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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锦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公子許
关城下,一处简易的营房之内。
程咬金起身,与萧瑀、李君羡两人见礼,各自入座之后亲兵奉上香茗退去,程咬金这才笑道:“听闻宋国公昨日抵达之后身体不适,可曾好了一些?”
对于自己的情况被掌握,萧瑀并不觉得奇怪,即便李绩避而不见,可又怎么会真正对自己不闻不问呢?
他含笑道:“卢国公有心了……如今年纪大了,这一番跋山涉水差点颠碎了一把老骨头,可眼下东宫危难,社稷倾颓,吾等身为臣子自当誓死效忠太子殿下挽回危局,纵然刀山火海,亦是在所不惜。”
言罢,目光灼灼的盯着程咬金。
程咬金目光闪动,哈哈一笑:“宋国公乃是国之勋臣,有大功于社稷,若当真有什么闪失,乃是帝国之损失啊。您为帝国操劳了半辈子,如今年事渐高,也应当歇一歇,国事总是无穷无尽,您又能管得了多少呢?总归还是渐渐放手,颐养天年才是应当。”
萧瑀却摇摇头,正色道:“吾等深受皇恩,岂能在此等时候袖手旁观,置长安叛乱于不顾?太子乃是陛下金典册封,名正言顺、帝国正朔,若是任由叛军攻入太极宫、罢黜东宫,致使太子殉国,吾等如何于陛下交待,如何于帝国交待,如何于自己的良心交待?”
义正辞严,正气凛然。
程咬金咧咧嘴,自然明白萧瑀这是在试探他,遂摇头道:“您是宰辅之一,自当心怀帝国、竭尽全力,吾却不过是一个军人,军人只懂得听命行事,您这番话却是找错了对象。”
萧瑀道:“为何英国公对老夫避而不见?”
这是试探老子的口风啊……老子倒是不介意给你泄露一点什么,可关键在于老子也不知道徐懋功那个阴险的家伙到底怎么打算的。
只好故作不知,摇头道:“这话您得去问问英国公才行,吾又岂能知晓他的想法?”
萧瑀有些失望,叹息道:“如今叛军起事已经数月,长安城生灵涂炭,皇城一片白地,太极宫亦是断瓦残垣……东宫上下苦苦支撑,非是为了自身之前途利益,前途利益又怎能有性命重要呢?然而大义所在,纵然粉身碎骨,亦不敢屈身侍贼。卢国公深受陛下恩遇,又素来支持东宫,却不知此刻是何想法?”
程咬金面无表情:“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令之所在,刀山火海亦如蹈平地,军人的大忌便是自己有想法。”
这混账油盐不进呐……
萧瑀拿他没法,只要试探着问道:“卢国公可否为老夫引见英国公?”
程咬金想了想,道:“可代为转述,但见与不见,要看英国公的意思。”
萧瑀有些失望,但还是面露殷切:“那就劳烦卢国公了,老夫代太子殿下谢过!”
起身,一揖及地。
只要李绩避而不见,他是无论如何也见不到李绩的,只能将希望放在程咬金身上,希望这厮可以心向东宫、顾全大局,多在李绩面前说上几句好话,否则自己长途跋涉而来,却连正主儿的面都见不到,实在是憋屈……





天唐锦绣 第一千五百三十二章 忧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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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咬金不敢受这一礼,忙起身避开:“在下如何受得起?宋国公客气了。吾负责潼关防务,诸事缠身,不能多陪,还望宋国公见谅。稍候自会将宋国公之请求转告大帅,见与不见,吾会派人前往通知。”
萧瑀颔首道:“如此甚好,那老夫暂且告辞。”
“您老慢走。”
告辞程咬金,萧瑀与李君羡策骑返回营地,正好迎面见到一支门阀军队入关,两人挽着缰绳站在路旁,萧瑀见这一支军队阵容还算齐整,行进之间亦是虎虎有威,遂问道:“这是哪一家的军队?”
