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普渡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牛油果
抓住洪辟肩膀的手,猛然一紧。
神色却忽然一变。
因为他的手就像抓住了一块铁块,而且还是一块烧得炽热通红的铁块。
坚不可摧,炙热灼人。
“不自量力!”
洪辟语声陡然一冷。
还未等卫士首领吃痛撤手,也不见洪辟身形动作。
首领便只觉一股沛然无可抵御的大力,如狂涛一般涌出,撞入卫士首领抓在肩头的手掌。
又如山洪决堤一般,自其手心涌入,经其手臂,朝其体内狂涌而去。
“啊!”
卫士首领一声惨叫,整个人骤然拔地而起。
像一团肉球炮弹一样,朝着洪玄机的方向射去。
与此同时,洪辟一眼扫过被一众玄衣卫士强押到一旁的文人学士。
抬起双手,紧攥成拳。
双拳骤然在众人视线中消失,霎时间又有百臂千拳爆射而出。
拳影重重,如同箭矢一般,呼啸而去。
便听砰砰一连十数声闷响汇聚一道,十数个玄衣卫士轰然倒飞而出。
“哼!”
一前一后,卫士首令与一众玄衣卫士却是几乎在同一个霎那间被击飞。
洪玄机冷哼一声,手臂陡然前探,出手间筋骨颤动如雷霆鼓动,气血奔涌如狂澜,声与威俱赫。
五指骤然箕张,如同五条蛟龙破空而来。
来势骇人的“炮弹”,悄无声息地被这五条蛟龙抱住。
洪玄机手臂轻抖,便将卫士首领放立到了一旁,分毫无损。
脚下迈动,上前两步,面上罩上了两分寒意:“小小年纪,好歹毒的心思,好恶毒的手段。”
“看来这便是你自恃的依仗,这般年纪,便已有炼髓大宗师的修为,只差一步,便能脱胎换骨,成就武圣。”
“不过这也正印证了本侯的话,你如此心性,天资越高,祸害越大,本侯便亲自出手将你擒拿,也好让你知晓天外有天的道理!”
“嗯?”
洪玄机目光一凝。
刚刚才脱出玄衣卫士掌控的李神光,又再次挡在了他身前。
哪怕他如今已经知道洪辟并非随意可欺的易与之辈,弱小孩童。
但在李神光眼里,护住洪辟,便是他的责任,无关他人。
可见其执拗本性。
“李神光,本侯受皇命,执掌南府禁卫,司理玉京安危,一切动摇玉京安稳之人,都有权捉拿,你敢枉顾圣命,阻拦本侯?”
“陛下让你执掌禁卫,是让你巡查京畿,保境安民,可不是让你拿着令箭无中生有,罗织罪名,戕害无辜!”
“你既说这位小先生有罪,那好,拿出证据来!只要你能拿出来,老夫立时便走!”
“如若不然,老夫立时便去皇城端门之外,便是将这颗白头撞碎在景阳钟前,也要告你御状!”
“……”
洪辟站在李神光身后,额头差点滑落一滴冷汗,有点无语。
从见这老头开始,他都不知道几次听到这老头拿自己的命来砸人。
动不动就玩命,这么彪悍的吗?
但不得不说,李神光这番话语,确实让洪玄机坚冷如铁的心中微动,有所顾忌。
他虽刚愎自用,却还不可能真得敢逼得李神光以死弹劾。
“凭你李神光一人,还没有资格阻拦本侯。”
洪玄机大踏步向前,丝毫不将其放在眼中。
他虽心生顾忌,却也并非就怕了。
若是寻常之事,他或许也就退让了。
不过今夜得见此子,洪玄机面上虽不显,但心底深处,已将这小小稚子,视为平生大敌。
其武道修为倒也罢了,他并不在乎自己的武道之途上,多一个可堪磨炼的对手。
但对方的道理,却令他前所未有的忌惮。
仅凭之前所说的几句话,就足以令洪玄机将他当成生死大敌!
“小小的一个大通坊,真是好生热闹啊。”
正当此时,外间又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李大人资格不够,那加上老夫又如何啊?”
