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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吴炯在上书中说道,当日顾宪成写信给叶、孙救漕抚李三才,确属出位,宪成也早已悔悟,今家居在乡,再无干政。
故,今宪成被诬,必将造成天下都以讲学为戒,绝口不谈孔孟之道。长此下去,国家正气就会从此而消,于国于社稷此非小事!
“敌动我动,敌不动我不动。”
时刻关注朝中动向的魏公公如此交待李永贞。
此后,朝堂就奇了怪了。
只要孙丕扬他们一提京察,四党必攻顾宪成。
而只要四党齐攻顾宪成,孙丕扬他们就没了动静。
真是怪事。
有好事者称当前局面,真是国朝两百多年来一大怪。
北京就这么陷入僵持。
南京那边,东林党却是一败涂地。
京察分“北察”和“南察”,“北察”由东林党主持,“南察”却以浙党主持。
主持南察的是浙党中人、南京吏部右侍郎史继锴,和北京的东林党孙丕扬一样,史继锴在评定官员中同样推行一边倒的方针。
史大人不以官员操守来评,只以一个准则来定。
即,谁当日支持李三才入阁,就在被察之列。
因为东林党的焦点和注意力都集中在北京,于南都并未放在心上,结果就是在南京任职的东林官员纷纷落马。
呈现出北盛南衰的局面。
魏广微没在这次京察中被波及,原因是他给史继锴送了礼。
当然,魏广微不可能将这事告诉魏公公,此人只在书信中关切询问魏公公几时到扬州,届时,他必过江相迎。
魏公公过临清关的时候,果然没有被关卡刁难,关卡上下反而对他魏公公很是恭敬,不但供吃供喝,临了还赠了一千两银子于魏公公。
这让魏公公直感慨:到底是一个单位的,够意思。
魏广微的信是在过了临清关第二天才收到,看完之后魏公公便准备提笔给这位未来干哥哥回信,岂料快马而至,传来一惊人消息。
太子生母王恭妃病逝。





司礼监 第六百零五章 我是有根之人
王恭妃是个可怜人,被囚慈庆宫十数年,原本相依为命的母子,竟是再也不得相见。
年前,她的病情就加重了。
原本还能模糊看人,渐渐的却是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大致分辨一个大概轮廓。
五月的时候,她的病情非常严重了。
小爷朱常洛知道母亲病危的消息后,立即进宫求见自己的父亲,请求父亲允许他见母亲最后一面。
万历同意了长子的要求。
在母亲病榻前,瞅着气息微弱的生身之母,朱常洛痛不欲生。
过了很久,王恭妃才睁开了眼睛,她的手无比枯瘦,她费力的缓缓抬起,抚摸着儿子的脸,眼中含着泪水,呢喃道:“吾儿长成了,我死也甘心了。”
“母亲…”
朱常洛泪如雨下,泣不成声,他什么话也说不出。
王恭妃可能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于是想多和儿子说几句心里话,却发现门口站着郑贵妃的贴身内侍庞保,不由哆嗦了一下,尔后愤怒的指着庞保,悲愤骂道:“你为何在这偷听!”
“恭妃娘娘,奴婢怎么是偷听呢?”
庞保一脸无辜,待看到太子正怒视他时,本能的往后退去。
“母亲!”
