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老公戴帽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安徽临泉王子文
“小米,看见了吧,对面的那栋楼是教室,从下到上,一年级到五年级。两边的这两栋楼是有专业的音乐教室、舞蹈教室、绘画教室,等。这儿的教学设施绝对全县没有哪个小学能比,教师的教学水平也高,麦子以后在这个学校念书,只要她肯下功夫,大舅放心着呢。”
小米当然也放心了,麦子能进这样好的学堂,那也算是老天对这姊妹几个睁了一下眼了。她把一小的整个院子看了又看,以后麦子就跟其他人家的孩子在这个院子里念书识字儿了!
“走吧,你们几个抓紧时间去洗澡,出来咱们好去看电影。”小米的大舅见小米很满意,笑着向小米说,“可惜你年龄大了,要不然的话,你也来这个学校念书识字儿。”
小米摇了摇头,很心酸地笑了笑,然后依着大舅的话走出了一小的大院子。
大街上的行人大多都是摇晃着步子很轻闲似的。小米走出一小的大院子,瞅着大街上的行人,止不住对着大街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口气出的,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心疼、心酸,还是心里高兴了,要是爹活着,自己现在这个时候说不准也会还在学校里念书呢。爹一死,自己这辈子也就定下来是个瞪眼瞎儿了。以后麦子能跟着大舅念书识字儿,只求着麦子能争口气念出点儿啥名堂来,自己也就踏实了。
小米的大舅紧跟着小米出了一小的院子,瞅着小米对着大街发愣怔,两个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问:“小米,你咋的了?”
“大舅,麦子能在这样的学堂里念书识字儿,我这是高兴得不知道咋的好了。”小米听到大舅的问,忙往肚里咽了一口气,回头瞅着大舅笑着说,“麦子能跟着你在这样的学堂里念书识字儿,我眨瞪觉得像做梦似的。”
张咪儿扯着麦子跟着小米的大舅出了一小的院子,麦子抬头瞅着张咪儿问:“这学堂里咋的没看到有念书的学生呀?”
“今天是星期六呀。星期六学生都在家了。”张咪儿低头向麦子说。
“学校里的星期六都一样的吗?”麦子仍瞅着张咪儿。
张咪儿向麦子笑了一下,说:“不光咱们这儿的学校一样,全世界的星期六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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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豆子相亲了,小米伤心了(二十四)
“大舅,今儿真得好好给麦子洗洗澡,再给她好好打扮打扮,进这样的学堂里念书识字儿,得穿得干净齐整了!”小米又回头看了看一小的大门,向大舅说,“以后麦子是跟着大舅在这个学堂里念书识字儿,她要是显得邋遢了,人家会笑话大舅的。《+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 ”
小米的大舅笑了一下,说:“这个学校,服装都是统一的,也用不着大舅咋的操心。”
“咋的个统一?都穿的一样吗?是不是这个学堂还给衣裳?”小米听了大舅的话,马上就连珠炮似的问。
小米的大舅向小米点了点头。
“还有这样的学堂?”小米不敢相信了。
“咱们这个地方的学校倒没有强调,大舅原来所在的那个城市,从小学到中学,每个学校都是统一的校服,学生出来进去的显得很整齐。”小米的大舅见小米对这个也感到惊奇,笑了笑,说,“咱们这个地方,学生的家境普遍都比较穷,学校没办法要求服装统一。”
“学堂发衣裳还要钱呀!”小米一下子琢磨出了大舅话里的意思,盯着大舅说。
“是要钱,不过,都从学杂费里扣出去了。”小米的大舅向小米一笑。
小米不说话了,琢磨了一阵儿,抬头看着大舅,张了一下嘴。
“小米,别琢磨多了,大舅现在带麦子一个还没啥作难的地方。”小米的大舅见小米想跟自己说啥子,忙用话拦住了小米,说,“今儿你就只管带着麦子好好洗洗澡,陪着麦子把这个地方熟悉熟悉,别的啥也别再琢磨了。”
小米啥也不说了,嘴里吐了一口气,向大舅点了一下头。
麦子跟张咪儿像认识了多少年似的熟络,身后背着大舅给新买的书包,扯着张咪儿的手,一蹦一跳地跟张咪儿说着些啥子话,咋的也瞅不出是在家时的那个麦子了。小米瞅着麦子的后脊梁影子,一个新书包就让人觉得麦子跟原来不一样了,要是以后能念出点儿出息来,那又该是多大的差别呀!