李君羡仔细看了看,这支军队人数大抵在三千左右,装备甚为精良,旗帜是浅蓝底、嫣红色的一个篆体“郑”字,答道:“应该是荥阳郑氏。”
萧瑀面色凝重,默然不语。
自南北朝起,门阀即军阀,几乎每一支实力强劲的门阀都拥有自己的军队,门阀攫取天下财赋以养私军,导致朝廷府库空虚、入不敷出,不得不倚靠门阀去统治全国。
而门阀壮大的后果,便是抽空了国家的底蕴,强枝弱干,政令难下州县,整个国家都被门阀所架空,朝堂之上的衮衮诸公若是没有门阀背景,任何事情都休想干得成。
隋唐以来,门阀虽然得到一定的遏制,但底蕴犹在,国家建立的时候这些门阀都是功臣,而到了如今,这些门阀却成为帝国稳定统一的毒瘤,否则,李二陛下也不会将削弱门阀定位国策。
但萧瑀对此是没什么抱怨的,因为他本身就是门阀政治的受益者,兰陵萧氏更是天下有数的几个底蕴深厚的门阀之一,整个江南都要仰望兰陵萧氏的鼻息,兰陵萧氏的一句话,比朝廷的政令管用得多……
……
回到营地,简单的用过午膳,萧瑀回到床榻之上歇息,结果刚刚过了晌午,便有一名校尉前来,说是李绩有请。
萧瑀赶紧爬起,洗了一把脸振奋精神,在李君羡护卫之下直抵城关。
就在距离程咬金办公衙署不远处的一个小院内,东征大军的统帅、宰辅之首、英国公李绩接见了萧瑀。
这是一处布置雅致的小院,左右有厢房,前排是几件门房居住着亲兵、厨师等杂役,三开的正房简约而不简陋,院子当中铺着青砖,打扫得干干净净,几株上了年岁的老树枝桠虬结、树干粗壮。
屋内,李绩与萧瑀对坐于窗前桌案两侧,桌案上一壶香茶热气袅袅,茶香氤氲。
身为一军之统帅的李绩未着甲胄,而是一袭素淡的青衫,清癯的面容俊朗不凡,隐约可见年青时的风采。
执壶给萧瑀斟茶,李绩笑道:“刚刚抵达潼关,才发现关内关外军队无数,杂乱无章互不统属,为了避免军队混乱起来违法犯纪、祸害百姓,本帅只得镇守潼关,约束各军。故而事务繁荣杂乱,一时间想要捋出头绪就得费心费神,怠慢了宋国公,以茶代酒,敬请谅解。”
萧瑀双手端起茶杯回敬,道:“英国公乃宰辅之首,身负陛下之寄托,自当维系纲常,以江山社稷为重,老夫一副残躯,如何敢怪罪?请。”
“请。”
李绩笑了笑,举杯呷了一口热茶。
萧瑀也喝了一口,放下茶杯,问道:“这潼关每日里皆有万余门阀军队路过,但英国公封锁城关,只许进、不许出,却不知这是为何?”
封锁城关乃是应有之意,可只许进、不许出,这就令人有所遐思了。
李绩笑了笑,道:“门阀军队素来缺乏管束、无法无天,若是在关中倒还罢了,到处都是军队,他们想干什么也要有所顾忌。可一旦任其返回各地门阀,一路上难免恣意妄为、作奸犯科,途径各地搞得乌烟瘴气,不得不防。”
这答案滴水不漏,根本无从揣测其立场倾向……
萧瑀打起精神,知道面前是一个极为难缠的对手,城府深沉不下于长孙无忌,甚至是朝堂之上唯一智谋可以抗衡长孙无忌的人物,脑中飞快转动,思虑着说道:“门阀军队固然桀骜难驯,说到底也不过是祸乱一方,怎及得如今叛军作乱,危及社稷?再者说来,门阀军队再是祸害百姓,也不过是一走一路,而如今若是长安兵变不予剿灭,将会耽搁春耕,后果便是关中饿殍遍地、尸骸盈野……”
他目光灼灼,与李绩对视:“英国公不仅是这数十万大军的统帅,更是国之宰辅、百官之首,协助陛下造福万民乃你之职责,却不知英国公肯否为了关中数百万百姓,为了大唐帝国之正朔,竭尽全力、效忠太子殿下?”
李绩与他目光对视片刻,忽而一笑,执壶斟茶,淡然道:“这江山,乃是陛下之江山,吾只效忠陛下。”
萧瑀寸步不让:“陛下安在?”