朱常洛按下心中怒火,想和母亲说话时,却发现母亲竟然再也不吭声。
王恭妃没有马上咽气,她又拖了两天。
死前,陪伴这位太子生母的只有一个叫王承恩的小伙者。
当王承恩红着眼睛猛敲慈庆宫大门时,外面的守卫方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很快,乾清宫知道了这个消息,慈宁宫也知道了。
坤宁宫、翊坤宫是在同一时间收到的消息。
最后一个知道的是东宫。
万历命人开启宫门,传太子前来视殓。
朱常洛望着骨瘦如柴的母亲遗体,放声大哭。
叶向高是最先知道王恭妃病逝消息的外朝官员,当时,忍不住长叹一声。
叹恭妃一生命苦,终是未能等到儿子出头那日。
恭妃既死,相应葬礼自有礼部安排,倒不需首辅大人操心。
此时的内阁值房,依旧只有叶向高一人。
他是首辅,却无次辅,更无阁臣,以致好大一座值房,空荡荡的。
这日,叶向高处置完几件公务,准备出阁穿过午门,去东面的吏部找孙丕扬商量京察的事。
事情再这么僵着也不是个事,总要有所突破,否则今年京察的大好机会又白白浪费了。
临走前,他看了眼挂在阁房墙上的万国图。
这幅图是皇帝于数月前命人描绘专门送到内阁的,据司礼掌印孙公公说,皇帝往南边派了一个海事太监。
那海事太监不是旁人,正是之前中旨册官的那个杂流舍人。
说到这个小太监,叶向高不陌生,就在前不久,赵南星还和他提过这人,意削夺此人官职。
可惜,这人却净身进了宫,饶是叶向高身为首辅,也是不能直接干涉宫中的人事。倒是可以请孙公公帮忙,但想这人叫皇帝差去出海,恐孙公公也拿其无可奈何。
说到这魏良臣,也是有功的。关门军变能够快速平息,其在当中是出了力的。也是念在这小子有此功劳,叶向高这才大人不计小人过,不与他一般计较。不然,以他首辅之尊,真执意找其麻烦,又岂是做不到的。
但是,于海事,叶向高是不以为然的。
墙上所画那图中世界,于首辅看来也是很荒谬的。
多半是西洋传教士胡编用以哄骗陛下,偏陛下眼中只有金银之利,起了兴致要办海事,浑不知这海外尽是蛮荒,出海于国无益。
只不过,陛下终究没有命朝廷办海事,内廷有所折腾叶向高也不愿多嘴。但使那魏良臣无有收获,陛下兴致自然歇了。
叶向高又想到去年故去的司礼监掌印兼管东厂的陈矩公公,这位真是贤监,他的去世令叶向高惋惜不已。
再三唏嘘之后,叶向高便要出阁,值办却来禀报,说东宫的王安公公求见阁老。
“快请。”
自两位贤良的司礼太监田义、陈矩相继病故后,王安成了宫中硕果仅存的贤监,又与东林党交好,更是太子身边的智囊,叶向高自是看重,忙让人请王安进来。
王安进来之后,见着叶向高,却是“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哀声说道:“阁老帮一帮小爷吧!”
叶向高一惊,急忙上前搀扶王安,问道:“王公有何吩咐,尽管直言,老夫照办就是了。”
王安眼圈有些发红,声音十分低哑,泣声道:“阁老有所不知,恭妃娘娘薨了三日了,可至今仍不发丧,也见不到皇爷的御旨,小爷委屈得只是哭,奴婢实在看不下去,斗胆来求阁老给太子做主!”说完已是泪流满面。
“陛下怎能如此!”
叶向高也是气愤,气愤之余也忍不住黯然神伤,他劝慰王安道:“王公放心,老夫这就进宫面圣,务必让王皇贵妃入土为安。请王公转告太子,叫他宽心就是。”
“多谢阁老!”
王安感激不已。
叶向高当即不去吏部,只身入宫,向皇帝陈明此事。
万历也许是自知理亏,或许是不想听叶向高的指责,便下了一道御旨:“丧事依照世宗皇贵妃沈氏为例”,并传谕礼部速报上仪注。
当礼部官员呈上有关丧事的礼仪和具体安排,万历居然一连五日没批,叶向高不得不又一次进宫相争,万历这才批准了礼部的奏请。
有感于皇帝对太子生母如此冷淡无情,再看皇帝对福王之恩泽,叶向高深感危机。
郑妃之子常洵十五岁封为福王,十九岁完婚。依照祖制,亲王大婚后,必须返回藩国,不经宣召不得入京,可郑妃爱子心切,以种种借口留福王在京,眼下,她便以藩地王府尚未完工为由,留福王长期住在京城。
叶向高深感福王回藩,的确是件十分棘手的事情,可福王一天不走,就是一天对太子顺利即位的威胁。
大运河边,一个太监也同样感受到了同福清相公一般的威胁。
不同的是,威胁他的人同样是个太监。
“若是叫皇爷知道陈公公竟然向东林党的李三才行贿,却不知皇爷怎么看陈公公咧。”魏公公皮笑肉不笑。
他很喜欢这种敲竹杠的事,尤其是对象还是块大肥肉。
