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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概此县民风作怪,国初至今,肃宁百姓争以老公为荣,乃大内伙者一重要产地。
于太监者,百姓争相亲近,争相羡慕。
谁家出个老公,不比中个秀才要差。
内中原因,却是此地极度贫困所致。
百姓无有其它生活门路,家中兄弟又多者,便多走此绝路。
此等风气断然不是良风,可却便宜了良臣。
似他这种太监身份,想到其它地方招人,难上加难,招来的也不可能是什么良家子,但在肃宁却是如鱼得水了。
既是回乡招兵买马而来,自是要大摆阵势,营造魏提督太监风光无比的势头,给家乡的父老乡亲一个最直白的认知,那便是跟着魏太监干事定有前途。
为此,良臣不惜重金,身上钱不够就派真田回京又取了些钱来,路上拐个弯,到正定千户所贿赂了一番,用五百两银子把千户所能拉出来的兵都给雇了。眼下,正定宋千户手里,连个跑腿的都没了。不过宋千户却很满意,因为到手的钱才是最实在。
也是在正定千户所的所见所闻,更让良臣坚定自己练兵的念头。那千户所的兵,真是惨的可以,说是农民比说是兵丁更像。卫所已然腐朽,积弊之下,改无可改。亦不怪明之晚期,但凡能打的兵都是将领私募。
这百来个正定兵倒也好,许是农民当惯了,倒没兵油子的习气,如此省得良臣不少事,路上给他们吃饱就行。
对于这些正定兵而言,上官差来叫跟着魏太监逛一圈,回去一人就能得一两银子,路上管吃管住,这种好事又到哪里去寻呢。
有些兵潜意识的以为太监都是嚣张跋扈,无比阴冷之辈,一个小事做错就得叫太监打的半死。于是,这一路,良臣发现这些兵看自己的眼神都很怪,而且很怕自己似的。因为和这些兵也打不了多少交道,良臣这个雇主自懒得和他们培养什么感情。况且,他觉得是时候展示自己小千岁的风范了。
这个风范,良臣自己在脑海中想象了很多,最后总结了两个字,就是逼格。
打今天起,魏公公必须得树立自己的逼格,确立自己的个人形象。
衣锦还乡,是个开端,也是个好的契机。
骑在高头大马上,朝前看看,朝后看看,尽管效果还是不能令良臣十二分满意,但是他也不能苛求太多。毕竟,充当绿叶的配角们只是临时工,事先也只是彩排了两次,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已然是极好的了。
将遗憾抛之脑后,良臣极力融入衣锦还乡的场景之中,即便没有将军令的伴奏,他于马上依旧将威风凛凛四字表演得如火纯青。
但见他时而昂首,时而扬鞭,时而勒马,时而远眺,时而挥手……
一举一动,当真是法力无边,寿与天齐的样子。
整支队伍,除了震天的锣鼓声,没有人发出任何声音,就那么齐致的向着城门开去。锣鼓声很快就引得四野目光聚焦而来,人人惊诧于眼前出现的这一支的队伍。
当下这个时代没什么娱乐的方式,乡野间谁家办个事,请个戏班子那断然是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况突然出现这么一幕呢。
百姓们扶老携小的跑到道上来看热闹,发现这队伍的人并不驱赶他们,更是胆大的一路尾随。
快到城门时,队伍后头跟着的百姓怕有好几百号人。
在关外,魏公公还是舍人时,碰上要一睹他舍人容颜的百姓时,总会远远就下马与乡亲们挥手,表现得无比亲切和亲民。尤其是人群中有大姑娘小媳妇时,他更巴不得凑上去挨个问候几句,然后偷偷问声约不约。
可这次,魏公公却一反常态。
他就那么一脸肃然的骑在马上,手也不挥,招呼也不打,年轻的脸庞上看不到一丝表情。
似如铁石心肠之人。
突然,伴随着一声勒马声,道路两侧的围观百姓,就见到那魏太监跨下座骑前蹄高高撅起,而魏太监于马上屹立不动,身上的披风瞬间展开。
真是无比英武,好若神将下凡。
百姓们无不惊叹:好一个少年英雄!