一个魁梧的身影弯下了腰,走进了小院。
“理国公!”
李神光等人一惊。
此人满头花白头发,看上去已年逾古稀。
偏偏长得魁梧威猛之极。
身高八尺有余,手臂都比洪辟粗。
满脸虬髯,虽已染霜白之色,却仍根根如钢针般。
一双虎目圆睁,似铜铃一般。
如此天神般的人物,却穿着一身文士衣袍,颇有几分不伦不类之感。
“先生!”
此人身后,忽然钻出一个十岁出头的少年,一脸笑容看向洪辟。
洪辟也没有多少意外,点点头,露齿一笑:“景公子。”
这少年正是当初慕名而来,听了他一个故事后,便吵着要拜师的理国公之子,景雨行。
今夜他弄出这般动静,早就有所预料。
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
就算乾帝也突然间蹦出来,他也不会意外。
哪怕没有百圣齐鸣的动静,他也会搞出其他的事。
一是为了显名,向世人宣告他的存在。
二也是为了将所有麻烦,都提前聚集起来,一次捅开,一次解决。
日后便不必遮遮掩掩,徒增烦扰。
“洪太保,可否给老夫一个面子,”
“你这么大个人了,还欺负一个小孩子,不好吧?传出去,别人可要说你洪太保不要脸皮。”
这位如天人般威猛的理国公,此时却一副嬉皮笑脸,毫无威严可言。
但认识他的人都知道,这位理国公的难缠。
他可是大乾开国功臣,以武立勋。
一身武道修为,也是惊天动地。
洪玄机在他面前,也只不过是后辈。
虽说是后来居上,哪怕理国公公爵之尊,也难以比拟洪玄机的权势影响。
传言洪玄机如今已是大乾武道第一人。
但论武道修为,这位理国却也未必就比洪玄机稍弱几分。
洪玄机并未因理国公的到来,而有半分神色变化,似乎就连这位开国功勋,也不能让他放在眼中。
不过脚步却已停了下来。
面无表情道:“本侯为当朝重臣,御赐侯爵,又年长许多,论官职,论爵位,论辈份,管教他一个稚子,天经地义,有何不可?”
“本侯行事堂堂正正,又岂会在意他人流言蜚语?”
“什么?洪玄机,你这么不给面子,这是非要跟老夫叫板了!”
“好哇!老夫修身养性这许多年,可你小子是存心跟老夫过不去,要逼老夫发飙啊!”
这位理国公的脸色说变就变,前一刻还嬉皮笑脸,下一刻,顿时就须发皆张,恍如一头狂怒的雄狮。
一股狂烈的气息在院中袭卷,隐隐有一道暗红的烟柱冲天而起,将空中的云层都冲散。
众人耳中似能听到一阵阵惨烈的厮杀、嚎叫之叫。
在场一众玄衣卫士两股颤颤。
反倒是李神光等文弱之人微现无奈之色。
只因他们都知晓这位国公爷本性是何等的……无赖……
洪玄机对此视如无物,转过脸,朝洪辟道:“小儿,你既自视能与本侯论道,如今可敢与一试高低?道理之争,非一日之长短,”
他语声微顿,目中陡然射出寒光,如刀枪一般扎向洪辟,忽然问道:“你刚刚那一拳,可有名目?”
洪辟嘴角冷笑:“君子六艺,射贼五法。”
世间本无此法,但他来了,便就有了。
“好,好一个君子六艺,射贼五法。”
“以人为弓,以拳为箭,百臂千拳如箭雨,好箭术,好拳法。”
洪玄机面无表情地连道几声好,目光如刀:“你既然也有一身不凡武道,可敢接本侯一拳?”
“若能接下,本侯便给你一个机会,让你与本侯论一论,到底是你狂妄无知,还是本侯道理有错。”
“喂!老夫在跟你说话,你却跑去欺负一个小孩子,这是无视老夫,存心逼老夫发飙!”
“那就别怪老夫了!”
理国公顿时一脸爆怒,撸起袖子,往双手手心吐了一口唾沫,伤势就要朝洪玄机扑去。
只是洪玄机根本不为所动,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
“……”
理国公却也没有扑过去,有些尴尬地顿在原地。
“你、你怎么不怕老夫?”
