是帮老总辛佳丽起草了一份入党志愿书里的对党的认识材料，足足写了四千字。

    财务部长认真地看孟浪填写的股东表格，修改了三个地方。

    辛佳丽把孟浪写的东西塞在抽屉里，说用不着看，有那个意思就行。

    辛佳丽一出办公楼，孟浪就把奥迪车开到辛佳丽的面前。离开辛佳丽的办公室后，孟浪就下了楼，去了地下车库，把车开了出来，停在一边守候着，差不多在车里坐了四十分钟。

    “我想把你调离培训部，明年若是再招人，当然还是你负责培训。”辛佳丽坐进车内，从包里掏出三五牌香烟，点上，吸了一口，尔后烟从她的嘴里吐了出来。

    辛佳丽微微侧着脸和孟浪说话，那口烟自然就顺着辛佳丽说话的方向，涌到孟浪的脸上。

    “专门成立一个策划宣传部门，你来做比较合适。”辛佳丽当然不需要孟浪表示认可或者不认可，飘扬集团公司里的人，只要自带着耳朵来上班就可以了。孟浪也不例外。

    “再给你两女一男，加上你，四个人，主要应付吉陵市的各个媒体。”辛佳丽不再侧着脸说话，眼睛看着从自己嘴里吐出的烟圈，“近阶段主要任务是攻克一下吉陵市所有的媒体，要让飘扬的名字不停地出现在报纸上电视上，宣传费用实报实销，需要花钱的地方，尽管手脚大些。”

    靠！这事儿好办！老总都指示“手脚大些”了，有搞头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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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月光如旧洒在床上
    汽车已经进入了吉陵市的繁华商业街区，孟浪减缓了车速。+乡+村+小+说+网 手*机* annas．r

    “上个月市委市政府开展每个部委办局的主要领导关心私营企业活动，与飘扬集团公司挂钩关心的是市委宣传部。宣传部长打了几次电话给我，问问要不要关心，你看是不是花点钱，和吉陵日报合作搞一个头版头条好稿的征稿活动，我们拿出十万元搞这个活动，可以说是一本万利的事，你说怎样”

    “辛总在大学学的就是市场营销专业，错不了。”孟浪说的话，听起来有拍马之嫌疑，可说的毕竟是一句大实话。辛佳丽在大学专攻的市场营销，现在还是市场营销专业的在职研究生。

    当年，她在上学的时候参加选美，能够脱颖而出获得冠军，固然有她自身外形的美貌条件，但内在的被文化熏陶出来的气质美也是不可或缺的优势。

    辛总是美女，内外兼修的美女！

    “一家公司的名头大了，即使犯了点什么事，派出所、工商所、税务所这类的小衙门，就不敢涮你，平时更不敢来坑你，要不然他们会像蝗虫一样，整天在你眼前不停地飞来飞去。”

    辛佳丽侧着脸吐了个烟圈。

    烟圈逐渐地扩大着，大到像一个口袋的口子，把孟浪的头正好套在里面。

    喜洋洋饭店到了。

    要请的客人还没到。

    孟浪也抽着香烟，是辛佳丽给他的三五牌。

    辛佳丽放下手里的包后，去了洗手间。

    包房的门被推开时，一位女人把头伸了进来，那是一张略加修饰过的脸，但也可以称得上漂亮。女人先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孟浪，她笑笑。孟浪回之一笑。女人再笑时，身子已经挪到了包房里了。

    “你是小孟”

    在女人的问话中，孟浪愣了一下，随即满脸堆笑地点着头，“是的。”

    女人伸过手来，让孟浪的手轻轻地捏着，尔后，女人像领导似地动弹了一下，肉嘟嘟的小手，像领导一样地给人亲切感。

    辛佳丽还没有从洗手间回来。可这不妨碍孟浪招待这位可以算得上波霸的女人——女人虽不是很年轻了，但身材确实无可挑剔，波尤为显眼。凡是辛佳丽宴请的人，都是飘扬集团公司的保护神。

    今天这位女人也不例外。

    吉陵市税务局副局长。

    姚倩玫。

    辛佳丽从洗手间一回来，就恭敬有加地对孟浪介绍了副局长大人，按照当今社会的普遍习惯，称呼时，“副”字一律免去不算，单称“局长”就可以了。孟浪的目光在姚倩玫的胸脯前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困惑地移开了。他的这种职业习惯，当然没有逃得过辛佳丽的眼睛。辛佳丽暗暗一笑，职业素质到了孟浪这种地步，还是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他无法给局长大人评判该戴怎样的米米罩。

    “姚局长的女儿明天想报考南京艺术学院，你从下周开始，每周晚上去姚局长家，给她女儿，做些辅导，油画，姚局长的女儿喜欢油画，对不对姚局长。”

    辛佳丽忽然把脸转向姚倩玫。

    姚倩玫的眼睛却一直盯在孟浪的脸上，“我也喜欢油画。”

    辛佳丽暗自一笑。

    “能来吗小孟。”姚局长亲切地问道，她的身子自然地前倾了些，胸前的肉全都搁在了餐桌上。

    “没问题。没问题。”孟浪一下子感觉到桌面被姚倩玫搁在上面的肉，压得倾斜了，赶紧在桌子下面，用手拉住桌面上的一根木楞，不致于倾斜得厉害，使桌子上的盘子顺着倾斜的坡滑在地上。

