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石章鱼
第一百零五章易容
我将买来的东西放在轻颜面前,轻颜疲倦地逐一查看,确信没有任何疏漏,方才点了点头道:“没错……”我有些疑虑道:“李慕雨虽然撤去了驿馆外的士兵,可是暗地里仍然在关注着我的一举一动,恐怕易容也无法瞒过他。”轻颜道:“所以……必须制造出你仍然留在汉都的假相……”“你的意思是?”轻颜道:“从你手下武士中找一名……和你身材样貌相仿的人,让他冒充成你的模样……”我惊喜道:“轻颜姑娘有几分把握?”不由得想起当年晶后利用假冒燕元宗,混淆白冕的耳目将他置于死地的事情,没想到这个计策现在会被我用上。轻颜喘了口气,方才道:“你放心……瞒过他们……的耳目应该不难……”从三十名武士中找到一名和我身高体态相仿的人并不难,可是外貌相差还是很多。这名武士肤色白皙,眉目嘴型跟我都有所不同,不过好在脸型相差不大。轻颜先用剪刀将武士的眉形修好,又用特制的一种胶泥改变了他的眉弓、面颊嘴唇各处的形状。经过半个时辰的勾画,这武士的面貌竟然变得和我几乎相同,现在最大的差距便是肤色。轻颜利用我买来的草药,煮成汁,调好浓淡,为那名武士在脸上涂匀,一柱香之后,让他清洗面庞。我不由得惊叹道:“轻颜姑娘果然神技啊!他的模样几乎可以乱真了!”轻颜疲倦地擦去额头的汗水,轻声道:“这是我家传之技,用靛草漂染肤色,可以长久不褪色。”我微微一怔,忽然想起当初在入秦为质之前,采雪易蓉随我入秦,也是用靛草改变了肤色,既然是家传之技,难道轻颜和采雪之间会有什么关系不成?我随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轻颜是魔门中人,魔门秘技本来就多,更何况她和采雪相貌毫无相似之处,应该不可能有什么关系。我找出寻常的武士服换上,将皇袍递给那名武士道:“你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吗?”那武士屈膝跪下道:“殿下放心,今日之事,王累决不会透露半个字!”我扶他站起身来,王累双目中泛出激动的光芒,低声道:“能为殿下尽忠,我死而无撼!”我喉头哽咽道:“若是你能够安全脱困,我必让你一世无忧!”王累淡然笑道:“从王累追随殿下离开大康之时,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我们留下的这三十名兄弟随时都做好了为殿下牺牲的准备。”我重重拍了拍他的肩头:“好兄弟!”我用力抿了抿嘴唇道:“你还有什么牵挂,告诉本王,我一定为你做到!”王累道:“王累只有一个双目失明的老娘,现在仍然留在宣称乡下!”我握住他的双手道:“我会待她像自己的娘亲一样!”王累双膝跪倒在地上:“谢殿下!”我将他扶起道:“记住,从现在起你决不可以再跪任何人,你便是龙胤空,你便是大康平王!”午后,晶后在许公公的陪同下来到驿站,我让手下人将她请入房内,晶后走入房内也是吃了一惊,她万万没有想到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龙胤空。她逐一打量了一番,目光最后落在了我的身上,微笑道:“样貌可以伪装,可是眼神和气质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达到一致。”我笑道:“母后观察入微,孩儿佩服。”晶后道:“李慕雨对我步步紧跟,我的手下从人他都查点得一清二楚,甚至我的马车都被他全部检查了一遍。”我叹了口气道:“李慕雨的确明过人,看来我只好和母后在汉都城郊会合了。”晶后却摇了摇头道:“本来我也打算和你分头离开汉都,不过现在却改变了看法。”她目光望向正靠在床前休息的轻颜:“这位姑娘既然可以制造出一个假冒的平王,想必也可以制造出一个假冒的武士。”她低声道:“许公公你去外面喊一名武士进来。”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低声道:“母后,这次我必须要带轻颜姑娘离开。”晶后点了点头,向许公公又递了一个眼色。