李绩将萧瑀面前茶杯斟满茶水,道:“如今陛下病重昏迷不醒。”
萧瑀咄咄逼人:“既然陛下昏迷,不能视事,国事自当由监国太子全权负责,吾等甚为臣子,理当听命于太子。”
李绩呷了一口茶水,摇摇头:“陛下固然昏迷,却终究能够醒来,吾等今日若是置陛下于不顾,尽皆效忠太子,如此将陛下置于何地?这等乱臣贼子,吾不敢为。”
萧瑀道:“老夫要觐见陛下。”
李绩唏嘘道:“陛下病重,不能遭受打扰。”
“……”
萧瑀气结。
口口声声效忠陛下,有陛下在一日,便不能越过陛下转而效忠太子。可老子要觐见陛下,你又不让……
看着气得脸红脖子粗的萧瑀,李绩也有些不好意思。
若非这位的修养天下一等,只怕这个时候都能抓起茶杯将茶水泼他一脸……
干咳一声,李绩又道:“前番房二郎前来,各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希望能够说服吾投靠东宫,吾便曾告之,吾只效忠于陛下,长安纷乱也好,汝等与关陇和谈也罢,与吾全无干系。”
萧瑀面色阴沉,踟躇不语。
……
傍晚。
回到营地,萧瑀躺在床榻上,由太医推拿一番,身体轻松了一些,喝了药,昏昏沉沉却难以入睡。
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白日里程咬金以及李绩的的话语、神态。
不知为何,李绩虽然断然拒绝站队,但是其言语之中却隐隐有着对东宫与关陇进行和谈之不满……
他到底什么意思?
不愿东宫与关陇完成和谈,使得他空有数十万大军却难以起到砥柱中流、抵顶乾坤之作用,无法攫取最大利益?
言语间又提及房俊上次前来游说之事,难不成房俊之所以极力反对和谈,背后与李绩有什么关系?
亦或者,房俊奉命前来游说李绩,结果反而被李绩给说服了?
越想越乱,整个脑袋乱成一锅粥。
头痛欲裂,萧瑀干脆起身,披了一件衣袍,将桌案上的油灯点燃,坐在灯下沉思。
良久,他霍然起身,走到门口将房门推开。
清冷的空气迎面而来,吹得他打了个寒颤,抬脚走出去,正好见到一队巡营的“百骑”经过,遂问道:“李将军何在?请他过来,老夫有要事相商。”
“喏。”
兵卒疾步远去,萧瑀则反身回到屋内,让随同前来的家仆烧了一壶热水,沏了一壶热茶,坐在桌边一边呷着茶水,一边等待。
未几,李君羡疾步而来,施礼问道:“宋国公夤夜相召,有何急事?”
萧瑀请他入座,给他斟了一杯茶水,道:“今夜休息一晚,明日清早,全军收拾行装,咱们返回长安。”
李君羡握着茶杯一愣,奇道:“为何这般焦急?”
此行之目的乃是游说李绩,虽然白天见了一面,谈话并不算是愉快,李绩更是未曾有丝毫投靠东宫的倾向,但“游说”这种事岂能一蹴而就?东宫与关陇皆不止一次派人前来进行游说,皆无功而返,可见李绩意志之坚定。
总得要多番尝试之后,确认的确无法将其游说成功,这才能返回长安,否则这一趟岂不是白来了?
萧瑀忧心忡忡,面色凝重:“老夫岂能不知事情不能一触而就的道理?然而今日与李绩一番谈话,却又一个隐患在老夫心里升起,老夫总觉得若是不在长安看着,恐怕房二那厮会不管不顾的破坏和谈。”
和谈乃是他心中大计,不仅攸关自身之利益,他更认为唯有和谈才能让东宫保全,万一房俊那个棒槌趁他不在的时候蛊惑太子,不管不顾的对关陇用兵导致和谈崩裂,那可如何是好?
毕竟房俊始终认为只要安西军到了关中,必能将门阀联军一举击溃,故而不愿进行和谈。
他越想越是觉得这个可能性实在是太大,片刻都坐不住了……




天唐锦绣 第一千五百三十三章 难以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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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君羡蹙眉道:“这个……越国公不会那般不顾大局吧?”
事实上,就算安西军能够顺利抵达长安,但是相对于络绎不绝赶赴关中为关陇助阵的门阀军队,兵力上依旧处于绝对劣势。纵然安西军再是剽悍,恶战之下亦要伤亡惨重。
而两虎相斗之时,李绩引着数十万大军隔岸观火,谁知道他到底怎么想,到底会站在哪一方?
最为稳妥的办法,自然是进行和谈,只要和谈成功,东宫与关陇即保存实力,又相互倚靠,最大的威胁李绩也只能俯首称臣,再不敢玩出什么花样。
否则便是公然谋逆,必将受到天下讨伐……
都说房俊是个棒槌,但李君羡知道那厮非但不是棒槌,反而一贯谋定后动,岂能悍然破坏和谈,使得东宫陷入倾覆之危机?
