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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科道那边,公公也是有几个小伙伴的,比如当年帮忙弹劾李成梁的那几位。这几位嘛风骨极佳,拿钱办事,绝不食言。
且公公的要求也不过份,就是请他们上疏高度赞扬一下皇帝让福王就藩的举动,大唱高调那种,然后委婉表示今国本既定,念皇帝思子之心,可酌情让福王按制归省时间从三年变为一年。这样,大家皆大欢喜嘛。
不出意外,万历一定会破格采纳这些言官的提议,那样的话,洵儿就能一年一回京了。
莫要小看这一年一回京,真是可解皇爷和贵妃思子之情的,也能让洵儿再次感受到爹娘的亲情。寻个合适时机,公公将这个功劳在寿宁那边抖一抖,贵妃和皇爷肯定会知道,连带着一定老怀欣慰啊。
仆人也好,家奴也好,一定要忠,忠之余一定要能替主人解决问题,解决不了问题也要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原本历史中,洵儿是三年一归京,万历四十二年离京,四十五年回京一次,然后没下次了。
他爹四十八年驾崩。
死在洵儿计划回京的半个月前。
因此,若能一年一回京,洵儿说不定在他爹死的时候能在京里呢。
存在,就有价值。
魏公公绝不会祸乱大明,银乱后宫什么,他只是想让未来的格局变得更大一些,格调更高一些。
移宫案时西李那么弱势被群臣欺的原因,不就是校哥儿叫东林党给抢了去,唯一的一张牌不存在了么。
但要是当时还有福王这张牌的存在,东林党那边恐怕就不会把西李当做第一对手了。
贵妃娘娘当不当皇后,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西李一定要当皇后。
朱由检能当皇帝,还不是因为公公那个干女儿张皇后么。
皇帝驾崩后,谁能继任皇帝,皇后能起到五成的决定性力量。
把姘头拱成皇后,是魏公公早就决定好的奋斗目标。
没办法,谁让他名义上是个内臣呢。
纵是皇军在手,他也是个内臣。
真要由他个太监出面操纵皇帝人选,那就应了猛虎难敌群狼了。
所以,安排好福王就是安排好西李。
福王在京,西李就一定能当皇后,这由不得东林党不答应,而是他们必须答应。
政治,永远是一门妥协的艺术。
现在,就要看洵儿能不能理会得公公的一片慈父之心了。
............
东宫,曹化淳引的陈默去的西李处。
这个曹化淳可是内书堂的翘楚,诗文书画,样样精通,深受司礼随堂、东宫管事太监王安赏识,倚为亲信,两年前给谋到直殿监当了监丞。上个月王安又请了小爷令,把曹调到西李处担任检哥儿的陪伴侍奉,也就是“大伴”的意思。
相比大字不识一个的校哥儿大伴李进忠,曹化淳无疑优秀的多,几次小爷都生过把曹化淳改为校哥儿的大伴。但一来这个李进忠是父皇钦点的,且有个颇得父皇信重的侄子。而且他那侄子还是自己的大债主;另一方面这李进忠也很得西李的欢心,所以小爷思来想去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倒不是怕父皇和西李生气,而是怕那个小魏因了叔父的事跑他东宫来讨债,那传出去就真丢大发人了。
陈默是得了魏公公令特意给小爷宠妃西李娘娘送礼的,之后二人谈了些什么却不被外人知。只知当夜小爷在西李处留寝时,西李突然说了几句寿宁的好话,然后无意中提起明日要归藩的福王,劝小爷明日要是福王来辞别,一定要好生礼待,莫叫人说了闲话。
这话之前叶向高也托王安向小爷嘱咐过,再有西李提醒,加上福王今日托人送来两万两银票,使得小爷对这个过往一直看着刺眼,并且感到威胁的弟弟观感确是变了。
想着福王这一走再也不可能威胁到自己地位,且通过送钱这个举动表示对他的臣服,小爷变得很是高兴,当晚很是搓弄了西李两回。只是小爷身子也发福得很,每次都是刚进门就匆匆转身走了,把个西李撩拨的很是委屈。
次日,真是上演了一场兄友弟恭的情节。
早早的,二十八岁的福王来到东宫,向太子朱常洛辞行。
按照旧制,太子当端坐接受福王四拜,然而太子却站立辞谢,仅受了福王两拜。福王见状,却是硬要太子哥哥坐下,再受他两拜。兄弟二人推辞不断,终还是太子受了福王四拜。
之后,福王红着眼眶和太子哥哥辞别,言语间几度哽咽,数次落泪,在场中人无不为之动容。
再之后,兄弟二人又亲切交谈......