山东矿监陈增,不折不扣的大肥肉啊。
天幸有李永贞给报的信,要不然这块大肥肉就从魏公公嘴边飞了。
当然,田尔耕也是不错的,能够查出陈增和李三才勾搭的秘事来,且晓得把这便宜好处送给他魏公公。
不错,不错。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对于敲诈同僚,魏公公毫无心理负担。
因为,他有根。




司礼监 第六百零六章 来人啊,给陈公公听个响
有根,自清净。
自有大智慧。
无根,便无智慧,皆因那智慧都是有根之人在传。
山东矿监陈增,这次在劫难逃。
也是他命中当有同室操戈这劫。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
陈公公是老矿监了,第一批奉旨办矿的老员工,资历很足,地位也很高。
他和辽东的高淮、天津的马堂、湖北的陈奉被宫中的好事人统称为“四大天王”。
如今,四大天王已经黯然落幕两位,高淮因军变失势、陈奉因民变被杀,独马堂与他陈增尚老当毅壮,且越战越强。
马堂,升了。
如愿以偿入京为秉笔大珰,陈增没升,但地盘却大了,油水也多了。
这还是得益于东林李大相公呢,要不是李大相公敲了他一笔,陈增如何会知道手下那帮人竟然对他老人家也坑蒙拐骗呢。
在一个多月的时间内,陈增狠狠整肃了队伍,将各地矿业牢牢掌握在手中,并且将手伸到了徐州,还派人到淮安、海州、扬州一带“考察”盐业情况。
据说,他老人家准备上奏请于淮扬开盐监呢。
盐铁专卖,古来天下最肥。
不得不说,陈公公眼光独到。
若是能顺利派出一批盐监,他老人家那就生发很了。
当手下急匆匆的前来禀报,说北京来了个提督海事太监指名道姓要陈公公去见他时,陈公公正忙着听取手下对海州(连云港)、淮安(盐城)的考察结果。
当时,陈公公就气得火冒三丈,他是什么人,那海事太监是什么人,竟敢要他去见!
一过路的小太监,不主动来拜访陈公公,还要陈公公去见他,真是活腻了,嫌差事太快活了么。
惹得陈公公不高兴,往京里打个招呼就能立马把你身上那套官服剥了,纵是把你打死又能如何。
这二十年来,外派的内监死亡率可是半数,届时上报说这小子耀武扬威,强占民产、杀人放火激起沿途百姓民变以致身亡,任谁也说不出个不是。
可很快,陈公公的火气就消了,因为手下人说那提督海事太监带着大军呢。
运河上几十条船,浩浩荡荡的,打的旗号好像是御马监的天子亲军。
别的监外派下来的,陈公公不放在眼里,御马监那边却要慎重了。
毕竟,人家可是手里有兵,能和司礼监抗衡的大衙门。
御马监的刘吉祥又是个护短的,要得罪了他,指不定哪天给他陈公公小鞋穿呢。
但即便如此,陈公公也不可能去见那海事太监。
双方身份摆在这,资历和地位也差的太大。
眼下,随着皇爷对矿监税使的看重,各地的矿税监们不亚于镇守太监般存在。
这放在外朝,至少也是侍郎级别的。
而那过路的家伙,莫说海事太监这玩意听都没听过,真个就是御马监的监军太监下来,也是不及陈公公位高权重的。
所以,陈公公不可能去。
然而,他最终还是沉着脸来了。
因为,对方竟然拿住了他的小辫子。
……
魏公公不喜欢抢同事的东西,只是这同事太肥,太肥了。
所谓钱财壮人胆,凭空来的机会不把握,忒是对不住天地良心。
手里有枪,身后有人,心不慌。
打听明白这位山东大佬手下虽然养了几千打手凶棍,可散在各处,只是帮乌合之众,不像高淮那样弄出支飞虎军,魏公公盘算了双方的实力差距,短时间可以快速动员的力量,自要欺他山东大佬一下。
白欺白不欺,也算练兵了。
陈增要不识相,操起家伙干他娘的,先打了再说。
至于事后皇爷有什么说法,就看谁的孝敬多了。
魏公公相信,当今万岁是个讲效率的天子,凡事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所以,他很有底气。
真的很感谢田大都督,是他在百忙之中给魏公公送来了这个发财的机会。
当然,魏公公最要感谢的那个人,其实是那屠夫程守训。
此人也是他的前辈,首倡矿监税使,皇帝特旨中书舍人、值武英殿。这位也是陈增的急先锋,山东开矿的一把好手。
只是,原本很愉快的合作却因为李三才的介入,导致双方的小船说翻就翻了。
守训同志这一生很苦,小时候替人放羊,长大了替人杀猪,于一次偶然机会中看到了通往人生大道的捷径,于是,他勇敢的站出来,既为自己,也为和他同样为钱苦恼的天子指明了希望所在。
陛下,您不是没钱吗!