“……”
景雨行一拍额头,只觉自家老爹简直是丢尽了自己的脸面,还是在先生面前。
不由拖着那几乎比他人都粗的手臂:“爹!别闹了!”
理国公一脸尴尬,有些进退两难:“我、我……”
“……”
洪辟脸皮微微一抽,走了出来:“呵呵,多谢国公爷拳拳盛意,此事还不必劳动国公爷。”
说完,便目光炯炯,看向洪玄机:“多言无益,也莫谈什么一拳两拳,手底下见真章,来吧。”
诸天普渡 第797章 大道如青天 (二合一章)
“好,果然有几分胆魄,可惜,却未免太过狂悖。”
“今日本侯便让你知晓,违背纲常,天地不容,人人得而诛之。”
洪玄机说话间,已睁开低垂的眼睑。
森冷的杀意顿时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霎时间便已铺天盖地。
众人只觉灵魂都似乎要被冻住,皮肉都要被如刀的杀机片片割下,无比生疼。
却在几乎同一刹那,一股极阳极刚极霸道的气息又如狂涛般汹涌而出。
又令人如置身洪炉之中,炙热难当。
四周一切,都开始扭曲了起来。
草木,砖石,泥土,似乎都要燃烧一般。
冰火两重天。
这是洪玄机的杀机,和他那阳刚霸道的武道念头。
“洪、玄、机!你……你好不知耻!”
李神光紧咬着牙关,顶着这冰火两重天的滔天压力,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来。
“噗!”
一句话勉强出口,就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他不过是个凡人,能在洪玄机的压力之下,说出话来,已经是其傲骨铮铮,胸中意气如雷。
他的意志,令他的肉身超出了应有的极限。
李神光知道,洪玄机是起了杀心。
如今的大乾武道第一人,他的一拳,有几个人能接得下?
一拳,百拳,都没有区别。
连理国公都出为阻挡,却仍旧断不了他的念,还彻底激起了他的杀心。
可见他对新圣圣道,是顾忌到了极点。
李神光艰难地望向理国公。
他以死相逼,都无法阻挡对方。
如今在场的,也只有这位理国公有希望能护得住这位文道新圣了。
虽然洪辟已显现出不凡的武道修为,但李神光仍然不认为他能在洪玄机的拳下活命。
不是对洪辟没有信心,而是他不能赌,一丝一毫的风险都不能出现。
理国公此时还保持着之前有些不正经的神色,似乎对眼前一切,都没有反应过来一样。
只是眼中一道犹豫挣扎之色一闪而过。
“洪玄机,狂悖的是你,真以为你做出一副无所畏惧,横扫一切的架势,自己就真的可以盖压天下了?”
说话的自然是洪辟。
他自然不可能需要其他人为他出头。
虽然这一战来得比他预料的早太多,并非他所愿。
但事到临头,洪辟也不会退缩。
“今日便看看,是你能让我知晓你的纲常伦理,还是我让你知道这天高地厚!”
说话间,众人便已见得洪辟头顶有白光冲天而起。
浩浩荡荡,直上青天。
传说上古圣人贤人,读书明理,能养出一股气。
平时涵在胸中,意气激昂时,透顶而出,直干云霄,如同烽火狼烟一般。
练武之人,血气纯厚,脱胎换骨,成就武圣后,血气也能透顶而出,故而唤作精气狼烟。
精气狼烟虽不多见,世人却不陌生。
但如洪辟这般,显然不是单纯的精气狼烟。
沛沛然、绵密密,如大江大河般滔滔不绝,无穷无尽。
明明如大日骄阳般炽热,照落下来,却如同晨曦般温暖平和。
完全不同于精气狼烟的阳刚霸道。
是一种更加纯粹、醇厚的气息。
李神光等人只觉一片心襟神摇,激动不已。
别人感受不出来,他们却可以。
这种纯粹、醇厚气息的感觉,分明与他们读书之时,读到令人拍案叫绝,胸中激荡的文字之时,所感受到的那种充斥于胸中,不吐不快的浩然意气,一般无二。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上古圣贤读书明理所养出的浩然之气?