萧瑀愁眉紧锁,忧心忡忡道:“怎么不能?那厮现在自以为军方大佬,功勋赫赫当世少有人及,除去李靖、李绩之外,他还会将谁放在眼中?自信过头,便是自负,他一路征战未尝一败,也根本未将关陇那些乌合之众放在心上,认为和谈乃是老夫为了攫取利益而强行推动,所以极为抵触,绝不会眼看着和谈成功!”
李君羡默然不语。
他不觉得房俊会那般鲁莽,但萧瑀显然对房俊成见极深,自己没必要与其争执。
他只是个武将,此行之目的也只是为了保护萧瑀之安全,至于如何游说李绩,乃至于何时返回长安,只需听命行事就好……
“国公放心,末将这就下令打点行装,明日一早,即刻返程。”
“有劳李将军。”
……
关城下。
程咬金伏身案牍,拧着两条眉毛批阅军务奏报,好不容易处置完一份公文,扭头见到一旁还有高高一摞,登时心浮气躁,将毛笔一扔,揉了揉手腕,拿起一旁的茶壶,就着壶嘴顿顿顿一口气抽干半壶温茶水。
数十万军队猬集于潼关城下,人吃马嚼、器械调拨、打架斗殴、惹是生非,整日里各种事务层出不穷,公文奏报雪片一样飞入这件值房,使得本就不耐烦处置公务的程咬金极为憋闷。
让亲兵将茶壶种续满热水,便见到一个校尉自外头快步而入,来到程咬金身边低声道:“大帅,宋国公一行已经启程返回长安……但在此之前,英国公麾下的亲兵接连接触宋国公的随从,询问其来时路径,似乎有些不妥。”
程咬金眉毛一挑,惊诧的看着校尉:“没看错?”
校尉道:“断然不会有错,末将唯恐有误,所以一直紧盯着。”
程咬金沉吟不语。
李绩派人试探萧瑀来时路径作甚?
将校尉打发走,他起身在屋内负手走了两圈,一个念头陡然升起,将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旋即,他推开门,大步向着李绩所在之小院走去。
到了院外,看守门禁的兵卒也不阻拦,任由程咬金长驱直入。进了屋内,见到李绩正伏案批阅文牍,程咬金也不客气,上前两步开门见山:“大帅欲将宋国公一行之路径告知关陇?”
李绩一愣,放下毛笔,淡然看着程咬金。
没说话,等于默认……
程咬金倒吸一口凉气,瞪大眼睛吃惊道:“东宫有人不欲与关陇结盟,关陇之中照样有人不愿与东宫结盟!大帅将宋国公行踪泄露出去,必然遭到那些人的截杀!”
他简直搞不懂李绩想些什么,萧瑀那是什么人?两朝元老、宰辅之一,身份、地位、资历、权力,朝堂之上少有人及,若是他被关陇军队半途截杀,不仅和谈彻底破裂,更会在关中掀起一场巨大风波!
说到底,关陇虽然谋逆,但是打的旗号是“兵谏”,而非是“造反”,起码在名义上依旧承认自己臣子的身份,那么无论投入再多的兵力,其行为都会有一个约束,不至于不破不立、无所顾忌。
似长孙无忌派人前往房府之行为已经突破了这个约束,所以即便是关陇内部都甚为不满,宇文家甚至差点因此退出。
下边军队打生打死,上边高层却要保持一定的克制。
然而萧瑀一旦被杀,情况将会彻底失控……
李绩起身来到窗前的案几边,从红泥小炉上取下沸腾的水壶,将开水注入茶壶,而后负手望着窗外的庭院,淡然道:“这一场祸乱当中,某一个人死或不死,无关紧要。只要自此之后和谈陷入崩裂,不影响吾心中之大计,区区萧瑀,何足道哉?莫说萧瑀,便是吾自己,若有必要,亦会从容赴死。”
程咬金心神巨震之余,简直快要发疯。
他上前一步,怒目圆瞪,大声喝问:“你到底要做什么?若是再不说明,休怪吾不遵将令,立即率军赶赴长安!”
他觉得李绩简直就是个疯子。
一天到晚神神叨叨,一举一动匪夷所思,问他就是“无需多问,只需听令”,可你他娘的掌控着数十万大军坐视长安乱战,不管社稷倾颓,不顾百姓水深火热,如今却是连萧瑀这等朝堂大佬都可以送到关陇的屠刀边,你到底想干什么?!
简直难以理喻!
李绩不为所动,慢慢的喝着茶水,道:“稍安勿躁,非是吾不肯将心中谋划告之,实在是干系重大,不敢有半点疏忽泄露。不过吾向你保证,所有的一切即将结束,到那时候,你必会心悦诚服。”
“娘咧!”
