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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什么不好冒充,偏冒个太监呢。
假太监,都得杀个干净。
万历气乎乎的,脑子里却突然冒出个人来,不由眉头皱了皱。但想那小子最近干的不错,女儿寿宁那已经给自己这个父皇“捐输”了好几万两,这眉头便舒缓下来,连带着心里也是暖洋洋的。
那小子虽是个冒牌货,但忠心任事,心灵手巧的,倒是能干,朕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还是当放手让他去做才好。
……….
今日司礼监当值的是张诚,见皇爷在气头上,不敢怠慢,忙叫人将这些奏疏封存送到文书房去。
另外一份奏疏,张诚没敢动。
通政司送进宫中的奏疏事先在司礼监中都由随堂太监分类过,将所讲事情为同类的并为一堆,再由秉笔太监一一过目,如此分呈御前,免得乱七八糟的事混在一起,皇爷不好批览。
皇帝批览时,由秉笔太监在旁记录帝意,稍后再由司礼监批红,如此才可以发出去交外朝各部办理。
如果皇帝不愿意看,懒的看,便由秉笔代为批红,如此一来,秉笔权势就极大了。
那一份奏疏便不是说鄂州民变的,且上疏人来头很大,是山西巡抚魏养蒙。
故而,张诚不敢将这奏疏私扣。
那样,可是欺君之罪。
注意到张诚的视线落在尚在的一本的奏疏上,万历哼了一声:“谁的?”
张诚躬身道:“回皇爷,是山西巡抚魏养蒙的。”
“魏养蒙的?”
万历眉头愣了下,对这位山西巡抚,他可是一肚子意见。
……..
魏养蒙是河南洛阳人,进士出身,初授知县,后任参议。十年前曾参与播州之役,任湖广路监军,指挥攻克海龙屯。六年前,以兵部左侍郎的职衔巡抚山西。
山西地瘠民贫,百姓负担重,魏养蒙上任便奏免了平阳县岁额站银八万,接着又奏除了雁门、平定军士拖欠屯垦的田税,并把逃亡的军士召集起来,让他们恢复旧业。
他还大张旗鼓地在全省裁减幕府的岁贡及州县的冗费,把余出来的数万银子,拿来建哨所修堡垒,屯粮买马。
自己则布衣蔬食清廉如水,家中事事节省,省出来的俸禄大多拿出修路赈灾。故而晋中士民齐声赞颂说:“巡抚只饮山西水呀!”
不过,魏养蒙却对皇帝大派矿监税使事一直深虑。
“内监不得干预朝事,犯者斩!”
这是太祖皇帝在宫门三尺高碑上镌刻的碑文,是祖训。当今皇帝急于敛财,居然连祖宗的箴言都不顾了。
魏养蒙很是愤慨。
在他看来,那些趋走使役的阉割之人,懂得什么叫礼仪廉耻,什么叫君为船、民为水,民可载舟也可覆舟的道理,像这样听凭他们祸害下去,岂不要天下大乱,逼民造反?
愈想愈觉得后果严重,便上疏给皇帝,指陈时政缺失,说税使马堂、高淮等系无赖奸人,都是些吮膏血以自肥的人,皇上不轻易赐官,为何赋予他们生杀予夺大权?
在疏中,魏养蒙还请求皇帝召还赵南星、邹元标等东林贤人,可皇帝一律置若罔闻。
半年前,魏养蒙独坐书桌前,回想起近年来税使孙朝、矿监张忠等在晋恶阉的案例,不由得怒气满胸。
先是太平县典史武三杰,因矿监张忠途经本县时,失于迎接又照顾欠周,竟被张忠活活杖死;
继之有建雄县丞李逢春,因税使孙朝前来索钱未能如数交上,竟遭孙朝爪牙凌辱以至于毙命;
最可恨得是,孙朝为了讨皇帝的欢心,居然狮子大开口,勒求三晋大地,上缴税银数十万,为此孙变本加厉,在全省多次增税,税名五花八门,令百姓叫苦不迭。
魏养蒙心知上疏告状,皇帝会置之不理,索性领着本省官员,公开抵制起税差的横征暴敛,此举让孙朝十分恼火,他上疏告了魏养蒙的状。
魏养蒙知道后上疏反击,历数孙朝的种种罪行,并表述了自己的一片报国忠心,他在疏中写道自己为皇帝保安宗社之心,超过为自家;维系天下之心,超过为自身。
写完,自己读之都泪流满面。
然而,万历读了魏的奏疏,无动于衷,大臣们纷纷感到不平,为什么孙朝的劾疏可以下发部院讨论,而魏养蒙的辨疏却被皇上留中不发?