果真是圣人啊!
洪玄机目中精光一闪。
心下也微微一惊。
此子修为竟然如此精深,气息绵绵密密,无穷无尽。
在他面前,竟然不落于下风。
但别人不知,他却一清二楚。
他自己已是武圣巅峰之境,只是身心中仍有一丝破绽未满,否则早已一步成就人仙之境。
此子却分明还没有到达武圣境界。
古之圣贤,浩然之气?
洪玄机自己也是文人,自然知晓。
只是这种浩然意气,竟有如此神妙?
心念电闪间,他右手却已经五指一捏,如同宝瓶。
虚空似乎都虽着他这一捏一攥,猛地震动了一下,令周围众人都站立不稳,胸腔内的一颗心,更是如同被人猛攥了一下,几乎窒息昏倒。
“哈!”
理国公横身一站,挡在李神光、谢文渊等人身前,猛地吐气开声。
哼哈如雷,顿时将洪玄机的滔天之威阻隔在外。
但洪玄机的威势又岂是这般简单?
他那五指一捏,如宝瓶一般的拳头,顿时现出几尊若隐若现的神灵。
如同在巨海中搅动怒潮,一波又一波,向八荒四极排空而出,袭卷一切。
小小的院落,在这狂风怒嚎、海浪惊涛中,摇摇欲坠,眼看有向四方邻舍波及的趋势。
“好一个武温侯!好一个理学大家!”
洪辟怒极而笑:“天之高,地之阔,岂是你一个断情绝义、井底望天之人可窥?”
“让你看看何谓天高!”
洪辟右臂一横,食中两指骈起如剑。
却无剑之轻灵,反厚重无比。
如春秋史笔,大笔如篆!
“大道如青天!”
如笔似剑,虚空一划,便有一道沛沛然、势不可挡的纯青剑气,如长虹惊天,大江横流。
浩然正气剑如虹!
如篆巨笔著华章!
天青如水,江海横流,茫茫渺渺,浩浩荡荡。
令人不知何所来,何所去,何时始,何时终。
只觉天地悠悠,百载匆匆。
一世忙忙碌碌,功名利禄,王权富贵,到头来也不过镜花水月,过眼云烟。
唯余三尺黄土,独沧然泪下。
天地如笼,大道如笼!
洪玄机一拳捣出,神灵相随,天地独独尊。
在这一剑之下,却被尽数笼罩。
令人骇然。
众人绝然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小小稚童,不仅有着一身令人惊叹的武道修为。
而且竟然达到如此程序,能面对隐隐为大乾武道第一人的洪玄机,而不落下风。
……
玉京城中心,这里也是大乾的中心。
天底下最高的地方,皇城。
皇城之中,琼楼玉宇连绵不绝。
其中有一座高楼,直插云霄。
从下往上看,几疑人立此楼上,伸手便可摘星辰。
“好一个大道如青天!”
“如此剑气,如此剑道,如此胸怀,竟是出自一个八岁稚童,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一个金冠黄袍,年近半百的男子,远眺那如惊天长虹,江海横流的青色剑气,发出赞叹之声。
……
“好剑。”
洪玄机手臂上探如枪,拳头高举过顶。
拳上几位神灵明灭,隐有**********转动。
虚空被似已这一拳打得弯曲凹陷如碗。
激荡出一阵阵凛烈罡气。
从这一只拳头两旁分流,向四面八方袭卷而去。
却尽数被如从天上倾泄而下的青色剑气笼罩。
拳罡,剑气,两相僵持,将周围虚空都扭曲。
便连一旁观看的人,也有种感觉,似乎连自己的心灵,都要被两者的交锋所扭曲。
洪玄机一张方正的脸庞从来都是面无表情,似乎就是一块生硬的铁块,没有什么能令其动摇。
此时也不例外。
但他的话语却已经透露出几分惊讶之意。
“可有名目?”