不为人注意的却是,那魏太监身上的披风两角各在一大汉手中捏着。
小田额头险些渗汗,刚才他和真田那一拽劲用的有些大,险些没把天使公公给拽下马。
往身后两个倭大呆子白了一眼后,良臣轻咳一声,再次挥手,队伍立时向前。
临近城门,为应衣锦还乡之景,魏公公诗兴大发,遂赋诗一首。
诗云:“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可惜的是,这首诗是魏公公在心底赋的。
一来,是多少还要点逼脸。
二来,怕被杀头。
城内,已然轰动。
城门两侧都是围观之百姓,不识字的看稀奇,识字的则与周边人解说来这是支什么队伍。
“提督海事太监魏?我的个乖乖,这是多大的官啊?”
“这么年轻就当了公公啊!这是哪家的后生啊!”
“啧啧,这公公后面的是不是锦衣卫噢?”
“……”
父老乡亲们热烈的讨论着,良臣听在耳中,不置一词,始终沉默。不过见百姓人潮人海,挤得前方道路都快不通,便朝一飞虎兵示意一眼。
那飞虎兵会意过来,立时上前喝喊:“魏公公驾前,不得挡道!”
听了这声喊,前面的百姓怔了下,立时往两侧散去。
这就是官威了。
太监也是官。
良臣冷冷扫视一众乡亲,勒马进城,刚出城门洞,想着等会肃宁县衙那帮人肯定要来见自己,便准备放缓马速等他们过来。
不曾想,远远却有一个老头在向他招手。
离得远,良臣没看清是谁。
让他始料未及的是,那老头见他没反应,竟然从人群中冲了出来,一边跑一边朝良臣用力挥手,大声叫喊:“二呆子,是你么?…哎呀,真是二呆子哎!…二呆子,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你七舅姥爷啊!”





司礼监 第四百六十九章 狗富贵,勿相忘
二呆子!
老头的呼唤声如元婴老怪千年修为一般,瞬间震动县城。
一股强力的冲击波,由远及近,如翻江倒海之浪般狂野。
真正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波波不息。
父老乡亲的心灵,被这一道道波波冲击着,涤荡着。
最终,那道大波波向着万人瞩目的所在击去。===『新书推荐阅读:』 ===。
堪堪才筑基有成的魏公公显然不是元婴老怪的对手,他被击中了。
他惊愕的看着老头花枝招展的向他奔来。
内心无比悲愤,只想吐血,死了算球。
可悲可叹,两世为人数十年才装了这么一个逼,结果叫一老头轻飘飘一句就给破了功。
心情已然不是郁闷二字可以形容,也根本不是文字能够表达。
如果非要形容魏公公此时心情,那就如同前世之时,按着纸条上的号码给对方打电话,然后接连转账若干,心满意足等着天使上门时,却发现自己竟然被对方拉黑。
大抵,那刻心情便如现在吧。
我顶你个肺!
魏公公两眼发黑,你知道咱家为了这刻,砸进多少银子吗!分分钟都是几十个大子啊!
丢你老母!
悲上心头,恨上心头,魏公公只想把这该死的老头丢进净身房,可到了嗓子眼的脏话却硬生生的咽回去了。
这老头的老母丢不得,因为,这位确是魏公公的七舅子姥爷,也就是他娘的七舅公。
而“二呆子”正是他魏公公小时候的花名。
这个花名的由来是因为,某日乡亲在村头槐树之下乘凉,魏公公在边上与小伙伴玩泥巴,结果有一阔佬拿出一块碎银与一个铜子叫他们来拿。
魏公公毫不犹豫拿了碎银,小伙伴则是了铜子。
阔佬问小伙伴为何不取银,小伙伴不说自己手慢,反振振有词:“若拿银,往后谁还再这么逗我?”
众人听后,均是刮目相看,称之神童。
反观拿了银子的魏公公,则是一呆子。
魏公公不岔:他拿十次也不见得有我这一次多,而且你们哪个傻帽后面天天这样逗我们玩呢?钱多了烧的?…所以凭什么说我是呆子呢!