先是吏部右侍郎冯琦,站出来为魏养蒙辩诬,接着吏部尚书李戴、都御史温纯也都极称养蒙之贤,他们一致提出应把魏养蒙的奏疏下发,供大臣们从公评议。
万历不同意。
此时山西士绅闻讯后,组织百姓一批又一批赶到京城,为魏养蒙诉冤。
万历担心事情闹大,只好对孙、魏双方都不再追究。
如今距此事已过半年,这半年山西一片平静,魏养蒙也不曾再上过弹劾矿监税使的奏疏,使得万历认为他已老实。
可,这才老实半年,突然又上书了,直觉告诉万历,魏养蒙这疏中肯定没好事。
果不其然,看完之后,万历就气不打一处来。
“说的真是好听,让朕学唐太宗李世民,这李世民有什么好学的?…胁父杀兄,哪里是好君主?…那魏征,大节有亏,又有何提倡的。”
张诚听皇爷竟然这么评说有名的明君唐太宗和大大的直臣魏征,一时吓的不敢说话。
“朕就是不听他的,不但顾宪成不用,赵南星他们更是不用,朕倒要看看不学李世民,朕这江山是不是就要易主了!”
万历越说越气,对魏养蒙,他其实是有意见,但知这人能干,所以容他。但对于魏养蒙的要求,他却是万万不答应的。
“如今用人,哪一个不是朕主张,顾宪成当年就肆言,说不是朕独断,好生狂妄!朕罢了他,逐他出朝廷,可不曾有错。”说到这里,问张诚,“你说,那顾宪成错在哪?”
张诚不太敢说话,犹豫了下,小心翼翼道:“皇爷,顾宪成执书生之见,做言官的传话筒,哪里知道皇上与政府的苦心。”
万历听了这话,“哼”了一声,怒道:“他可不是什么言官的传话筒。要朕说,言官是他的传话筒才是….如顾宪成之类,结党营私,所图为何?…他们是想替朕做这江山,这社稷的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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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 第五百八十五章 朕将来找谁托孤
万历看的比谁都明白,他年轻的时候可真是想励精图治的,可到头了怎么就变成了隐居深宫中的“懒皇帝”呢。
有时候,他真的蛮佩服自己的祖父世宗皇帝的。
同样是个“懒皇帝”,可偏偏大臣们都怕世宗皇帝。
而万历这个“懒皇帝”,反过来却是怕大臣们。
甚至于小臣怕、远臣怕、只要是外朝的官,他都怕。要说不怕,恐怕就是近臣们。
无奈何,大臣也好,小臣也好,远臣也好,万历都骂不过他们。
身为皇帝,骂不过不要紧,只要会杀人就行。
可要说打,要说杀,登基数十年来,万历却是不曾真打杀过谁。
他是一个宅心仁厚的天子。
万历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昏君、暴君,因为他真的没有因为心中的怒气处死过谁。
国家在他手里,治理的远比祖父更好。
百姓丰衣足食,对外大征屡获大捷,无边患,无虏冦,丁口数量达到本朝最高…这一切,不是盛世天下又是什么,他不是明君又是什么!