想瞒过李慕雨的眼睛,第一件事就要从晶后的手下找出两个替身死鬼能够随同主任出使的武士,大都是心腹之人,晶后的命令他们也不敢违背。轻颜将我按照那名顶替者的样子易容,一个时辰之后,一切终于完成。我来大镜前,却见镜中的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虬虚大汉,肤色经过靛草的漂染从原来的古铜色,成为一种黝黑,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便是我。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任那李慕雨如何奸猾,他一时间也不会分辨出我们的李代桃僵之计。”顶替轻颜的那名女,显得有些害怕,忽然跪倒在地上道:“太后……我……不想留在这里……”晶后目光中流露出冷的杀机,怒道:“你害怕吗?”那女点了点头,忽然起身向门外冲去。王累眼疾手快,抽出腰间的长刀,一刀入那女的后心之中,那女惨呼一声,倒在血泊之中。我不无欣赏地看了看他,这件事自然是知道内情的人越少越好。便是我的那些手下,最好也要瞒过。晶后看着那女的尸首黯然叹了一口气,目光转向那名武士,低声道:“你是不是也不情愿?”那武士摇了摇头道:“卑职一切谨遵太后吩咐。”晶后点了点头道:“我毕竟还有几个不怕死的手下。”我却留意到他目光之中隐隐流露着愤然的神情,看来他并不甘心成为我的替死鬼。转念一想,我又不是他的主人,他为我冒这种风险,自然不会心甘情愿,现在之所以答应,应该是被自己同伴凄惨的下场所震慑,如果我们离去之后,他未必不会闹出什么事情。这极有可能是一个隐患,我向王累使了一个眼色,王累猛然一刀又戳入这名武士的小腹。事发猝然,晶后也没有想到,骇然道:“你……做什么?”王累抽出长刀,将那名武士的尸首推倒在地上,冷冷道:“我答应过殿下,这件事决不可以让其他人知道,留他在这里,只是一个隐患。”许公公在一旁道:“太后,紧要关头,处理事情原该果断一些。”他已经看出王累连杀两人,定然是受了我的指使。晶后看了看两名手下的尸首,默认无语,她也明白这个时候,越少的人知道越好。她向王累道:“胤空!你亲自送我们出去!”王累恭敬道:“孩儿遵命!”我和轻颜跟在晶后和王累的身后,轻颜在脸上抹上了少许胭脂,掩饰住自己苍白的脸色,我不由得暗暗担心,生恐她随时都会支持不住。晶后轻声道:“卓萍,你过来扶我!”她让轻颜扶助她是假,其实是想给轻颜一些帮助。好不容易来到门外,晶后和轻颜分别上了两辆马车,我来到随行武士道队伍之中,翻身上马,从周围武士的反映来看,应该没有人察觉到异常。王累故意站立在门外,好让李慕雨的亲信看到他,直到我们全都远走他方才走回驿站,牢牢将大门关上。回到王府,李慕雨早已率领百余名部下,列队等候,他微笑来到晶后的车边,大声道:“公主去了这么久。”晶后冷冷讽刺道:“李大都督管的事情好宽啊!”李慕雨笑道:“卑职只是关心公主,请勿见怪。”晶后淡然道:“多谢李都督关心,我们可以出发了吗?”李慕雨呵呵笑道:“当然可以,途中所需要的一切都已经为公主准备停当!公主随时都可以启程。”晶后道:“走吧!”李慕雨道:“陛下专程为公主准备了一辆马车,供您途中使用!”他果然多疑,即便是已经证实我留在驿站,仍旧不敢有任何的马虎。幸亏轻颜易容之术无比玄妙,否则我真的很难从他的眼皮下逃出。晶后怒道:“只怕送礼是假,怀疑是真!”她愤然推开车门,在许公公的搀扶下走了下来,凤目含威盯住李慕雨道:“你若是想检查我的坐驾,尽管直说,何必拐弯抹角地想出这么多狡诈的方法。”李慕雨尴尬地笑了笑:“公主误会了,卑职并没有这个意思。”晶后看了看前方的豪华马车,冷笑道:“既然是我兄长的一番心意,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晶后易车之后,许公公清点人数,这主要是为了做戏给李慕雨看,其实就算许公公不去做,李慕雨也会将人数算得一清二楚。半个时辰之后,我们的队伍在李慕雨的护送下,向汉都城外缓缓行去。反而到了离开之时,我的心情反倒变得平静起来。我脑海中静静盘算着离开汉都之后的路线。金蝉脱壳之计早晚都会被李慕雨察觉到,我是随着晶后一路前行,还是等到李慕雨返回之后单独上路?