没钱不要紧,开矿啊!
您不开,您的臣子们,您的子民们都在开,所以,您不开就亏了啊!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凭什么那帮当官的和有钱人能占住矿,陛下您就不能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
程守训成功了,陛下获得了丰厚的回报,他同样也得了想到的。
程屠夫不仅当了官,还靠着自己的努力奋斗积攒了万贯家财。
当然,内中这位屠夫舍人可能手段也糙了些,有涉黑涉恶的可能。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从前谁也不放在眼中的杀猪的,发家致富了。
如果没有李三才,程屠夫的日子过的一定是很快活的。
尔今,天降横祸,辛苦二十年,一夜回到打拼前,任谁也不甘心的。
活活吐出去的那几十万两银子,得要杀多少猪宰多少牛才能挣回来啊。
程守训还是很聪明的,他没敢和陈增闹翻,但回去之后,他的身份迅速发生了转变。
为了给自己一个公道,程守训选择走司法途径,于是,他成了一个秘密的上访户——幕后指使人替他告状。
程守训走了两条司法路子,一条是正道,一条是偏道。
所谓正道,自是抚按、科道、都察言官。
而偏道,则是厂卫。
如他所料,李三才势力太盛,正道走不通。
山东的巡按和巡抚一听有人告状,告的是东林李大相公和矿监陈增,哪个理他?
这两个人,任谁也不是山东抚、按可以拿下的。
真要能拿下,陈增也不会在山东嚣张这么多年了。
而李三才,山东抚、按就是打死他们也不可能上书的,原因是,他们若上书弹劾李三才,不是奸党也是奸党。
文人爱名,当官的同样也爱。
世间风评,独在东林党手中。
山东抚、按不敢接这状子,这状自然告到京师,同样也无人理会。便是理的,愿意上书的,这奏疏也叫东林党给压了下来。
当初邹元标去通州劝告李三才激流勇退,就拿这事出来说。他又是如何知道的,答案自是不用说了。
正道完全被堵死,程守训内心沮丧,只能将希望完全放在偏道上了。
结果,偏道走成了!
程守训的运气很好,告状的状子不是落在别人手里,而是落在了靠倒李有功调任锦衣卫北镇的田尔耕手中。
倘若换了个人,恐怕也会石沉大海。
毕竟,谁也不想惹麻烦。
李大相公和陈公公能量太大,就是锦衣卫的骆大都督看了状子,也得思量思量能不能报。
山东矿监陈增向东林大相公李三才行贿数十万两,这张状纸的份量可把田尔耕吓着了。
要知道,李三才和陈增这两人根本不沾边,甚至是生死仇敌才是。
年前,李三才可是连上三疏痛骂矿监税使,请皇帝陛下停罢矿监的。
这怎么,倒收了矿监陈增的钱呢?
田尔耕想不通,也理解不能。
他是锦衣卫中的异类不假,正儿八经的官二代,风度翩翩的俏公子哥,可他不傻。他知道,这张状纸所说不是他这个签事能够调查的,而是必须上报。但报上去,肯定没有下文。
李三才是倒了,被陛下贬为平民,可陈增却没倒。这位陈公公于大内可是根基深厚着,谁个敢查他?