最后,一个“千万不要常回家”,一个“其实不想走”,终是结束了这一幕兄弟怡怡的场景。
事后,叶向高听人详细述说,连他如此多事之人,也觉福王表现无可挑剔。
宫中,万历听说此事后,也是出乎意料,他原以为福王定会因为归藩之事对太子不满,哪想却如此情真意切,真是让他欣慰。
当值的司礼太监金忠趁皇爷高兴,不失时机的将几份奏疏递了上去。
下午,福王来到乾清宫辞别,万历和贵妃娘娘都是十分不舍,福王几次走到宫门,又都被召回,最后突然传旨,诏福王许以一年一次归省。
消息传到内阁,正和次辅方从哲下棋的叶向高为之一愣,继而失手将棋盘打翻在地。





司礼监 第八十一章 联兵(上)
八九月份乃是风季,魏公公南下并不顺利,直到八月十三方才乘船抵达吴淞口,匆匆处理了些事务,过得两日便乘船前往宁波。上岸之后,便在亲卫簇拥之下马不停蹄直奔鄞县前元辅、浙党领袖四明相公沈一贯府上。
来接魏公公的是浙党中人姚宗文,此人是万历三十五年进士,由庶吉士授户科给事中。去年四月其母病逝,故而按制回乡丁忧三年。
姚乃沈一贯学生,办完母亲丧事之后便替老师奔波海事,联络浙江总兵施德政及参将沈有容,另外与苏杭织造太监孙隆亦有联系,与浙江巡抚衙门、福建布政使司间的调节联系也多由姚宗文负责。
人都说东林党的智囊乃淮抚李三才,楚党智囊乃御史黄彦士,齐党智囊乃给事中周永春,那么这个姚宗文便可以说是浙党的智囊人物了。现今在党内地位仅次于赴京出任次辅的方从哲,堪称浙党年轻一代的精英之首。
原先,魏公公倒未多想此人,后来入了沈一贯的宅子,方才想起这个姚宗文不就是把熊廷弼干倒的那位么。
熊廷弼出任辽东巡抚后,时任首辅方从哲有些不放心,便叫同党中人姚宗文到辽东检阅军马,可姚宗文不知军务,只知索贿,与熊廷弼不合。姚宗文谤熊廷弼于朝,廷弼遂不自安,朝廷改任袁应泰为辽东经略。
好像这家伙后来还和二叔搭上了关系,混成了阉党一员。不过么,这也不怪他,因为谁让东林党把他们搞的无路可走呢。
不管这个姚宗文历史上有过什么不堪,眼下人是四明相公沈一贯的学生,可以说是能代表浙党的,而浙党于海事大业是十分重要的,毕竟人浙党的基本盘就是浙江和福建,故而魏公公对他很是客气,说说笑笑间就摸出一张银票塞到了对方手中。
姚宗文推辞一二,继而也就笑纳了。说起来他虽是浙党的精英,可家里面经济条件却真是不行。他那老师四明相公又是出了名的抠门,平日哪有什么赏赐啊。
到了沈一贯的小花园,远远就见沈一贯正在下人的搀扶下往这边走来,看着倒像是亲自来招呼自己。
魏公公哪敢托大,忙快步上前,脸上满是谦卑和亲切的笑容,极其亲切的叫唤了一声:“老相国,晚辈来迟了,还望老相国恕罪,恕罪咧!”
作势拜倒在地,沈一贯则是满脸笑容,上前扶起魏公公,和声说道:“魏公公乃天子近侍,这般说法可是折煞老夫喽。”
魏公公往后稍退一步,轻笑一声,开口说道:“老相国乃元辅重臣,便是打杀了咱都使得咧。”
“不敢,不敢。”
沈一贯听他这么说,哈哈一笑,拉着魏公公的手便往回走:“不过说真的,公公这来的却是迟了,害老夫被外面骂言而无信呢。”
此言意指双方本来约好六七月就联合江南海事特区、浙江、福建官兵讨伐东番,共开海事大业。为此,沈一贯都给皇帝上了密揭,浙江和福建的官兵也都准备了,粮草什么的早就备得妥妥的,但迟迟不见你个发起人,导致军事行动一拖再拖,牵涉那么大,下面能没怨言么。
当初,你魏太监在舟山定海胡来一气,把浙江上下得罪的干干净净,要不是你说带头出去发洋财,四明相公能替你出面把那帮人安抚了么。
时下已是拖了两个月,你魏公公才姗姗来迟,着实是有点不够意思啊。
“晚辈这就是来给老相国赔罪的咧,实在是因为...”