目前我最为担心的就是轻颜的伤势,看得出,今天她一直都靠自己顽强的意志苦撑,希望出城之前,她千万不要有什么危险。车队顺利地离开了汉都,从北门出发,向东北方向一路行去。李慕雨的目光逐一在我们的面上扫过,前方晶后的坐车缓缓停了下来,她掀开车帘道:“李都督还打算跟随我一起入秦吗?”李慕雨哈哈笑道:“公主,卑职正要向您告辞呢。”晶后淡然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手下的这三百名武士,一样可以平平安安地将我送返大秦,李都督不必远送了。”李慕雨重重点了点头,作出一个手势,随同他护驾的百余名汉军全都停住了脚步。晶后冷哼一声放下车帘,我们的队伍继续向前行进。走出很远我方才回过头去,却见李慕雨和他的手下已经缩小成一个个的小黑点,内心中深深地舒了一口气,费劲周折总算逃离了这是非之地。天色忽然变得黯淡了下来,看来一场风雨又要来临。晶后下令加快了行进的速度,多我们来说离开汉都越远,逃离李慕雨追击的机会也就越大。远方苍茫的旷野中,孤零零地立着一棵巨大的榕树,那榕树树冠极大,亭亭盖盖遮掩了方圆一里的地方。树干约有十人合抱细,北上的道路刚好从树腹中穿过。我和另外三名武士,纵马来到队伍的最前方,却见那榕树之下,一位白衣少女静静站在那里,目光静静盯着晶后的马车。我看得真切,这少女竟然是桓小卓,心中不由得一怔,她该不是前来寻仇的吧?晶后让人停下马车,掀开车帘道:“段国师?”桓小卓缓步向她走了过去,我戒备之心顿生,紧张地握住了刀柄,纵马阻住她的去路。桓小卓并没有认出易容后的我,冷冷道:“让开!”我并没有任何退却的意思,‘噌’地一声抽出长刀,试图迫使她退却。晶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让她过来!”我犹豫了一下,收刀入鞘,闪到一旁。晶后推开车门,在许公公的搀扶下来到桓小卓的面前,她微笑道:“段国师有什么事情吗?”桓小卓冷冷道:“太后难道就打算这么走了?”晶后道:“国内突然发生急事,哀家不得不离开。”桓小卓咬了咬下唇道:“难道太后不管平王的安危了吗?”她竟然拿我来做借口。晶后摇了摇头道:“胤空的事情,他的姑母自会帮他,我皇兄不会作出过分的决定……”桓小卓厉声道:“可是,他是你的义子,你知不知道,陛下已经决定要将他软禁在汉都城内!”我悄悄望向她的眼眸,却见其中竟有两点晶莹闪烁,一时间我也无法分辨桓小卓是真是假。晶后黯然叹道:“这件事我也只怕无能为力!段国师,告辞了!”她转身向马车走去。桓小卓大声道:“你只需多留一日,我会有办法让胤空随你离开!”晶后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许久方道:“段国师为何会如此关心胤空?可以给我一个理由吗?”桓小卓的美眸如烟似雾,让人禁不住生出呵护之心,我几乎就要承认我的身份,忽然想到她擅长催眠**之术,现在赶来是不是对晶后继续施法?晶后的目光望向远方,自从知悉了桓小卓的真正身份,晶后对她小心戒!”说完便重新登上马车,桓小卓神情黯然,无比失落地向一旁走去。我心中茫然,她的忧郁并不像伪装出来的,难道她在不知不觉间竟对我产生了感情?今日所说的这番话难道是真情流露?天空中云密布,连绵的雨丝轻柔地洒下,整个天地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我和其他武士穿上雨具,为马车盖上油毡,却听到轻颜所在的马车之内发出一声尖叫。一名女惊惶失措地掀开车帘道:“卓萍吐了好多血……好吓人……啊……”我拉开车门,只见轻颜前已经施一片殷红,慌忙伸手握住她的脉门,脉搏跳动极为微弱,我几乎感受不到,心中惶恐到了极点。随行的人员之中,虽然也有一名秦国太医,可是轻颜所受的是内伤,他估计帮不上什么忙。轻颜向我凄惨一笑,无力道:“我……走不动了……”我的内心中涌起莫名的悲哀,我决不可以眼睁睁看着她就这样死去。许公公将车内的两名女转移到其他的车中,低声向我道:“太后找你!”我点了点头,轻声向轻颜道:“你等我,我马上回来!”晶后已经从别人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低声向我道:“胤空,不能耽搁了,我们必须马上赶路。