然人言可畏,三人成虎,魏公公注定是众人口中的呆子,直到他府试不过,成了四野八乡有名的混混儿之后,方无人再敢呼他二呆子。
不想,今日,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七舅姥爷把这昔日花名翻了出来,还当着这么多人面直呼,更要命的还是他魏公公衣锦还乡最盛大、最灿烂这刻。
“提督太监魏”和“魏二呆子”的反差有多大,周遭父老乡亲的眼神已然说明一切。
魏公公的随从们也很愕然,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看那奔跑过来的老头,再看看自家坐在马上如泥塑般的公公。
独小田和真田那十个降倭莫名其妙,于“二呆子”之义十分的糊涂不解,也不知七舅姥爷是个什么存在。
职责所在,眼见得一老头冲撞天使公公,小田毫不犹豫纵马上前便要将人擒下。
千钧一发之际,天使公公动了。
抢在小田动手之前于马上翻身而下,然后几步并作一步奔向自家七舅姥爷,“扑通”一声就跪在了七舅姥爷面前,“咚咚”磕了三响头,然后饱含深情道:“七舅姥爷,孙儿可想您咧!”
这头磕得真是违心。
良臣那个恨啊,要换成其他长辈在,他磕头就磕头,绝无二话。可眼前面这位,提起来真是……稀拉的很。
这位七舅姥爷姓郭,大名听着很拉风,就叫大风。
小时候听老爹说起过,郭家不是本地人,而是从陕西那边迁过来的,原先好像有个世袭的卫所军职,不是试百户就是总旗什么的。不过后来传到良臣他娘外公手上时,这外公竟是给转手了。
世袭军职竟然转手卖人,这事听着匪夷所思,且无任何操作性,可良臣他娘外公偏偏做到了。
怎么做到的,当事人早已作古,没人知道。良臣只知道他这外祖公年轻时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反正没过几年就把家败的不成样。
总的来说,对外祖公,良臣是一点印象也没有,对几个舅姥爷、姨姥也没什么印象,独对这位七舅姥爷印象深刻着。
原因无它,这位七舅姥爷深得他爹真传,四里八乡谁个不知道他郭七癞子大名呢。大概良臣五六岁时,这位七舅姥爷便常到他家打秋风,仗着自己舅姥爷的身份白吃白住,着实在魏家赖了大半年才走。而这段日子里,也赖七舅姥爷不遗余力的宣传,良臣“二呆子”大名才远近闻名。
说起来,都是眼泪啊。
可没办法,这位再怎么稀拉,终是长辈,爷爷辈的人。
良臣无奈,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他魏公公再如何飞黄腾达,总不能担一个不敬长辈的名声吧。
历来大明朝的大珰们,哪怕被史书写的一塌糊涂,在其家乡,总是另一番形象。父老乡亲们说起来,哪个不赞一声?
有前辈们的例子在,良臣这后进自也要如是一番。
狗富贵,勿相忘嘛。
他可不是“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的陈大王,发达了就要杀故人。
功是叫七舅姥爷破了,但不是没有机会挽救的。
魏公公现在就是要以孝名动家乡了。
“真是二呆子啊!….这是做了公公了?乖乖,威风,威风。”七舅姥爷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甥外孙,乐的眉开眼笑,高兴的拉良臣起来,反复打量着。
良臣连个mmp都骂不出来,挤出笑容:“皇爷给饭吃,孙儿这才得了这差事。”
“好,好,好!”七舅姥爷不住点头,“你小子不错,出息了,我那外甥女地下有知,准会乐开了花。”
这话让良臣接不上茬,只得再次挤出笑脸。
“真好,真好。”
七舅老爷嘴里说着,眼睛却盯着良臣那匹座骑看。见状,良臣便要说那是辽东的军马,可不等他开口,七舅姥爷却一把将他手里的马鞭抢了过去,抬脚就往马那跑。
良臣愣了下,旋即意识到七舅姥爷莫不成打甥外孙座骑主意了?
这…真是不可忍。
孙儿才回来,八字还没开张呢,您老怎好意思把孙儿的宝马给开走呢?
………
越写越是悲愤,想我分分钟几亿过手的大佬,竟为了五斗米说书给你们听。更新不力还要被家暴,打不过躲也躲不过。
断一天更,大清早的竟然冰水敷臀….