小米的大舅也顺着小米的眼光向前看了一眼麦子,很心痛也很欣慰地笑了笑,向小米说:“麦子这闺女,脾气倔,心气儿也就会盛,念书识字儿不会让咱费啥心思。就是这段时间的功课,得费点儿事儿给她补上来。”
“那就大舅多费心思了。”小米很感恩地向大舅说,“念书识字儿这事儿我不懂,就全靠着大舅你了。”
“这个你倒不用操心费神。大舅也考虑了,这个学期到期末她能跟上去就行,一个寒假大舅再给她下点儿功夫,明年春上开学就没啥问题了。”小米的大舅很有把握地说,“比着城里的孩子,麦子晚上学两年。不过,这也不是啥坏事儿,年龄大点儿,接受能力就强一些,学起来也就快一些。”
大舅的话让小米的脸上露出了很安心的笑,她向前瞅着很开心的麦子,好像她看见了麦子正坐在一小的一个学堂里两手背在身后用心地听前面的老师教念书。
在一个十字路口,张咪儿和麦子停了下来,等着后面的小米和小米的大舅。
“看见了吧,麦子她们站下来的这个十字路口往右一拐,走上几步就是电影院了。”小米的大舅用手指了指去电影院的方向,“虽说改革开放了,但是这个县城比较落后,别的也没啥供人们娱乐的地方,每天晚上出来看电影的人很多。”
小米顺着大舅指的方向看了看,在自己的记忆里,电影这东西好像在很小的时候看过,那时候爹还没死,玉米也刚扎巴着两腿刚会走路,有一天人说半里湾晚上要放电影,日头还老高的时候,村子里的人都做起了晚饭,说吃过晚饭就去半里湾看电影去。那天,娘也早早地做了晚饭。吃过晚饭,爹用两个箩筐挑着谷子和玉米,扁担上还挂着一个席筒子,豆子哥胳肢窝里夹着玉米睡觉的小被子,扯着自己跟着爹,一家人留娘在家看门儿,姊妹几个跟着爹,就这样跟搬家似的就去了半里湾。到半里湾的时候日头还没落地儿,但是,很多人已经拴在两棵树中间的一个白布单子似的前后坐了下来,一个人扯着公鸭嗓子哧哧啦啦地说晚上放的电影是孙油空打白骨精。旁边一个人嚷了那个公鸭嗓子的人,说公鸭嗓子的那个人懂个狗屁,是孙悟空打白骨精。旁边有人嚷着说那个公鸭嗓子的人不懂装懂,给弄了个尿泚脸。爹不管人家都在嚷啥,找了一片地儿,把扁担上的席筒子往地上一铺,豆子哥把胳肢窝里的小被子放到席上,从那个箩筐里把一路上给晃悠睡着了的玉米抱出来放到小被子上。爹从那个箩筐里拿出折叠着给玉米垫屁股的被单子,抻开了又叠了几层给玉米盖上了。日头好不容易落下去了,可电影还是没放,说是得等别的场子上先放,等别的场子上放过一盘,有人送过来,这样,半里湾这个场子才能放。也不知道等到了啥时候,反正很多人都躺在半里湾的那个场子上睡着了,这个时候才有人嚷叫着说电影来了。一下子整个场子上给下了大雨一样让睡着了的人都激灵灵地惊醒了。很快,一声驴叫似的响,有人说是发电机开了,场子上亮了很明的灯,灯下有几根长竹竿在啥人的手里向上轴着。那几根竹竿是前面的人挡住了后面的人看,就哗啦哗啦地抽下去,抽得场子上的人都老实着看电影了,竹竿就停了。不大会儿,那个白布床单子上就有了影儿。虽说瞅着那影儿很稀奇,可是,没看多大会儿,自己跟豆子哥都躺在那张席子上睡着了。等爹把自己和豆子哥喊醒的时候,看电影的人们都纷纷散开了,那个白布单子很快就给人从树上解了下来。爹还逗笑着说,好,看电影看到梦楼去了。后来,爹死了,娘跑了,自己顾着姊妹几个哪儿也没去过。跟爹看的那次电影,是自己长这么大以来看的第一回电影,也是仅有的一回。
“电影院一天放好多场,从上午十点到夜晚十点,两个小时一场。”大舅说,“等你们洗澡出来,咱们能赶上晚八点的那场。”
电影不都是夜晚天黑了才能放吗?小米很纳闷,但没问大舅是咋的一回事儿,咋的大白天的就能放电影了?那个白布单子上能照得清楚?反正城里的稀奇事儿挺多的,说不准会用啥稀奇的法子就能照得清楚了。她这样向自己解释着想。
他们几个穿过十字路,一个小门脸儿让小米觉得挺纳闷儿,别人家的门脸都是大敞着门,唯恐买东西的人进不去似的,这个小门脸儿开着一扇门,敞开的那扇门对街坐着一个打扮得像那个浑身冒香气儿的女人的闺女,瞅着大街脸上是一种妖怪似的笑。通过那扇敞开的门可以看见有几个男人在这个房间里坐着或站着,跟里边的女人嘻嘻哈哈似的说着啥子。
张咪儿冲着这个小门脸儿撇了一下嘴,扯着麦子快步麦子快步走过了这个小门脸儿。
小米见张咪儿对着这个小门脸儿撇嘴,心里琢磨着这个小门脸儿里肯定不会是做啥子正经的买卖,要不,张咪儿这闺女不会那样对着它撇嘴。
对着大街坐着的那个女人忽然向大街上招了一下手,脸上还是妖怪一样地笑着。
小米顺着这个女人的手势向大街上瞅了一眼,一个男人给这个女人的招手招得站下来了。他们是熟人?要不,咋的这女人一招手男人就站下来了呢?