如果李慕雨发觉被骗,会全速追赶上来。”我低声道:“母后,孩儿也在担心这件事,所以我决定和你们分开前往秦境。”“什么?”晶后紧张道。我解释道:“我们若是继续同行,李慕雨很容易发现我们的位置,而且轻颜伤势如此之重,显然无法承受旅途颠簸,孩儿准备带着她从小路前往秦国。”晶后眼圈微红,颤声道:“你……一个人岂不是更加危险?”我微笑道:“母后莫要忘了,轻颜易容之术妙绝天下,我只需改变样貌,李慕雨如何能够发现我的踪迹,反倒比我们在一起安全地多。”晶后点了点头道:“你千万要小心,我抵达秦境之后会派人马来接应你。”我摇了摇头道:“母后不必管我,我如果安然脱困,必然会到秦都和你回合。皇兄病重,你还是尽快赶回秦都,千万不要让燕兴启和沈驰抓住时机,搞出什么大事来。”晶后含泪点了点头,让许公公将地图行李交给我,又给我留下一辆马车,方才率领众人继续向北行去。我驾着马车,一路向东行去,按照地图上的标记,从这里往东二百多里,便是海滨所在,我决定舍弃旱路,从水路前往秦境内。秋日的夜晚来得总是很早,不觉之间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因为担心遇到李慕雨派出的追兵,赚挑生僻的小路行进,道路泥泞不堪,行进也变得异常艰难。我驾着马车在一座破烂的关帝庙前停下,轻颜早已陷入昏迷之中,我在大殿之中扑上毛毯,然后将她从车上抱下来。她的肌肤冰冷,牙关紧闭,呼吸也变得断断续续。我用长刀劈下殿中的护栏,在她的身前生起一堆篝火。轻颜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我惊喜地转过身去:“你醒了!”轻颜点了点头,我揽住她的娇躯,帮助她坐起来。轻颜迷惘道:“这……是哪里?”我微笑道:“这里仍然是大汉境内,我们和秦国的队伍分开,打算向东从海路前往秦境。”风雨中前来骏马的嘶鸣声,我警惕地向外望去,庙门紧闭,并没有看到什么异常。轻颜道:“那马车过于奢华,必然会招到路人侧目,我们……还是将车马尽早毁去……”我也有此念头,可是以轻颜现在的身体状况,若是没有车马,她怎能够承受旅途颠簸。轻颜道:“我们只需留一匹马儿同乘,到前方……集市上……再雇辆车马便是……”我点了点头。轻颜低声道:“我还是感到寒冷……”我看了看她青白的嘴唇,心中怜意顿生,张臂将她抱入怀中,轻颜竟然没有挣脱,静静偎依在我的前,不知何时进入了梦乡……第二天黎明,我便带着轻颜出发,从四匹骏马中挑选了一匹脚力最为强健的用来骑乘,其它的三匹被我放逐到密林之中,那车马就地付之一炬。正午时分,我们抵达了汉都东部的一座名为泞湾头的小镇,这里靠近春昌江,其实春昌江便是春水河的上游,流入汉都之后才命名为春水河。我们在集市上买了一辆牛车,又买了几套布衣衫,来到僻静之处,轻颜又为我将形容改变,这次将我易容成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而她则易容成一个老妪。牛车行进虽然缓慢,可是好在安稳,况且我又不急于赶到秦境,一路缓缓向汉都东方的逐浪城而去。轻颜的伤势丝毫没有缓解的迹象,如果继续发展下去,恐怕等待她的只有死亡。我记起秋月寒当初对我所说的话,自己的无间玄功应该对她会有帮助,可是若是对她提出阳双修之事,她会不会以为我乘虚而入,存心不良?途中关卡的盘查忽然加强了许多,我隐约感觉到,让王累冒充我的事情,极有可能已经败露。轻颜的易容之术极其出色,我们装扮的这一对老年夫妻,本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对我来说这易容之术的确有相当大的作用,以后如果有机会一定要从轻颜那里学来这个本事。由于行进缓慢,我们五天之后方才抵达逐浪城,来到门前便看到墙上贴着数张画影图形,我颤颤巍巍地走了过去,眯起眼睛看去,却见其中一张画的是我,另外一张是秋月寒,还有一个竟然是高丽武士车昊。我微微一怔,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车昊怎么和自己联系到了一处。守门士兵怒喝道:“看什么看?你见过他们吗?”我装出惶恐的样子,慌忙牵着牛车向城内走去。