言语间,双腿仍旧微曲,股学微沉,如坐马江山,拳头高擎。
“吾养浩然气,碧血垂丹青。”
“养吾剑法。”
洪辟骈指如指,衣袍无风自动。
头上发髻已在霎那争锋之中散开,一头长发如在水中漂起,缓缓舞动。
洪玄机目光微动。
只觉此子事事皆出己预料。
便连这武道修为,心胸气度,都是生平仅见。
绝非如他口中所说的稚子。
若说是鬼仙转世,又绝然不像。
难不成世间除了转世夺舍外,真有生而知之者?
种种心念,只是在他心中闪过,面上依旧冷硬如铁:“大道如青天?”
“道在吾手,便是天又岂能困吾?”
下一刻,洪玄机犹如化身烈日,酷烈之气滚滚而出,拳头上几尊神灵显化,几乎就要显露出形质。
“圣旨到——!”
就在此时,远远响起一个有些尖锐的声音。
在两人这惊天交锋之中,竟稳稳传来,清晰入耳。
“武温侯爷,小圣人,圣上有旨,还请暂且罢斗。”
“嗯?”洪玄机眉头微皱。
淡漠地瞟了洪辟一眼,便已收起拳架,一身如烈日般的气息顿时收敛。
洪辟也在同一时间收起剑指。
垂天剑气顿消。
院中众人顿时浑身一松,心灵上都得到了解脱。
“呵呵呵,”
一个身材削瘦,脸上无须,面白肤滑的老者笑着走了进来。
看穿着,分明是个宦官。
理国公见了此人,哈哈大笑:“喜公公,你怎的也来凑热闹?”
“咱家见过国公爷,圣旨在身,还请恕奴婢失礼。”
这位喜公公笑了笑,便板正脸色,目光在院中扫过,落到洪辟身上,一双目中似有异光闪过。
旋即露媚笑:“陛下有旨意,只是口谕,诸位站着听便是了。”
他拦住要跪下的理国公、李神光等人。
才道:“朕闻,今有大贤著下圣道之书,不朽篇章,得诸子共鉴,百圣同光,乃天下之幸,大乾之幸,”
“朕欲赐封太子少保之位,召请新圣入朝,时时以国事请益,令天下共沐圣道教化。”
洪辟此时头发散落肩后,却不显凌乱,反多了几分出尘脱俗之气。
听这宦官说完,脸上倒也没有什么吃惊的神色。
今夜这么大的动静,若是这乾帝还装聋作哑,毫无作为,那他才真要奇怪,也要失望了。
洪辟微微一笑,不卑不亢拱手道:“这位大人,请回禀皇帝陛下,在下不过龆年之童,如何能居此尊位?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嗯?”
洪玄机眼泛寒光,叱道:“黄口孺子,能得陛下赐封,已是天大恩典,圣旨已下,又岂是你能抗拒?”
“果然是无君无父,目无纲常的小贼!”
“洪太保且息怒。”
喜公公陪了一笑,又对洪辟道:“哈哈哈,陛下果然所料不差,”
“陛下说了,新圣年岁尚幼,虽说学无先后,达者为师,大贤大圣,也不以年岁而论,但赤子天性纯真,殊为难得,”
“陛下早有所料,新圣怕是不愿奉召,丢弃了赤子天性,入了那沉闷的朝堂,”
“陛下是这么说的:小圣人当不会奉召,那也无妨,为了朕的小圣人,朕愿意等,告诉朕的小圣人,朕给他十年时间,待其长大成人,亲为小圣人加冠,”
喜公公滑稽地学着腔调,媚笑地看着洪辟:“陛下还让奴婢代问一问:小圣人,十年时间,总该玩够了吧?届时定不可弃朕。”
洪辟目光微闪,心中已有成算,拱手肃容道:“皇帝陛下抬爱,在下若再拒,岂非不识好歹?还请回禀陛下,十年后,必不相负。”
“好好好!”
喜公公大喜,又转向洪玄机:“还有洪太保,陛下也有话给您。”
洪玄机板正地躬身肃容道:“臣洪玄机恭请陛下训示!”
喜公公又学起腔调:“朕知学文道之争,乃道理之争,不容退却,新圣之学,与太保殊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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