魏公公自是连打招呼,说近来归京遇上些事,皇爷那边紧用,抽不得身之类。沈一贯倒也不追究此事,前些日子京里闹出来的妖人案,他耳目也清楚的很。知道这家伙在皇帝和贵妃那里很有份量,而且和东林党闹的不轻,但越是如此,四明相公就越高兴。
如今内阁是东林的叶向高当家,朝堂上下东林党人占了六成,他一个致仕的首辅哪还能操控得了朝政,因而打着皇帝内廷旗号,绕开内阁大办海事,是十分符合浙党利益的。
甭管哪个年头,有钱说话才好使,有钱才有势力,有钱才有人脉!
“来,来,坐下说话。”
拉着魏公公到了自己常呆的凉亭后,沈一贯让下人沏了一壶上等的碧螺春来,魏公公正好有些口渴,便将茶杯端到手中,可能觉得有些烫,用嘴轻轻吹了几下,才品了起来。
清茶入喉,顿觉心肺一片清明,不由赞道:“好茶,此茶芳香直泌人心,一口入喉,晚辈就觉回味无穷,老相国端的好享受。”
“老夫平日没什么嗜好,就好喝上几口小茶,难得公公年纪不大也懂品茶,倒让老夫刮目相看了。”
沈一贯笑容满面,一边的姚宗文也是一脸笑意。
唔?
对于喝茶,魏公公有个屁的品味,就是喝起来清口润肺而矣,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和沈一贯扯蛋。双方都是有无尚逼格之人,岂能如凡夫俗子般开门见山,得有个前话,慢慢引入,这才合大人物之道嘛。
倘若坐下直接摆明车马,亮明来意,那就没甚格调,也没甚气氛了。
海事大业,那可不单单地方事业,而是国家事业,更是国际事业啊,岂能草草几句就过了呢。
将茶杯放下,略一寻思,魏公公开始发挥了,他说道:“晚辈以为茶能静心、静神,有助于陶冶情操、去除杂念,人一旦烦躁时,若能饮上一杯清茶,则定会神思清明,思益开阔,故晚辈虽年幼,对茶的喜好却是与老相国一样。”大体这话是从五姑娘那里转来的,一个意思。喝完茶心静,撸完串也圣贤。
“噢?”
一边的姚宗文刚才收了魏公公三千两银票,想着不能白收钱,所以有必要捧个场,哄托一下气氛,便故作一脸兴趣道:“听公公这么说,好像公公对饮茶之道颇有心得,却不知公公对茶道有哪些看法。”
魏公公笑了一笑,谦虚道:“哎,老相国才是茶道高手,咱家哪敢在老相国面前班门弄斧,只怕胡言乱语起来,徒的让老相国见笑。”
“公公真是谦虚了,我闻公公乃是府试小案首,文章得了陛下和贵妃看重,想来有独到之处,今又得陛下看重提调海事大业,想来有些见解非常人可比.....”姚宗文也是个妙人,拿人钱财给人办事,几句话就把气氛给弄上去了。
魏公公也有心想在四明相公面前表现一下,不是庸俗的金银表现,也不是单调的春图之类,而是要表现出他魏公公自身才学一面。
于是乎,轻吟一声,但,半天却没冒出一个字来。
唔?
沈一贯和姚宗文俱是奇怪,这小魏公公为何止言了?
小魏公公心里则是急啊,他是真的很想表现自己,但是,好像肚中真的没有料子,所以,憋了半天他也没憋出个歪瑞出来。
这,就难免尴尬了。




司礼监 第八十二章 联兵(中)
公公非圣人,岂能样样皆知。
喝茶,是好事,道理其实也懂那么一二,但若真要上纲上线,非要整个三六九说,弄出些玄乎异常的道道来,就公公肚子里的墨水,确实有些为难他。
天地良心,他那府案首可是靠白卷一张及一首打油诗得来的。虽说史上靠此做法飞黄腾达者不是他魏公公一个,但有些事情隔行就如隔山,术业有专攻这话总是对的,因而,人呐,不可能面面俱到,样样皆精的。
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因而,人生在世,要多学习,要时刻温故而知新,要日日新,狗日新,又日新,如此,才能提高自身的认知水平。
当然,你要是捡公公熟悉的来讲,比如思想工作什么的,那肯定是头头是道,大道理一筐一筐的往外抬,中途都不带停顿。
比如某些不当受到行政干涉,也不当受到道德层面打压的市场经济行为...