程咬金忿忿的咒骂一声,拂袖而去。
他能怎么办呢?
他只能忍着。
这并非他忌惮李绩或是受到李绩钳制,更不是他毫无主见,而是以他对李绩之了解,觉得李绩之所以这般莫名其妙、有悖常理的举措,背后深深的有着陛下的影子。
或是陛下对他有过什么交待?
甚至……陛下曾留有遗诏?!
所以,即便他心里再是憋屈不忿,也只能忍着。
他不敢恣意行事,万一当真李绩所行皆乃陛下之遗志,那他程咬金就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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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瑀一行清晨出发,自潼关向下抵达黄河岸边,欲摆渡至对岸风陵渡。然而这两天气温下降,河面已然融化的冰棱复有结冻之现象,舟船行于其上,动辄有倾覆之虞。
直至下午,方才乘船摇摇晃晃抵达对岸,萧瑀本就体力不支,这一番折腾愈发情况严重,高烧不退,随行太医建议暂停赶路,稍做休整,否则怕是要熬不住……
李君羡无奈,只得在风陵渡驿站住下,足足歇了两天,萧瑀的状况方才回复一些,说什么也不肯滞留,队伍重新上路。
一路沿着官道向北,因要照顾病体未愈的萧瑀,所以行驶速度不快,待到天黑才抵达蒲津渡。
此处乃是河北等地进入关中之咽喉,关陇势力在此地稍逊,所以李君羡早在离开潼关时便制定了由此横渡黄河,返回长安的路线。
蒲津渡非是风陵渡那般全靠舟船摆渡,而是有铁牛立于岸边,缀以铁索横江,下方舟船并列,铁索上固定木板以供行人车马通过,甚为稳当。这令被舟船折腾得快要散架的萧瑀长吁一口气……
当夜,宿于蒲津渡驿站之中,打算翌日清晨过河。
到了夜半之时,忽然一阵隐隐约约的啼声将李君羡惊醒,他反身而起,将枕畔横刀抄于手中,穿上鞋子箭步走出屋外。
稀稀落落的星光下,所有“百骑”都已经从各自房舍之中奔出,穿上甲胄牵出战马,忙而不乱。
远处,斥候飞速跑来,到了李君羡近前禀报道:“启禀将军,有一支骑兵自黄河对岸疾驰而来,目的不明,但很有可能是奔我们而来。”
李君羡毫不慌乱,沉着下令:“叫醒宋国公,余者列阵御敌。”
他此行所率皆是骑兵,敌人固然来势汹汹,却也不怕,打不过还可以逃。沿着黄河一路北上,无数渡口可以横渡黄河返回关中,敌人总不能将整个河套都给封锁了吧?




天唐锦绣 第一千五百三十四章 桥头遇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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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馆门前,数百“百骑”精锐弓上弦、刀出鞘,杀气腾腾,严阵以待。
本已睡下的萧瑀被惊醒,迷迷糊糊穿上一副走出来,被这幅阵势吓了一跳,登时清醒过来,来到李君羡身边惊问道:“李将军,发生何事?”
李君羡手摁腰刀,一双眼睛鹰隼一样盯着夜色之中的蒲津渡桥,沉声道:“有骑兵来袭,尚未知晓其目标为何,但不得不谨慎处之。还请宋国公立于阵中,让兵卒护卫左右,若局势不利,则一路向北撤离,再伺机横渡黄河返回关中。”
萧瑀心中一紧,张张嘴,旋即默然转身,走到阵中,从仆人手中接过一柄横刀拎着,而后翻身上马,紧蹙眉头看着不远处的暗夜虚空。
一丝马蹄之声由微不可察,渐渐变得清晰,几个呼吸之后,这股声势便犹如惊涛骇浪一般滚滚而来,充斥耳鼓,震人心魄。
“百骑”精锐抽刀在手,目光炯炯,等着敌人前来的那一刻,便冲锋上前,血战连连;萧瑀以及其所携带之奴仆、家兵,则各个面如土色,心中惊惧。
须臾,一支骑兵自夜幕之中的蒲津渡桥上陡然出现,就好似冥府音兵骤然自九幽地府之中跃然而出。可容纳八马并行的桥面上黑影幢幢,手中钢刀反射着天上微弱的星光,寒光闪闪。
蹄声如雷。
看着这支骑兵已经将速度提升之极限,冲锋之势犹如凤军残云,李君羡再无侥幸,“呛啷”一声抽出横刀,刀尖向前,沉声大喝:“放箭!”
“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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