那士兵怒吼道:“站住!车里面是什么?”“我……老伴儿……”两名士兵拉开车帘,轻颜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我轻声道:“她得了痨病,我……特地带她来城里找大夫医治……”那几名士兵吓得慌忙退到一旁,捂住口鼻,怒喝道:“混帐东西,也不早说,还不快滚!”我这才慢条斯理地牵着牛车走入城内,身后又来了一大队车马,我牵着牛车闪到一旁,从旗帜上看,发现来的竟然是中山国的队伍,原来中山国国君张智成也选择从这里离境。等到他们的车队过去,我才带着轻颜来到了港口,港口之中停泊着诸多大大小小的船只,问过当地人之后我才知道,朝廷已经下令一切船只不得擅自离港。我只好暂时寻了一间客栈住下,一来可以暂避风头,二来可以让轻颜得到休息,以她目前的状况的确不适于继续长途颠簸。我将轻颜抱上床去,轻颜轻声道:“让……平王殿下屈尊来照顾我,真实惭愧!”我笑道:“老夫老妻的了,还说这些作甚。”伸手为她除下鞋袜,盯住她晶莹的秀足不由得一呆。轻颜羞道:“你……看什么?”将脚缩到被褥之中。我笑道:“没想到老太婆的脚生得如此好看。”轻颜啐道:“你休要趁我……伤重之时,趁机……”她俏脸一红,下面的话却再也说不下去,憔悴的俏脸之上蒙上一层淡淡娇羞。我心中一荡,若是能够得到佳人,再治愈她的伤势,阳双修也不失为一件两全其美的事情。轻颜道:“我写了一张方子,你去把这几味药材,给我买来……”我点了点头伸手接过她手上的方子,关切道:“留你一个人在这里,我总是放心不下。”轻颜美目之中流露出一丝温柔之色,轻声道:“你放心……我不会这么容易死掉……”我扶她躺下,为她盖好锦被,这才出门去为她买药。
( 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p:///1/1061/ )
106-110
第一百零六章远客
我来到附近的几个药栈却发现到处都是货架空空,本无法凑齐轻颜所需的药物。《+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按理说这里是汉国的大型港口,各地商客云集于此,物品应该相当丰富,没想到药品竟然这么匮乏。问过店家才知道,最近因为北胡东胡发生战事,药材商人多数都将药品运往北方,谋求更大的利益,我所需要的这些药材已经被胡国商人采购一空。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小声,我皱了皱眉头,一时面没能想起那人的身份,慌忙走出门外,却见一个高大的背影已经走过客栈的门前。他身穿胡服,发色暗红,显然并非中原人士,正和两个汉人老板寒暄着什么,时而发出爽朗的小声。我悄然绕了过去,从侧面向他望去,没想到这湖人竟然是东胡商人赫连战。当初多亏他的帮助我和完颜云娜等人方才得以从东胡逃出,我心中一喜,如果能够得到他的相助,应该很容易离开这里。正想出去和他相认,忽然又想到,现在乃是非常之时,汉成帝既然对船只下了禁令,赫连战的商船也未必能够离开这里,轻颜身受重伤,如果我主动暴露了身份,也许会惹下意想不到的麻烦。想到这里,我顿时打消了和他相认的念头,再看他的时候,赫连战和那两位商人已经走出了很远。我叹了一口气,正准备返回客栈。却见一名獐头鼠目的中年人,悄然尾随在赫连战的身后。我微微一怔,马上意识到这人定然是想跟踪赫连战。我远远跟在那中年人的身后,直到赫连战走入福德巷的一缩宅院,那中年人方才停下脚步,转身离去。我心中好奇无比,这中年人跟踪赫连战究竟所为何事?看他的样子绝非善类,难道他想对赫连战不利?我跟在他的身后走走停停,那中年人极为警惕,时不时向后张望,生恐有人跟踪。好在通往港口的道路之上来往人流众多,我很容易掩饰自己的行踪。那中年人来到港口之上,径直向一艘巨型木船走去。木船前极为空旷,并无藏身之处,我如果继续跟踪,势必会被他发觉。我绕行到木船的前方,攀爬上岸边一艘正在维修的木船,确信四处无人,这才从怀中取出远望镜,向下望去。却见那中年人正在和一名胡人交谈,那湖人向他的手上塞了一些东西。那湖人表现得相当警惕,不停向周围张望,等他回过身来,我将他的面貌看得清清楚楚,这人竟然是东胡丞相耶律赤眉的总管哈弥。