司礼监 第四百七十章 二呆子,你还年轻
其实七舅姥爷哪有良臣想的那么不堪,他老人家是打心眼里为孙辈上进欢喜呢。之所以目不转睛的盯着孙儿那高大座骑来看,只是觉得这马长得真是不错,比县里太仆寺马厂养的还上膘。
当然,七舅姥爷也是常年在社会上混的人,对于宝马的喜爱不亚于任何一个晚辈。平日限于手头困难,没得办法弄匹宝马坐坐,陡不丁甥外孙阔了,骑了匹宝马回来,老人家见着欢喜,难免也有些手痒痒,出生想要骑一骑的冲动。
说一千道一万,老郭家如今虽是脱了军籍,但祖上驰骋沙场的血脉却是传了下来。七舅姥爷这辈子最恨的不是年轻时吃喝嫖赌,也不恨他爹把家产败光,而是恨他爹把个世袭军职给弄没了,以致于他老人家想过过官瘾都不成。
当官的骑大马,威风咧。
七舅姥爷终是没忍住骑大马的冲动,可奔到马边上后,他老人家却不快了。
因为他老人家发现甥外孙的一帮护卫,好像没弄明白他老人家的身份,竟然一个个敢拿眼看他,尤其是几个个头不高的家伙竟然还朝他瞪眼。
于是,他老人家把脸一沉,转身对没跟上来的甥外孙喊道:“我说二呆子啊,你这马我骑得不?”
“骑得,骑得!”
良臣连个老呆子都不敢腹诽半句,故作一脸欢喜。
他倒不怀疑七舅姥爷能不能上马,别看这位满头白发,看着跟个老头似的,实际上并不大,好像比他爹还要小两岁。之所以显老,纯粹是叫酒色掏空的。
打小就听老爹说过这位年轻时隔三岔五换姘头。当然,老爹说这些的时候,言语中自然而然的带了些许羡慕之色。
“真是骑得?”
七舅姥爷却没有立即上马,而是故意又大声问道。问话时,还特意左右环顾了一眼。
“当然骑得咧!”良臣满脸堆笑上前,不由分说就弯下身子,“七舅姥爷,孙儿扶您上马走一圈!”
“哎,这如何使得!…二呆子如今也是领皇差的人,老头子我可是一介草民咧,可不敢骑你的马咧…”七舅姥爷直嚷嚷。
您老不敢骑,说这多废话做甚?
良臣悲愤交加,却是作势就将七舅姥爷扶上了马。
“这…真是好孩子!”
七舅姥爷十分不好意思,于马上直搓手,旋即就觉自高大许多,眼前视界也开阔许多,颇有登高望远之感。
再看四周围观人群都在看自己,前后护卫的大汉们也一个个变得规矩起来,那心情真是十分的愉快。
“七舅姥爷,您坐好,孙儿给您老牵马咧!”良臣索性做到底,威风使不上了,就只能千金买马骨,把这位当马骨了。
他要肃宁的父老乡亲看看他魏公公是怎么个有情有义。
七舅姥爷却觉得有些不妥,摇头道:“哎,二呆子,你这…怕是不成咧,你可是领皇差的,我可不敢当咧。”
良臣很想和七舅老爷说孙儿叫良臣,不叫二呆子,可见七舅姥爷这状态,也懒得纠正这位了。捏着鼻子牵马就走。
七舅姥爷见了,不由微一点头,这孩子不错,没忘本啊。
四周百姓见着刚才威风不可一世的魏太监,竟然下马为自家舅姥爷牵马,顿时议论纷纷,都说魏太监这人有情义呢。
良臣一路虽装作一直目视前方,两耳却竖得老高,听了周围父老议论,终是抚平了心底的悲愤。
突然,七舅姥爷雅兴上来了。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郭大风小时候上过几年私塾,情不自禁的就是一首词出口。
良臣在前头听的是真愣眼啊:七舅姥爷好文彩!
不过,舅姥爷您不地道啊,敢情孙儿在您老眼里都成鹰犬了?
“我说二呆子啊,皇爷给了你差事,昨不在京里好好当差,回家乡来做什么?”一首词吟完,七舅姥爷才想起还没甥外孙回来做什么呢。
“孙儿这趟回来是想在家乡招点人手,舅姥爷您不知道,孙儿这皇差可缺人手咧。”良臣头也不回道。
闻言,七舅姥爷精神一振:“招人啊?嘿,那赶情好,这事你就交给我,要多少人我给找多少…对了,工钱昨算,多少钱一人?…那个二呆子啊,你还年轻,好多道道不懂咧,招人可不能马虎,尤其是给皇爷办差,万不能招些四五四六的人来,那会坏事的…”
良臣听的眉头直皱,这七舅姥爷真不把自个当外人,听意思,他老人家想从自己手里分包工程,做包工头呢。
不靠谱,郭七癞子有名的不靠谱,良臣可不敢把这么大事交给对方去办,正想着怎么委婉叫他老人家打消念头时,前面有帮人过来了,却是县里王主薄他们,说是奉颜知县的吩咐特来请提督太监魏公公的。
良臣童生试时的县试是颜良主持的,所以理论上魏公公是人家的门生。世上可没有老师屈身来请学生赴宴的道理。
“魏公公,县尊已略备薄酒,还请魏公公赏光!”王主薄心里颇是紧张,因为这位去年的小案首,今年的魏公公回乡的阵势太大。
不过这马上的老头是谁?