那个男人四下里看了看,做贼一样哧溜一下闯进了这个小门脸儿。
小米更奇怪了。
“小米,快走,别脏了咱的眼!”小米的大舅见小米对这些觉得奇怪,催了一声小米。
小米回头看了一眼大舅,皱着眉头问:“大舅,这家儿是做啥的,咋的进去的人跟做贼偷人家似的?”
“这是个脏地方。”小米的大舅没法儿向小米说这是一个挂着理发不理发女人卖身的地方,只能这样向小米支应着说。
小米还是很模糊,但是,大舅这话分明是让自己别再问个明白了,自己也就不好再问了。
草庙县的这个澡堂子离刚过去的那个十字街口不远,紧挨着草庙县的烟酒公司。全县就这么一个澡堂子,这个时候洗澡的人少了些,每天清早,人们为了洗个清水,四面八方的都往这个地方挤过来,排队等着买票的人们挤得整条马路上都是。亏得草庙这个地方车辆不多,要不,准天天早起间儿这个地方会交通堵塞。
小米的大舅在售票的窗口买了三张票押了三把锁,交代着张咪儿进去之后要多替小米她们姊妹两个多操点儿心,东西要锁到衣柜里去,不要放在外面,免得给早上来的人给拿走了或穿走了,还说他上次来这儿洗澡的时候一双半新不旧的皮鞋给人用一双破球鞋给换走了,要她们出来之后到电影院门口售票窗那儿找他,他在那儿等着她们三个。
张咪儿答应着要小米的大舅放心了,保证在澡堂子里不会丢啥东西,这就领着小米和麦子进了澡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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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豆子相亲了,小米伤心了(二十五)
小米跟着张咪儿进了一个挂着棉被一样的门帘子遮住的走道,潮乎乎的空气马上让人觉得出气儿都有些堵了,走道的尽头传出来呼呼啦啦的水声和女人们的说话声。《+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她来回看了看整个的走道,倒觉得这个走道很安静。
张咪儿掀开了一个棉被一样的门帘子,让着小米和麦子先进去了,随后把门帘子往身后一放,整个人闪身就进了这间屋子。
这间屋子不算太大,靠着门口的地方放着一张带有三个抽屉的桌子,桌子旁边一个煤球炉子上坐着一个水壶,水壶里正吱吱啦啦地发出水开前的声响,一个很胖的女人穿着一身绑在身上一样的衣裳坐在桌子前的一把椅子上。这个胖女人见小米她们进来了,眼皮抬也不抬地用手敲了一下桌子,肚子的场子骨碌出来的声音一样说了一声:“票。”
张咪儿把手里的三张票递到这个女人的面前,女人接过票往桌子上的一个铁丝上一戳,这三张票就像秋季儿串红辣椒似的串到了铁丝上。
小米瞅了瞅给串在了铁丝上的票,原来串票的铁丝有好几根,每一根上都串了一大摞子的澡票。
胖女人把澡票串到铁丝上之后,就没事儿了一样往椅子上一靠,喉咙管子很粗但又喘不过来气儿似的身子忽闪忽闪地喘着气,咋听都让人觉得这个女人像得了齁喽子病似的。
张咪儿在靠墙的一个分着很多小柜子的大柜子前瞅了一会儿,找出了三个空闲出来的小柜子,告诉小米和麦子,衣裳脱了之后就放到小柜子里,然后把小柜子上了锁,钥匙套在手脖子上别弄丢了。然后,她就开始解扣子脱衣裳。
在这个地方脱衣裳?小米一下子愣了,她四周围瞅了瞅这间屋子,可不是咋的,柜子前有两个女人已经把身子脱得不剩一丝线了,光溜溜的身子没有一点儿羞耻地能让人看得叽里旮旯儿里都不剩。她很难为情地又瞅了瞅整间的屋子,对着门的那两把长条椅子上有个头发湿漉漉的女人正光着腚用手里的手巾擦头发,两条耷拉下来的腿还敞开着,像是给那个地方吹风似的。咋的了,咋的这个地方的女人都不是女人了,那个地方也敞开着不怕别人看见?她觉得很奇怪,村子里的女人天热的时候,晚上结伙下水洗澡还怕别人瞅见自己的身子啥样了。咋的城里的女人都这样呀?光着身子还唯恐别人瞅不见似的把两腿分开了,连一点儿的遮挡也没有?她琢磨着这样的怪事儿,唯恐别人瞅见了她的身子一样开始有些不大情愿解衣裳扣子。