我和他曾经打过交道,当初耶律赤眉想吞占乌氏物业,便是派他前来,这混帐也不是什么善类。那中年人接过银两,笑眯眯地向哈弥做了一揖,转身离开。哈弥也向港口的北方走去。远处还有几名胡人正在等他,我来到港口之上,哈弥已经上了一辆马车,向城中心的方向驶去。返回客栈的途中,又见到那名向哈弥告密的中年人,他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向红柳街拐去,那里氏逐浪城最有名的烟花之地。我快步跟了上去,现在只是黄昏,这条街道还未到喧哗之时,四处房门紧闭,接到寂静之极。趁着四周无人,我快步跟了上去,一脚踹中他的后心,将他踹倒在地,不等他转身,脚掌踏在他的脑袋上,刻意压低声音道:“混帐东西,你跟踪我做什么?”那中年人骇然道:“大……大爷……不是小的跟……跟踪你……”我用匕首抵住他的后心道:“再不说实话,我一刀刺穿你的心脏!”那中年人经我一吓,竟然尿湿了裤子,哭声道:“大……大爷……是那位老爷给我钱,让我查看你的住处……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冷哼一声,翻转匕首,手柄重重击打在他的脑后,那中年人顿时被我打得昏了过去。我看到四下无人,这才重新装出颤颤巍巍的样子向客栈走去。回到客栈,轻颜仍在熟睡。我向小二要来纸笔,写了一封信函,打算送往赫连战的住处,提醒他注意哈弥搞鬼。轻颜被我的动静吵醒,轻声道:“你……回来了?”我来到床边搀她坐了起来:“你感觉怎样?”轻颜黯然摇了摇头。我叹了口气道:“这附近的药栈我全都找遍了,你所列的药物本无法凑齐。”轻颜淡然笑道:“那些药物只不过能够……减少我的痛苦……本无法彻底治愈我的内伤,没有……便算了……”我关切道:“你饿不饿?”轻颜笑道:“不知怎么,我忽然想吃云吞面……”我起身道:“我这就去买给你!”轻颜却道:“我想跟你一起去……”我看着她充满痛苦的美眸,终于点了点头。我搀着轻颜来到外面,找了一个小厮,将写给赫连战的信函给他,又给了他一两碎银,托他亲手交给赫连战。这才带着轻颜来到逐浪城的中心。轻颜的神似乎恢复了许多,脚步也变得轻快了起来。我们在路边的一家面摊坐下,那老板不多时便为我们端上了两碗热腾腾的云吞面,辅以海鲜辣酱,口味的确鲜美。轻颜吃了两口,便剧烈地咳嗽起来,丝帕掩住嘴唇,移开之时上面已经印上一摊献血。我颤声道:“轻颜……”她擦去嘴边的血迹,淡然笑道:“看来我不行了……”我低声道:“我决不让你死。”轻颜温柔地望向我道:“有些事情恐怕并不是你我所能够左右的。”我毅然道:“这世上没有能够难住我的事情!”轻颜抬起头,呆呆望着天空中的那阙明月,幽然道:“好想看看月色下的沙滩!”我握住她的柔荑:“我这就带你去!”背着轻颜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沙滩之上,月光温柔如水静静倾泻在我们的身上,轻易便让人忘记烦恼,沉浸在美丽的夜色之中。我将外袍脱去,放在沙滩上,这才小心地抱起轻颜,让她坐在上面。轻颜主动靠在我的肩头,望着远方波光粼粼的海面,轻声道:“真想一辈子都留在这里……”我没有说话,默默望向远方。轻颜道:“胤空……如果我死了,你便将我身躯焚化,将我的骨灰洒在这大海之中。”我搂紧她的纤腰道:“你不会死……”轻颜凄楚一笑,她美目望向我道:“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幽幽?”我摇了摇头,低声道:“在我心中始终是爱你多一些。”轻颜淡然笑道:“只可惜我对你却没有那样的感觉。”我清晰地感觉到她突然加速的心跳,轻颜分明在说谎。我低声道:“秋前辈曾经说过,你的伤势可以治好。”轻颜摇了摇头道:“慕容初晴的玄冥功不在冷……冷孤萱之下……寒毒已经侵入了我的经脉……只怕……”我附在她耳边轻声道:“无间玄功可以治好你!”轻颜苦笑道:“无间玄功乃是魔门不传之谜,早已失落多年,我又何处……觅得?”我低声道:“我知道一些。”轻颜美目之中流露出惊奇的光芒,许久方道:“你再说一遍?”“我曾经得到过春图,那春图之中不但有缪氏藏宝图,还有一份无间玄功的口诀。”轻颜秀眉微颦,看她的神情显然已经相信了我几分。