他身边的那些大汉又是些什么人,难道是锦衣卫的?
王主薄惊疑不定,却肯定这魏家老二真是飞黄腾达了。
“倒是惊动县里了。”
良臣如今身份不同,自不会对王主薄他们假以颜色,略微点头,尔后转头看向身后:“七舅姥爷,县里差人来请孙儿,您看?”
良臣本意是差不多就得了,等会孙儿去办正事,舅姥爷是不是下马回了?
不想,七舅姥爷真不当自个是外人,一听县里有请,高兴的大手一挥,对良臣嚷道:“县尊请客,那就去呗,我老人家活这么些年,还没吃过县尊的酒呢。”说完,手一指,竟要王主薄前面带路。
王主薄一怔,竟然微笑点头。
良臣那却是深吸一口气: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司礼监 第四百七十一章 兄弟,你不厚道啊!
一直以来,良臣以为自己脸皮够厚了,但是七舅姥爷在县衙的表现,终是让他认识到自己的境界还有待提高。
这是一场极其隆重,也是极其尴尬的宴会。
做东的知县颜良尴尬,做客的提督魏太监也尴尬,二人面对面坐着,可却是无话可说。
因为,七舅姥爷很爱抢镜,话多,并且屡屡举杯,俨然他才是这场宴会的中心。
出于心头困惑,颜知县抽了个上茅房的空询问王主薄那老头是谁。
王主薄已然叫人查了,回报是县东头七霞镇的郭七癞子,出了名的老不要脸。
“郭七癞子的姐姐嫁给了王家,魏公公他娘就是王家的闺女。”
王主薄怕县尊分不清关系,特意解说了下。见四下无人,又低声将这郭七癞子在城门大喊甥外孙“二呆子”的事情给说了。
“还有这事?”颜良愕然,只觉好笑。
“魏家老二倒会做人,把郭七癞子请上马,亲自牵着夸街呢。”王主薄说这话时,倒是有点佩服。
“唔?”
颜知县点了点头,对魏家老二此举颇是认可,面上也颇是有光。
大明以孝治天下,一太监都能如此敬老,由此可见他这县尊教民有方啊。
此事如果操作得当,亦是一政绩。
“对了,魏良臣还有一哥哥,现在何处,怎不见他过来?”颜良想起去年曾给魏老二他哥安排了个差事,忙问了那魏老大近况。
魏家老大是给安排在工房帮闲,就是个跑腿的活计,当时给安排了,谁也没当个事,所以王主薄有些答不上。
颜知县立时不快了,魏家老二就在里厅坐着,县里却不知他哥情况,要是等会问起来,叫他这县尊怎么说。
王主薄心里也委屈,当初祸是你县尊惹的,事后也是你县尊发话给安排的,你自个不惦记着人家,这会倒怪我了?
可想归想,却不敢怠慢,忙到工房那询问。
再次回到厅上,不知是七舅姥爷酒多了,还是刚才说的太多嗓子干,颜良终是能说上话了。
可说来说去,颜知县反复强调的就是一件事。
那就是魏公公尊老爱幼,实是肃宁人民学习的好榜样。
魏公公能说什么,礼仪孝廉耻呗。
正准备和颜良说说“地监携手、共赴海事”的大计,七舅姥爷又活动开了。
魏公公明智的闭嘴,颜良也是理解的一笑,放下县尊的架子与七舅姥爷把酒言欢。
终于,这场尴尬的宴会宣告结束。
颜良松了口气,也庆幸魏老二没问他大哥的情况,不然他这县尊有点难为情。
魏公公倒是想着他大哥的事,可酒席上七舅姥爷老捣蛋,没机会说。临出县衙时,趁着七舅姥爷醉熏熏在前头唱小曲,无暇再和“二呆子”谈人生哲理时,魏公公忙询问了自家亲哥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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