万历是个记仇的天子,可仅仅是记恨,不会动辄就杀人。
就是那所有人都推崇的顾宪成,气的他要吐血的顾宪成,万历也仅仅是赶他出朝廷。明知对方心有不甘,在南直隶兴风作浪,以一介布衣操控朝堂,坏了朝廷多少事,也只作未见。
前阵科道有人借李三才盗木一事攻击远在无锡的顾宪成,万历一看就知道这是党派相争,有人想借他这皇帝之手收拾东林党。
但,他这皇帝内心深处何尝不想借此收拾顾宪成呢。
当年王锡爵不能复阁的事一直令万历耿耿于怀,始作俑者就是顾宪成和李三才。
所以,如果能把顾和李一起收拾掉,万历会高兴的睡不着觉。
然而,最终他还是留中了。
因为,他明白,真要把那些弹章下发部议,最后的结果很有可能是收拾不了顾宪成,反把他这皇帝陷进去。
于外朝士大夫而言,顾宪成所作所为并不算什么。可以有人去质疑顾宪成,可以有人去骂。但皇帝要借这由头对顾宪成动手,却是大大的不行。
万历必须有所弃。
逐走一个李三才于他这个皇帝而言,已是成功。
真要再对顾宪成动手,除了徒惹麻烦,无一利处。
东林党如今在朝中势力很大,首辅叶向高就是该党党魁。
万历真要对顾宪成喊打喊杀,叶向高等人必不罢休。
届时朝争一起,乱的是朝堂,害的是国家,郁闷的也是他这皇帝。
各地矿监税使多被杀害一事,万历能为这些近臣做的,也仅仅是以绝食威胁他的首辅秉公处置。
党争之弊,万历何尝不知。
然,无力改变。
数十年下来,党争已根深蒂固,但是官员必有亲附之党,无党则无立。
关系错综,牵一发而动全身;动一人而搅整个朝廷。
在此前提下,万历只能压制,而不能将东林全盘否定。
要不然,就是躲在宫中,也断无他的安稳日子过。
闹到极处,整个外朝都会与他为敌。
且真打压了东林,取而代之的亦旧还是那些科道清流。
好比水中按葫芦,沉了这头崛起那头。
都与他这皇帝不好相处,又何必费此苦心呢。
保持眼下这个局面也算不错,至少东林势力再大,总有其余各党牵制。
李三才不能入阁,一定程度上就是对东林的一大胜利。
万历心满意足。
魏养蒙上书要他召还顾宪成,召还赵南星,说什么顾、赵之流都是大贤,用了他们朝堂就能清明,政通人和。
笑话,真是笑话。
魏养蒙的脑子仍是一根筋,人云亦云。
哪些人在说顾、赵之类是贤臣,身为皇帝的万历比谁都清楚。
诚论,魏养蒙不是东林党,但却是站在东林党那边的。
其人治地有实干,但于朝堂之眼光还是差了些,不知党争之害。
清流之辈掌握风评,黑的在他们嘴里就是白的,白的在他们嘴里也是黑的。任人唯亲,党同伐异。
真要把顾宪成、赵南星这些东林党召进朝廷,那真就是一党独大,顾宪成之流完完全全替他皇帝做主了。
万历不能容忍此事发生,他当初同意李三才入阁,是因为叶向高的逼迫,实在是找不到理由拒绝。
现在好不容易得了李三才的罪状,又岂能不趁机利用。
他罢李三才,是明着告诉外朝,朕不是瞎子,不是聋子,不是什么都不管。
若非内阁还要叶向高维持,眼面前又没有人能够替换叶向高,又还算任事,把朝廷多少周转了下来。否则,万历定会换了叶向高这个独辅。
魏养蒙的奏疏和刚才那一堆奏疏一样,都被万历下令封存。
他不会给魏养蒙批一个字的,更不会将这份奏疏发出去。
坐在那里,心有感叹。
自己年事已高,活着可以压制这朝堂党争,但等他死后,继任者又如何面对这朝堂尽是党的局面呢。
想到自己那个肥胖的长子,万历不由心思一沉。
若非长孙天资聪慧,这废立之事还真是说不准。
长子可以说是东林一手拥出来的,不难预料,将来长子继位后,东林势力必然更大。
以长子的性格,万历悲哀的认为,长子很有可能成为东林的“傀儡”。
届时,根本没有人可以制衡东林,完全掌握新君的东林弄的不好,就会将朝堂之上与他们敌对的官员全部罢除。
只是,他再悲哀,再担心,都无法改变长子朱常继是他继任人的事实。
万历,已经掀不动再一次国本之争了。
叹,无托孤之臣。
大臣、小臣、远臣、近臣,谁个能替朕辅佐新君呢。
万历不是个迷信之人,人终有一死,寿命由天不由己,纵是天子也要坦然接受死去。
又或,我死之后,任他洪水滔天?
人死如灰飞,后人的事自有后人决,朕担的几个心思。
万历苦笑一声,抬头见天色不早,便准备去贵妃那。
内侍却又送来一份奏疏,说是会极门刚收到的。
会极门递来的奏疏都是各地矿监、税使及镇守太监的上呈,对于这些奏疏,万历从来都是立收立览的。
“谁递来的?”万历示意内侍将奏疏呈上。
“回皇爷,内官监丞魏良臣的。”内侍恭声将奏疏呈上。
“他给朕上什么题本?”万历好奇,接过一看,见题封上写的是《恭请皇爷校阅大明海军疏》。
大明海军?