我又道:“不过,我听秋前辈说,这功夫必须男女一起修炼。”轻颜并不懂得我的真正意思,追问道:“你说清楚一些。”我低声道:“便是两人在同房的时候修炼。”轻颜俏脸绯红,轻声啐道:“你这轻薄之徒,我……我已经是这般模样……你居然……”我郑重道:“这是秋前辈亲口告诉我的,那日你正在昏迷之中没有听到。”轻颜含羞道:“我师叔岂会对你说……这种荒唐的事情……”我轻声道:“可是你的伤势越来越重,如果继续下去,恐怕会变得不可收拾。无论秋前辈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们不妨尝试一下……”我停顿了一下方道:“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坏处。”轻颜嗔道:“只怕是遂了你的心愿,……我却要……陪上女儿家的……清白……”我微笑道:“你何必将我想得如此卑鄙,其实我是为了给你疗伤,相比而言我的付出比你还要大一些。”轻颜红着脸道:“我不听你胡说八道了……你送我回去……我应该歇息了……”我看到她仍然不愿答应和我双修疗伤,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阵失落。不过想来是她女孩儿家面薄,给她一点时间让她考虑一下也好,更何况,秋月寒所说的事情,未必属实,若是我强迫她接受,而她的伤势仍然未能好转,岂不是有落井下石之嫌。返回客栈的途中,却遇到那个为我送信的小厮。他站在我托付他办事的地方等候,看到我,喜滋滋地迎了上来:“老爷子,我一直都在等着你哩。”我微微一怔,生恐他将赫连战引来,低声道:“这位小哥儿有什么事情?”他从怀中掏出我的信函和那一两银子:“我在那府上等了许久都不见有人出来,敲门也不见得有人应门,我既然没有替老爷子办成事,自然不能收你的银子。”这孩子倒是十分老实。我这才放下心来,收回那封信,仍将那锭银子给了他,小厮千恩万谢地离去。轻颜看到我满面担忧之色,低声道:“是不是……又出了什么状况?”我叹了口气道:“先回去再说。”回到客栈我扶她在床上歇了,这才将看到赫连战的事情向她讲述了一遍。轻颜道:“照你这么说,那个……什么哈弥八成是想对赫连战不利?”我点了点头道:“不知怎么,我始终感到心里不安。赫连战当日曾经救过我,如果我不提醒他,恐怕他会被哈弥这个奸人所害。”轻颜莞尔笑道:“也许……他和赫连战的目的相同,都是来采购物资,趁机大发一笔横财的呢。”我皱了皱眉头道:“并不排除这种可能,不过……据我所知,赫连战和耶律赤眉的交情并不怎么样,就算是前来采购物资,也势必是敌对的立场,不然那哈弥何以会鬼鬼祟祟的不敢见人?”轻颜道:“你若是真的不放心,便亲自将信函送去,反正赫连战肯定无法认出你易容后的样子。”我来回走了几步,终于下定了决心。安顿好轻颜之后,方才向赫连战的住处走去。赫连战所暂住的宅院很大,从巍峨的门楼和高大的院墙便可以看出这里的主人身份非凡。现在已经很晚,街道上人烟稀少,府门紧闭。一切果然如同那小厮所说,看来赫连战并不在府内,我用力叩响了门环,许久都未见有人出来。从门缝中向内望去,却见里面不少房间有灯光透出,府内应该有人,只是离得太远,听不到外面的叩门声。我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将那封信函,从门缝中塞了进去,对赫连战我也算仁至义尽,我现在有些自顾不暇,能够做到的只有这些了。我转身向客栈走去,未走几步,心中隐然生出不祥的感觉,转过身去,之间街道空旷,并没有人跟踪。我又走了两步,猛然回过头去,身后传来落叶的沙沙声,随之又传来两声犬吠。我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是自己神经过于紧张。回过头去,却见前方背身站着一位黑衣人,冷冷道:“老爷子想去哪里?”他声音嘶哑,显得刺耳无比。我咳嗽了两声,躬下腰颤巍巍道:“自然是回家!”黑衣人冷笑道:“要不要我送你一程?”我听出他话中的含义,内心一凛,伸手握在匕首之上,身后猛然传来两声低吼,却见一条牛犊般模样的藏獒,嘶吼着向我冲来。我不敢怠慢,抽出匕首向那藏獒肚皮去。