田尔耕反复思量,一边将这状纸递了上去,一边则将这件事悄悄透露给了李永贞。
因倒李之事,魏良臣将李永贞介绍给了田尔耕,双方关系十分不错。
李永贞知道这件事后,也是惊讶,想到魏良臣南下要经过山东,便往左安门走了一趟,此后,这消息便被快马送到了正在运河上看风景的魏公公手里。
魏公公一看还有这事,乐了,吩咐郑铎去调查此事。也不费事,告状人虽不是程守训,但顺藤摸瓜总能知道谁是真正的幕后指使者。
当夜,一帮凶汉冲进程守训家,把个通红的烙铁往吊起来的程守训屁股下面一放,不用放绳子,饶是屠夫出身的程舍人也吓得屁滚尿流,把知道的事情竹筒倒豆子般给说了个干净。
弄明事情原委,魏公公这便请客了。
陈增来,大家相互给面子,钱能解决的事情犯不着撕破脸,动刀动枪。
不来,那就不要怪魏公公不念同僚一场的情份了。
在指定地点,魏公公终是见到了名闻天下的山东大佬陈公公。
双方在乐队的吹拉弹唱中见了面。
气氛还是塑造的很亲切的。
可能这是魏公公一厢情愿,陈公公那头肯定不觉得亲切,耳畔传来的吹打声音让他老人家格外烦燥。
尤其是当发现所谓的提督海事太监不过是个毛没长全的小崽子,陈公公心情之恶劣更是可想而知了。
他老人家伺奉皇爷三十多年,可还是头一次被个小崽子这般戏耍的。
“小王八蛋,休得血口喷人,咱家何时向李三才行过贿了!”陈增面目铁青,周围嘈杂的乐器声让他老人家烦的彻底失去风度了。
“陈公何必动气?”魏公公扬了扬手,乐器声顿止。
“陈公能来此地,已是表明心迹,故而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魏公公笑的很爽朗,可在陈公公眼里却是极度憎恶,越看越像是一小人得志之辈。
“坐,坐,坐下说话。陈公年纪大了,腿脚怕是不好,如何能站着说呢。”魏公公热情的示意手下搬了一只凳子给陈公公。
这凳子是从船上搬来的,一条长登,宽度刚够放个屁股。
而他魏公公坐的却是上等红木打造的太师椅,上面还铺了个虎皮。
也不知这大热天的,他魏公公坐着是不是生痱子。
没办法,与山东大佬见面商谈,魏公公逼格不能少。
人小,年轻轻,不能以自身之气度服人,便只能靠外面硬件装饰了。
陈增如何会坐,又如何肯坐?
你个小崽子坐太师椅,叫咱家坐长板凳!
这真要坐了,看着跟个受审的犯人又何区别?
气的真是肺火都要冒了,幸得几十年宦海生涯,练了心气,硬是忍住。
可身后一众随从却是忍不住了,他们随陈公公在山东作威作福惯了,向来只有他们欺人的,没有人欺他们的。
见着自家公公被一个小崽子如此不放在眼里,如此藐视,顿时纷纷鼓噪,喝骂不已。
魏公公眉头一挑,摇了摇头:“陈公似乎御下不严啊。”
“哼!”
陈增怒视一眼,微一摆手,众随从见了立时噤言。
“小王八蛋莫要跟咱家装神弄鬼,说吧,把咱家叫来到底什么目的!”陈公公说完,抬脚便将那长登踢翻在地。
魏公公也不恼,呵呵一笑,尔后正色道:“陈公是前辈,咱家是晚辈,也是后进之人,自是不好和前辈动刀动棍的,传了出去徒叫那做官的笑话,叫那外朝骂咱们内讧,给宫里诸位祖宗丢人,也给皇爷丢人…所以着,咱家就想和陈公好说,这件事嘛,咱家也不多要陈公,五十万两,咱家就当这事没发生,拍拍屁股就走,怎么样?…这钱也不多,权当陈公给晚辈的见面礼,如何?”
魏公公眯眯带笑,但气焰真的很嚣张。
“你个小兔崽子!咱家替皇爷当了一辈子差,宫里宫外哪个不晓得咱家,就是司礼监中那几位也都给咱家面子,你个小王八蛋倒想骑到咱家头上来了!”
陈增也毛了,来之前倒是想着对方可能是御马监的人,真晓得他送李三才银子的事,就花钱买平安。毕竟,他不糊涂,皇爷把李三才给贬为平民,可以看出皇爷对李三才已是恨之入骨。若要叫皇爷知道他陈增还给李三才送去几十万两,能有他陈增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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