万历拿着这份奏疏,一头雾水:朕何时有了海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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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 第五百八十六章 东林群英会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初唐诗人王勃的一句诗令得赣江之滨的腾王阁名传四海。
楼成经典,诗亦成经典。
如今的腾王阁乃嘉靖年间重修,时吏部尚书罗钦顺撰《重建滕王阁记》曰:“阁凡七间,高四十有二尺,视旧有加。”
修葺一新的滕王阁,飞檐翘角,画栋彩柱,阁内宫灯高悬,玉雕嵌壁,乃赣省达官贵人最喜游览之处。
登高远眺赣江,虽无黄河入海流,却是同样更上一层楼。
楼内又设有酒楼,穷极奢华,往来无白丁,出入尽贵人。
今日,腾王阁叫人整体给包了,封楼半天,游人不得进。
此举自使游人及百姓愤慨,然店家一说包楼之人,众人便都不言语,反而个个满心期待,只想瞅那包楼之人一眼。
何人包的腾王阁?
赣州大才子汤显祖也!
要说这汤显祖,在赣州可是名声赫赫,及至整个南直亦是久闻他的大名。
乡野百姓便是不曾闻汤君之名,亦是听过那令《西厢记》都为之折色、减价出售的《牡丹亭》。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一曲小调,不知迷死了多少才女佳人。
今日汤显祖倾资包下腾王阁,为的就是宴请几位已十数年未见的客人。
这几位客人的名字若是传出去,恐怕比他汤大才子更让人疯狂。
因为,那几位都是东林有名的才士,有名的君子。
汤显祖原不是东林党人,其三十四岁得中进士,官礼部主事。后因触怒皇帝被贬广东徐闻典吏,复调任浙江遂昌县知县,一任五年,始终不得升官,一气愤而弃官归里。
归乡期间,却是结识了东林八君子之一的顾允诚。
那顾允诚便是东林大君顾宪成胞弟,与高攀龙、安希范、刘元珍、钱一本、薛敷教和叶茂才等人被齐称为“东林八君”。
宴席设在晚间,但早早就有客人到了,却是东林大君顾宪成的弟子、东林八君之一的高攀龙。
高是万历十七年的进士,初为行人司行人,后因上疏参劾首辅王锡爵,被贬广东揭阳典史。在此期间,与被贬为徐闻曲吏的汤显祖结识,成为莫逆之交。汤显祖能被引入东林党,便是高攀龙在其师顾宪成前争取而来。
和汤显祖老实做典吏不同,高攀龙只做了不到一月典吏就愤而辞官回乡了。此后一直在其师顾宪成身边讲学,足讲了快二十年。此间倒是有党内人士不停为他上书皇帝推荐为官,可皇帝却不理会。
高攀龙这次乃是从无锡赶来,代表其师顾宪成与来会诸君一晤,共商大事。
“存之,我等的可是辛苦!”
高攀龙的到来让汤显祖十分高兴,亲自上前引着他入内。
高攀龙哈哈一笑,却道:“数年前,修吾公为漕抚时曾派人来请若士,许以督抚衙门幕僚之职,不想若士却指着一床书说有此便不贫也。今日一见,你如何是个贫人了,分明就是个富家翁。”
修吾公乃李三才也,若士是汤显祖的号。
“存之莫笑话于我,你我家财摆在此间,任谁也不会说我多….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若不倾力款待,岂不叫党内同僚说我抠门。赣州别无好地,也就这赣江边上的腾王阁能入得诸君法眼了。”
汤显祖亦是哈哈一笑,他也好,高攀龙也好,都不是贫人。无他,进士出身也,如何能是个贫人呢。
倘真是个贫人,这十多年间他又如何能写出《还魂记》、《紫钗记》、《南柯记》和《邯郸记》这四部大作出来呢。
无钱,无斗米,哪能撑得写书人。(作者注:此处划重点,诸君细体会,最好有所表示才行。钱多钱少是个心意,闭上眼睛多打个0就行。)
“若士,你还是老脾气,不戚戚于贫贱,不汲汲于富贵!不做官也罢,老弟只要做自己喜欢的事,譬如写戏,我就高兴。你可知,你那牡丹亭在江南可是传疯了呢…”
“将来我等之中,要说谁能青史留名,我看除了你汤若士,没有他人。”
两个人正说着,一白发老者在侍者的引领下迈入楼内。
“侪鹤公!”