黑衣人一声呼啸,那只藏獒突然停下了对我的进攻,在空中一个急转,退守到巷口的远端。它行动迅速,我刺出去的一刀,顿告落空。黑衣人冷冷道:“老爷子好利落的身手。”他慢慢转过身来,脸上的银质面具在月光下熠熠生辉。他缓缓从腰间抽出一柄厚重的长剑,单手持剑,剑尖指向地上,向我冲过来。他的步伐越来越急,速度越来越快,距离我一丈的时候,奔跑的速度已经达到了极点。长剑反挑而起,从下至上向我的下颚。我马上判断出,此人必然受过严格的斗士训练,出手便是必杀之技。我后撤一步,以匕首斜切向他剑刃,匕首荡开了他的剑身,我就势向后撤了一步,身后那头藏獒不失时机地冲了上来,一口向我的大腿咬落。我时刻提防藏獒的攻击,身体迅速腾空而起,饶是如此,外袍的下摆已经被藏獒咬住,“嗤”地一声撕下了那半幅长袍。那黑衣人不等我落地,双手握剑闪电般向我的腰腹之处横削而来。通过刚才的交手,我已经知道他的膂力应该在我之下,不过他出剑的速度奇快无比,将自己的弱点很好的掩饰起来,加上在一旁虎视耽耽的藏獒,我的处境变得越发艰险。他双手握剑的全力一击,我不敢用匕首硬接,匕首搭在剑身之上,身体再度向空中腾跃,试图从他的头顶翻越过去。黑衣人怒吼了一声,身躯在空中不可思议地拧转过来,这样竟成为他面对我的身后,一剑刺向我的后心。我情急之间用匕首硬生生挡住他的这一击,他剑重力沉,我这柄清薄的匕首显然处于弱势,手臂微微一麻,匕首险些脱手飞了出去。我应变神速,身体向右错开,一个全速的前冲,瞬间拉进了和他之间的距离。突然缩短的距离让我的匕首更利于发挥,而他手中的长剑因为长度的限制却无法施展开来。我全力刺向他的口,没想到这黑衣人并没有任何退却的意思,身体微微挪动,我的匕首偏离出原有的方向,刺入了他的左肩。我马上知道他是用牺牲自我的方法来对付我,可惜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长剑已经提起,狠狠削割在我的左臂之上,我虽然及时后撤,可是臂膀上已经被他割出一道寸许的血口,如很深,献血瞬间沾湿了我的整条衣袖。藏獒嗅到血腥的气息,越发的狂暴,嘶吼一声,再度向我冲来,我刚刚挥起匕首,没想到那黑衣人受伤之后变得越发强悍,全力一个劈刺,重重击打在我手中的匕首之上,力度竟似比原来的提高了一倍有余。我手中的匕首再也拿捏不住,脱手飞了出去。那藏獒瞅准时机,一口向我的脚要去,若是被它咬中,定然无法逃脱骨折筋断的命运。我虚晃一下,一脚踢中了它宽阔的下颚,藏獒发出一声哀鸣,偌大的身躯被我踢得在空中翻滚了出去。黑衣人手中的长剑再度刺向我身躯,我唯有继续后退,后背已经抵在砖墙之上,这是一条死巷。长剑闪烁出逼人的寒芒,黑衣人的双目之中流露出极其残忍的眼神。藏獒也恢复了过来,从一旁向我逼迫过来,准备配合主人的进攻。在他发起进攻的刹那,我抢先向他冲去,剑锋沿着我身体的右侧刺空,他随即向左横扫了过来。我清晰的感受到一种撕裂的疼痛,那是皮肤被利刃切入的感觉。我的左足踏在围墙之上,身体在空中高高跃起,躲避过他这志在必得的一剑,同时一脚踢向他的面门。黑衣人的身体一个后仰,却未能完全躲过我的一脚,我的脚尖勾中了他的面具,银质面具远远地飞了出去。与此同时身后的藏獒狂吼一声腾跃而起,向我全速冲来。我抓住了它壮的前肢,藏獒的森森利齿距离我仅有一寸之遥,强大的冲击力将我的身躯按到了地上,从它口中流出的蜒,滴落在我的脸上。这张面孔对我来说竟是如此的熟悉,在他的剑锋刺入我肌肤的刹那,我大声道:“阿东!”长剑凝滞在那里,他的嘴角猛然抽搐了一下:“你……究竟是谁?”我抑制住激动的内心,低声道:“在三鼎集之中,我曾经这样指着你!”热泪从阿东的眼眶中涌出,他玩玩没有想到,眼前这个老者竟然湿我所装扮。藏獒发出一声呜呜,缓缓从我的身上退了下去。阿东猛然将长剑入地上,向我伸出手来。他的右手仅仅剩下了三手指,可以想像他留在东胡必然受到了非人的折辱和痛苦。我用力握住他的手,慢慢站起身来,低声道:“我知道,终有一日,我会再见到你!”阿东激动地点了点头,屈膝在我的面前跪下。我扶住他的肩头,我的手臂仍然在疼痛,他的身上仍然在流血,然而这些和我们的重逢相比又算得上什么……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