对这些事情,公公那真是相当有见解的。
但,这个茶道嘛,确实不熟悉。
可话说出去了,公公却无法将逼格以实际语言行为展示出来,难免有点破气场,好比妹子提醒你是不是可以加个钟,但自家口袋里却只一张红票子,那肯定是有些不应景且内心相当苦涩和极度失落的。
这种尴尬,不是靠个人就能化解的。
公公内心颇是焦急。
江郎有才尽,魏公亦有羞涩时。
好在,姚宗文这人不错,是真的不错,察觉到面前的小魏公公可能因为旅途劳累,导致思维停滞不能及时出声后,他不加思索的就接过了话头。
“正如公公刚才所言,世人爱茶者众多,原因便是这茶芬芳品味,能使人闲和宁静,趣味无穷。钦茶之人,庙堂之高也好,江湖之远也罢,爱上此物,就都倾心于此......”姚宗文一番对茶的见解娓娓道来,让人听着忍不住要赞一声。
“对,对,姚兄所言甚是。”
魏公公连连点头,进士就是进士,说出来的话就是比他这童生好听。
“至若茶之为物,擅瓯闽之秀气,钟山川之灵禀,祛襟涤滞,致清导和,则非庸人孺子可得知矣...”
或许也是想在师长面前有所表现,姚宗文吟来道语很是灵性,魏公公却是半字听不懂,但直觉告诉他这人说的肯定是好的,所以必须加以微笑点头,时不时露出赞赏之意,以示你所说的正是我想发表的。
不过嘛,为了表明自己的确也有一番见解,公公便不能光听不说,所以他轻咳一声,想着顺着这姚某人的话加以扩展一二。这也是一般主角的套路之道,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不想边上的老相国却不给魏公公发挥的机会,他极度不耐烦的打断了学生,斥了一声:“喝杯茶的事,哪来这多废话可说,不渴不喝,渴了便喝,喝多了便尿而矣,尽整些酸腐之人的毛病,徒的叫人发笑。”
呃...
姚宗文面潮如红,甚是讪讪。
魏公公亦是脸皮为之一抽,十分的难为情。
沈一贯不看自己一脸羞愧的学生,直接问道:“小魏公公既来了,老夫也不与你说些虚的,只问你能出多少兵船。”
魏公公忙调整心态,微一沉吟:“好叫老相国放心,咱这皇军能出兵船两百,将士万余。”
“公公有这么多兵船?”沈一贯轻挼胡须,似笑非笑的看着魏公公。
“在老相国面前,晚辈不打逛语。”
魏公公底气十足,皇家海军本就是吴淞口水营改建过来,原就有上百条船,加上这两年陆续从定海抢了批,封江靖海扣了些,七七八八加起来,搞个两百条船是一点问题也没有。
若说有问题,也就是大船不多而矣。如福船一共就八艘,仿荷兰人的三桅炮船也就三条。不过即便如此,相比浙江和福建的水营,皇家海军还是明显占了上风的。毕竟,当年北上抗倭的主力是广东水师,而广东水师归国的精华半数就在吴淞口。
至于官兵数量,万余是绰绰有余的,辽东一行,公公可是搞来了一千多矿工,还有四五千宽奠青壮(女真、汉、朝鲜、蒙古),加上原有陆军兵力,一个师团建制是可以编起来的。所缺不过训练和武器装备而矣。
但用来占领东番是绰绰有余了,以江南、浙江、福建三地联兵规模征讨小小东番,实在是有些牛刀小试的。
这个时代,东亚的海霸王还是大明朝咧。
沈一贯微一点头,并没有就魏公公所言虚实论证什么,许是他也知道,不管对方能出多少人马,依浙江和福建二省的官兵力量解决东番也是小菜一碟。
“陛下已准此事,老夫这数月以来一直筹备此事,只是久不侯公公这东风,上下皆急。”沈一贯打量一眼魏公公,淡淡道:“先前议定之事,公公这里不会再有反复吧?”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魏公公自是知沈一贯所指乃年前定下的“分脏”比例,当初他为了拉拢浙闽的各方势力,可是做了不少让利的。为的就是能把浙党完全忽悠进海事大业,成为未来海上的新兴力量。
“陛下那里?”沈一贯似对皇帝有些不放心。
“京中自是晚辈打点,皇爷那里也是分外好说话,晚辈别的不敢保证,但能确保皇爷对此事绝无异议,且我内廷诸公对海事亦大力支持的很。”