    辛佳丽开心地笑着和姚倩玫举杯碰了一下。

    妈的，我能说有问题吗孟浪愤愤的想。

    孟浪在姚倩玫温柔目光的邀请下，把杯子里的葡萄酒灌了下去。

    “今天就到这里吧。”姚倩玫提议。

    “听姚局长的。”辛佳丽欣然同意。

    “别局长局长的，一听就让人觉得有距离，喊声大姐，多亲切。”姚倩玫伸手和辛佳丽握着，辛佳丽适时地把一只小包递在姚倩玫的手里，姚倩玫掉过脸，冲着孟浪说，“你也是小孟，记住了，喊大姐，啊。”

    孟浪看看辛佳丽，辛佳丽笑得跟五月阳光下的罂粟花似的。

    孟浪点点头。

    “这包你拿回去。”姚倩玫把小包送还在辛佳丽的手里，“你知道我不缺这个，只要你能在百忙之中，给大姐我打个电话，或者约个地方坐坐，解解闷，比什么都好，还有你，小孟。”

    “先把大姐送回家。”出了喜洋洋饭店，辛佳丽吩咐孟浪。

    “我自己开车来的，不送了。若不是今天我还要赶到局里有点事，还真的想让小孟先上我家认个门。”姚倩玫一手握着辛佳丽的手，一手握着孟浪的手，摇来晃去。

    到了御前别墅入口处，辛佳丽就招呼孟浪把车停下来。

    “明天只要把包还给我就行了。”辛佳丽把小包扔在孟浪的腿上，又递过去一张名片，“这是姚倩玫的家庭住址和她的手机号码。”尔后，诡秘地一笑，推开车门。

    在辛佳丽没有消失在他的视线中时，孟浪是不会开着车离开的，连车子的引擎都不启动，这是规矩，在私营企业里必须遵守的规矩。倒是一阵风吹来，又掠了过去，自由穿梭着，甚至在孟浪的脸上狠狠地擦过去。

    孟浪看着辛佳丽走进别墅的入口，拐了个弯，不见了。这才把目光收回来，看着手里的那张名片。

    博爱公寓010幢丁单元202室。

    手机号码：13601360006。

    把名片放在一边，孟浪打开小包。

    包里当然是钱，一万美元。

    孟浪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万美元，眉头皱了起来。

    皱着的眉头还没有完全展开，奥迪车就启动着离开了御前别墅。

    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孟浪相信这就是他的报酬，当然不会是辅导姚倩玫女儿学画画的报酬。在常人的眼睛里这笔报酬显然过于高了些，可孟浪觉得不高。隐约之中，他感觉到还得搭售些什么，具体是什么，说不清楚。辛佳丽下车前诡秘的笑，是暗示。钱，自然也成了提供另类服务的报酬了。

    月光如水，洗濯着孟浪的脚。

    在就要走进楼前的电梯口时，孟浪抬起头，看着中天的月亮，那是一轮纯洁的月亮，虽说它所映照的这个世界并不纯洁，可不妨碍它自身的纯洁。出污泥而不染，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孟浪张开嘴巴，使劲地咀嚼着散落在他嘴里的纯洁月光。

    他能感觉到纯洁的味道。

    他喜欢这月光。

    喜欢到想占有的地步，只是占有少许一丁点儿。

    “嘡”地一声，电梯门开了，从电梯里走出来一位女士。那位女士看见孟浪站在门前，惶恐地一闪，夺路而走。孟浪看着女士离开时的背影，心里再次泛起了愧疚。

    得为自己那天晚上惊吓了女士，做点补偿。

    孟浪想。

    月光如旧洒在他的床上，床上只有那只依旧没有洗的黑色米米罩。

    祁樱今天意外地没有给孟浪打电话。孟浪冲洗了一下身子，**着走出来，给祁樱打电话。祁樱的手机没开。孟浪走进房间，把祁樱的黑色米米罩挂在吊灯上。尔后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和机，看罗伯特?德尼罗主演的美国往事。

    等到孟浪看完第一部之后，看看手机，居然没有听到手机响，此间辛佳丽给他来过电话。孟浪看看时间，辛佳丽来电话的时间是一个小时前了。在这个时候当然不能再给辛佳丽回电话。

    孟浪关了电视机和机，摇晃着身子，走进房间。

    裆部那物，自信地摆动着。

    博爱公寓010幢丁单元202室。

    孟浪拉灭了灯，躺在床上，复述了几遍姚倩玫的住址。

    那不是吴紫薇的工号吗

    孟浪想起了吴紫薇对他的考核，自然也想起了吴紫薇胸前自由的米米。就觉得裆部发胀。妈的。孟浪低声骂了句，尔后伸手拉了一下床头电灯的开关，一缕淡黄色的光栖落在他的裆部，孟浪勾起身子，注视了一下愣头青一般还犟着的玩艺，“你以为自己是领导想什么时候要就什么时候有”孟浪赌气地把灯拉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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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她说身体不适
    中天的月亮已经偏西了，从窗户外洒进来的月光，仅仅是些概念。+乡+村+小+说+网 手*机* annas．r

    博爱公寓……

    呼、呼、呼、呼……

    博爱……

    呼、呼、呼、呼……

    第二天一上班，孟浪就来到辛佳丽的办公室打着招呼，说昨晚自己睡着了，没有听到她的电话。

    “其实也没什么。”辛佳丽认真地对孟浪说，“姚倩玫的先生去瑞士已经一年了，昨天下车时，我忘了告诉你。”

    “还有什么事情？”

    “就这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