汤、高二人一见这老者,急忙上前躬身,哪怕年纪相差不多,二人却都是执的晚辈礼。
无他,此老者便是赵南星也!
赵南星资历极老,万历二年进士出身,历户部主事、吏部考功郎中、吏部文选员外郎。万历二十一年的京察事件中,便是赵南星和顾宪成一起将朝中政见不同的官员全部罢黜,轰动了整个天下。其后和顾宪成双双被逐出朝廷,携手开创了东林党。
如果说顾宪成是东林党的精神领袖,叶向高是东林党的政务领袖,李三才是东林党的智囊核心,这赵南星便是东林党的定海神针。
此次赣州一会,就是赵南星奔走四方,呼吁而定。
“若士,你我相隔千里,为给你捧场,害得我日夜赶路。”
赵南星谈笑风生,浑然看不出半点老朽之气。他所说的捧场是客气之言,此次东林重要人士相会赣州,对外称的乃是欣赏汤显祖亲自编排,由浙江海盐戏班表演的《牡丹亭》,因而有此说法。
“赏戏是小事,党内才是大事。”汤显祖略带歉意地笑了笑,说:“侪鹤先生,一向可好?别忘了,咱俩人可是同龄!”
赵南星听后,爽朗一笑:“不错,我俩却是同龄人。在世人眼里,我俩可都是花甲老人,不过嘛…我们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花甲之龄又算什么。为国效劳,又岂分年岁。”
“说的好!”
汤显祖欣然拍手赞道。
高攀龙亦是不住点头,果如其师所说,侪鹤公心态堪比年轻人,有他在,什么事都不用怕。
“无官一身清,朝廷不用咱们倒也好,清闲。前些年我修了个园子,闭户拥书饮酒赋曲,照现在这光景来看,看来我终要白首民间了。”赵南星呵呵一笑,拉着高、汤二人的手走到席间。
汤显祖用戏谑的口气说道:“天下人把侪鹤先生比作龙,能兴云雨,不敢轻易扰而用之,不过,照我说啊,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当今圣上年纪也不比咱们小多少,说不定...”说到这,汤显祖嘿嘿一笑,“我等还是静观其变吧,民间有言,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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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 第五百八十七章 魏家子,狼眼鹰鼻
汤显祖这话可是大不敬的,虽未明着说出,但什么意思,高攀龙和赵南星岂能听不明白。
可是,这二人却是微微一笑,丝毫没有不悦之意。
三人走到窗前,远看赣州,闲聊起来,说的都是各自近况,并无涉及此次会晤大事。
毕竟,才到他三人,余者皆未至,此时说来也无意义。
片刻,又有数人赶到,分别是东林八君之一的钱一本、叶茂才。
钱、叶二人都是进士出身,且都是被当今皇帝削职为民,与高攀龙一样,也都是在东林书院讲习,为顾宪成得力助手。
他二人不是从无锡书院赶来,而是从浙江相邀前来。与他二人一同来的还有一人,年纪不小,看着也有五十岁。
此人一至,高攀龙见了,顿时忍不住呼了一声:“当时,你也来了啊!”
汤显祖和赵南星不识那人,均是疑惑。
高攀龙兴奋的上前拉着那人来到汤、赵二人前面,道:“侪鹤公、若士,我与二位引见,这位乃是塘市缪昌期,与我乃刎颈之交,学识过人,文章更是显达,行卷不胫走四方,为诸生时已名震江南。”
“惭愧,惭愧。”
听高攀龙将自己说的这么好,缪昌期不由有些惭愧。他七岁入家塾,十四岁赴童子试,天资聪颖,工诗擅文,当年便得小三元。然而他的前半生举业坎坷,屡试不第,直到七年前方中举,如今在乡苦读,只待两年后进京会试。
“当时切勿惭愧,以你之学识必能金榜题名。当年大洪就曾与我言,进士对你当时,只是时日早晚而矣。”高攀龙说完,才想起钱、叶二人,忙上前招呼。
钱一本和叶茂才与赵南星、汤显祖并不陌生,互相招呼一声,厅内欢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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