魏公公说的不可谓是不直白了,皇帝是支持的,内廷的秉笔大珰们也是有半数支持的,所以你四明相公不要想太多,大胆干就是了。人有多大胆,海有多大产,想要发洋财,就抄家伙上吧。
沈一贯哈哈一笑:“兵事一起,朝堂必有指责,老夫从不担心战事失利,唯虑朝堂反复,有那贤党之人说老夫和内臣勾结,擅用刀兵,但若陛下恩可,老夫也无所谓这名声,毕竟,老夫在那贤党之人眼中,本就是一贪财好利的奸相而矣。”
“自古能成事者,哪个不坏名声呢。千秋功业,留待后人去说,老相国只要一心任事,又何须想太多。”魏公公客套一句。
“岂能不想太多啊,老夫身后名有何打紧,老夫只是年事已高,也不知能在这人间几日,万一老夫不幸撒手,这海事大业再有反复,老夫一来对不住陛下,二来也对不住我浙闽百姓啊。”
听老相国的意思,是怕出个赫鲁晓夫么?
魏公公有点摸不透沈一贯的意思。




司礼监 第八十三章 联兵(下)
姚宗文作为浙党新一代精英翘楚,倒是从老师的言谈中察觉出一二,面有动容之色。
限于个人学识和学历,魏公公就真的是摸不透四明相公葫芦里卖什么药了。从字面上理解的话,只觉得这老相国肯定不是担心皇帝和什么浙闽百姓,而是担心他哪天咯屁了,真的没什么身后名,甚至还会被反攻倒算。
别看老相国笑呵呵的说什么自个是贪财好利的奸相,其实内心深处恐怕最不愿意这四字真的成为他的身后盖棺定性之语。
不管古人还是今人亦或是未来之人,名声二字都是深深烙在骨子里的。小民无所谓政治遗产,名声如何不在乎,这为官之人,尤其是为大官之人,却是看的很重的。
君子之泽哪怕只泽五世,这五世亦能顶小民百世了。
因此,魏公公隐隐猜测沈一贯方才所言和其政治遗产有关,具体便是浙党的将来,以及他口中带有讥讽意味的“贤党”所为。
贤也好,奸也好,大明朝这干退休在家的阁老重臣们,没一个想落得张江陵那般下场的。不过,这是你四明相公自个的身后事,你跟咱家说几个意思咧?
而且,一般而言,导致这种现象发生的一般是晓夫或者不翻案之流,你沈一贯又不是皇帝老子,你浙党又不是在朝堂执政,并且已有没落之势,你个退了休的就是担心这担心那,管得了么?
最重要的是,沈一贯今年八十开外了,活不了几年,说不定今年就有可能咯屁。若非这老家伙在浙江影响太大,虽已致仕但在万历那里仍就有极深的影响力,而且接下去的几年浙党的方从哲会是内阁首辅,承继万历、泰昌两朝,是三大案的核心人物,魏公公肯定不会将浙党这个士绅集团当成自己的合伙人。
他老人家还是喜欢自己缔造一个集团,或者说一手打造提携出一个政治势力出来,而非和一个已经成形的势力搭伙过日子。
两者之间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头婚和二婚是有本质区别的。
比如,二婚这种虽然功能开发齐全,不须担心故障,性能方面也得到了前任很好的开发保养及维护,但双方在磨合时总会有一些问题。
这个问题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心理上。
这一点,甚好仁妻的公公是有很大的心得和体会的。
夫妻如此,政治尤其如此。
公公选择和浙党合作,看中的只是一个“快”字而矣。
有浙党配合,短期之内海事大业是能迅速迈上新台基,开创出局面的。长期来看,未来双方也一定会产生各种矛盾,有一些矛盾甚至是不可调和的。闹的不好,可能还得肃反一批,镇压一批。
只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将来的事将来去办。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它去吧。暂时公公只能先共同开发,搁置争议,不然他在沿海的一系列动作肯定要遭到浙党牵制,不能放开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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