就在小米还没有把头转过来的时候,两个一丝不挂的女人用洗脸手巾擦着身子从另一个门里进来了,一个女人一边说着话,一边用手巾擦着那个地方,还叉开了两腿低着头往那个地方瞅了瞅,嘴里一惊一乍地说了一句;“水太热了,差点儿把这儿烫突撸皮了。”
“你当你那儿是纸糊的经不住热水烫呀!”另一个女人也把手里的手巾在那个地方擦了擦,看着那个说水热的女人笑了一下说,“其实,今儿的水正好,不热不烫的,洗着多解乏。”
“我的皮儿薄,不经烫。”说水烫的女人又晃着头把那个地方瞅了几眼,说,“医生说我的皮肤比婴儿的皮肤还薄呢。”
“皮肤薄了显年轻。”另一个女人瞅着说水烫的女人说。
“是这样的,平时人家都说我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十来岁呢。”说水烫的女人得意地笑着,手里的手巾在身上来回轻轻地擦着,说,“我这皮肤,娇贵着呢,不能碰,劲儿大一点儿就会破皮儿。你看,平时洗澡的时候我就不敢搓,稍微用点儿劲儿就跟揭皮一样,火辣辣地疼。”
小米瞅着这两个女人,轻轻地脱下了自己的衣裳。
张咪儿安持着要小米和麦子锁好了小柜子,手里拎着洗澡用的东西,领着她们姊妹两个就往有水池子的那个房间里去。
就在小米转身的空儿,那个说水烫的女人已经往那把长条椅子上铺了一块手巾坐下来了,她瞅着小米的胸,差点儿叫出声来,手捂着嘴巴往小米的下身看,然后斜着眼向那个跟她一块儿进来的女人指了指小米,撇着嘴小声说:“看她的胸,我还当是个男人呢。看了下面才发现也是个女的。”
“个子大,年龄小,没发育呢。”那个女人以为是啥稀奇,顺着说水烫的女人的手看了看小米,笑了一下向那个说水烫的女人说,“这很正常。”
那个说水烫的女人瞪大了眼睛瞅着那个跟她一起从水池子里上来的女人,说:“我看她不小了,你没见下面的毛都不少了吗?”
那个女人也给这个说水烫的女人说得皱起了眉头歪着头往小米的下身瞅。
小米没能听见这两个女人在说啥子,但这两个女人瞅着她的身子来回上下地看,让她觉得给人迎脸给人泼了一桶尿水似的难堪。她慌忙紧走了几步和张咪儿并排掀起那个棉被似的帘子,闪身进去了。
这是一个热气腾地像下了薄雾一样的屋子,屋子中间有两个水池子,水池子里半躺着几个女人,她们的身子都在水里泡着,透过池子里的水还是能瞅见她们白花花的身子,只是给水遮挡着看得不很清楚,来回晃动的水把她们的身子分了段儿似的在水里一晃一晃的。水池子上的台子上躺着一个肚子很高的女人,一个光着身子的女人正手上缠着手巾从胸前向肚子给这个躺着的胖女人搓灰,搓得胖女人憋不住气儿一样喉咙管子里吭吭地响。
小米瞅着这个躺着的胖女人,不知咋的,竟忽地想到了村子里杀年猪的样子来。年猪杀了之后,往那个烧热了水的大锅里一放,几个人拽腿的拽腿,扯耳朵的扯耳朵,手里的玉米秸根子来回在死猪身上捣,一绺子一绺子的猪毛都给捣下来了。不到一顿饭的工夫,不管杀之前是白猪还是黑猪,经这么一倒腾,就白花花地没毛了。然后人们扯蹄子拽尾巴揪耳朵的把褪得白花花的死猪往案子上一架,再用刀啥的把没有褪净的猪毛来回地刮,再用清水冲上两遍,就开始给猪开肠破肚了。看着手上缠着手巾的女人给这个胖女人搓灰,很像给猪用刀子刮猪毛一样,咋的都觉得硌应人瘆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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